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暧昧了些许。
她脸颊一热,顾不上羞怯,“放开。”
修聆见她这般小女儿模样,促狭之意油然而生,他摩挲着她纤细的足踝,“我初学礼义之时,听闻前朝女子若是被男子看去足踝,男子定得娶那女子,不知如今是否作数?”
清浅又急又气,这个登徒子,等她武功恢复了必不会轻饶他!
她眼神变得有些脉脉含情,神色娇羞的直望进修聆的眼眸中。
修聆的眼神登时开始迷离,清浅适才还娇羞无限的面容泛起一丝得意之色,“呵呵,你想调戏本姑娘,还嫩着呢!”
她把自己的双足从他怀里挣出,扶着背后倚着的大树站起来,好像身体恢复些许力气了。
她正想用力踹他一脚,忽然自己腿上一软,往下倒去。
她眼见着自己倒下的地方正是一片泥潭,其中的泥浆依稀可见此前那场厮杀流淌至此的血,她心里咯噔,完了。
意料之中的栽个狗啃泥并未发生。
她发现此刻自己被修聆搂住,他的两只手轻按在她的腰上,她的头枕着他的胸口,不经意间四目相触。
迷魂术竟对他无用?还一时大意遭他暗算了,清浅暗暗叫苦。
清浅蓦地用银针刺入他的胸口,修聆吃痛,手一松,她本想变幻身形脱离,却被修聆扔进了泥潭中,溅起好大一朵泥水花,一片狼藉。
清浅气急败坏的爬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自己被泥浆弄脏的脸,结果愈弄愈糟,她心里堵着一口恶气,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不搭理他,径自离开。
“姑娘,你是不是生气了?”修聆被她那一瞪心里很不是滋味,自然更是过意不去,“在下给你赔罪了……姑娘,不如,我帮你找处清泉清洗一下吧!”
清浅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回他身边,自顾自得的扯着他的袖子,不顾他的目瞪口呆,用他一尘不染的白袍擦净了脸。 。。
几曾识干戈(1)
“气消了?”
修聆颇为无奈的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指向丛林一角,“绕过前方不远处的山坡,直走不久会有溪流,把衣服换下来也好!”
清浅依然仰着脸直瞪他,在原地丝毫未动。
修聆叹口气,略施轻功朝那地方飞奔而去,他停下来时,果不其然,清浅尾随其后。
穿过郁郁葱葱的森林,此处乃山林中清涧,悬壁陡峭嶙峋,弥漫的水雾萦绕,飞瀑直泻而下,流水淙淙,或急或缓。
清浅听着潺潺水流声,心中一阵激荡。
“姑娘请便,在下自当回避。”修聆识趣的离开,身形一晃即刻无影无踪。
清浅略微迟疑了一会儿,赤足踏入薄纱似的雾气之中,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子,甚感不适。
于是顾不上此处荒郊野外,轻褪下衣服,裸身没入水中,任清流漾起的柔波抚过身体,带离满身的污浊与血腥。
笛声飘渺入耳,清远绵延。她静倚着岸边一块大石,舒展全身,闭上双眼,水珠滑过白嫩细致的肌肤。
清浅感觉自己似乎已小睡了一阵,赫然惊醒。
环望四周,却无一人。
她心下有些担忧,毕竟自己此刻身上未着寸缕,若是敌人来袭,必然处于下风。
她将湿衣服套回身上,走上岸。
岸上不远处似有橙色微芒,疑是火堆的亮光。
她整理好装束,朝亮光走去。
修聆手上一根树枝,拨弄着柴火,火光柔和的映着他的脸,银色面具上无端闪烁着一丝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他的表情无法看清。
“过来烤火吧!湿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以免待会着凉了。”修聆动作依旧,仿佛在跟空气闲谈一般。
清浅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在他身侧坐下,无一丝矜持。
寻常姑娘家,若是与一陌生男子共处,神色必是有些不自然的,不过清浅亦非寻常姑娘家。
“姑娘如何称呼?”修聆未觉异样,随口问道。
“叫我清浅就行了。你呢?”清浅对他的身份更为好奇,能够在几招之内就制住她,而且完全不受她迷魂术的控制的人,岂会是常人?
“在下修聆。”他亦落落大方说出自己的名字。
“修……聆……”清浅喃语重复念着他的名字,嘴角一抹诡异的笑意,“我只知道临月国的国姓为修,看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未等修聆领会她那个笑容的涵义,瞬间她已是身形如风般攻向修聆,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两把匕首,在指掌间回旋着,划出清冽的寒光,招招致命直击他的要害。
修聆身形瞬间变幻躲闪着她毫不留情的攻袭,他手中只有笛子可以抵挡她锋利无比的匕首强劲的攻势,碰撞发出尖锐的铿锵声。
匕首直冲他的面门,他侧开身,反手欲抓住她的手臂,清浅面不改色,整个人以极快的动作旋动手中的匕首,匕首飞舞着往修聆脸上划过。
“哐当”一声,银色面具应声而裂。
俊美宛若天神般的脸庞,此刻,却满是寒意。
他冰冷的寒眸,猝然攫紧凝成一片骇人的阴鹫。
清浅蹙眉,看来自己果然把他惹恼了。
她将手中的匕首朝他射出,飞身攀上一棵参天大树,修聆紧追不舍。
清浅轻盈如飞燕,在树枝间轻点,轻快敏捷的躲闪着他如狂浪般的反击。
修聆见势用内力将树枝全数折断,清浅一时不察,身体往下坠。
她用足尖掂着树干,借力腾空翻滚了几下,平稳的跳落在地。
一把匕首抵住她的脖颈。
“你输了。”
修聆一双蕴着戏谑的星眸,气淡神闲,定定瞧着她。
清浅依旧面不改色,毫无惧色的回望他,“要杀要剐请便。”
“是谁派你来的?”修聆将匕首贴至她脖颈处白嫩的肌肤,寒光竟及不上她的肌肤胜雪。
清浅眼眸流转,苍白的脸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粉色,竟让人挪不开视线。
修聆把匕首放下,扔回给她,“好了,今夜到此为止。我困了,你要是还想杀我,等明日再说吧。”
说罢,飞身上树倚靠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喂!你不怕我再杀你吗?”
