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办公室,瞬间一片壮观的红。积了几天的玫瑰,她精心插在花瓶里养着。为此买了不少花瓶,将狭小的办公室填满。赏心悦目的快感。而今天,她一把一把拔出快蔫了的玫瑰,全数扔进垃圾桶,哪里够!换了好几个垃圾袋,一齐扔了:痛痛快快看不起沈眉起来。
沈眉呢,料是料到了林西诀的追求。男人嘛,求之不得的永远是心尖刺,非拔了不可。她不打算那么容易让他到手:她要慢慢折磨、慢慢撕毁他。倒是公司愈演愈烈的流言让她有点烦。不知道是林西诀,可是天天砸金还不够招人碎嘴?
沈国仲那老头,捞不着她的好处,故意找她茬,合作方案是一个接一个不满意。赵凡更是蛮不讲理,全推给她,说什么完不成这事做什么公关经理。
奸诈。沈眉对赵凡至始至终就一印象。
没办法,把沈国仲鸡蛋里挑出的骨头一个个铺平,其他客户的电话也接连不断。沈眉够烦了,午饭都没时间吃,林西诀偏偏等不下去,打了电话。
“林总,您有什么事吗?”她权当他的追求作废,客套十足。
“沈眉,你这样有意思吗?”林西诀真想挖出沈眉的心瞧瞧,居然那么久不为所动!
沈眉心底冷笑:“林总,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这几天忙得快掀翻天了,您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哎,有事。”林西诀到底放不下这预谋入口的美味,服了软,“我在你公司门口,等你吃饭,你要是不来。我可以闹得你全公司都知道。”
“你!”沈眉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全南城几乎都知道林西诀是林氏ceo,知道他有钱,知道他有妻,他真好意思大张旗鼓追人?
“我话是撂这了。”直接挂断。
方案整改收了收尾,她伸了个风情万种的懒腰,施施然起身。决心去见林西诀。不想和他吃饭,更不想过了今天全公司骂她不要脸的小三。有些事,不能整到台面上。
林西诀深蓝衬衣黑色西裤,意兴阑珊地倚在车门上,面容远看一片静好。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不包括她。她戴上茶色墨镜,端着生人莫近的脸,走向他:“林总,您要找卖肉的女人,南城多得是。我跟您不熟,求您放过。”
“沈眉,我是真的,追你。”他一脸虔诚,目光汩汩如清泉,还真能骗人。
她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响起了。她忙着接听,是魏玛,说什么钱出了问题让她去“清咖”商谈。出乎魏玛意料,沈眉竟一口答应。
“看到没有?林总,我很忙,不能陪您玩游戏。”
林西诀意外不坚持,退而求其次:“我送你?”
点头,报了地名。林西诀毕竟是林西诀,不能骗也不能冷过久。不过今天,她不会给他好脸色。饿了,她点了拿铁和慕斯。纯属将就。
出乎意料,魏玛只是以钱为借口约她出来,滔滔不绝跟她讲了很多她遇上的事。好像她们是好朋友一样。
沈眉先是慢慢悠悠吃,顾不上反驳。总觉得不合胃口,她兴致缺缺:“魏玛。”
“嗯?”
她刚想说“我们不会是朋友你不必这样”,眼前就掠过了熟悉的身影。她梦里惊醒会让她窒息的身影,匆匆起身,追了出去。
第9章 互相算计
茫然四顾,商场全是人,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沈眉心尖发凉:他回国了,她不能再任意妄为了!他回国了!
一时间她什么都忘记了,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突然觉得这满目服装店、首饰店的商场,大得惊人。
周砚有这种能力,一个飘渺的出场,把一个亲手培养起的倔强灵魂,惊得不知所措。
猛的,她被一股纤细的力量固定住,恰好在商场中央,有个巨型的儿童游乐场所。回头,是着急的、细微喘气的魏玛,毫不动容,反而嫌恶,挣开:“魏玛,到此为止。”
魏玛委屈,手停留在空中:“沈眉,你怎么突然走了?发生什么事了?”
