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爸爸啊!”
“呵呵,怎么突然说这个?”她被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继续问:“大姨,那您能跟我讲讲什么是爱吗?”
她放好手中的衣服,似乎陷入了回忆:“额……那是很久以前了,我还在南厦大学读大一的时候,给我们将西方文学鉴赏的老教授也问了我们这个问题。”
“哦?是吗?”我津津有味地听她继续讲。
“嗯。在他讲完什么莎士比亚啊,雨果啊,弄得我们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是爱?台下的学生有回答爱就是在一起的,有回答爱就是给他买好多好吃的的,还有的说‘爱就是我不高兴时他必须赶来哄我’……”
“呵呵,那您怎么回答的?”
“我当时没有答案,而且我也十分想知道爱究竟是什么。后来,老教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繁体的‘爱’字。就像是‘受’字中间夹个‘心’字。”大姨边说边用手指比划着,我点头说明白。
“接着他写了个等式——愛=心+受。之后给我们解释道:愛就是用心去感受对方的感受!顿时台下掌声四起。他讲的其他内容我现在差不多全忘了,但只有这句话,至今记忆犹新。再之后我出国留学就遇到了你爸爸。”
我听完故事,深陷其中,仿佛自己也坐在讲堂里听那位戴着眼镜头发斑白的老教授讲什么是“爱”。
之后我在回卧室的途中,路过何智的房间,门半开着,我不经意间瞥见他正对着一张照片发呆,我很少见他有这副忧伤的模样,心里竟有一丝疼痛。赶紧别过头回了自己房间,给小杰打电话。他说恰巧他也要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玩。
在肯德基里,点完餐我才想起自己有优惠卷,于是吐着舌头想从钱包里掏出来给小杰看看,恰好看见了那张慕容可盈的准考证。这几天竟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就递给小杰看,问他是否认识这个人。
小杰看了一眼上面的照片,十分惊讶,问我在哪捡到的。我说是在大街上和这个女生撞了一下,她不小心掉的。
他说:“她和秦岚长得实在太像了,如果不是名字在这,我还真以为就是秦岚。”
“秦岚是谁啊?”
“哦,是何智的女朋友。只是,半年前患白血病去世了。”
原来是这样,我一下子明白了那天何智见到慕容可盈的表现为什么那么古怪,他一定是忘不了自己的女朋友吧。是啊,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一定都很难忘怀。我心里偷偷地替他悲凉,转而又苦笑了一下,要是何智知道一定会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回到家里,我趁何智不在房间的时候,将那张准考证放在了他的书桌上。我想他一定能按上面的信息找到那个女孩儿,我也在想他会不会拿着这个卡片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谁放的呢?呵呵,想不到就想不到吧,或许没必要让他知道……
我嘴角勾起个微笑的弧度,但不知怎么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寒假很快结束了,我也搬回了学校宿舍。,何智为什么住在学校的宿舍我就不明白了,大概是为了上班方便,亦或是为了安静的学习进修吧。他是比我先搬出去的,而且对我在什么具体时间开学也不甚关心。开学第一天的下午,学校就并无废话地开课了,我和小杰吃完午饭,他刚要送我去上课。我就接到了何智的一条信息:“在家吗?我的U盘忘在家里了,打电话回家没有人接听。”
我回:“哦,我给你送去吧,在哪儿?”
“我书桌上的灰色U盘,里面有我这节课要讲的内容,直接送到502教室,请尽快,谢了!”
我将电话揣回兜里,就匆忙起身要走。
“怎么了?”小杰问。
“哦,我哥哥东西落家了,应该很重要的,他马上要用。”
“可你也得上课啊?”
“哎呀,迟到就迟到了。要是他讲课没课件怎么行?”
这时我们已经来到大街上,他问我怎么回去,我说坐公交车啊。
小杰长出了一口气:“还是我开车送你吧!”我那天并没注意,其实当时他的脸相当阴郁。
我急匆匆地赶回家又赶回来,但是当我把东西交到何智手上时,已经上课十分钟了。“对不起啊,来晚了些!”
“哦,没事,谢谢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目光都没看向我一眼就急急转身进了课堂。小杰站在我身后,将胳膊抱着在胸前:“都迟到了,还去上课吗?”
“还是去吧。”我耸耸肩,有些落寞。
突然电话响起,我接通是大姨打来的,爸爸心脏病发,正在抢救。我有些慌了手脚,下意识地转身望着502教室的门,过了几秒之后,看见何智出来讲电话,深情焦急。我却拽着小杰马上逃掉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潜意识在告诉我,他着急的时候一定会骂人,而且好像很喜欢骂我。
急忙赶往医院,一路上小杰一直握着我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呢?”
“我不希望再失去一次父亲!上次那件事过去才几个月而已……”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到了医院,打电话给大姨,她却关机了。我们从咨询台那得知爸爸在哪间病房。进去之后,眼前的情景让人觉得很奇怪。大姨并没在病房里,屋里除了躺在病床上靠氧气呼吸的父亲,另外一个人就是张叔叔,再无其他人了。
“爸,您也来了啊?”小杰说。
“哦,我来照顾你何伯伯。小杰,你先回家,家里有事要你做,我和思瑶在这就行了。”
“现在何伯伯病重,家里有什么事要我做啊?”
“连爸的话都不听了吗?我和思瑶有事要谈,你先回去吧!”
