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傲气来,不该如此温吞度日。”黛玉听了,心中更是纳闷,眼见这人似乎也是对妙玉情深意重的,何以两人均是出家?
离尘听了,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脾气,天生的乖僻极端,依我说,一旦她走了出去,就是这一生一世,她也不会回头。”黛玉只是听着,听这离尘话中意思,似乎是妙玉不要了他,而非他不要了妙玉,奇怪之下,她心想回去应该问问妙玉才是。西门狂摇头笑了一笑,道:“若果然如此下去,你这一生一世也是休想和她再见了。”
离尘一笑,便随口告辞,西门狂也并不多留,回眼见到黛玉垂头寻思,心中不由得溢出万种柔情,便笑道:“别用你这小脑袋想着,他本就是苏妙的夫君,法名离尘,俗家名字叫做东方傲,是雨儿的哥哥,本来也是一位极狂傲之人,只是因为苏妙离去,使得他便似变了一个人似的。”黛玉听了有些好笑,道:“你们两家的名字还真是好笑,名字都恰恰相对。”
西门狂凝视着她的如花笑靥,也笑了起来,黛玉眼望着离尘离去的背影,道:“为什么姐姐会离开?原来姐姐是成过亲的?”西门狂也看了过去,道:“或许这就是苏妙天生的性子罢,真和我们大漠的儿女一般,眼里容不得沙砾。本来两人是成了亲的,也是吟诗作对,鸾凤和鸣,偏生成亲一年有余,苏妙无子,东方姨丈便塞了一名女子与东方傲为二房。其实也并未圆房,苏妙便已以一纸休书,断了这夫妻情义,自此再无下落。姨母也是我们大漠的女子,向来也是眼里容不得沙砾的,因此也是苏妙的这一纸休书,断了姨母和姨丈的夫妻情义,更断了姨丈和东方傲的父子情义。若非雪儿,我还真不知道苏妙竟在那里。”
[正文:第二十六章 赌坊]
苏妙女子休夫?黛玉惊讶不已,似睁非睁的眼睛也瞪大了起来,半日才说出了一句话,道:“我真敬佩姐姐有这样的肝胆,这世道,原本就该对男女公道才是。”西门狂本以为她会说苏妙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半日里她却说敬佩苏妙。西门狂笑道:“怪道苏妙那样疼爱于你,原来你果然是得她眼的。”志求夫妻同心,更合他的心意。
黛玉听了脸上一红,也登时想起了如今这世道里,凡是富贵中的男子爷们无不三妻四妾,别说他人了,就是素日里以知己相称的宝玉如今也是早已有了袭人的,虽未过了明路,但已有王夫人肯定,也将来必定了的。自己说敬佩妙玉这话,更是极不合时宜的,若叫外人知晓,只怕更给了许多人嚼舌头,不由得低头无语。
西门狂却是笑着道:“你说得极是,原本这世道就该是对男女公道才是。要是明儿见了我们家那对孪生娘亲,定然喜欢你得很。”黛玉脸上更红,站起身来就说累了,要去歇息。西门狂伸手握住了黛玉的小手,微一用力,黛玉已经跌进了他的怀抱中,更是羞得面色如霞,西门狂最是爱看她这羞涩的小模样,红红的脸蛋儿,就像是那鲜艳妩媚的桃花花瓣,眉宇间的婉转刹那间风华灿燃,流转不定,让人移不开目光。
西门狂搂着黛玉娇柔的身子,吁了一口气道:“我要把你一生一世都搂在我的怀中,永不放手。”黛玉只觉得大不好意思,更惊讶这西门狂竟这样不避讳地把她搂在他怀里,黛玉毕竟是多年来只在意别人的眼光,因此忙挣脱起身。哪知西门狂毕竟是武功精深之人,双臂如环,牢牢把黛玉扣在怀中,低笑道:“我们大漠的儿女,自来不是那些扭捏造作之辈,从不在意他人眼光。”紫鹃早已看得呆了,也听得呆了,魅影儿和众位侍女等却都是抿着嘴儿笑,心中都想难得一向七情不动的主人竟对林姑娘如此动心动情,若是太太知道了,必定欢喜得飞上了天。
