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娟嫁的男人叫做程金,别号程咬金。是爱妹的小哥哥,家里的第五个儿子。人长得比较矮小,平时也不大注意穿着,幸好人长得比较白皙,一白遮百丑。凤娟嫁给他时,也没有一份正当的工作,平时在家里都是干农活,种地,喂猪,养鸡鸭。不是什么农场,就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已。闲时给别人打打临时工赚点生活费。程金家和溪殃奶奶家离得并不远,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凤娟那么仓促的就决定嫁了,还是嫁给和前男友同一条村子,同一个祖先的男人,还没出五服。
当凤娟嫁的时候,溪殃还回乡喝喜酒了。
后来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也就是那回她说溪殃是会迷惑人的小狐狸。
当家里的孩子多了起来的时候,程金有没有什么稳定的收入,凤娟整天都得为柴米油盐和孩子的事情发愁。
那时,村子里还有城里很多人都兴起了到香港打工,他们一开始是偷偷的办证过去的,一般是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
很多人都过去,在香港当农民工,尽管他们没有香港户口和身份证,待遇没有香港人的好,不能有一份很好的固定的工作,但是他们什么苦力工都做,水泥工、搬垃圾的、甚至是运尸体之类的他们都干,住的地方木板都长了木虱子,吃的很多时候都是捡人家扔掉的或者是不吃的,比如祭祀用的用品,香港人是不吃的,但大陆人一般都是很好的晚饭,很多人家里除了过年就是清明的时候吃得最好。还有香港人不吃猪心、鸭子之类的内脏,但是他们都吃的。
尽管生活的条件是样样不行,但是他们在香港打工一天的钱就能抵挡过在家里这边三五天甚至是一个星期的。只要他们一年时间能有半年能去香港的话,那么他们回到家里就能生活的很好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很多去过几趟香港的人,回来之后都盖了房子或者拿钱做了小本生意。
程金也跟着别人去了几趟,回到家盖了一层两百多平方的房屋。
本来以为好运就要继续来临的时候,香港那边查得严了,很多人尽管签了约也会被退了回来,甚至被关进牢里,尽管在香港坐牢是有钱拿的,但是那种滋味不是没有坐过的人能体会到的。
程金很不幸的一开始的三次签约都被退了回来,三年之内不能再办理到香港的证件,后来有黄牛票,他想尽办法偷渡过去,一开始还是能过去,再后来一回就被抓了,关进了牢里一个星期。
在这之后,他又偷渡过去了,一去就是三年。可是家里只有他一个劳力收入,凤娟得在家里照顾孩子。这样一来,他没有寄钱回来,他自己也不回来。家里入不敷出,渐渐地就支撑不下去了。
凤娟把孩子托付给婆婆,自己办了证跑过去了。找到程金的时候,程金已经非常的落魄,只是单单考帮别人搬运尸体才有收入,可哪里会天天有尸体搬,就算有,也有同行啊!在香港这三年里的艰难生活,他的身体几乎都垮了,人变得非常的瘦小。可不愿就这样回家,
凤娟到来的时候,狠狠的哭了一回。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工作的事情了。可是一个女人,一个证件只有一个月能待在这里的女人,没有什么过多的学问,还得把偷渡过来的丈夫带回去是何其的困难。
凤娟和丈夫商量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结果,可是凤娟不知道丈夫早就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了。三年的艰辛生活,看到别人的幸福,自己早就扭曲了。
看到妻子的到来,程金想的更加多了。
第二天他带着妻子去看香港的夜景,凤娟被深深的震撼住了,也迷住了,对于一个向往财富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得过一堆现金堆放在她眼前的震撼力更加大了。
在程金的不断诱惑和被香港的迷惑下,凤娟很快就沉沦了,就算后来程金把她送给别人过夜,换取收入,她也同意了。
待满一个月之后,凤娟带着对香港繁华的迷恋和金钱的收获,还有丈夫一起回到了村子里。
可是,受了诱惑的人就像是赌徒,哪里能放得下。尽管出卖的是肉体,但是能拥有那样的生活确是很多人愿意换取的。
令凤娟难过的是,她的签证没有再被批准过,她也不敢一个人偷渡过去。
但是凤娟不愿意再回到村子里过每天煮饭带孩子的枯燥生活,她和程金吵了几回,毅然来到城里找一份工作干了起来。干着干着又干起了在香港的那一行,不过收入就少了很多了。
程金毕竟还是一个男人,在香港时生活的逼迫使得他扭曲了,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哪里还能看得过眼自己的妻子给自己帽子戴。
大吵大闹了几回,程金有一回来狠的,他不打女人,但是自己上吊去了。最后救了回来,凤娟也就死心的不出去了。不管怎样,程金始终是她的男人。中国传统女人的服从丈夫的天性现在依然深深的刻在骨子里。
可生活总得下去啊!程金的身体几乎垮了,苦力也就做不了了。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想走捷径的。
那时候,很多人在公路边偷电线里的铜线或者是钢铁厂的钢筋,程金也去了。他和几个人在天有点灰暗灰暗的傍晚,别人下班之后,过去行偷窃之事。
也许是他活该,也许是老天捉弄,他被发现了,结果别人都跑了,可是他最后被捉了,发现他的人是他小学时的一位女同学。
程金被关了进去半个月,才放了出来,这时,面对着无能的,终日暴躁的丈夫,还有嗷嗷待哺的三个孩子,柴米酱醋盐,凤娟忍受不住这样的生活了。她又一次跑了出去。
大概三个月之后的七月十四,鬼节。凤娟回来过节。全家人一起安静的吃完午饭之后,凤娟和程金又吵了起来,程金拿起早就准备好了的农药就喝了下去,一开始凤娟不以为然,可是看到程金一下子倒下去,在地上翻滚着,然后抽搐,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她整个人魂都不在了。
程金的妹妹爱妹连忙打急救电话,洗肠子洗了好几桶水才救了回来,把家里之前卖地的两万块钱都用光了,之后还得过段时间再去清肠胃,需要的营养还得跟上。家里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孩子还在上学。可是再去干那行的话,丈夫就真的是没有了。也许死老婆的男人是幸福的,也是死老公的女人却是难以幸福的。
后来,爱妹介绍了凤娟进她所工作的酒店,做清洁工,还把自己大部分的工资拿给程金治病用。
可是程金的身体经过这一回是真正的垮了。
……
还记得,溪殃在高考完之后,回到老家玩的时候,经过他家门前时,已经完全认不出他来了,之后还偷偷的问妹妹,他是谁,八公不是早就不在了吗?八公是程金的父亲。
妹妹很惊讶的说,你不知道?那是程金叔。
溪殃吓了一跳,怎么可能?程金叔比溪殃父亲的年龄小很多的,也就才三十多点,不会超过三十五的,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程金叔会是一个满头白发,皮肤暗黑,嘴唇发黑的糟老头呢?
