所以,他也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
“付大人,可不可以让麻衣陪陪我,就今天……”衣乐看着付简,样子很是痛苦,妖艳如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泪痕。
“好啊,只要夫人不带这孩子出去。”付简点点头,对老女人说了些什么之后,便走了。
衣乐将麻衣抱出那院子后带到一个很安静舒服的房间。
将麻衣身上的衣服退去,衣乐仔细地检查了她的每一处伤口。
那些伤口,或大或小,都是一条血痕,有好些地方甚至已经化脓,白色的液体凝固在皮肤上面,看了就让人怵目。
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却要承受这些……
泪,一点一点自衣乐眼中滚落,滴在地上。
“母后,我饿了。”麻衣知道母后在哭,她又想哭了,可是想起自己手臂上那几个字,却告诉她已经没有资格再那样放肆地哭,于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衣乐。
衣乐一听便对一直守在门外的丫环吩咐一阵。
等麻衣上好药,丫环已经端着饭菜进来了。
“好香!”麻衣深吸一口气,扑到桌子边。
那个是乳鸽的味道,还有鱼,还有鸡……一大桌好吃的。
麻衣乐坏了,左手鸡右手鸽,吃得满嘴流油。
她饿坏了,她确实饿坏了。
如果让你每顿只喝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粥,洗一大堆一大堆难洗的衣服,不时享受一顿鞭子,你能受得了么?
那我只能称你是英雄……但是英雄你几岁……
应该不会是十岁的,对吗?
看着麻衣的馋样,衣乐的心突然间痛起来。她有些后悔,自己真的对了吗!
手指,不经意间触到自己的心口,停留了半秒,她的心再一次坚硬起来。
她只是把自己所受的痛苦悉数奉还,何错之有。
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子承父过罢了,她没错。
“母后,我能把这只鸡带回去吗?”麻衣指着桌子中间那只没动过的鸡,问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衣乐。
“嗯。”衣乐点点头,未曾发现麻衣眼里一闪而进的失望。
麻衣以为,衣乐会带她走的,可惜她连提都没提过。
意想不到的事
天下有哪个母亲在看到自己女儿那种样子之后,会无动于衷呢?
除非,是两人的关系并非是表面的那层母女关系?
或者别有隐情?
她们的母女关系不容怀疑。
那么,就是别有隐情。
这个原因,麻衣是不敢深想的,在那种近乎崩溃的时候,对思考自己的母亲拿刀架上自己父亲脖子上的原因,怎么可能有那个勇气了……
衣乐的到来,除了让麻衣感到小小的开心,就只剩下更深一层的想念。
近乎绝望的想念……
“二竹,我们逃走好不好!”晚上睡觉的时候,麻衣拉着二竹,异常冷静。
“逃?”二竹转过身来看着麻衣的眼睛,似乎麻衣的话很奇怪。
“是,我们逃走。呆在这里就算不被那个老女人打死,也会被饿死累死,逃走或许还有活的希望。”麻衣的眼睛里,闪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奇异光芒。那一刻的二竹有种错觉,麻衣的双眼睛是不是天上的星星?
“姐,我们怎么逃,逃去哪里……”二竹摇摇头,“我们没有办法做到的。爹在被抓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一定不能逃走,逃走是必死无疑的,爹还说有人会来救我的……”
“再待下去等不到人来救我们就已经死了。”麻衣打断二竹的话,“我要去找父王跟哥哥。”
“姐,如果你真想去找你父王,我倒是有办法……”二竹神秘地看着麻衣,眨了下眼。
“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她们的年纪一样,她能有什么办法。
“师父以前教过我隐身术,我们可以隐身出去。”
“你会幻术怎么不早说啊,二竹你……”麻衣一听二竹竟然会幻术,激动坏了。
“可是,我只会隐身术,而且我的隐身术还火候不到,是出不了尼罗城的。”二竹不想让麻衣失望,声音越来越小。
“没关系,只要能够找到父王和哥哥们,我们一定会没事的。”麻衣不再乎地笑笑,他的父王跟哥哥们那么利害,还怕逃不出城去。
当然,麻衣的父王跟哥哥们都很利害。那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利害。
去攻击一个人的话,再如果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人……
麻衣会那么想,是因为她记得她的哥哥们和父王都说过要保护她的话。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你的父王和哥哥们,尼罗城那么大,能找得到吗?”二竹不无担心地看着处于兴奋状态的麻衣,“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要回来的,不然隐身术会消失的!”
