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只人蛊!“秦姐姐?我那么喜欢她,信任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满心悲痛道:“小浮,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一切的真相,余华灭门的真相,萧家灭门的真相,劫持你去南诏的真相……小师叔就知道,你再也不会原谅我。可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李巍和廖长绝有机可乘,我要让他们谁也夺不走你,我只能这么做。小浮,原谅小师叔……”
李湛开始催动蛊术,小浮痛苦地抓着头,蹲在廖长绝身旁。廖长绝仍咬牙坚持着将浑厚浩荡的真气输入小浮体内,与李湛的蛊术顽强抵抗。蛊术控制头脑,真气自脚下传来,两股力量在小浮的身体里搏斗,她头疼得快要疯掉!
李湛的蛊术不温不火不急不燥,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消耗着廖长绝的真气。而他背上的血依旧在涓涓流着,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可是此时此刻匍匐在地的廖长绝想着,哪怕只是妄想,他也想再多留她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一旦他松开手,或许,他的余小浮啊,就像一朵浮萍一样,被湍急的洪流劫持而走了,要他去哪儿找她呢?
小浮忽然一脚踢开了廖长绝的手。廖长绝简直不敢相信。
小浮流着泪,冲他摇头,在她意识清醒的最后。
他的眼里忽然也滚烫一片,涌上了泪意。他看得明白,她是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
李湛的声音又开始在她脑中徘徊:拿起刀,杀了他,杀了廖长绝……
小浮眼里的泪意蒸干,眼神僵直,摸索着拿起刀子,双手握住刀柄,对着地上的廖长绝一刀刺下,毫不犹豫。
廖长绝捉住她的手腕。若是换做平常,他的力气简直能把他的手腕捏得粉碎。可是这会儿却不行了,两个人拼着力气,刀子一会向下两寸,一会向上一寸,僵持之中,那刀尖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谷里阳光甚是明媚,照在他的侧脸上,他脸颊上浅淡的指痕显得尤为突兀。这样俊逸无双的一张脸,即便是有了疤痕也照旧完美。廖长绝忽然想笑。他视着刀尖上盈盈的血珠,微微一笑,第一次,没有用腹语说话,而是他真真实实的嗓音。他说:“小浮,我就是长安啊……”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昔日的大李同样有四大美人,那里边除了廖了了没有一个是落得好下场的。
本来陶浮漪的日子过得最是美满,因为余重华予她的爱与守护,她得以半生温暖。然而在三十五六岁的年纪里就同余重华一起死了,死得太早,也不是什么好结局。
想当初陶浮漪是惹了多少江湖女子的红眼呢。最嫉恨她的,莫过于廖了了。
廖了了比她更早结识余重华,比她更早爱上余重华,想当年她满江湖地追着余重华跑,人们戏称他们两个是无敌二人组,成了江湖人十年来的笑资。更好笑的是,廖了了余重华这无敌二人组后来演变成了无敌三人组,廖了了追余重华,轩辕烈追廖了了,无论到了哪里这仨人从没有落单的时候,有余重华必定有廖了了,有廖了了必定有轩辕烈。
可是情爱这种事,真的是谁都没有办法左右。余重华就是不爱廖了了,廖了了就是不爱轩辕烈,没得商量。后来余重华遇到了陶浮漪,一切就变得更加没有商量了。
世间诸事,一切细致入微的变化都瞒不过女人的眼。从余重华看向陶浮漪的第一眼,廖了了就已经认输了。她在万念俱灰之时做出了悔恨终生的事,就是被轩辕烈趁虚而入,做了一夜露水夫妻。廖了了自此将轩辕烈彻底打入冷宫,发誓一生不再与他相见。
她终于摆脱了轩辕烈,可以不用时时刻刻看着他,提醒她自己的清白就毁在这个可恶的男人手里。廖了了花了好长的时间麻痹自己,好不容易把这件事给忘了,却意外地发现,她肚子里怀上了轩辕烈的孽种。
自打怀孕开始,她就始终与腹中的胎儿斗争。很多次她以为他必死无疑了,可这孽种还真是命大,他娘越是想让他消失,他就是越是坚强且顽强地存活下来,并且降临到这个世上来。
廖了了心中是有着小小的期盼的,她期盼这是个女儿。若是个女儿,或许她会予她些许母亲的关爱,可若是个小子,那就擎等着她把对他父亲的恨意统统移嫁到他身上吧。
果然是娘胎里就与她对着干,出生后更是加倍地与她唱反调了。剪短了脐带,廖了了就一个劲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眼前这张脏乎乎皱巴巴的小脸就会变成轩辕烈那副得意的嘴脸,看得廖了了直想吐。打那之后她就没再正眼看过这孩子的相貌了,管他是几分随了他老子几分随了自己。
廖了了也从未喂给他奶水吃过,她连看他一眼都浑身难受,更别提让他吃奶了,吃屎还差不多!
那孩子是吃羊奶长大的。廖了了居无定所,也不愿带着一个孽种回梨山,所以就在江湖上漂泊了几年。
那几年里她走到哪身后都会跟着一个牵着母羊的小男娃,最初那娃娃蹒跚学步,走路不稳,母羊在他身旁撑着他,不让他摔倒。后来那娃娃走得稳了,只是极慢,常惹廖了了发火,母羊便矮下身子驮他在背上。再后来娃娃会跑了,母羊也驮不动他了,便是他牵着母羊。母羊老了,走得慢,常惹廖了了发火,他却是司空见惯,小小年纪修炼出了云淡风轻的性子,丝毫不理会她,只伴在母羊身边陪它慢慢行着。母羊走不动了,他就蹲下来等它,母羊牙掉了,他就采最嫩的草尖给它吃。后来廖了了一刀把母羊宰了,说是嫌它老了不中用。其实她是嫉妒那只羊。
母羊死了,那孩子抱着母羊哭了两天,后来亲手挖了个小小的土坟把母羊埋了。廖了了气道:“你娘死了也不见得会哭成这样!”那孩子却说:“我又没有娘。”
他自小不怎么会叫娘,因为没人教过他。可他倒是学会了羊叫,玩得高兴了常会对着母羊“咩咩”地叫。廖了了讨厌极了他这样的叫声:“吃几年羊奶还真把这母羊当你娘了?我告诉你,我才是你娘!”