不见回答。
清浅也飞至他身边,仔细端详了一阵,发现他呼吸均匀,绵而细长,确是已然熟睡。
“修聆,你不是要问我是谁派来的吗?我告诉你……”清浅嘴唇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修聆依然紧闭双眼。
清浅自讨没趣,适才想杀他只不过一时兴起,此刻若是真的让自己动手,倒不见得她下得了手。
“罢了罢了……反正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只要他日你不坏我大事,我们何必成为敌人?”
她靠着他肩膀闭上眼。
几曾识干戈(2)
他第一次作如此怪诞的梦。
虽说是怪,但梦境却绮丽动人。
梦中,他轻挥白云飞絮,拈一片落樱柔瓣,俯瞰苍穹下众生,心高气傲。
亦有一女子被蛇咬伤,他仿佛受了蛊惑般的为她吮血疗伤,而她却不领情,醒转后与他交手过招,明明是生死相搏,两人实力不分伯仲,却又惺惺相惜。
那女子的脸在梦境中时隐时现,似嗔似娇。
他欲留住佳人,她却烟消云散,芳魂一缕不知何处。
修聆睁开双眼,天已大亮。
仅是幻梦一场,又何须惆怅?
他看看四周,清浅已不知所踪,昨晚的相遇亦如同一场梦罢了。
不过此次出行折腾得甚是狼狈,他舒展了一下腰身,从树上跳下,看着横尸遍地的树林,阳光已将阴霾一扫而去。
他苦笑着离去。
昏暗的烛火,晦暗不明的脸。
“师父,离儿的任务已经完成。请您指示。”清浅微低着头。
“……”
等不到任何的回应。
“师父……”清浅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美人榻上慵懒地斜倚着一个男子,随意披了件玄色长袍,眉眼有着携带入骨的*,凤眸轻轻开合间,眼波流转,清浅怔忪一下,竟忘了初衷。
男子修长的手指往空中一划,竟拈起一片梅花,放在唇边,轻轻触吻。
“你此次行动,是否遇到些什么人?”男子并不直接对她下达指令,而是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清浅犹豫了一下,决心隐瞒,“离儿并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是吗……”男子半抬起眼帘凝视她,清浅的心不由怦怦乱跳。
“你过来。”他朝她招手。
清浅顺从的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子,男子贴近她耳语了一阵,清浅点点头。
男子轻轻挥了挥手,清浅识趣地告退。
明灭不定的烛火中,男子的脸愈发刺眼,嘴角挑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离儿,你说,我是不是该让你自生自灭呢……”
修聆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时被来往的马车驱向人群。他正感慨盛世繁华,人们生活富足安定。
肩膀倏地被人拍了一下,他迅速抓住来人的手,转身回望。
“好久不见!身手还不错嘛。”来人笑吟吟道。
修聆松开他的手,回以微笑道,“自洛阳一别后,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呢……简师兄!”
简宇峥颇为自然的搭上他的肩,“既然见了面,当然要去喝一杯,记住,今天要不醉不归!”
“那还等什么?走吧!”
“你不会是要带我到这种地方喝酒吧?”修聆抬头望着“绮红楼”三个艳丽的大字。
简宇峥有些尴尬,干咳两声,“唉,我的确是要进去寻找一个女人……”
“你相好?”修聆戏谑道。
“我妹妹。”简宇峥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修聆抱肘笑道,“堂堂召日国丞相的女儿不会沦落青楼那么惨吧?”
“臭丫头,竟敢耍弄老娘!”绮红楼老鸨尖细刺耳的声音传出,“敢进来砸老娘的场!我要不打死你这臭丫头我就把‘绮红楼’的招牌拆下来给你当床铺睡!”
简宇峥冲了进去,把架住她的几个壮汉抡倒。
他顺势拉着她匆匆往外跑,修聆将追来的几个人绊倒。
简伊夕向那几个大汉吐了吐舌头,抓起修聆的手就跑。
跑了约莫半里路,绕进一个深暗的巷子里。
地处白日闹市之中,却偏僻荒寂,与外面热闹的世界隔绝。
“姑娘,你能把我的手放开了吗?”修聆依然笑容和煦,但眼神颇为不耐。
简伊夕甚是不舍的松开他的手,“对不起……”
修聆此时看清她的样貌,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发间一支银月玛瑙簪,更显一张小脸灵秀动人。
盈盈双眸让人心生怜惜之情,梨涡浅笑,好一个妙龄少女。
简伊夕还在为修聆俊美如神祗的绝世风华处于怔忪之中,睁大眼直直望着他。
“看够没有?”修聆冷漠的别开脸,转身欲离去。
“喂,你们两个怎么跑那么快,也不等等我……”简宇峥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追了上来。
“师兄,如果师父他老人家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说不定会气得吐血……”修聆刻意避开简伊夕灼灼的目光,简宇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俩。
“拼力气还行,轻功我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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