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中的一员了。
菲奥娜莫名地感到些微的自我厌恶,她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制高点去评判这个世界的人,却恰恰成为了从前客观理性的自己最厌恶的那类人——狭隘、偏颇。但是无论如何,她还是意外于斯内普的行为,她决定准备一些小物件去见一下自己的魔药教授。
晚餐过后,菲奥娜抓着一袋毒蛇牙站在了地窖门口对着守门的美杜莎发呆,她暗暗腹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既然来了,就大胆地敲门进去,何况自己做的还是好事。
或许是被禁闭威慑了,菲奥娜一直踌躇不前,她不由地想象自己可能遭遇的斯内普式假笑下的冷嘲热讽:
“卡卡洛夫小姐和一掷千金的蛇牙,真是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华丽的外表下藏着毒。区别在于,你用充满芨芨草的脑袋毒害众人。”
或者“卡卡洛夫小姐,您有什么阴谋,如果你想藉此在药剂中搞点什么恶作剧的话,虽然作用在格兰芬多身上我会乐见其成,但是实际情况是我不得不报告校长。”
天哪,菲奥娜抓狂,她告诫自己不要再毫无意义地胡思乱想,门却在这时开了。斯内普看着将自己一头金发挠得乱蓬蓬的小巨怪,挑起眉毛,不置可否地等待菲奥娜解释。
菲奥娜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先优雅地将自己蓬乱的头发抚顺,接着举起手中的袋子。
斯内普怀疑地看着那个标记“G&G”的袋子、
“纯正非洲蝮蛇牙齿,用作提神剂有奇效。”菲奥娜正色道。
斯内普眉毛抬得更高了:“巨怪小姐又去对角巷烧钱了,我真诚地希望卡卡洛夫家族能够永久繁荣下去支持您这样的消费。请容许我问一句,您这么做的理由是?”
“我的朋友病了,我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今天我碰巧去医疗翼,庞弗雷夫人告诉我魔药库存将告罄,我们都希望您能帮上更大的忙。众所周知,斯内普教授您手艺出众。”菲奥娜重重地咬着最后2个字,她继续奉承斯内普,“据售货员介绍,这非洲蝮蛇牙齿是本季新品,限量供应。我这里是整个英国的存货,据说用它熬制的提神剂可以稀释一百倍使用哦。”
菲奥娜将袋子提到眼前晃晃,这可是超级药材,对魔药大师来说,酿造初级魔药实在是越省时省力越好。
斯内普看着眼前笑得一脸得意的少女,虽然仍然爱花钱不过本意倒是不错,他的笑容加深:“明天的魔药课我将教导你们复习熬制提神剂,卡卡洛夫小姐你不如今天先来预习一下。”
他也不接那包毒牙,反而侧身让开示意菲奥娜进到办公室里,斯内普专用的银质大坩埚已经准备就绪了。菲奥娜这才明白这招请君入瓮斯内普恐怕从她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在准备了,只是他没想到免费劳力竟然携带珍贵材料一起出场,简直是事半功倍。
菲奥娜目瞪口呆,自己是发了什么神经为了别人谴责自己,尤其是这只设了陷阱等你跳的大蝙蝠。
纪念杯陈列室里的相片
熬制提神剂的银质坩埚十分巨型,时间自然也是成倍增长。菲奥娜打着哈欠看着斯内普行云流水地用魔法装满数排水晶瓶后,异常投入的两人才发觉劳动服务已经超时了。良心发现的大蝙蝠让菲奥娜赶紧回宿舍休息,这一切仍然为时晚矣。第二天早上的变形课,她在麦格教授的眼皮子底下迟到了。
麦格教授长着一张典型的教导主任的脸孔,不怒自威,对于菲奥娜这样一个前世读了十几年书现在依然在读书的人而言,即使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成年人,麦格教授这样的人物依然十分具有威慑力。
