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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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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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英明睿智,重用贤臣,又何来灭国之祸?”

    小莲哪里知道这些,听得直瞪眼,却不知道反驳什么才好,半晌才冷冷道:“你这般爱巧言狡辩,等去了庄子,让南先生治你就是。”

    说罢不知从哪摸出一条布巾丢给他。“自己绑在眼睛上。”

    胤禩笑了一下,依言照做,听话无比。

    忽闻外头车夫传来一声低低的惨叫,马车缓缓停下,帘子掀动起来,似又进来个人。

    小莲惊喜道:“三哥你可来了!”

    被唤三哥的男人低声朝外头喊了一句快走,马车便又疾驰起来,他看着盘坐在那,双目蒙住的胤禩,微微皱眉:“快给他双手绑上!”

    “这不是刚才只有我一个,怕放下剑,他就跑了嘛!”说归说,小莲拿起绳索,将胤禩双手反绑在背后。

    胤禩本想等小莲疲惫时趁机脱身,却不料她半路来了帮手,这下确实是寸步难行了。

    “那车夫不过是个下人,更是个汉人,你们说着要反清复明,却连自己人都杀。”

    三哥冷笑一声:“鞑子走狗,自然可恨可杀,王爷还是不要枉费口舌了,若想说,等去了庄子,便让你说个够!”

    胤禩知他们想抓自己作为要挟朝廷的把柄,他暂时性命无碍,又听两人两次都提起庄子,不由凝神听着车辙声音,想记下马车方向,借此判断庄子的地点。

    只是那三哥聪明之极,似是看出他的意图,三番两次在他身边发出声响,扰乱他的心神,加上马车走得飞快,又是七弯八绕,几番下来,胤禩却也没法记住路线。

    约莫过了一炷香,车停了下来,两人一左一右提起胤禩下车,便往一处走去,胤禩不能视物,只觉得脚下踩的似是坚硬青砖。

    胤禛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上一回的时候,还是因着平阳地动,胤禩被埋在废墟之下,不明生死,也正是那一次,他伤了双眼,再难根治。

    这一回……

    他抓紧手里的佛珠,一轮轮转动,圆润的菩提木珠在指间滑过,互相碰撞发出微微的声响,却令得他更加烦躁,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

    他们如今住的是江宁织造曹寅府邸,皇帝下榻,意味着对曹家的无上恩宠,圣驾六次南巡,有四次宿在曹家,这份殊荣,怕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只不过曹寅因此欠下的巨额亏空,却是有苦自己知了。

    门外忽然有人赶了过来,也没通报,便急急道:“四爷,万岁爷让您即刻过去!”

    胤禛认出他是跟在康熙身边的内官,心知有异,忙应了一声,跟随而去。

    待他们匆匆赶到康熙住的院子,才看到张廷玉、曹寅等人皆在,且神色凝重。

    康熙见胤禛欲行礼,挥挥手道:“免了,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别急。”

    老爷子难得说这种话,却更让人觉得不祥,胤禛捺下焦躁,点点头。

    一旁的曹寅道:“四爷,扬州那边来报,说是八爷被天地会的乱党挟持走了。”

    胤禛如遭电亟。



提点

  胤禩被蒙着双目,车子又约莫驶了一炷香,这才缓缓停下来,小莲与三哥一左一右拽着他的胳膊跳下车,胤禩被带着进了一间庄子,七弯八绕走了一段路,又听得门被咿呀打开的声音。

  “哎呀,小莲,你可回来了,六哥他们呢?”一个陌生的声音低呼道。

  胤禩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顿,才听见小莲哑声道:“六哥他们都……只有我回来了。”

  那三哥截住他们的话头:“别光杵在这里,进去再说!”

  “快进来!”

  胤禩被他们推搡着往里走去,眼睛上的布条蓦地被扯下来。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双目疼痛,让他不由得微眯起眼睛,半晌才看清这眼前处境。

  眼前站着十余个人,除了那小莲与三哥之外,还有几个面目陌生的,前方主座上坐了个中年人,须发斑白,年过半百的模样。

  小莲在一旁简短介绍了胤禩的身份,几个人看着他的目光立时不同,变得冰寒而有敌意。

  “你就是八阿哥胤禩?”旁边有人上下打量着他。

  胤禩不见慌乱。“几位是?”

  “满人鞑子,也配问我们姓名!”一人冷笑道,“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这会儿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吗?!”

  胤禩越过他们的挑衅,径自望向坐在主位上的人。

  “小莲这一路上没有告诉你吗?我们是天地会的人,不知八阿哥可有耳闻?”一直没有开过口的中年人捋着胡须,慢慢道,沉稳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敌意。

  胤禩颔首。“听说过。”

  “少废话,你快点喊你那些走狗们,把七哥他们放了!”一人并作几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恶狠狠道:“装什么傻!”

  “剑湖,没看见堂主正说话呢,不得无礼!”那三哥皱眉道。

  剑湖悻悻地放开他的领子,胤禩看到他眼中的恨意,毫不怀疑若有机会,他定会拔出手中的剑来捅自己一个窟窿。

  “扬州织造李煦被刺伤,是诸位做的吧?”

  “正是。”中年人有点诧异于他的平静,顿了顿,朝那些人吩咐道:“给八阿哥松绑了。”

  “堂主?!”几人惊愕,纷纷出声。

  “八阿哥是聪明人,定不会趁机逃走的。”中年人道,也不因他们质疑而恼怒。

  小莲不情不愿帮他解了绳索,胤禩活动一下双腕,拱手朝他道:“多谢。”

  “请坐。”对方手一引。

  待他坐定,那人方道:“皇帝身边戒备森严,我们连近身的门道也摸不到,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李煦身为皇帝心腹,坐镇江南,监视百官,若能刺杀成功,也不算亏了,只是没想到,小莲竟然将八阿哥带了回来,这下子我们的筹码又增加了不少。”

  “不知各位要的是什么?”对方说得平静,倒让胤禩有种闲聊的错觉。

  那人还未回答,旁边剑湖已冷笑道:“我们还有几个兄弟落在李煦手里,总归要先把人赎回来,再将你杀了便是!”

