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长安没教平北王失望,出动余华势力,剿毁了无间冥宫两大分坛,重重打击了无间冥宫。这在大李建国两百年还是头一回,以往谁有那个胆子敢动无间冥宫?后来与无间冥宫有仇的人都来投奔轩辕长安,他想不广交天下盟友也不成,谁让廖长绝得罪了那么人呢。
两年前滇西小侯爷进宫面圣,突然离奇死在了万花楼里姑娘的床上。滇西侯府跪求皇上彻查此案。沉迷于声色的李巍哪有功夫管这些?他交给大理寺去办,大理寺查了一个月却毫无进展,李巍被烦得没法:轩辕长安不是闲着呢吗,找他去找他去都找他去!
从此大理寺的官差们就过起了清闲日子,大多离奇悬案都是轩辕长安这个白脸包公查出来的。
不过李巍这么做,非但没把轩辕长安榨穷,也没把轩辕长安烦死,却反倒让他得到了个天下第一善人的美名。天下人无不念着轩辕庄主的好,骂着当今皇帝的孬。
李巍可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他就知道轩辕长安对他师妹没安好心,于是他除了美酒与美人两大爱好之外,又迷上了做媒婆,四处保媒拉线,逮着个人就鼓捣人家去余华山庄里提亲。结果那些人全都被轩辕长安笑着打发了出来。
不过这不算什么,实在不行他还是可以再降一道圣旨指婚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乖乖回庄
只记得姝歌被师父一句话激怒,生拉硬拽地把小浮拖下梨山的时候,师父大老远地冲她喊了一句:“那小王八蛋不放你回来你就哭给他听!把他哭烦了就放了你了!”
别人家的徒弟听师父的准没错。她余小浮听师父的准白扯,反倒差点害死自己。
小浮哭了七天,轩辕长安也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用过了早饭,长安与小浮去向卧床不起的老将军辞行。老将军一病数日,皇上钦点了御用太医来看过,但恐怕就是神仙也医不好死了儿子这种病。老将军本是闭门七日拒不见客,今儿一听说轩辕庄主亲自过来辞行,硬是撑着点子精神头见了轩辕长安一面。
老将军不为别的,只希图着他轩辕长安的好名声。江湖各门各派所涉及存亡大事,只要天经地义,凡有所求莫不相帮。轩辕长安虽是江湖人,朝堂上的事也一样帮得上忙的。而今轮到了自家头上,老将军只能将为子报仇这件事寄希望于轩辕长安了!
寒暄过后,老将军没再耽搁,命人呈上了一方茶盘给长安过目。茶盘上覆盖着一方染了点点血迹的白布,布下所盖之物不足半个手掌大。
老将军浑浊双目炯炯地将长安望着:“轩辕庄主恐是已经猜到了此为何物。”
不等长安作答,老将军忽然猛地起身,掀翻了身上的薄被,一把将茶盘上的白布扯下。三寸见方的玖钆屏⑹闭瓜钟谥谌搜矍啊?br>
除长安一人之外,其余众人尽皆变色。
小浮虽有心理准备,然而真正得见之时,心内依旧无法平静。这令牌,她已经见过两次了……玖钆破匠N奁妫窆ぞ咳欢粕砣床⑽奕魏位ㄎ菩奘危ǘ拦铝懔愕囊桓鲎濉摆ぁ弊郑咽咀耪饬钆拼呙谎膳碌睦蠢?br>
“冥王令!”
“又是……冥王令。”小浮转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长安。
长安的目光一直未从那令牌上离开过。
“老夫实在不知犬子他究竟是做了何等大孽竟得罪了无间冥宫!甚至……甚至……得罪了冥王廖长绝!阮儿他何德何能竟死在了廖长绝手上,竟死于这举世稀罕的冥王令!”
老将军声泪俱下,一下摔到了床下。长安即刻起身上前将老将军扶起。小浮被老将军这哭天抢地的架势吓的不轻,坐立难安手足无措。她心里正慌乱着,只听“哐当”一声响,立马回头朝门口看去。
章夫人被月牙儿搀着,一脚踹开了房门,站在门口对小浮怒目而视。
老将军的哭声戛然而止,屋子里静了一瞬。
章夫人气得直发抖,声音更是颤抖而歇斯底里:“你们不必瞒我,如今我已知晓了自己的仇家是谁。”她抬起胳膊朝西南方向的天空指点着:“不就是那昆仑山上的大魔头廖长绝么!只是阮儿他初出茅庐涉世未深,如何就与那魔头结下了仇怨招来杀身之祸?说来还不是因为你!”
章夫人猛地指向房中一人,袖子兜着风,发出撕裂的声响。章夫人一手指着那人,步步逼近:
“传说冥王令共九枚,如今现世三枚。四年前平北王世子,大婚前夜死于冥王令。两年前滇西小侯爷进都,死于冥王令。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被皇上指婚,你余小浮的未婚夫!可怜我的阮儿……皇上的圣旨刚一下来我就怕……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你说你怎么就是这样一个祸害啊!凡事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余小浮你就没有想过吗,为何廖长绝那个魔头专杀你的未婚夫?我不管你是如何得罪了那魔头,我只盼着你早日被那魔头送下地狱,无间地狱!”
“你说你怎么就是这样一个祸害啊!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这件丧服你收好了,等着下次皇上给你指婚之时你好穿着这身衣裳接旨!余小浮……你说你还要祸害死多少好儿郎?啊?”
