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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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五代-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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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师厚手握重兵,镇守魏州,一举一动关乎后梁命运。他在,李存勗便不敢进攻河北;他在,朱友贞只好提心吊胆。

  一把悬在头上的剑给人的恐惧感要远比一把飞来的斧子大,杨师厚就宁愿做那把剑,绝不当斧子。

  要知道,在五代时期,兵强马壮就能当皇帝。但这句话在杨师厚身上似乎偏瘫了,杨师厚在镇州虽然大搜百姓钱财和性命,但对后梁却是忠诚得很。他虽然把镇州搞成了比皇城还要堂皇的地方,但他依旧自认为是梁朝大将。

  难得!五代时期能有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可贵!

  杨师厚为什么让后梁两个皇帝都惧怕?主要就在于他手中的军队。杨师厚为什么不当皇帝?大概缘于朱温对他的知遇之恩。

  杨师厚真正的发迹是从跟朱温开始的,朱温在打天下的过程中善于用人、敢于用人,这是他能成为皇帝的原因。杨师厚在李罕之手下、在李克用手下都没有被重视过。这里的原因也不必细说。一个人成功往往有很多偶然因素,当这些偶然因素促成一个人的成功后,每个人都会把这些偶然当成必然。

  杨师厚说得好,我二十多年来东杀西拼没有对不起朱家。他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因为朱温偶然对他的提拔,他把这当成了他成功的必然因素。

  为了报答这种必然,他把“忠诚”投给了朱家。即使这种“忠诚”只是对朱温一个人而言。

  杨师厚在五代时期是一个很特殊的人。首先,他对唐朝没有一点留恋;其次,他对梁朝也没有一点好感,但绝无背叛的心思。也许,在他看来,他手握重兵就是要保护好自己和让自己逍遥。他大概也明白,皇帝对他有所忌惮,但是,皇帝拿他没有办法。

  中国历来功高震主的武将都不得好死,原因就是这些武将有纯粹的“忠心”,这种忠心是狗一样的“忠”,而不是明晰道理的“忠”。

  朱友珪想要杀他,如果他是忠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他偏不这样,他带领军队去见朱友珪。

  可他又是个忠臣,因为从他掌握后梁的主力部队直到他死,他都没有想过要反叛后梁的任何一个混账皇帝。

  五代没有“愚忠”,这是中国纲常的一个大进步。但是,皇帝不能让这种进步一直向前发展。就在杨师厚死后不久,朱友贞怕再出现一个杨师厚,便把镇州分为二镇,他想把杨师厚的兵力分散。可杨师厚的士兵并不吃这一套,“银枪效节军”不听指挥,一股脑地投降了李存勗。

  河北就这样失掉了,朱友贞在不久后也付出了身死国灭的代价。

  在杨师厚看来,我为你打天下,我很规矩地享受我该得到的福分,这是应该的。但你若要想杀我,那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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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皇帝害怕的臣子(3)
杨师厚的本分就是做一个臣子,如果皇帝不让做,我就给你点颜色瞧瞧。狡兔死,走狗未必被烹,就看“走狗”自己怎么做了。
  可惜,中国历史上太多的功臣都不能把握好这个尺度,往往被皇帝杀掉。杨师厚是中国功臣里的一个异数,是社会的一个进步。但这样的进步也只能在五代这种混乱背景下才能产生、才敢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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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错的太监(1)
一提到太监,后人总会把他们和混账联系到一起。太监里的确有混账的人,如果他们表现突出,为祸着实不小。但就像一堆烂谷子里总能挑出一粒饱满的米粒一样,太监里也有好人。一般人都会认为,太监都喜欢走极端,要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式的坏,要么惊天动地式的好。张承业就是好得惊天动地的一位。

  唐朝末年,僖宗、昭宗两位皇帝在位时,宦官的势力极为嚣张,干预朝政还算是小事,有时候直接就把皇帝废了。张承业是唐僖宗时候的太监,后被派往河东节度使、晋王李克用军中做监军。李克用在与反唐军阀王行瑜交战期间,张承业多次给李克用送情报,李克用很喜欢他。

  当时,朱温与宰相崔胤合谋,借用唐昭宗的名义,杀死了在朝宦官数百人,接着又下令各地藩镇主,要他们杀掉各自手下的宦官监军。藩镇兄弟们倒很听话,昨天还是监军的太监第二天就成了刀下之鬼。朱温一辈子都在干集体屠杀的恶事,集体杀书生、集体杀平民,连太监也要放到一起杀掉。

  张承业在李克用军中听说同类被屠杀,掉了眼泪。李克用原本就对朱温没有好印象,又非常喜欢张承业,就把他藏了起来,弄了个别人的脑袋交给了朝廷以代替张承业的脑袋。

  唐昭宗死后,李克用又让张承业出来,并继续让他担任自己的监军。张承业本性并不坏,又很有能力,再加上李克用的提携,所以,在李克用军中很是吃香。

  李克用临死前,把李存勗交给了张承业,告诉他,一定要把这个儿子培养成人,替他报仇。张承业哭着答应了李克用,并且很认真地辅佐李存勗恢复唐朝。——此时,朱温已经建立梁朝,唐朝灭亡了。

  而关于张承业的故事也就在他辅佐李存勗的过程中展开了。

  李存勗在前方魏州打仗,他在后方太原也不清闲。积攒钱粮,收购兵器战马,劝民从事农桑,并执法无私,即使是李氏家族的成员,只要违反法纪,他也绝不留情。

  为了让李存勗安心打仗,他在后方做着他力所能及的事。首先,他能举贤任能。五代历史上著名的“长乐老”冯道就是他推荐给李存勗的。冯道在李存勗一朝并没有多大建树,但在李嗣源当皇帝的日子里,他真为后唐出了不少力。

  大臣卢质是个很有能力但嘴巴却不牢靠的人,有一次喝多了酒,大骂李存勗的兄弟都是猪狗。他骂的是实话,所以,李存勗知道后,愤怒不已,想要杀他。张承业知道后,立即跑到李存勗处,跟他讲:“您下命令要我去杀卢质。”

  李存勗愣住了,说:“我现在正缺少人才,卢质就是个人才,你怎么可以要我杀他?”

