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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的手仍死死抓着小浮不放。小浮受不住红绫的重量,她的身子朝地狱滑去,所幸被铁链拦住了腰身。眼下红绫有两个选择,要么将小浮也拉下去两个人同归于尽,要么借着小浮的力量跳上来两个人谁也不会死。地狱中的彤彤火光映得她一身红衣鲜艳如血,就连她眼眸中的颜色也是嗜血的狠毒!红绫发狠地笑,她说:“余小浮,我怎么可能让你得到他?我死了,你就永远不会得到他的原谅。左右你也是要下地狱的人,我在这里等你,等着看你亲手被他送下地狱……”
红绫一根根松开了抓在小浮腕上的手指,而后张开双臂,红色水袖如轻薄的花瓣一瞬间绽放,红的衣,墨的发,白瓷一样姣好的容颜,至毒而至美的笑意……她如烈火上盛开的罂粟之花,奔向了解脱之境。乱刀穿身,即刻毙命。
余小浮杀了加行道剑使红绫。
无间冥宫里盛传着,冥王座下第一高手,冥王宠爱的第一美人,冥王手上的第一把利剑,红绫,被一个区区令奴给杀了。
无间冥宫向来是各自怀揣秘密相互守口如瓶的地方,谁也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更不敢乱说一句话。可是如今一旦流言四起,便是轰动全宫。
无间冥宫里盛传着的另一则消息是冥王赶回之时,亲眼目睹红绫死在热刀地狱乱刀穿身而亡,他悲恸万分,冒着烈火焚身的危险亲入热刀地狱一探,将红绫尸体取回。他怀抱红绫自地狱而出,心中滔天之恨无以发泄,反手一掌将凶手余小浮打下了热刀地狱……
那些流言都没有错。廖长绝诚然就是这么做的。小浮看见他跳下热刀地狱心中万分担忧,见他抱着红绫出来准备同他解释。可是廖长绝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愿给她留,掌风一过,小浮像是树上落下的叶子,直直飘落地狱。她终于是明白了一片叶子的无奈。秋来了啊,秋天一到,昔日繁华悉数落败。不怪风太疾,只怪那狠心的树干,没有一点点挽留。
原来这八热地狱,是这样的热……就算没有那些刀箭,人肉之躯也不会熬得住的。她直视着头顶的一方穹庐,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索性合上了灼热发胀的双目,只留了一双耳朵倾听者耳旁呼啸的风声,如一片枯萎的叶子在风声中坠落……她已被这男人杀过一次。凡事有一便会有二,这才是常理。是她太天真,是她太傻,竟然忘记他本原的面目。一个看守地狱的恶魔,怎么会变身度化人的菩萨呢?
“廖长绝,我恨你!”她突然睁开双眼,像是要耗尽全部生命力一般喊出这六个字。而这句话一出口,她就真的毫无生命力了,求生之心,早已磨碎。
而她的喊声刚落,只见方形的地狱入口突然被蒙上巨人的阴影,廖长绝展开一身黑袍冲她飞下来。廖长绝捞住小浮下降的身子,足踏刀尖如行平地,踢开了第一层地狱的关口,直奔着第二层热箭地狱而去。热箭地狱,万箭齐发。小浮被廖长绝按在怀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嚯嚯风声,感受到他如雷电一般迅捷的动作。小浮抓紧了他的衣裳,不知他身穿的袍子是何种材质,在如此炎热炙烤之地竟然仍能保持冰凉沁骨。
廖长绝护着她,一眨眼的功夫连着闯过了热刀、热箭、热镖三层地狱。小浮也不知他在做什么,看他的样子倒像是打算做无间冥宫两百年间活着闯过无间地狱的第一人。而热铁地狱是八热地狱中的一道分水岭,越往下越难走。热铁地狱距离地脉岩浆最近,热岩将生铁烧成了汁,定时有铁汁从天而降,必须计算好了时刻一举冲过,否则就会被铁汁卷进其中,尸骨熔化成灰烬!