“我只盼着你早日下地狱!地狱!地狱……”
“我不要下地狱!”小浮腾地坐起身,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高声嘶喊了这么一句。
窝在梦里的这句话喊出来了,小浮才算清醒了过来。看着姝歌与轩辕长安的神情,小浮知道自己出了丑。
原是一场梦境,竟将那日在将军府里,章夫人厮打她辱骂她的场景原封不动地重演了一遍。
姝歌难得的好脾气,拿着热手帕给她擦额角的汗。有温热的风透过窗帘吹拂进来,身上的汗热退了,小浮好受了许多。她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马车行得快,沿途草色新绿,嫩生生的,煞是好看。“还有多久才到长安?”
长安本在闭目冥想,听她召唤便应了一声:“嗯?”
随后两个人皆是一愣。小浮从未唤过他的名字。长安才明白,她说的长安,是长安城,而不是自己。“不好说。”他合上双目,道。
姝歌道:“确实不好说,正好顺路,公子要去拜访一位老友。”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打搅你们叙旧,不如……”马车一颠,小浮的话被颠成了两半,剩下的一半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姝歌给截住了:“你可死了那条回梨山的心吧!”姝歌收了帕子准备出去驾车,临走前忽然又道:“章夫人得了失心疯,她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小浮心里一暖,刚要对姝歌挤出个笑容,可人家根本不稀罕,潇洒利落地钻出了车外。
小浮挤到一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车里只剩了她与长安两人。小浮盖着薄被躺在软榻上,长安闭着目,坐在她对面。车子颠簸,他们两个与车子一致微微摇晃着。小浮有些头晕。
长安的袖子被扯了一下。猫儿挠似的,极轻微的一下。长安不想搭理,也就没睁开眼。她起身坐到了长安对面,忐忑着,问他:“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得罪了无间冥宫的廖长绝?这六年来我自问不曾得罪过什么人……”
长安闭着眼。“不好说。”
小浮翻白眼吐舌头,努鼻子撇嘴。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真是讨厌。
长安突然问她:“你觉得无间冥宫可怕么?”
“可怕。”
江湖上无人不知,无间冥宫有十八刑场,即十八地狱,合称无间地狱。这世间最残酷的刑罚莫过于坠入无间,八寒八热,受尽烈火寒冰之邢,不得好死。
“那余华山庄呢?”长安睁开眼,目光炯炯地锁着她。
小浮语塞。余华山庄之于中原武林,就像无间冥宫之于大李王朝,前者是泰山北斗,后者是镇国之宝。但是两者,从未被相提并论过。就像白天里的太阳和夜晚中的月亮,看似差不多,但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余华山庄就该是永远沐浴光明的,而无间冥宫,就该是永夜的。
“余华山庄是做善事的。无间冥宫坏事做绝,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呢?”小浮谄媚地说。
长安看不得她假惺惺的嘴脸,一刻没耽搁地闭上了双眼。
“伸张大义,替天行道,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司掌江湖秩序,杜绝邪魔外道,反对朝廷欺压,制衡无间冥宫。”小浮掰着手指数着,说到后来,逐渐敛了假惺惺的笑容,声音低了下来:“至少在我爹爹的时代里,余华山庄是这样的。”
“如今呢?”
“可怕。于我而言,余华山庄像无间地狱一样可怕。”
长安的睫毛抖动着,他终究睁开了眼看她,想问她究竟在怕什么,想问她心里有多少的牢骚要诉然而却一直一直憋着,憋了整整六年,装傻充愣了整整六年。他知道她心里对他有怨气,也知道她不甘心落在他手心里受他摆布,她表面上对他笑得灿烂,心里头却正在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呢。
话到了嘴边,长安却突然笑了:“这样啊,很好。”
长安笑得极温柔且灿烂,眸中光华点点。他身子前倾,凑近了小浮。小浮瞧他比弥勒佛笑得都开心,眼中似水的温柔简直能溺死个人,她已经预感到了危机,想着要后退,却不知何时被他控制得一动不能了。
长安用他低迷而魅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蛊惑,缓缓说:“那就跟我回山庄去。如果你乖乖地跟我回去不再想着如何逃回梨山,你得罪的只有无间冥宫。就凭我是轩辕长安,保你小命无虞。”
“我……我若不从呢?”
“若你敢不从我,这个嘛……”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手里的菩提串子,心情很好的样子,笑起来眼冒奸光:“既得罪了廖长绝,又得罪了轩辕长安,你说你有几条命够死?”
轩辕长安这只老狐狸,是终于露出他的尾巴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药庐山庄
轩辕长安不愧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善人,尚在回去长安城的路上,他就拽着余小浮去观瞻他是如何“行善积德”的。小浮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长安打算顺道去一趟药庐山庄,求他的老朋友怪医仇无殇配一剂治失心疯的药给章夫人。可是仇无殇这人脾气怪,规矩一大堆,这不医那不医的,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懒。
仇无殇是万事不求人也从来不许别人求他的倔脾气,而轩辕长安正好相反,他可是有求必应,你不求他他还上赶着帮你,就为了让你欠他人情,等到他用得到时攒一堆让你还个痛快。于是当仇无殇遇着了轩辕长安,他的人生自此走上了喝水就呛吃饭就噎倒霉到死的不归之路。谁让仇无殇那人天生长了一副倒霉样?六尺身量,骨瘦如柴,面黄无须,神情萎顿,一点活人的精气神都没有。
两年前长安向仇无殇求一剂良药,怕他不应,暗地里派人烧了药庐山庄的屋子,当仇无殇裹着棉被露宿街头的时候长安宛如天神一般降临,出钱重建了药庐山庄。仇无殇自然不愿欠他的,索性为余华山庄做了一年的义诊大夫。
余华山庄上下五百人,平均每天有十几二十人来烦他,不是伤风感冒就是胳膊腿蹭块皮儿这种他素来看不上眼的小病小灾,一年下来,仇无殇连累带气,差点丢了半条命。打那之后他发誓凡是余华山庄的人他一个都不医!
一年前恰好长安又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