因此当晚,黛玉便和西门雪和东方雨两个一房歇息了,一晚上也尽是听着西门雪和东方雨两个说着外面有多少好玩的好吃的东西。次日一早起来,用过早斋,西门狂搂着黛玉起身,笑向魅影儿道:“把姑娘的帷帽拿来,我带姑娘见识见识她未见识过的东西。”魅影儿听了,知道西门狂要带黛玉出去游玩,忙把帷帽拿来给黛玉戴上方罢。
西门狂已搂着黛玉出去,黛玉岂能真不在意别人眼光,用力推开西门狂的手,就是不许他再搂着她。可巧西门雪和东方雨两个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弄得满身污泥,脸蛋上也沾染着些许汗水污秽,见状笑道:“哥哥就带着姐姐去好生玩上一玩好了,我们吃茶去!”说着手挽着手,两个人活蹦乱跳地进了天人寺。
黛玉一双妙目隔着白纱望着西门狂,嗔道:“到底是要去哪里?也不带几个人跟着?”西门狂大笑,道:“乖玉儿,带你去玩你从来没有玩过的!难道你怕我丢了你么?带几个人作什么?”想了一想,道:“也是,你一个姑娘家,不带几个人在身边伏侍也不好。”说着就道:“把魅影儿飞影儿和那位紫鹃丫头一起带上罢!”
黛玉眼前一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道影子似的的青衣人,如飞一般掠进了天人寺,片刻工夫就见魅影儿飞影儿和紫鹃出来了,另外还带着两个包裹,想来是个黛玉路上换的衣裳妆奁等物,然而那位青衣人却不见了。
黛玉心中只感到好奇,紫鹃却已上前扶住了黛玉,又从黛玉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粒香雪润津丹给黛玉含在嘴里,道:“我说姑娘小心一些,虽说如今太阳尚未出来,但是阳光也微微沁汗了,姑娘素日怕热气,该仔细一些才是。”黛玉随口就含了,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因恐西门狂又要搂着她,也忙扶着紫鹃的手,和西门狂错开一些距离。
西门狂自是明白,只是笑了一笑,只带着黛玉在街上游荡了片刻,黛玉虽感到好奇,终究不喜这些人声鼎沸,况自己和三名丫鬟终究是女子,因此甚是不喜在这路上走动,只是伸手扯了扯西门狂衣袖,西门狂自是明白她素日癖性,笑着带她进了一家赌坊,也不看下面的吆喝,只带着黛玉和紫鹃等人直接上了三楼里的雅间。
黛玉奇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比先前我们姐妹吃酒时划拳猜酒令儿还热闹了!只是这些人太也不堪入目了。”西门狂笑着吩咐魅影儿和飞影儿亲自打点雅间内的酒菜茶水,不许那些赌坊里的随侍入内,才回答黛玉的话笑道:“这里就是赌坊,来了就是赌钱的,三教九流都有,能不热闹么?你当是什么清净地方呢?”
黛玉和紫鹃两个相顾愕然,黛玉心中便大不高兴了,西门狂却是拉着黛玉坐下来,笑道:“这也并非是一无是处之地,也不过就是带你来见见罢了。”魅影儿端着新鲜荔枝送上来,笑道:“姑娘不知道,这里虽说是赌坊,事实上连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也有来赌的,比别的那些赌坊是不一样的。想当初,才开了这赌坊,我可就赢了三百多两白银呢!”