可她等了许久,那孩子依旧没有叫她娘。
他这辈子学得最慢的字,就是娘这个字。因为不懂得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看到为了章阮而疯掉的章夫人,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永远学不会的这个字,也可以这样神圣。
有人曾跟廖了了说,你常年领着这个孩子四处游荡总归是个拖累,不如把他送去他父亲那里。若你不愿意,随便找个人家送出去也行嘛。于是廖了了把他带到了一个小镇上,逮着一个人便问这镇子里有没有要小孩的。那人端详着孩子的面相,同廖了了说:“依我看这孩子不能扔,将来定会成大器的,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廖了了的心里本犹豫不决,听人一句劝就要回心转意了,可那人却拉起了孩子的手,“你若真不要,我可领走了。我家里那仨小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将来就指着他养老了。”
廖了了低头去看孩子,孩子也仰着头看她。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一点都不像他老子。
孩子的一只手被那人攥着,这让他小小的人心里很不安。他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向着廖了了,第一次开口叫她:“娘。”
廖了了突然就哭了。她哭着跑出去很远。那孩子就给了那个男人家里当养子。
可能是吃羊奶长大的孩子生得更健壮,也可能是不被照料的孩子更加懂得自我保护。他在养父家里没待上几天就被养父母扫地出门了,原因是他本性好斗,拳头太硬,将家里的三个兄弟打得不成样子。
小小的人,四岁就开始了流落街头。
廖了了送走了孩子,在梨山上没住多久,心中始终不安,决定回去那个小镇里看一看。可是她天生不记路,几经周转回到那个镇上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成了小乞丐中的头头,领着一帮小乞丐与大乞丐们争地盘抢食物,一身的新伤旧伤不断。日子虽然艰辛,可他收获了朋友,要是真这样摔摔打打地长大,也总好过在廖了了身边逆来顺受。
可是这孩子从生下来就倒霉,他不希望什么便来什么,果然廖了了来寻他了。只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不喜欢待在她身旁然而她真的来了,他却在她怀里哭了那么久。娘俩哭得跟泪人似的。
可你若以为自此以后廖了了会好好待那孩子,那你就错了。廖了了就是这样的性子,也就是这样的人,她从来只顾她自己,即便肯顾及那孩子也是少有的母性泛滥,三分钟热度过后,她该看他不顺眼还是看他不顺眼。
不过那孩子也就是那样的性子,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从不会服软,也不会哄人,是一个不讨喜的小孩。
而在廖了了看来,这孩子从小就会藏奸,就会算计她,她是再也不能把他留在身边了。然而最稳妥的地方,也是最令她放心的地方,莫过于轩辕烈的无间冥宫。
一~夜~风~流之后,轩辕烈找了廖了了好多年也没找到。他知道她是在躲着他。
可他的确说不出廖了了领着孩子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怎样的。廖了了扔下孩子走后,他与自己的九个兄弟大摆酒席,痛饮了三天三夜,差点醉死却还是不停地喝呀喝呀,抱着那孩子一顿亲:“我有儿子啦,哈哈,我他娘的有儿子啦,了了给我生的儿子!”
那孩子知道,轩辕烈真正高兴的重点不是他有儿子了,而是廖了了给他生儿子了。可不论这中间到底有多大差距,他到底是拥有了半个安稳的童年。
犹记得轩辕烈问廖了了,“咱儿子叫什么?”
廖了了不屑道:“没名字。这小崽子不认我做娘,但我也不能白养他这么多年,他得跟着我姓廖。”廖了了瞅一眼轩辕烈,像是意有所指地说:“就叫长绝。廖长绝。”
廖了了走后轩辕烈琢磨了好几天:“我儿子嘛,干嘛随她姓?没天理。长绝长绝,这是要与我长绝?不好,不好。还是长安好,就叫轩辕长安吧!”
于是这孩子有了两个名字。廖长绝是他,轩辕长安也是他。
轩辕烈将廖了了亏欠他的亲情加倍弥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廖了了始终看不上轩辕烈也是有原因的。他身为无间冥宫十殿阎王之首,有阎罗王之称的无间冥宫公主,更是江湖上的千年老二,功夫只在余重华之下。可是他枉为余重华的莫逆之交,一点没学来余重华的细腻温情,整个就是一大老粗。他对女人粗俗且粗鲁,对自己儿子更是粗心。他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赢过余重华一次,故而生平唯有两大爱好,一是廖了了二是武功。他以为自己嗜武成痴,儿子必定也跟他一样,所以自打长安六七岁的时候开始,轩辕烈便倾其所有教授他各门各派的武功。长安的房间里自来没有一件玩具,只有堆积如山的武功秘籍。除此之外他并不知道儿子想要什么,而他又能给儿子什么。
廖了了看长安是越看越烦,而轩辕烈看长安是越看越爱。长安打小拳头就硬,肯吃苦,且比他老子更痴迷武术。不为别的,他只想让自己强大起来,哪怕有一日再流落街头,他也不会落得被人欺负却无力自保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山里有个姑娘叫余小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