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公文的事,小姐不说,我也要查一下的,不如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进城去看看吧。顺便再准备些远行的东西。只是小姐你们在这店里不会出事吧。”冬平送了青萝姐弟回房,想自己出去打探消息,但又担心三人的安危就有踌躇。
“冬平哥,也不急于这一时,现在已经午时过了,先让伙计送些东西来吃了再说吧,而且我估计冬生应该也快回来了。”青萝阻止了冬平想立时出门的想法,想来昨日冬生便进了了城,今天又过了一上午了,为怕自己等人担心,他也应该回来了。
而此时,冬生正悄悄地躲藏在城南一大户人家书房的后窗屋檐下的横梁上,偷听人讲话。
他选的地方是个死角,平时除了打扫的仆役很少有人来,何况今日主家为了商议大事,已经把下人都赶了出去,所以也不虞有人发现。
书房的书案正好摆在朝后开着窗前,以便于采光,此时窗户正开着,所以居高临下的冬生很容易就看清了房内的情形。
靠墙处有一个画屏,屏前设有画案,案上摆了些文房四宝、笔洗、笔注、笔筒和镇纸等。房间两侧则列着两排长长的架阁,摆放着些典籍。
书案后面是一张圈椅,椅上坐着个身体微胖,精神熠熠的六十来岁的老者,正是宋家三房的老太爷宋孝和。
案旁设着一个绣墩,上面坐着的人却让人有些惊讶,竟是三房的儿媳张氏,她身后正立着的是她的长子宋青宣。
想不到在这书房里密谈的竟是这三人。
坐在桌前的宋孝和抚了抚自已修剪得很是整齐的胡须,斜眼对着张氏道:“还没有找到四房那几个?”
“父亲,还没有消息,不过我已经加派人手在四个城门盯着了,只要她们一出现,我们立即就能知道消息。”张氏有些底气不足地回道。
“这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把人弄丢人?难道是谁事先走漏了消息,让她们跑了?”宋孝和想起前日自己带人去花枝巷时,竟然扑了个空,很是愤怒地盯着张氏。
“父亲,我们这边绝对不会走漏了消息的,可能是这个死丫头跑哪里去玩去了,最近很多人出门赏春。她一个没有长辈管教的野丫头想是没有人管束,就跑出去玩去了。
再说您前些日子去了淄博,家里这边一切也是如同往日一样,没有人敢在她们面前多言的,只是前几日我表妹家出了些事,所以就没怎么顾得上花枝巷那边。”说着张氏小心地看了宋孝和两眼,瞒下了宋青惠推青萝下水,又差点让人死了的消息,当然宋青惠那日所说的那翻话也就不会让宋孝和知道了。
如今这宋家内院都是由她做主,而陈婆子也被她封了口,只要她自己不提,宋孝和就不会知道。只是因着表妹来访,忙了几日,加上那边病的要死不活的松懈了对那边的看管,却不想回过头来时,人竟然已经不见了。
“你还是少管些她家的事吧,如今人跑到哪里去了,你要给我尽快找到,如今林家催得急,要是你坏了我的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宋孝和狠戾地盯着张氏不放。
张氏不敢对视宋孝和的眼睛,忙低下头说道,“我听人说,宋青萝那丫头原来有个奶娘,关系很是亲厚,她们家如今也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亲戚,我想着那丫头是不是去了她那奶娘家里,正打算派人去找呢。”
抬头悄悄看了宋孝和一眼,又道:“如果人真在那里的话,就扮成土匪把她们抢了回来,以绝后患。反正那宋明思也不可能回来了,如此一来,她们几个不见了,也正好省得她那奶娘去报官,以后有人问起来麻烦。”
窗外正偷听的冬生心里一跳,直想冲出去一刀了结了这个狠毒的女人,幸好自己和大哥因着提前回家,才撞上了他们的阴谋,不然不只小姐她们被卖了,说不定连自家也会遭难。
只听屋内又传来张氏有些害怕的声音,“只是父亲,如今林家那边催得急,万一来不及找到人,到时候怎么办呀?虽说为了宋家,要委屈宣儿娶那林玉薇。可是我绝不能让梅儿嫁给个傻子的。”
在张氏心里很是看不起林玉薇,林玉薇未婚先孕枉为大家闺秀,真是有些不知廉耻。
“这事不用你操心,再怎么说梅丫头也是我的亲孙女,我不会让她跳这个火坑的,原本想那让宋青萝嫁过去,也算是我这做叔公的一份仁慈,给她个活命的机会,想不到她竟然不见了。”
宋孝和皱着眉头挥了挥了手,“我上个月不是从济南带了个丫头回来吗?如果到时候找不到人,就把她当做四房那丫头嫁过去得了,她的卖身契在我手里,也不怕她不听话。到时还能做个内应,把林家的事传回来,也比四房那丫头有用多了。”
“只是你竟然这么没用,半年了都没有找到那东西,真是废物。”说着又一脸怒气地盯着张氏道。
“袓父,您说的那事是真的吗?万一您记错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不是白白忙活了一场?”站在旁边一直未开口的宋青宣有些害怕地看了宋孝和一眼。
第三十章 青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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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夫心中记了一辈子的事,怎么可能有错,也不允许有错。你竟敢质疑我?”原本坐着的宋孝和额角青筋一跳,满脸通红地站起来,眼里充满怒气,恶狠狠地盯着宋青宣,吓得他倒退了一步,‘砰’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架子上,剧烈的疼感传入脑海。
看着自家袓父那双像要噬人的眼睛,原本想要出口的痛呼声被他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看情形不对的张氏立马挡在宋青宣的面前打着圆场,脸色紧张语带急促地对着宋孝和道:“父亲,请您息怒,宣儿他小孩子家家的,不会说话,并无不敬的意思,请您别责怪他,宣儿,快向袓父道歉。”
话音落下,看这老不死的还是一幅想吃人的表情,张氏也不禁心中一寒,忙拉了儿子跪下。
“袓父,是孙儿错了,请您息怒。”看母亲一脸的害怕,原本就积威甚重的宋青宣,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对着宋孝和不断地磕起头来,很快额头上就一片通红,看得张氏心疼不已。
听着屋内的磕头声,冬生也忍不住牙疼,这都多少下了,不会把脑子磕坏了吧?这还是亲孙子吗?