“廖长绝,你疯了么……”
“闭嘴!”廖长绝扯过身后的披风将小浮的身子蒙住,算准了时刻一跃而过。身后万斤铁汁刚好落下。小浮热得快要窒息,幸好他这披风将她围在里头,送来了源源不断的凉意,阻断了外界的伤害。
小浮知他定是气急了,不然不会这般作死地来闯这地狱。她犹豫又犹豫,终是忍不住问他:“红绫死了,你真的就这般难过么?若你想发泄,只管冲我来就好了,何苦非要来这里找死?她死了,你也要跟着去么?”
刚刚接连闯过热铁、热雨两层,如今到了第六层热河地狱,此处地面皆是滚滚岩浆,毫无落脚之处。廖长绝正思索着如何渡过,听她一番言语心生怒火,吼她说:“你闭嘴!”说完撤了盖在她身上的披风。没了那披风的阻挡热气如火舌一般袭来,小浮两腮发红眼眶发胀头脑发晕,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不知他究竟是怎样带着她渡过之前那七层地狱的,小浮只知道热,热得想死。以前她只是畏寒,到了冬日足不出户,整日里就知道睡觉,冬眠一样。开了春,天暖了她也就与这大地一同复苏了。她喜欢夏日里的热辣,就像喜欢阳光一样,觉得暖热一些才像是阳间的生活,而寒冷则像死亡一般足可畏惧。她从没想过,原来这地狱里的热,真是能热死个人呐。
廖长绝抱着她从第八层热火地狱穿过的时候,小浮喷出两道鼻血,意识溃散,彻底被热得晕死过去。
不过她很快就醒转了。是被活活冻醒的。廖长绝即便武功再如何高超也终究是肉体凡胎,若不是靠这件寒冰蚕丝的披风护着定然闯不过热火地狱。而现在到了八寒地狱之中,这寒冰蚕丝比冰寒冷百倍,碰一下都叫人发痛。廖长绝就是用这寒冰蚕丝的披风把小浮弄醒的。她感觉到针刺一般的寒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醒来却发现他们已经身处冰窖之中,她还以为自己掉进了冰窟里,却原来是被廖长绝裹上了那件披风。
八寒地狱与八热地狱当真是冰火两重天。方才热得想死,现在冷得想死。她甩下了披风,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廖长绝靠近。凭他那一身阳刚炽盛的天人九行诀内力支撑,在八寒地狱最底层的冰封地狱里待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事。
而小浮……她想,她大概是真的撑不住了。六年前那一场重伤,是伤在落雪的冬日里。那时她刚刚生下一对双生子,来不及休息调养,赤足抱着孩子们在雪地里拼命奔逃……即便她不被重伤,也是落下了一身的寒病,这一生也不要指望她再能生养了。更何况当年廖长绝的那一掌是下了十成的功力……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此部分可能偏沉重了,虐了一虐……其实我的本心是想轻松欢乐的,这本没怎么把握好……很快开新文啦~是同一系列不同人物保证无虐,但是略恶搞的文~
☆、寒冰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到一枚地雷,好激动哒,小天使么么哒~奋起开新文啦~
人在濒死之前总是能做出最迫切需要的选择。她已经忘记了前一刻她耗尽生命对他喊出一句恨。
这一刻她只想与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她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塞进他怀里。
可是廖长绝却推开了她。他把她放在了冰封地狱最深处的寒冰床上。
寒冰床一沾了人气立刻发生变化,原本坚硬的床面依照小浮的身体轮廓凹陷下去,小浮的整个身体嵌合在凹槽内,越陷越深。她意识到不对劲,挣扎着坐起来,然而让双腿却是丝毫动弹不得,因为……寒冰床自她的脚下开始将她整个人冰封在了床内!她脚下的冰迅速蔓延着,此时已经没过了她的脚踝,任凭她怎样使劲地抽也抽不出!她本能地向廖长绝伸手求助,扭头看时却发觉,控制寒冰床的机关就握在廖长绝手里。