黛玉惊奇,待要问时,西门狂已道:“这赌坊也是我名下的产业,都知道我们那对西门东方家的孪生太太,最是个大赌客,从小儿赌到老,所以我才开了这家赌坊来。来,一会我教你如何用这骨牌,好生赌上几把才是。”叫人送上了水晶骰子、翡翠牌九、象牙骨牌等物,一样一样教黛玉玩。黛玉心中也实在是好奇,真个玩了起来。
这黛玉本性聪明绝顶,一点即透,加上在贾家里虽不玩,却也常看着贾母等人抹骨牌,因此没多大工夫就学会了。西门狂见她玩到了兴头上,就叫魅影儿道:“叫几个女客来和姑娘玩几把。”魅影儿答应了一声,也想叫黛玉开心,便出去说了几声,果然就来了三名女子来,都是一副大家太太的打扮,穿金戴银,衣饰虽华丽却不俗,充满了颐指气使的态度,身后也跟着一群的丫头伏侍着。惟独其中一个长得甚是富态,十跟手指头上戴着八个赤金宝石翡翠戒指,见到西门狂一个大男人,竟也不觉得该回避,想来是在这赌坊中惯了的。
黛玉毕竟没这样玩过,心中也有些害怕,西门狂对她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你就玩几把,我一边看着呢!”说着,吩咐人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黛玉身边,给她鼓气。黛玉虽然矜持,毕竟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淘气也是有的,眼见着人家玩得开心,也就放开了去玩。
西门狂吩咐魅影儿拿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堆在黛玉跟前,那三个太太眼望着戴着帷帽面纱的黛玉,一个大约二十六七岁左右容貌贵气娇媚的美貌少妇打量了黛玉半晌,眼见黛玉气度高华,油然一股清雅脱俗的书卷气,料知定是大家的闺秀千金,便先笑道:“好,虽不见其容貌,但其态度已是风流婉转,世上罕见,定然是极标致的人物!来来来,就好好玩上几把!”
说来也奇怪,黛玉起先手法虽然生涩,然玩了几把之后,便似是有灵性似的,黛玉接连着只赢不输,那些女子本就多是大富之家,出手阔绰,输赢银两极多,不过几把,黛玉跟前就堆满了赢来的银子。别说紫鹃吃惊,连魅影儿也惊傻了,看着黛玉跟前一堆白花花的银子,顺口道:“姑娘这手真个是有灵性一样,接连着向几位太太奶奶的银子招手。”
偏生那富态的太太不服,把随身带了来的仅剩下的三百两白银都押了下去,那美貌少妇似也未想到黛玉手气如此之好,也笑开了一张脸,把手在跟前剩下的银子堆上一推,笑道:“我也全押了,四百八十两!”眼望着另一名妇人道:“你全押不全押?”那妇人笑道:“大家也都全押了,我岂有不全押之理?五百六十两,全押了!”
黛玉有些不知所措,自是没想到她们竟全押了,若是自己输了的话,真不是一笔小数目。西门狂只笑着安抚黛玉,道:“别管这些银钱琐事,只玩你的罢,难得今儿高兴,便是全输了也无妨。”吩咐魅影儿取了三百两黄金放在桌子上,笑道:“若是姑娘输了,这三百两黄金三位太太奶奶人各一百。”
那三人登时喜笑颜开,笑对黛玉道:“难得公子出了金子来,姑娘就好生玩上一把罢。”黛玉看了西门狂几眼,发牌揭牌和那三人玩了起来。哪里知道,玩到了最后,那少妇笑道:“得了,这牌很是不好,竟是姑娘赢了!”另两人还真不信,片刻之后都放下了手中的骨牌,道:“真真是个财神娘娘!”把银子往黛玉跟前一推,道:“又是姑娘赢了!”
看着眼前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黛玉也有些不知所措,西门狂笑对黛玉道:“看来明儿个光是来赌钱,你也尽够自己花用的了。”然后笑对紫鹃和魅影儿道:“替姑娘把姑娘赢的银子收起来。”紫鹃和魅影儿答应了,魅影儿只笑道:“真真姑娘是好手,竟赢了这么许多银子来。姑娘记得多赏我几两买酒喝。”
黛玉也没想到自己竟是只赢不输,面上浮上几许羞涩,并不言语。那名少妇看了好一会,才笑道:“瞧这姑娘通身的气派,竟真不似凡间的人儿!明儿闲了,也请姑娘到我们家里吃茶去!”另两个夫人脸上都露出惊异之色,齐声笑道:“难得能有你看重的人物,真真稀罕了。回头给他们知道,定然也问呢!”
那少妇起身,走到黛玉身边,拉着黛玉的手细细打量了半日,虽不见黛玉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