……
当溪殃大二的时候再回乡时,得知程金叔在端午节的第二天时候,口吐白泡沫,离开人世了,留下了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有妻子凤娟,还有他白发苍苍的老母亲。
他的一生也就这样的完了,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给妻子稳定的生活,作为一个父亲他不能给孩子幸福的生活,作为一个儿子他不能给母亲安慰……
其实令溪殃觉得无语的是,他居然学了以前女人的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还更加的厉害,还喝了毒药。
第七章 面包还是爱情
潘金莲当日嫁给武大郎是为了面包,还是为了爱情?
有人说,提出这个问题的,十个中九个是被雷劈过的,一个是傻呆的。
潘金莲未嫁武大郎时,年方十八就被主家张大户收用了。想那张大户已经年过六旬,若不是张大户是主家,有钱有田的,潘金莲会愿意和他发生关系?当然也许里面也有畏惧的成分在内,毕竟她什么凭仗都没有的。
后来,主家婆发现她和张大户的地下情之后,将潘金莲嫁给武大郎。武大郎没有本钱做炊饼卖时还是张大户出资赞助的。在武大郎去外面卖炊饼时,张大户就和潘金莲厮混,而武大郎却什么都不敢说。
遥想当年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到,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想想都觉得正确得无与伦比。一个男人如果经济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那估计连老婆都快是人家的了。
你想想,二九芳龄的潘金莲有才有貌的,女工针指,知书识字的,嫁给一个五短三粗的武大郎,尽管武大郎后来卖炊饼有了收入,也算是个个体户,但怎么比得过张大户?
在爱情和面包之间做选择,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挣扎的过程,毕竟有的女孩宁愿在宝马里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车后面笑,而有的则是有情饮水饱。
当然,潘金莲面对的却不是爱情和面包的选择,而是有馅的精细白面包和没有馅的粗粮黑面包之间的选择。尽管粗粮面包也是挺有营养的,但是精细白面包的好处却是一眼就看得到的。
……
有人说,要拿青春赌明天么?那只是个逢赌必输的游戏。二十五岁以后的女人,已经过了那个可以洒脱地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妙龄。因此,这时候面包和爱情你到底选择那样,那还真的是一个理性的问题。
然而,女人的感性时期却往往是在二十五岁之前,而她的爱情也是在二十五岁之前发生的多,也更加的纯真的,简单点,二十五岁之后的爱情夹杂的东西就多了点。
蓝萍嫁给她老公的时候,才比二九芳龄多一岁,离二十五还远得很。那时候是2002年,蓝萍初中刚刚毕业,暑假还没有过完,就收拾了行李和同学来到深圳的一间电子厂做女工。
蓝萍和许多刚刚离开学校,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对生活充满着幻想,未来都是美好的。外面的世界和学校里面的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不用每天早起去早读,不用每天都在老师的督促之下完成着那看似怎么也完成不了的作业,不用每天的零花钱都抠着花,想买张明星贴纸都得偷偷的瞒着父母省下那几毛钱的早餐费……自己赚得的工资自己花,下班时还能和朋友一起去逛街,这样的生活深深的吸引着蓝萍,连着两年都没有回过家,只是在过年的时候和父母生日的时候寄些钱回去,让哥哥给他们买点东西,尽尽孝道。
年轻人之间的吸引力是很大的,年轻人的爱情也总是来得很快的。偶尔的聊聊天,不经意之间的小摩擦之类的都是诞生爱情的制造器。
蓝萍在送单子的时候,认识了蒋相和。一开始对这个并不是很高大,可能也就一米六多吧,不够一米七,看起来有点敦厚,和大众的广东男子看起来有点不一样的四川男子,蓝萍并没有怎么留意。这个只是觉得他的名字连起来读,怪有意思的,“蒋相和”?“将相和”。
而蒋相和则暗暗的留意起这个广东的女孩。广东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比较清秀的,显得有点娇小,说的普通话经常会带有粤语的特点,还有点糯糯的腔味儿,好像是在撒娇。蓝萍则是典型的广东女孩,而且蓝萍来自粤西地区,说话喜欢也习惯在后面加个“啦”字。“你怎么啦?”、“好了啦!”、“挺不好意思啦!”。每次蓝萍和蒋相和交接单子的时候,蓝萍公事公办的样子,而蒋相和则是显得有点腼腆,有点严肃,其实心里的那只兔子已经在草棚子里乱窜得天昏地暗了。
当蒋相和留意了蓝萍差多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