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柳翩翩毫不犹豫地说:“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宇文跋冷冷地哼了一声,指着她身后的树林说:“这片森林里有一头黑狼,嗜血如命。你若能让我猎杀了它,我便随你去搭救你的七王爷。”
柳翩翩十分干脆地说:“好!”
宇文跋从身上拔出短剑,对柳翩翩说:“伸手过来。”
她向他伸过来手臂,犹如玉一般皎洁的手臂光华无痕。
他拿起剑尖对准了她的手腕:“如果后悔还来得及。”
柳翩翩却摇头不语,缓缓闭上了美目。
宇文跋内心的酸意更甚,一咬牙,剑光一闪,将她的手腕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却哼都不哼一声,这令他更加气恼。
那个人为什么就可以让她如此忍耐疼痛呢?
“来人呀,将她绑在树上。”他冷漠地下着命令。
柳翩翩被绑在了粗大的树干上,手腕上还滴着血,宇文跋让人接了那些血水,洒落在树干附近。
士兵们退出很远,只有宇文跋一个人爬上了一棵低矮的树上,等待黑狼的到来。
“喂,面具丑男。”
宇文跋一怔,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柳翩翩是在呼唤他。
“有话快说。”
“我们两个恩怨算是扯平了,我整过你,现在你也整了我,以后见了你们的皇上,你可不要在皇上面前告我黑状。”
“哼。”宇文跋不予理会。
“你这个人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你们皇上怎么就那么器重你?派你出使我们东魏,又派你带兵攻打‘凤凰山庄’,难道你是皇上的私生子,或者是皇上令你破相了觉得欠了你的人情?”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哎呀好无聊的,随便说说话呗,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会口臭的。”
宇文跋不屑地说:“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成亲了吗?”
宇文跋一怔,她怎么问自己这个问题?
“看你这模样就知道没有了,我告诉你,女孩子最不喜欢闷葫芦一样的男人了,你长得又丑,又闷,虽然可能有些权势有些钱,但好女孩不在意这些的。我奉劝你做人呢要开朗一些,想笑就笑,想唱就唱,虽然丑但一定要温柔,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丑了还要多作怪就是你的错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宇文跋越听越胸闷,忽然的,他听到了一声狼嚎。
他看了过去。一头高大的黑色刚毛狼虎视眈眈地瞪着被绑着的柳翩翩,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那头狼已经嗅到了血腥气,看它那发蓝的眼睛就知道它已经饿了很多天了。
宇文跋悄悄地搭起了弓。
黑狼弓起身体,迅猛地向柳翩翩猛扑了上去。柳翩翩胆子再大这下也吓慌了神,大喊:“面具丑男,不,不,面具爷爷,救命啊!”
宇文跋一箭射出,正中黑狼的身上,但皮太厚,箭扎下去它竟然不觉得疼,加快速度奔向柳翩翩……
宇文跋的手心忽然间出汗了,再射箭已经来不及,他大喝一声,拔出长剑,飞奔而去,几个起落已经落在黑狼身后。
黑狼的两个爪子已经搭在了柳翩翩的肩膀上,柳翩翩哭起来,随即晕死过去。
宇文跋大喝一声,一剑砍过去,竟然将狼头给削了半边,这一下力大无比,他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顾不得查看狼的情况,急忙去看柳翩翩,她已经昏死过去,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自己划的那道伤痕触目惊心。
他的心不由得震颤起来,急忙解开绳索,士兵们赶了过来,他大吼一声:“还愣着干嘛,就地扎营,传随军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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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雪地里缠绵初吻(3)
端木玄跪在台阶前迎接慕容乾。
他已经年过六旬,头发胡须皆白了,但身板依然十分硬朗,笑声洪亮,目光炯炯有神。
慕容乾急忙搀扶他起来:“老将军不必行如此大礼。”
“不,此大礼王爷是受得起的。”端木玄面色悠然:“我曾说过,若天命所归,我与王爷必然有逢面的时候,如今果然如此,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慕容乾微微一笑,不明白端木玄话语的含义。
端木玄令大夫先给慕容乾疗伤,设了薄酒为慕容乾洗尘。
慕容乾说:“老将军,本王不能多做停留,此次是皇上命我护送女神医来西楚为西楚皇帝疗疾的,我与女神医失散了,还得去寻找她。”
端木玄说:“皇上?真正的皇上并不是宫里那位。”
慕容乾怔住了。
端木玄命所有人全部退了出去,对女儿端木瑶说:“你替我看守好门户。”
端木瑶害羞地盯了慕容乾一眼,退了下去,守护着门口,却又好奇地将耳朵贴在了门扉上。
端木玄进室内捧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他转身走出来,再次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慕容乾急忙去搀扶他:“老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万岁在此,臣不敢不行礼。”
慕容乾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端木将军,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在这里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请皇上看先皇留在我这里的遗诏。”
他打开了盒子。
慕容乾瞧见那盒子里有一封书信,上面果然是父皇的亲笔,他不由得轻念出来:端木爱卿,朕近日身体欠安,将太子之位授予皇七子乾,由乾继承大统,端木爱卿是朕倚重之臣,应辅佐太子即位,女儿瑶聪敏贞静,可册为太子妃。若朕不测,此信笺可为遗诏。钦此。
慕容乾看落款日期,在写完这封信的第二日父皇就驾崩了。
端木玄已经老泪纵横了:“皇上啊,老臣可等到你来了,老臣以为在这荒蛮之地再也见不到天颜。老臣有罪,独木难支,不能令皇上即位,只能在这里蓄积兵马等待时机。”
慕容乾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原来自己才应是东魏的皇帝,自己称呼了十几年的皇上却是篡位的逆臣贼子。原本他也曾感觉可疑,虽然父皇过世的时候他尚年幼,但父皇待自己亲厚无比,恩宠有加,数次将他抱于膝前说:“你是朕第一子。”先皇只有二子,但先皇却绕过年长的慕容昭亲口说自己才是他的第一子,言下之意不就是太子吗?