魏玛活生生变成了当初同样主动、热情、无辜亲近她的顾清清,她挥之不去。加之周砚给的心慌,她凛眉,冷言:“魏玛,不要让我觉得,你别有所图。八零电子书我们不会是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
“沈眉……”
“如果你再这样,我退房。”说完转身,离去。
她被激得脑子清灵,前路清晰无比。昂首挺胸,一往无前。
出乎意料,沈国仲这次不再为难,沈眉坐在椅子上手转钢笔,毫无喜色。甚至有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她回国时,周砚明明要事缠身……他的要事,向来没几个月不能解决?这次怎么?
眉头深锁,美到荼蘼的脸多了忧色。
赵凡就选秀方案问题去找沈眉,看到她这般,不解其意。不过他一点不同情妖精,他从小被教育,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他不是第一次创业,成败多次,见过的人多了。沈眉眼里,没有一望通透的纯粹。
所以,他再算计,最终都会是他们互相算计。
推门,沈眉一惊,旋即正色,戒备十足:“什么事值得赵总亲自找我,您的秘书呢?”
“今天请假,沈经理不知道?”其实,是他自己想来。
“我不是人事部,”沈眉一摊手,“说吧,赵总有什么事?”
赵凡坐在她对面:“这场选秀是为了打响我们服装知名度,赞助商沈经理拉了不少了,策划、部署、开展……需要沈经理逐一监工。”把文件夹推给她,“夏施施的方案我不满意,想必只有沈经理能合我心意。”
刚从沈国仲那破事里松口气,赵凡又给她事。行,还真符合她当初要的“刁蛮”上司的要求。不知为何,她就是看他不顺眼,面上倒是笑容浅浅,好不迷人:“行,赵总的任务,我一定按时保质完成。”
赵凡催得不急,她明明可以按时下班,可想到魏玛,不愿意早点回去。好不容易做到的同桌而食,她又要办不到了。
加班一个多小时了,夏施施忍不住:“沈经理,您不下班,我还得下班。”
“夏施施,你对我,好像一点不怕?”沈眉手按住a4纸,“你连加班都有怨气,你凭什么,取代我的位置?”其实她没故意为难,真有事。
夏施施瞪大眼睛看她,似乎不信她把话说那么直接,一慌一怕一咬舌:“沈经理,是我错了。”退出办公室轻轻合上门,继续加班。
眼睛酸乏,揉了揉太阳穴,舒展双手,抬眼看到挂钟,九点多,嗯,差不多该下班了。沈眉简单收拾,拎包走人。她踩高跟鞋踩出魂似的,极有节奏,像欢快的曲调。
“夏施施,你可以走了。”
戴着黑框眼镜,拼命盯住电脑的夏施施朝她喊:“沈经理,您先走,我马上好。”
“记得关灯。”沈眉随口一提醒,看来,夏施施下了很大决心取代她。
走出公司大楼,意外看到倚车等待林西诀,昏黄的路灯下,隐隐绰绰可见满地的烟蒂。看来他等了很久,不过,今天的闭门羹,他吃得还不够?
第10章 渣男曾经要过她的命
沈眉选择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和他相反的方向,嗯,末班公交车还能赶上。
“沈眉!”林西诀带怒喊她,长腿一迈,追了上去。
她置若罔闻,一门心思向前,脑子里还在想选秀的事。“诚创”主攻女性时装,当家牌子还是赵凡亲自监工设计。对赵凡有点本事,可她不屑。
猛的手腕被拉住,如果不是算计好要撩拨林西诀,她肯定反手给她一击。她学过跆拳道皮毛,后来周砚逼她学了很多防身之术,不,远远超过防身之用。她挺住,柔媚呼了声痛。
转身,美目圆瞪:“林西诀,你有完没完?”