  那三哥叱道:“十弟,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会改,毛毛躁躁的,恁地让人看了笑话!”

  剑湖涨红了脸,呐呐说不出话来。

  胤禩也不去理他们,放眼厅内所有人,只有那中年人,才是发号施令的人。

  被称三哥的人叫张辉,眼见他老神在在,安静闲适,既没有没有被挟持即将丧命的危机感,也没有口出恶言,破口大骂,称奇之余,不由有些钦佩。

  这里本是天地会扬州分舵,在场众人无不以反清复明为己任,多年来与朝廷作对,也杀过不少官员,就连施世纶也曾遭暗杀,只因施世纶之父施琅乃前明将领,却降清为臣,令不少反清之士咬牙切齿,如今居然能抓到皇帝的儿子,也算不亏本了。

  只是这个人质未免有些烫手,若是最后放回去,就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若是就此杀了,朝廷必然因此大动干戈,以天地会现在的实力,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队,只怕也只是蝼蚁罢了,届时祸及江南百姓,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只是其他人却未必这么想,如剑湖一般这样的孤儿,从小被收留回来,灌输的是驱逐鞑子恢复汉人江山的观念,对满人有种与生俱来的仇恨,若不是今日有分舵堂主殷雷在侧,他早已一剑刺了过去。

  出乎众人意料,殷雷并未将胤禩关在湿冷的水牢,而是安排在庄子偏远的小厢房里,纵然简陋,还算有桌有榻,一日三餐也未曾少过。

  胤禩坐在桌旁,正细细思忖这一路上的事情。

  他不知道此时天地会分舵内部已经为了他的事情争执不休,但自他被带到这里,就无时无刻不在观察每个人的神情。

  大多数人面对他,都是带着愤恨敌意的,惟独那中年人能与他交谈而不动气,也许转机就在他身上,眼下自己大可暂且安心,他身份特殊,对方又顾忌着在李煦手里的几个兄弟,一时之间也不会把他怎样,何况自己被挟持,李煦必然会上报老爷子,届时朝廷官兵倾城搜捕,倒霉的还是天地会诸人。

  想通这一节,胤禩从桌上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起来,静待鱼儿上门。

  只是他这边悠然自得,那厢却有人差点急疯。

  胤禛忧心他安危,偏生在老爷子面前还不能形色外露,调兵围剿乱党,搜捕对方的藏身之处,连着几天下来,外忧内急,嘴角长了一圈水泡,连眼睛也有些赤红。

  康熙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私底下吩咐梁九功炖些清润补品送过去。

  主子们心情都不好,底下的人自然加倍小心,人在李煦眼皮子底下被挟持,他将府中上下清理了一遍,在康熙面前则愈发战战兢兢,只是康熙此刻也没心思去问他的罪。

  李煦原先抓的乱党,几个死了,几个至今被关在大牢,惟独小莲仅以身免,这才闯出祸事,胤禛恨不得将牢里的那几个人凌迟至死,只是投鼠忌器,终究不敢妄动,只能寄望于派出去的人手,他自己也跟着一趟趟地往外跑,亲自把守城门搜查。

  “万岁爷,如今乱党猖獗,唯恐殃及圣体,不若先行起驾回京?”曹寅暗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周围的人都不敢开口相劝,只得由他来开口。

  曹寅早年曾是康熙侍读,两人一起长大,又经历了擒鳌拜,定三藩等事,可谓患难相知,自有一份情谊在。

  见曹寅开口,张廷玉等人也忙纷纷应是,李煦颤巍巍跪在地上,伏身泣道:“万岁爷,奴才没用,等八爷平安归来,奴才定当以身谢罪!”

  在场几人都是康熙近臣爱臣,他虽忧心儿子安危,也不至于到迁怒的地步。

  康熙叹了口气。

  “你们都跪安吧,朕要和老四说说话。”

  待众人退近,他拍了拍榻旁位置,对着胤禛道:“过来这里坐。”

  胤禛应了声,走过来坐下,却只沾了半边,重心仍在脚上。

  他小心翼翼的态度被康熙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提起另一个话题。

  “十三被圈的事情,你是不是恨朕?”

  胤禛一惊,没料到他会突然如此问,忙起身欲跪,康熙把他按住。

  “儿臣万死,绝不敢有此念,请皇阿玛明鉴!”

  “朕老了,只想儿孙们孝顺和睦,围绕膝下,可惜往往事与愿违!”兴许是胤禩被掳一事触动了康熙的心弦,连日来他的情绪并不高,眉眼之间也隐隐露了老态。

  胤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索性沉默下去。

  他小的时候,也曾对这位帝王兼父亲抱着极深的孺慕之情,纵然他养在佟皇后名下,却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康熙,有一回他偷偷跑到养心殿附近,却正好看到康熙蹲下身抱起太子,抚着他的头开怀大笑,父子俩和乐融融的模样让他羡慕无比,以致于后来在上书房,他一直都拼命读书,期望换来老爷子的一声赞许。

  可惜那个时候,在帝王眼里,除了太子,其余的儿子,都只不过是陪衬而已。

  如此年复一年,期盼的心黯淡下去,康熙可以是最慈霭的父亲,同样也是最残酷的帝王,当有人威胁到皇权时,就算最心爱的儿子,也可以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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