不过教导主任并不总是大公无私的,鉴于之前菲奥娜的慷慨解囊,格兰芬多上学期不要说跟斯莱特林竞争学院杯了,在魁地奇上的大幅失利以及小狮子们数年如一日的冲动下,金红色学院连学院杯的边都没有摸到。霍格沃兹的大礼堂十几年来第一次挂上了代表赫奇帕奇的黄黑色旗帜。为此,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进行了抗议,他们认为不能因为赫奇帕奇在魁地奇比赛中获得了压倒性的高分就据此获得学院杯,也许今年评审的时候可以稍稍降低一些魁地奇的分数比例,对各方面进行综合评价。菲奥娜震惊于这群“不学无术”&“冲动无脑”(斯莱特林语)的格兰芬多能够提出近似于麻瓜统计学的观点,鉴于只有格兰芬多一家学院对此存有疑义,喧闹了一阵子后,争议又归于平静。
显然不了了之不是最终的结果,严谨务实的麦格教授在种种不可知的心理作用下,让菲奥娜的迟到扣分变成了课后向费尔奇报道。
费尔奇的办公室(如果能称作办公室的话)也在地窖,离魔药教室不远。那里灯光昏暗,空气肮脏浑浊,倒是后边墙上挂着的手铐脚镣之类的东西在幽幽闪着光。
洛丽丝夫人蹲在扶手椅上,和费尔奇一样睁着鼓鼓的双眼瞪视着菲奥娜,菲奥娜对他们并不陌生,自己在独眼女巫像背后的密道出入的时候偶尔会撞上这两位,不过她每次都能成功脱身。比起费尔奇,菲奥娜更加讨厌洛丽丝夫人,因为这只瘦不拉几的灰猫的直觉比费尔奇灵敏多了,即使自己施了魔咒,它也能察觉出空气中微妙的波动从而给自己找些小麻烦。
费尔奇已经从麦格教授处获知这个学生之所以来自己这儿是因为上课迟到,看着菲奥娜一副乖巧的样子,他自以为是地认为这个孩子应该不是像韦斯莱兄弟那样无可救药的小混蛋,顶多是今天犯个懒睡迟了,但这不代表处罚会有所减轻。
费尔奇一想到可以跟这些小巨怪们作对,鼓鼓的双眼亮了起来:“哦,卡卡洛夫小姐,今天您将有幸细数霍格沃兹获得的大大小小的荣誉,请打扫三楼的纪念杯陈列室,当然不能使用魔法,这是对偷懒的孩子的惩罚。”
洛丽丝夫人似乎对这个处理结果十分赞同,尖锐地叫了一下,配合着费尔奇嘶哑的格格笑声,在昏暗诡秘的办公室中回荡。
菲奥娜不置可否,她也不指望跟这个古怪的学校管理员讨价还价,老老实实地承诺自己晚餐后会去进行劳动,她随后就离开了地窖。
晚饭时分,塞德里克和玛琳都关心起菲奥娜今天晚上被费尔奇安排在哪里,他们一致认为与其为费尔奇干活,还不如再去熬一锅魔药呢!
“菲奥娜,今天我和玛琳都去帮你,纪念杯陈列室可不小,里面的奖杯少说也有几百个,一个晚上也未必擦得完。”塞德里克在礼堂饭桌上如此建议。
菲奥娜很感谢棕发少年的好意,可还是摇头拒绝了:“费尔奇巡夜时肯定会特地关照着陈列室,如果被他或者洛丽丝夫人发现我有帮手,那就等着明天晚上三人一起干活干通宵吧。”
玛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竭力劝说塞德里克与其越帮越忙,不如偷偷去小精灵厨房拿些点心给菲奥娜回来后当夜宵。
菲奥娜拿着从费尔奇那儿领到的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向三楼走去,她对这活驾轻就熟,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成长过程中是少不了这些寻常的家务活的。想到这里,原本还算平静的心起了一丝涟漪,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年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归正轨,现实生活中的那些同事朋友在她离开后都过得怎样?