小杰也不好太违抗父亲的意思,只得对我嘱咐又嘱咐,就离开了。
“张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我爸还好好的,身体一直挺硬朗的啊?”
“哦?是吗?”他微微挑了挑眉毛,“你对这个爸爸还挺孝顺嘛!”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他值得你对他这么好吗?他配吗?”
“张叔叔,我尊敬您,所以叫您一声叔叔。可是,您也不要太过分了!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谈,我不想打扰爸爸休息!”我有些生气。
“呵……放心,他听不到的,而且以他现在的状况能活过来也是个废人!你还是想想以后你该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
“我不相信你回到何家不是为了钱!”
“你!”我气结。
“告诉你吧,白虹公司现在已经亏空殆尽,形同虚设了。这次我只是把剩下的几百万拿走而已,被你爸发现了,竟气成这样,呵呵……”他笑了起来,眼角现出深深地褶皱。
我的身体颤抖着,将拳头攥紧,竟没想到,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的张叔叔,小杰那慈爱的爸爸,竟是这种人!“那你现在还想怎么样?”我咬着牙问。
“还有一件事,你一定感兴趣。何智其实不不姓何,何太太当年不能生育,他们夫妻就领养了一个男孩儿,而这个男孩儿恰巧是我给找的,那时他都快五岁了。哈哈,何智那小子不是不常在家住吗?那就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你自己不是何家的人,不配拿何家的钱!何凯之前以为自己要死了,竟立下遗嘱把一半的财产给他。”
“大叔,您有点法律常识好不好,养子和亲生子女在继承权上可是平等的!”我还是忍不住插科打诨一下。
“呵呵,你还挺大方啊!你的姨妈一定很会高兴的!”
“你把我大姨怎么样了?”心中不好的预感袭来。
“她?暂时还挺好的。正在舍下做客。不过她未来好不好,可就要看你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有一份合同。内容就是你,何凯唯一的女儿答应把整个白虹公司企业以及其名下所有资金股份都转让到我的名下,何智那边由我来处理。当然,我会留下你爸爸私人名下的财产给你,这样想想你也挺划算的啊,起码衣食无忧了,呵呵,和我儿子结婚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的还不就是你的?”
“无耻!”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真的不敢猜想小杰是否和他们一伙儿,我是那么相信小杰,难道他追我也是为了……我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说:“既然你说公司已亏空殆尽,那你要个空壳做什么?还有,我爸现在只是生病住院,我怎么可能现在分财产?”
“呵呵,我要公司自有我的用途,这是生意上的事你无需知道。还有,至于你爸是只是生病住院,还是更严重……我想你一定也希望他不在这个世上吧!”
“你在胡说什么?”
“是我在胡说吗?你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怎么对你妈的!我对你们何家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可是你妈的姐夫啊,竟然和她有了你,干出这么有碍伦常的事,你说我无耻,他那才叫无耻!而他这二十多年来,与你相认过吗?你相信他是真疼你吗?你只是他的一个污点,一个包袱而已,他怕你的出现会让他难堪,让他失去家庭的和睦。所以,他就不要你了,自己一家人逍遥快活,宁愿抱着领养来的孩子叫儿子,也不愿去看一眼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年他早花名在外,就是看你母亲姐妹两个都那么漂亮就想大小通吃,他艳福还真是不浅啊!”
“够了,你住嘴!”
“呵呵,我还没说完呢!你想想你吃苦受难时何凯他在哪儿,你交不起学费的时候他在哪儿,你被养父打骂的时候他又在哪儿?他们一家人正开开心心地吃着山珍海味,开着名车到处旅游,他有想过还有你这个女儿吗?还有你大姨,你认为她真那么大方对你好吗?她是怕你把事情闹大,弄坏他家的名声!你好好想想,我说这些全是在挑拨吗,还是事实?如果不是确有其事,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难道就不恨吗?思瑶,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时咱俩的对话吗?我知道小杰喜欢你,所以我是真的看你这孩子可怜,想帮你。你不是还说过要跟叔叔最亲的吗?”
我从怀里掏出了那天他送我的彩陶项链,花朵仍是那样娇艳美丽,那个时候的张叔叔是位慈祥的长辈,感觉很像父亲,可现在……我的眼睛里酸酸涨涨的,但我知道没有眼泪,因为此刻更多的是失望与受骗之后的气愤。
“孩子,”他走过来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那天在公司他骂你的样子我都看在了眼里。我相信你,你会帮我的!他不配做你父亲,以后你,还有小杰,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很爱小杰,对吧?这个医院都是我的人,何凯现在只靠这氧气维持呼吸,如果把这氧气掐断……去吧,把你养大的爸爸,不是叫你报仇吗?现在就是机会!去吧,孩子,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幸福,才会忘记过去所有的不开心记忆,忘了自己的耻辱!去吧……”
我颤抖着,双手死死地攥紧,指甲深陷在肉里。
“哦,如果你不敢,叔叔可以代劳。反正都是一样的。”他说着向父亲的床头走了过去,将手伸向氧气瓶。
第二十九章 坠崖
更新时间2010…11…23 20:32:27 字数:2993
“不!”我突然回过神,冲了过去,将他推开。“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承认我确实恨过他,但那都过去了!我不管他从前做过什么,我只知道他现在是个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老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