他顿感满目苍凉,原来这就是兄长屡次咄咄相逼的真相——慕容昭是知道的,慕容乾才是真正的东魏国君,所以他必须要亲手逼死自己的弟弟。
他满心觉得寒冷,却不怒反笑:“他将我派驻行使西楚,原本也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又一路派人追杀……如此亲厚兄长,真令人可叹可悲。”
端木玄已经是老泪横流了:“皇上受苦了,老臣真是罪大莫及。”
“若不是端木将军告诉慕容乾真相,慕容乾至今还不曾明白皇上为何执意苦苦相逼。只是今生无法实现父皇托付的重任,我更担心的是,西楚军虎视眈眈,慕容昭耽于享乐根本无心恋战,东魏锦绣江山都会断送在慕容昭手里。”
“皇上别急,老臣蓄积了十万兵马,另外有一些旧部散落四地,只等皇上能安然回京就可以成就大事。”
慕容乾苦笑了:“我就是担心回不了京城。”
“皇上福大命大,天命所归,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他二人在里面絮叨,立在门口的端木瑶已经听得身心激荡,原来这人果真与自己今生有缘,先皇已经为他们二人订立了婚约。
做不做皇后,她并不在乎,只是若能嫁给这样一个绝世美男子那自然是她今生最大福气。
“皇上……”
慕容乾急忙制止了他:“老将军,隔墙有耳,你还是唤我七王爷吧,如今我行使西楚,更加要步步小心,若他们知道我应是东魏皇上,更加会有性命之忧。”
“是。七王爷,我会护送七王爷去西楚,有大军保护,那些刺客不会再来行刺,但进入西楚领地,就一切靠七王爷自己小心行事了。”
慕容乾微微点头。
自己曾逃脱了那么多的暗杀刺杀,此次行使西楚,若真的天命所归,相信上天自会庇佑。他日若能主宰东魏,一定要做一个有为的帝王,不辜负父皇所期望。
他仰头喝下一杯酒,说:“时候不早了,我的家将也应该在楚魏交界处等我,我们走吧!”
他心里担忧的,是失散了的柳翩翩,也不知道她是否找着了耿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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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雪地里缠绵初吻(4)
柳翩翩缓缓地睁开了眼。瞧见那个面具男人背对着她在眺望营帐外。
又下雪了,温度越来越低,营帐内却温暖如春,一炉火蓬蓬地燃着,四周一丝儿声音都没有。
柳翩翩睁大了眼睛,床榻旁竟然搁着那把面具丑男划破了她手腕的短剑。她悄悄地将手伸了过去,将短剑操在了手里。
她轻轻走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宇文跋的身后,正欲将短剑对准他的脖颈,他却幽幽地说道:“你杀了我,觉得你能逃得出去吗?”
柳翩翩瞧了一眼外面,雪地上密密麻麻都是铁甲军在巡逻。
他猛然转过脸来,银色面具后那双眼眸炯炯有神地凝视着她,他冷冷“哼”了一声,从她手里取下了短剑,“当”地一声扔在了地上。
“面具丑男,我跟你说,你得跟我去救人,七王爷是你们西楚的贵客,如果在你们地盘上出了事,传出去你们西楚也没有面子。”
宇文跋说:“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个人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他是我朋友,所有的朋友都很重要。难道你身边就没有一个重要的朋友吗?”
宇文跋一怔,仿佛自己身边的确没有任何一个人让自己觉得重要的,谁都是可以被利用的,谁都是可以被随时杀死的。
他转身向帐外走去。
“喂,你去哪里?”
“想救人的话就跟我来!”说完这句话他已经离开她很远很远了。
柳翩翩只得追赶上去,对宇文跋说:“这天气已经够冷的了,拜托你不要阴森森地让我觉得你比这鬼天气更冷。”
“我一贯如此,对谁都一样。”他正欲上马,回头瞧见柳翩翩衣着单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了,手指一动,让身边一位披着凤凰毛氅的将领奔了过来。
“将毛氅脱给她。”他冷硬地吐出这句话,方翻身上马。
黑衣刺客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但慕容乾的影子都没有,地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和血迹。
柳翩翩看着满地蓝羽箭嚎啕大哭起来。
“完了完了,七王爷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丢下我可怎么办啊?”柳翩翩觉得自己就像哭丧的小寡妇一样。
宇文跋仔细查看了那蓝羽箭,不耐地说:“放心吧,你的王爷没有死。”
“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蓝羽箭是你们东魏一位叫端木玄的老将军的人马,端木玄虽然总是与我们西楚为敌,但对东魏忠心耿耿,你家王爷一定是让他给救下了。”
柳翩翩顿时觉得心里一宽,双手合十望天:“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回宫吧!”宇文跋跃上马背。瞧见柳翩翩竟然不动。
“你不是要出使西楚吗?随我回宫。”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王爷。”
宇文跋冷然回眸:“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字。”
雪纷纷扬扬飘洒下来,他的眼眸却比雪花更为冰冷,士兵们都打了个寒颤,他们都了解这位主子的暴虐脾气。
世界在这刻静极了,不少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柳翩翩,这么天真无邪的美少女,顷刻间就要命丧当场了。
宇文跋的马鞭已经高高举过了头顶,眼看着要对准柳翩翩抽打下去。柳翩翩扬起脸,倔强地说:“从来没有人敢对你说个‘不’字——那你现在听到了!”
他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那句话来:“你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