他露出讨好的笑,有些孩子气:“不追到你就没完。”
深知他伪装,她不留余地,挣开,退后:“我不知道林总什么时候那么掉价追着一个女人求她卖身的。”
“沈眉,我说了,我在追你。”他被说得失了脸面,笑容僵住了。
“好。”她退后一步,左手漫不经心扶额,拂过她的泪痣,像是无声的勾引,“我等你的诚意。”
林西诀勾起唇角,心底毫无笑意,反而有几丝挫败:“那我送你回家?”
省时省力,她耸肩,同意了。
魏玛不留灯不留饭,估计真的伤心了退怯了。沈眉扬起冷漠的笑:正合她意。她早就不相信温情这种东西的存在。
洗漱完,身穿黑色薄睡衣,站在窗前,吹着夜风,落寞地看南城夜景。腹部有一下没一下抽疼,她看过医生,没病,心理作用。但凡她恐慌,必疼得她生不如死。
她眉心拧起,长发被风拂乱。幸好在高层,不然路人看了去,怕以为她要跳楼。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跳的,可这样,不白白受了两年的折磨,更是便宜了那无底线的渣男贱女!当初她傻,以为大婚将至幸福满满,结果林西诀和顾清清苟合,甚至为了她身上仅有的一点点遗产,为了留住两个人的名声,不惜痛下杀手。林西诀半夜以道歉之名约她出来,吵架收场。他载着他的新欢顾清清,毫不留情地撞她。步步紧逼,直要杀人灭口。她浑身是血,连滚带爬,掉入南城唯一的大江。
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沈眉咬牙,漂亮的红唇渗出了妖异的血丝。她不再是唐画春!唐画春死在了滔滔江水里!她是沈眉,无牵无挂只为报仇的沈眉!
此番一想,眼前南城夜色倒是风景如画了。
恨意和对周砚的怕不相上下。依旧心冷,带起浑身的颤栗,她怕周砚会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拧住她的脖子。
处于昏沉状态,站到双脚发麻,脑袋发懵。
终于关上窗,躺在床上,脑海里幻灯片一样切换画面。时而林西诀和顾清清要她死,时而周砚手拿皮鞭抽她全身……腹部更是从未消停,冷汗层层渗出。
翻来覆去,总算浅浅入眠。睡梦中的沈眉,依旧眉头深锁,像是等着谁去抚平一般。
她在梦里生不如死,平息了很久的噩梦卷土重来。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她终于呼喊出声,睁眼,被刺目的光激得不舒服,又闭上,缓和了一会才彻底睁开。她头沉重得厉害,想起身,意外浑身一软,又重新跌入床上。
惊觉不早了,她扒拉床头柜上的手机,果然十一点了!未接来电无数,名字从夏施施跳跃到十几个赵凡。最可怕的还是赵凡,她感觉滑屏开锁,回拨赵凡的。
等了很久,她胳膊费力地半撑起脑袋,快要晕眩,才听得一声阴阳怪气地反问:“沈经理你无故旷工后还知道心虚?”
第11章 把她扔进浴缸里 先为沁儿巧克力加更
“赵总,我病了。”她说话太累,飘出的声音软绵绵的,与往日夹带锋芒迥然不同。
听得赵凡心惊,夹着手机的手一滞,险些滑落,忙该用手拿住手机:“很严重?请几天?”他不信漂亮女人,尤其不信沈眉,可她病,他信。
“一天。”沈眉说话吃力,却还有股斩钉截铁之味。掐断,难受得打紧。仰面躺在床上,忽然又拿起手机,忽视林西诀、夏施施电话,费劲输入了几个数字。
做梦都不会忘记的十一个数字。
心病由谁起,就要由谁解。她肯定周砚回国了,她要试探他。明知道危险,她还要做扑火的飞蛾。
最原始的“嘟”音,她侧躺,将手机夹在枕头和脸之间,耐心等着。
接通了。她不说,他也不说话。沉默。
她糯糯的声音再度响起:“周砚,我病了……”鼻音浓重,气息不稳。
“找医生。”言简意赅。
同一招数,对赵凡有用,对周砚没用。
大概她病糊涂了,又软软地回:“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动不了了……”
“自行解决。”说完挂断,手机只余忙音。
哂笑自嘲,她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