就在她陷入冥想时,奖杯陈列室已近在眼前了,看到房间里一眼望不到头的各色奖杯,菲奥娜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明天再次起不了床而陷入劳动服务的恶性循环。
穿上罩袍后,新上任的陈列室清洁工正准备撸起袖子开工,菲奥娜猛然发现门边不起眼的位置摆着一罐魔法金属光亮剂。这简直是久旱逢甘霖的好事,要知道费尔奇说了不准用魔法,可没有说不能用魔法制品。菲奥娜看着那罐没标签效果却好得出奇的光亮剂,心中明镜一样,对那个害自己上课迟到的大蝙蝠的怨念稍稍减轻了一些。
擦洗奖杯的确有助于了解霍格沃兹的历史,但是委实过于单调。菲奥娜看着那些没完没了的魁地奇奖杯,实在提不起更大的兴趣来,尤其是在一个巨大闪耀的极其夸张的魁地奇奖杯上看到“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这两个名字时,不耐烦立即上升到了顶点。她“哼”了声,小声地鄙视这两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格兰芬多,挥着抹布把救世主的倒霉的爹和干爹擦得铮光发亮。
“美丽的小姐,我猜想您一定是斯莱特林。”
这么个空旷且人迹罕至的房间突然有人接过话头,真能把人吓得尖叫。不过菲奥娜也不是一般人,从前她就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除去这点不谈,工作性质使得她见过的摧人神经的物件实在是数不胜数。
菲奥娜冷静地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并没有看到类似人的物体的存在。这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零散地摆放着一些不算重要的小奖杯。其中一个奖杯记载着:1976年度欧洲魔法学校魔法史竞赛冠军,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Regulus Arturus Black)。
看到这个,菲奥娜对这个雷古勒斯感到深深崇拜,在上过宾斯教授的课后,她觉得拿魔法史冠军比拿魁地奇的冠军可要难多了。奖杯旁边还附有一本证书,菲奥娜轻轻拿起,吹去表面薄薄一层灰尘,显然虽然有学生经常被罚来打扫,这个角落却很难得到关注。
菲奥娜翻开证书,证书上边的照片中有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五官长得甚是温和,他显然十分高兴,在照片里显得颇手足无措却稚嫩可爱。
菲奥娜看着这个紧张的少年,决定先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是菲奥娜·卡卡洛夫,来自赫奇帕奇”,说完瞄了瞄旁边的奖杯,继续道:“我想您就是那个奖杯里上所记录的获奖者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吧。”
“你可以叫我雷古勒斯,很高兴认识你,卡卡洛夫小姐,我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对了,我还有个哥哥在格兰芬多学院,他叫作西里斯·布莱克。”
菲奥娜心想果然是这个雷古勒斯,最后孤单的死去的孩子,鲜为人知的年轻的英雄,在他唯一幸存的哥哥眼中,甚至是个十恶不赦的食死徒。
菲奥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微笑地回答:“雷古勒斯,你可以叫我菲奥娜,我看到奖杯的年份是1976年,今年是1991了。”
雷古勒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随后又释然了,毕竟作为一张相片在这个暗无天日的角落中存在,时间早已经失去了意义。于是他选择谈论别的话题:“既然是1991年,菲奥娜,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我曾经认识一个卡卡洛夫,虽然你们看上去不像,不过纯血家族从来就是人丁单薄,你莫非是伊戈尔的女儿或者侄女?”
菲奥娜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个身份实在太有趣了,虽然肯定瞒不过大人物,却总是能让一些单纯的孩子产生一些奇妙的联想,她决定跟这个雷古勒斯好好聊一聊,在为魔法世界献出年轻的生命以后,这个灵魂仅存的部分是有资格知道自己离开后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在征得雷古勒斯的允许后,菲奥娜将相片从证书上取下,轻轻地固定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双面镜里,随后加快了自己打扫的动作。
菲奥娜险险地在宵禁前回到了赫奇帕奇宿舍,玛琳早就陷入了黑甜乡,桌上放着施了保温魔法的胡萝卜小圆面包。在这样一个疲惫不堪的夜里,这一切显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