廖长绝停住。他的呼吸很浅淡,呼出的白气如云朵一般绵软。不像她,她可能是太过激动,呼吸越来越紧促,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吞吐出的雾气能将她整个人罩在里边。
廖长绝说:“我若不舍出自己,你根本走不到这里。死在第一层有什么意思,或许这第十六层,八寒地狱之最寒,冰封地狱才更适合你。寒冰床会将你冰封在此,你只能陷在寒冷之中做一个活死人,百年不死。”
冰封之人,不见不闻,不动不思,不死不活。除非有人来帮她解开冰封,否则她被封存在这里,即便百年也不会死去。然而也不会拥有“活着”。这是世人着迷的长生不老的唯一法门。然而小浮想,这样的活着,谁也不会想要。
“为什么,为什么廖长绝,你为什么这样恨我……”小浮狠狠地抓头,尽管她的手已经冻僵不听使唤。
廖长绝轻轻地吐了口气。“即便你逃了出去,后面还有第十七层孤独地狱、第十八层游增地狱等着你。相信我,那两层地狱不会比这里好过。余小浮,这便是你该承受的下场。”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她的眼泪刚出眼眶边被冻结在脸上,结成晶莹的冰花。小浮一遍遍垂死挣扎,试图撼动寒冰将自己的双脚解救出来,全部都是徒劳无功。她失心疯一般碎碎地念叨着:“不会的,我不会被困在这里的,长安会来救我。长安会来救我……长安,长安你在哪啊?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长安你快来救救我,我就要被这个恶魔冰封,长安你快来啊!”
“够了!轩辕长安来不了了,因为十日后便是霜降日,本尊会在决战时亲手斩杀他。”
“不要!不要!不要杀长安,你杀不了他的,你杀不了他的!”
她每一声哭诉都极度尖利刺耳,廖长绝已是不耐,他转动机关,寒冰沿着小浮的脚踝向上,一寸寸将她封印其中。已经到了她的膝盖、大腿、腰部……小浮的指甲死死抓着床沿,挠得她指甲碎裂血肉翻飞,留下数不清的道道血痕。她疯了一样地扭动身体,声嘶力竭地尖叫不断:“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廖长绝不要!我求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吧!别把我留在这里,别把我冰封起来,我怕冷……我比怕死更加怕冷……我好冷好冷……”
她的头发在剧烈摇晃中凌乱散落,手上早已血肉模糊,因流了太多血,血液与冰冻结在一起,她的手已是抬不起来了,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突,仿佛随时会崩裂,叫嚣着脱离她的身体,从冰封里逃出来一般。
冰已经封到了她的颈子,她不得不被迫躺下,身子一点动弹不得,只能直勾勾地望着头顶。可是头顶一片氤氲的寒冷雾汽,什么也看不见。就差一点了,只要冰一盖过了她的嘴巴,鼻子,不能够再呼吸,她就要开始变成一个毫无意识的活死人,被永远永远封存在这里,不见天日。
她突然安静下来。大抵是已然绝望,明白过来他不会因她的哀求而改变心意。
廖长绝走到她身边,俯身看她。“容你说最后一句话。”
“我想最后看一眼金星和玉雨。”
半晌,廖长绝默了半晌,才说:“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余华灭门的真相。好,很好,余小浮,你终于肯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把他们看得重过你所谓的仇恨和真相。可是已经晚了。”
“我求你,让我看一眼,我还有些话想与他们说,还想为他们缝几身秋衣穿,还想再多看看他们……不然我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啊。廖长绝你不会懂,我盼了六年,盼着你肯让我见他们的一天。你不知道我那六年是怎么过来的,每一天,每一夜,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出现他们红色的襁褓,乌黑的胎发,可我就是记不清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