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迹象。
“是吗,宜兰?”德妃很期待的看着我。我只能脱口而出:“是,主子。”
“噢?珠子怎么到了湖边去了呢”
我晕!摆明了是要我编一个圆圆满满的故事!
“主子,”还是惠珍,多年的历练让她深谙主子们的心思:“十七阿哥和奴婢们捉迷藏,宜兰总是跑得很快,奴婢们都藏不好,十七阿哥就把她的珠子摘下来说要扔得远远的,等她找回来,大伙儿就都藏好了。结果……”
“噢?”德妃仍然看向我。
“回主子,是奴婢太心急了,没留神滑到湖里了!”
“嗯。可是了。”德妃很满意的点点头,“都听着,以后都不许在湖边疯玩!乖孩子,你还去十七阿哥那里听着,多操心,别再毛手毛脚的!”
最后一句话是嘱咐我的。我应了一句是,退了出来。
显然,那个被我借尸还魂的宜兰掉进湖里有些不明不白。呵呵!皇家的阴谋权术,我今天可算是窥见一二了。算了,还是想想怎么混下去吧。
德妃人如其号,对下人总能很宽厚。在她的吩咐下,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休养生息。
集合所有人对我的启发,我终于澄清了两件事:第一,现在的我叫伊兰,而不是傅宜兰。第二,我今年刚进宫,15岁。我是德妃的宫女,但三个月前被派到了十七阿哥前伺候。
十七阿哥是陈贵人所出,根据宫里的规定,阿哥是不能和自己的母亲一起生活的,从六岁起十七阿哥就是德妃在照顾。而德妃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亲生母亲。
尽管每每回首往事的时候,我也渴望过能重新成长一次,但是现在我没有把握一个26岁的灵魂能否操控一个15岁的身体。想到真要从15岁再活一次,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常常让我很不安。这也是我从不愿仔细端详这张俊俏多了的脸的原因。唯一值得庆幸和安慰的是,我收获了两份友谊:早我一年进宫的穆红玉和大我一岁的耿彩晴。
尽管大伙儿普遍认为我的脑子还不太清楚,但是十七阿哥那里也不能没有人,所以还是由大宫女惠珍把我带到了西花园的承露轩。
十七阿哥,在我的清宫“档案”里没有任何记载。这位阿哥只有十一岁,长得虎头虎脑,很受康熙帝喜欢。
但是现在他正用坐在软塌上斜睨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或者根本就是挑战。显然之前的伊兰和这位小阿哥有不小的梁子。
哼哼!以我24年的训弟经验,还怕搞不定你!我抬起头,直视着小阿哥的眼睛。那双眼睛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哼!”十七阿哥收回目光,起身出门。小太监小德子示意我一起跟上去。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提着裙子,追了出去。
承露轩日志(一)
“你为什么不哭?”11岁的胤礼站在我的面前。
他是当真不喜欢伊兰。短短的三天,我已经被泼了三回洗脚水,饿了四顿,其他琐碎挑衅更是不计其数。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就在今晚,他第三次把洗脚水挑到我的脸上时,我抽了他的脚底板。忘了弟弟和阿哥的区别的下场就是在其他宫女、太监的一阵喊打声中,被冯嬷嬷连掐带骂一通后赶到屋外罚跪。我知道这样的处罚结果已经是看了德妃娘娘的面子。所以,尽管任冯嬷嬷怎么责骂我都没有向十七阿哥认错,但还是乖乖地在屋外跪到了现在,当然我也别无选择。
我仰起头看着胤礼,一笑:“主子要奴婢哭吗?”小男孩咬了咬嘴唇,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从红玉描述先前的“我”怎么总被十七阿哥欺负得哭天抹泪时起,我就怀疑这小阿哥有虐待狂的潜力。要想从精神上战胜这位阿哥,我的策略是打死我也不哭!从这两天他的反应来看,已经有些成效了。
今晚…。。唉!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如果不是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如果不是双腿酸痛难忍,我认为,承露轩外的夜色还是很美的。
门外的侍卫们又换了一岗。看来得跪到天亮了。
“哎!醒醒。”是冯嬷嬷,“真有你的,这也能睡着!……起来吧!……怎么,跪上瘾了?”
“我……我的腿麻了!”
“唉!别笑了翠儿,把她扶到房里来!”
如果把冯嬷嬷放到21世纪,她一定能成为一名很好的政工干部。从进屋到现在,她已经对我普及了半个多时辰的“君臣之道、主俾之分”,末了,拉着我的手说:“伊兰,嬷嬷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咱爷还小不是?说句不敬的话,咱把主子伺候好了,不说陈贵人,就是德妃娘娘也不能亏待你,是不是?”
恩威并重是一个成熟领导者的重要统治手段,而知道就坡下驴、适时表现知恩图报是一个理智的奴婢明智的选择。就凭今晚对十七阿哥的无礼,估计把我填了湖也不会有人觉的冤枉。“我知道错了,以后会尽心服侍阿哥,绝不辜负主子和嬷嬷。”识时务者为俊杰,还得得给自己留条活路啊。
经过那一晚,在冯嬷嬷的有意调停下,十七阿哥似乎对我不再那么针锋相对了,但他仍然不愿意让我陪着去无逸轩上课。所以,在冯嬷嬷和小德子陪着十七阿哥去上课后,我也只能用例行卫生大扫除来打发时间了。
“真的不和我们去看看小佩的新鞋样吗?”这是宫女翠儿每天都会问的问题,我已经把它当成了一种礼貌用语,就像两个人见面总会问“你吃了没有”一样。我想翠儿和其他女孩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当我照例说“下次吧”时她们都已走到承露轩外的便道上了。
每天,当我擦到汉玉石的大圆桌的时候,红玉或者彩晴就会过来看我。“你俩都可以作报时鸟了!”我这样说时,红玉会抿着嘴微笑,彩晴则会露出她那口健康的小白牙。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总喜欢自言自语。我弟曾说:“有此恶习,就算把你扔到深山老林里也不会寂寞了。”想起弟弟,眼睛有些涩涩的。
“算了!不想了!活着就要勇敢前进!”