“没问题,我们先溜出去。”麻衣飞快地跳起来,“二竹,快帮我隐身吧。”
二竹点点头,对着麻衣和自己从头到脚挥了一下手念动咒语。
“好了吗?”麻衣没有任何感觉,二竹却已经迈开了步子。
“二竹,这就是隐身术?我为什么能看得到自己,也看得到你?”麻衣泄气地看看自己跟二竹,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要不要试试?”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老女人房子里的灯还亮着,二竹便想捉弄她一下,于是对麻衣说。
“当然!”麻衣已经先她一步走进了房间里,看着老女人傻笑。
老女人正在做面条,一大碗雪白的面条上面放了个金黄色的鸡蛋,房里清香四溢。
好会享受,二竹吞了口口水。
麻衣冲着二竹轻轻扬扬嘴角,大摇大摆地走到老女人身边,拿起半袋盐全数倒进碗里。老女人面部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吃面条。
两个孩子默契地走到老女人身旁,趁着她抬头的空当,左右夹击,两个小拳头却是打得老女人脑袋直直地嗑在桌面上。
“什么人?”老女人暴怒地抬起头,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摸摸自己的脸,她的脸色突然一变,难道有鬼……
“见怪莫怪!见怪莫怪!看在我这么大把年纪的份上,路过的各位,千万不要怪我……见怪莫怪!见怪莫怪!”老女人神经质地从椅子上起来,对着房间的门口跪下,念叨了很久才坐回去想继续吃饭。
“噗—呸……呸……呸,怎么这么咸!”老女人吃了一口就将面条全都吐了出来,又不死心地再吃了一口,结果将面条吐得满身都是。
一直站在她身边都没有被发现。
麻衣雀跃起来,隐去身体,谁都看不到,那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看来自己无心救了的人还救对了……
果然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啊……
那么,父王哥哥们那么好的人……
也会平安的……
比赛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真的是件好事。
只是听了,心也会不受控制地雀跃不已。
前提是:
去的是该去的地方。
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事,不如不去。
麻衣跟二竹就那样大摇大摆走出平生王府,那些手持长剑的沙罗兵端正地站在大门两侧,没人发觉眼前有人经过。
走出王府,麻衣没有任何自由的感觉却立刻感觉到了一种恐慌,那种之前也出现过的,比死还要可怕的恐慌。
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着脖子,让她没有办法呼吸,心也跳得好快,扑通扑通的……
寻着记忆里的路,她们朝着前方飞快地奔去。
王府外是一条宽敞的大路,连接着数百步外横跨古罗河的大街。这条街本是尼罗最繁华的地方之一,有着很古老的历史。每到夜晚便是灯红酒绿,行人络绎……
麻衣还记得街上那个龙记酒家,做出来的东西飘香十里。
每每一踏上这条街便是香气扑鼻。
而现在一整条街也只有几点零星的灯光,召示世人它的存在。
夜晚的街道从背后看去更显狰狞可怕,房屋隐约的轮廓,飘渺得如同梦境,被夜色掩盖的每一块地方,什么都是黑色的……
唯那样放放肆的笑声,足以刺破黑暗直达罪恶深渊。
二竹紧抓麻衣的手不肯松开,即便如此,麻衣也能感觉到她发抖的手。
麻衣怕,却也不怕。
一想着能够找到自己的父王,所有的害怕,都转换成了一种力量,一种无敌的力量……
如果说,幸运是一种奇迹中,那么噩运也是一种奇迹。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同样的,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悲惨。
毫无疑问,她们两个都属于最悲惨的那一类人。
一走到分叉的街口,麻衣就听到离她们不远处传来的嚣张笑声和浓浓的味道。
那是,血。
麻衣一愣,那个味道,和平日里军衣上所沾染的味道不一样。
干涸的血液,染上士兵的汗,已经带着恶臭。而眼前的味道,是腥的,很浓很新鲜的腥味,还带着丝丝甘甜。
“姐,我害怕,我们回去好不好,我真的害怕。”二竹指着心口,“它好像要跳出来了。”
“二竹,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看看。”麻衣想了想,对二竹说。
有的时候,有些东西,没办法勉强,二竹脸上的苍白和胸口犹如打鼓一般的心跳已经告诉自己她不适合再往前走了。
“可是,我怕你会有危险,我的隐身术支持不了多久的。”二竹犹豫地看着麻衣,很是担心。
“放心吧,今天去王宫已经不可能了,我去前面看看,很快就回去。”麻衣看了看街口,又看了看身后的平生王府,咬咬唇。
如果天一亮隐身术就没办法再用,那么今天只能放弃去王宫。
她是想父王却也不想死,那么多的苦都吃了却死在现在,太不值了。
“那你早点回来,不要走太远。”二竹说完,朝着身后飞快地奔去,走出老远之后二竹突然停下身子朝麻衣挥了挥手……
夜幕,将同二竹的身影连同挥动的手臂掩埋。
少了二竹,身边也变得空荡荡的,麻衣才发现自己有多怕。她甚至也想追着二竹的身影回去,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应该去看看。像是命令,又像是请求,她没办法拒绝。
麻衣,轻轻地迈开了步子……
每走一步,麻衣都感觉自己游离在地狱边沿,明明就要死了,却怎么都死不了,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眼前一个一个走进地狱,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沙罗的话,成了魔咒。
她的确记住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受,所以,身体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心才会跳得那么快……
“老哥,真无聊,我们玩点别的好不好!”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传进麻衣耳朵里。她不禁皱了皱眉,付简?!
“是啊,真的好无聊,你看看这些人,啧啧,看了就让人恶心!”另一个猥琐的声音却略疲惫地回答。
麻衣不由自主地朝着身边那群人走去,那些笑意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那些味道也来自那个地方。
很多沙罗士兵紧紧地靠在一起,围着一个很大的圈,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