  张承业立即跪下磕头:“您若这样想,何愁天下不定?”

  李存勗知道自己中了张承业的圈套,哈哈一笑。后来卢质还是骂他兄弟们是猪狗,李存勗因为总是在前线魏州打仗,听不到心不烦。只要卢质能做好本分之事,让他嘴巴痛快一点也就当是给他发饷银了。

  张承业为李氏家族做事,的确是尽心尽力的。这不仅在五代时期,即使是在太平年月也是难能可贵的。治世之能臣可以层出不穷,但乱世之能臣却是凤毛麟角了。

  张承业既然选择了乱世之能臣这一条路,就肯定会与乱世之君产生矛盾。这是必然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和李存勗之间矛盾的激化来源于一场歌舞表演。

  李存勗在前线打仗,一旦遇到挫折就跑回驻地看望母亲。所谓看望母亲,就是想看歌舞表演。有一次,李存勗回来看望完母亲后,想乐一下,就找了一些人赌博。但他从前线回来并没有带多少钱,转眼之间就输光了。许多戏子又围着他要赏赐。他灵机一动,就在泉府(掌管、贮藏税收所得)设置酒宴,特意邀请张承业前来。酒兴正浓之际,他就让儿子李继岌为张承业起舞,舞毕,他对张承业说:“你该赏赐一下他吧?”

  张承业点头,说:“应该,应该。”就赏给李继岌宝带、币、马等物。李继岌是小孩子,见到这种赏赐早已经乐得不行,可李存勗不是小孩子,他问张承业:“这么点钱不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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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错的太监(2)
张承业听出了话外之音,站起来说:“他为我跳舞,我把我自己的东西赏给他,应该。”
  李存勗见张承业不上钩,就直说了:“我儿子没有钱花,你就赏他多点。库房里不多的是嘛。”
  张承业正色道:“这怎么可以,库房里的钱是大王的,是前方将士的工资。我可不敢以公物为私礼。”
  围绕在李存勗身边的戏子们借机发难,认为李存勗乃一国之主,居然使唤不了一个太监?!酒劲一上来,李存勗也认为,这个太监不太识时务,于是大骂张承业是太监,并且还是个吝啬的太监。
  张承业有点火了,说:“臣本来就是一个唐帝派来的使者而已,从不为子孙谋财,省钱都是为了大王的基业,大王如果要自己赏赐别人,对老夫也没什么,不过财尽兵散的时候,我看大王该怎么办。”
  嘿!李存勗听了这话真是恶向胆边生。他不明白一个太监居然替自己忧愁前途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呢?我的基业,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抽出剑来就奔张承业来了。
  张承业叹息一口气,慢慢地说道:“死亦无愧于先王(指李克用)。”
  这真是火上浇油,李存勗举剑就要砍。张承业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不能死,就上前抱住李存勗,扯着他的衣角,流着泪说:“老奴受先王托孤之命,发誓为本朝效力诛杀梁贼,如果今天因为为大王节省国库财物而斩承业之首,那我死也无愧于先王了。请你杀我吧!”
  李存勗是想杀他,但剑太长,张承业又死死抱住他,他使不上力气。后梁一位降将叫阎宝的被张承业骂过,他看出了李存勗的怒意和无法下手,就去拉张承业。张承业又骂他:“你当初和贼朱温同流合污,过来后也不尽心效忠我王,现在竟敢阿谀奉承献媚我王!”
  说完,他也不抱李存勗了,挥舞着老拳就把阎宝打翻在地。闹成这个样子,惊动了李存勗的母亲。她派人把儿子和张承业都找去。
  这件事情被李存勗的母亲轻松地摆平了,但代价却是,李存勗被骂得狗血淋头。从这以后,李存勗和张承业的关系一直就不是太好。张承业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实在无法改变李存勗对自己的印象。
  922年,李存勗在前线因为受众将的劝进,想登基称帝。李存勗当即就答应了众将士的请求。远在驻地的张承业正在生病,一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让人抬着自己去见李存勗。
  他对李存勗说:“大王父子血战三十余年,都是为国报仇,复兴唐室,现在梁贼未灭而民财快要用完了,如果再称帝,财力就将要耗尽,这是臣认为不能称帝的第一个原因;臣先前在宫中时,常见国家继位大礼要举办的时候,总是准备达一年之久才能完成。假如大王非要称帝,也不可违背制度,而礼乐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这是臣认为不可的第二个原因。凡做事要量力而行,不可听信他人的游说。”
  李存勗连听都没有听,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跟张承业说:“这是大家的意思,我不能做群众的敌人。”
  张承业明知道这是扯淡,但也毫无办法。他号啕大哭,李存勗则仰着脑袋看天空的云彩。这个时候的张承业对李存勗来讲,已经无甚大用。战场上的节节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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