“爬上去看看!”振奋了一下精神,我决定对这组实木书柜进行一次清理。
“真搞不明白,小孩子的屋子里放这么老大的书柜干什么!”我站在摞起来的两张椅子上费力地够着大书柜的顶部,发现了这块卫生死角,“啧啧,这皇宫大内也不比平常老百姓家干净嘛!瞧这灰落的!”
“够不到了,嗯,基本干净,闪喽!”我把三块已经脏得不行的抹布依次抛过了头顶。啪!啪!啪!三块抹布无一例外地落进了身后的水盆中。这是我的拿手绝活,是以前在家投垃圾桶练出来的,我曾凭此技艺赢了同事半个月的免费午餐。
“投得挺准!”一个男人的声音飘了过来,吓了我一跳。
“干嘛!吓死人不偿命啊!”我扶着书柜保持着平衡,转过身没好气地瞪着屋子里的两个年轻男人。
“嗬!小丫头脾气挺冲啊!”身穿蓝色大褂的年轻男子挑了挑眉,笑眯眯地看着我。
一旁的黑大褂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是这屋里的?”
声音有点熟,但不记得哪里听过了。
我有些心虚了,看这气势不像“闲杂人等”。
“嘿嘿,”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化解尴尬了,“回爷,奴婢伊兰,刚从德妃娘娘宫里过来。”
“你就是掉到湖里的那个丫头?!”蓝大褂笑着点点头,“是有些……呵呵,意思。”黑大褂也微微地向上撇了撇嘴角。
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你才有意思呢!”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奴婢放肆了,请爷恕罪。”
两个大褂竟然笑出声来了。
我红了脸,更加尴尬。
黑大褂止住了笑,看了看蓝大褂。
“来!”蓝大褂朝外招了招手,四个太监拎着几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胤礼的生日快到了,带过来两件玩意儿。”
能直呼胤礼的名字,看来很有来头。“奴婢代主子谢过两位爷。等主子回来了,再亲自过去道谢。”我站在椅子上福了福。
蓝大褂摆摆手,跟着黑大褂朝门外走去。
“你……不打算下来吗?”黑大褂突然停住脚回头看了我一眼。
“哦?下、下来,呵呵!”
“小心摔着!”蓝大褂指了指柜子,示意我很高。
“嗻,奴婢,这就……呼!吓死了!”看着两人走出了门,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四贝勒吉祥,十三爷吉祥!”
“啊”椅子倒了,我还是摔了下来。
“摔坏了没有?”红玉冲了进来。
我摆摆手,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主要是屁股着地,没有大碍。”
“不会四贝勒和十三爷进来的时候,你就站在上面吧?”看我没事了,红玉打量了一下事故现场。
“我还能怎么样!飞下来吗?”我白了她一眼。
“乌鸦嘴!”想到那个蓝大褂,不,十三阿哥,我就有些愤愤不平。
“你没出什么洋相吧?刚请安的时候,四爷和十三爷还笑着呢!”
我认真想了想,除了有些许出言不逊,好像没有其他了。他们不会和我计较吧?怡亲王好像还挺随和,雍正嘛,真是四岁看老,老天保佑,他不计较。
“四爷和十三爷经常崩着脸吗?”
“也没有啊。十三爷很随和,也和我们开玩笑。四贝勒嘛…。。少一点。不过对我们这些下人都算随和。”
我心里有些好笑:“老谋深算的主儿,能随和到哪里去!”
“四贝勒?还不是亲王吗?”我记得胤禛应该是被封为雍亲王的。
“小点声!”红玉慌张的向我摆手,压低了声音,“还不是。千万不要议论这些事!听说前年有个宫女就是因为私议这事儿被棒杀了!”
“你呀,真是脑袋坏掉了。这些禁忌全忘了!”红玉一脸的担心。
“好了。知道你疼我。今后一定小心谨慎。”我乖乖地回答。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送来了八个盒子。两个盒子分别装着一支空竹,另两个盒子里装着几个泥塑玩具,其中两个是带着楼台、花园的小宅子,特别的是花园、假山都可以单独拎起来。还有两个盒子里装着玻璃做的小喇叭,各个都能发出清扬的声音。剩下两个盒子里装着些香包、金颗子、金寿星。
十七阿哥很喜欢两个哥哥的礼物,尤其是空竹。可他怎么也抖不起来,不禁有些气馁。
“我试试。”拿过空竹,我试了几下抖了起来。其实,我这两下子也就是幼儿园的水平,曾在公园里跟一个老大爷学了些基本的入门技巧。但在这群人中已经堪称高手了。
我把一脸羡慕的十七阿哥拉到身前,握着他的手进行体验式教学。刚开始还有些不情愿的十七阿哥最终没能抵挡空竹的诱惑,很快就成了一个乖乖学生。
小孩子还是很好哄的。一支空竹很快拉近了我和十七阿哥的距离。看着我们从针锋相对到别别扭扭的相互接受,再到现在的“和谐共存”,不止冯嬷嬷很是高兴,德妃竟也派了惠珍赏了我一只玉镯子,说“好好戴着,可不能再掉到湖里去了”。
6月23日,胤礼生日的前两天,德妃在凝春堂给胤礼“暖寿”。四贝勒和十三年阿哥也在,十三阿哥调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