“哼,起来吧。”过了良久,像是心里的怒意有了平息,宋孝和才出声叫了宋青宣起来。
张氏忙把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儿子拉了起来。
看着宋青宣的样子,宋孝和还是有些不解气,“你给我留在屋内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去,今日的晚饭也不用吃了。张氏,出来召集人手,我要亲自去找那个小丫头。看她能逃到哪里去?”说着不等两人反应,宋孝和便径直出了书房。
“宣儿,你先留在这里,母亲晚一点再悄悄地来看你。”趁着外面没人注意,张氏匆匆地对着宋青宣说了句就去召集人手了。
目送张氏离开后,宋青宣站在书案前低头发了半晌呆,又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怨气地盯着窗外。
原本想趁着没人时逃走的冬生,只好继续藏在横梁上,只是心里不断着急,也不知那老头带人去了家里后,找不到小姐她们,大嫂和娘亲会不会出事。
可恶,这老的不是个东西,这小的也不省心,盯着窗外这都快一盏茶的时间了,也不怕把眼睛瞪瞎了,正暗自腹诽的冬生突然听到书房外传了一阵脚步声,忙收摄心神听着书房里的响动。
“宣儿,你怎么样了?你袓父的心太狠了,就为了两句话,竟害的我儿的头都磕破了。”门口匆匆走进来一个人,原来是张氏,手里还拿着一磁瓶药油。
“母亲,我没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召集人手去找青萝他们吗?”宋青宣原本有些怨气的脸上硬挤了几丝笑意出来,安慰着张氏道。
“怎会没事?你这孩子真是实心眼,你怎么就下那么大的力气去磕头呢。”张氏脸上带着心疼,拿出干净的帕子来帮宋青宣擦了擦额头,“现在找不成了,刚才江大人派了人来,说是有事找你袓父,你袓父直接去了府衙,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回来,要找人也要等他回来后再说,所以我没事就抽空过来看看你。”
看儿子还站在书案前,张氏说着就倒了些药油在手里准备帮他上药,却被宋青宣偏头躲了过去。
“宣儿,怎么了?”张氏疑惑地看着宋青宣,又把宋青宣的脸转了过来,力道适中地帮他揉着通红的额头。
“娘,我听府中的下人议论,说是父亲不是袓父亲生的,这是真得的吗?”宋青宣脸上带着疑惑。
“住嘴,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在你面前嚼舌根,你告诉我,我将他们一家子卖出去。”听到这话,张氏非常震怒。
“我也觉得父亲不像是袓父的亲生子,不然他为何如此对待我们?”宋青宣并没有注意张氏的话,又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唉,……”放下正在忙碌的右手,张氏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这老不死的为了些陈年往事,一直喜怒无常的不说,还从小就对宣儿苛刻异常,如今竟然因为宣儿两句质疑的话,就如此惩罚宣儿。
“娘,……”看张氏一脸的欲言又止,宋青宣心里一沉,难道自家父亲真不是袓父的儿子?怪不得袓父对父亲从来没有好脸色,对自己也是从小就很严厉。
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张氏立即打断道:“宣儿,虽说你袓父脾气不好,对你父亲很不待见,但你父亲的的确确是你袓父的亲生儿子。”
“那为什么袓父从来不喜欢见到父亲,还对我这样冷酷?为了些不知真假之事,就让我去做如此羞耻之事,我到底是不是他孙子?他难道就没想过,如果这事闹了起来会毁了我的名声?他不待见我们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那样对待青萝堂妹他们,她与我们无冤无仇的,竟然要把她嫁给林玉横那个傻子。”十七岁的少年人满脸涨得通红,神情激动地低声吼道。
想不到你小子还会说两句人话,正有些不耐烦的冬生听到这里总算是心情好了一点。
“宣儿,她不嫁过去,难道让你妹妹梅儿嫁过去吗?再说如今她人已经不见了,找不找得到还是个问题呢。”拉下宋青宣挥舞的双手,张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复杂。
听张氏如此一说,宋青宣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了肩膀,“早知道我就不该听袓父的话,去招惹玉薇了,如今也就不会害了别人。”
原来这宋青宣的确与林玉薇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但他毕竟是自小就读圣贤书长大的人,又从小被严格教导,绝不会做出失德之事出来,但无奈身边有宋孝和派出的人手在推波助澜,才会一时意乱情迷铸成大错,当他醒悟时,却为时已晚。
“其实娘这些年来,也硬着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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