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丘老族长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最后过继了任老太太的兄长。
丘氏的老族长去世之后,就由任老太太的兄长丘新民接任了族长的位置。
丘新民是快二十岁的时候才被老族长过继的,那时候云老太太已经嫁到了云阳城。任老太太这一房原本就是丘氏旁支,因此两边的关系不过泛泛。任老太太与云老太太的关系就更远了,平日里也几乎没有往来。所以云家二少爷会来任家避风头也是别人没有想到的。
她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悄悄将云文放在任家事情透露了出去。
没过几日,云家大少爷就过来将云文放带走了。
她以为她做的很小心,没有人会知道。不想他临走之前却是突然凑到她耳边冷笑道:“任瑶期,你会后悔的!咱们走着瞧!”
她被任老太太下令禁足,不能出紫薇院半步。
之后几年她几乎足不出户,因此与云文放相安无事。
后来爹爹去世,任家要将她送给卢监军,母亲病重之际让周嬷嬷收拾了细软偷偷助她逃离任家去云阳城里找外祖父一家。
不想逃到半路的时候遇见了打马出城来的云文放,她跪下来求了他放她一条生路,却还是被他敲晕扔到了马背上。
许久之后,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任家派来找她的马车上了,而云文放不见了踪影。
她当时万念俱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有生之年若是再遇见云文放,她定要他不得好死!
如今时过境迁,他又站到了他面前。
依然俊美的五官,坏坏的笑脸,漆黑的眸子晶亮的如同夏夜星子。
却是再也激不起她半分的情绪。
年少时的仇恨,在她现在看来已是幼稚至极。
这一世,她不想与云文放再有任何牵扯。
第37章 带路
“五表妹是刚从姑祖母院子出来吗?”丘韫儒雅的姿态中带着些疏离的微笑问道。
丘家是燕北的老牌世家,如今丘韫的祖父这一房已经是丘家的嫡脉,丘韫虽然在孙辈中排行第三,他的父亲却是丘家族长的嫡长子,他又是长房的独子,可谓根正苗红。
因此无论在丘家还是在任家,丘韫都是众星捧月搬的人物。在同辈的兄弟姐妹们当中备受推崇。
任瑶期前世就不喜欢丘韫,他在人前是一副儒雅贵公子的模样。背着人的时候却总是站在一边笑眯眯看云文放找她的乐子,而他则是负责望风的。
对云文放她是恨不能踩上一脚痛恨,对丘韫却是不屑与之为伍的厌恶。
“是的,三表哥。祖母知道你来,定是很高兴。”任瑶期回了他一笑,安静地回道,笑容比他还要完美,姿态比他还要规矩。
说完这一句她就低头侧了侧身,客气的让他们先过去。
丘韫似是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站在他身边的云文放轻笑一声,将手搭到了丘韫的肩膀上,斜了半个身子,眼睛却是戏谑地打量着任瑶期:“晋元,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性子古怪的表妹?瞧着不像啊。”
他这副模样不像是世家公子,倒像是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好在他年纪小,相貌也长的好,因此瞧着并不是太讨厌。
丘韫有些尴尬的用手握拳,抵着唇轻咳了一声:“子舒,你记错了,那是元会说他家表妹的话。”
云文放笑睨了丘韫一眼又去看任瑶期,想看看她是不是像丘韫说的那样容易生气,却见她姿势不变的低头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似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调侃。
态度客气又疏离,倒是显得他们有些无聊。
云文放眉头微挑,不知道怎么的,任瑶期的表情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虽然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任瑶期也没有丝毫做得不对的地方,他就是觉得不爽快。
或许真如任瑶期想的那样,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合不来。
于是他转头对丘韫眨眼道:“既然遇到了你表妹,那就不用他带路了吧?”他指的是领他们进来的外院管事杨成。
云文放在云家的时候就是个万事任着自己性子来的人,如今到了别人的地盘也没有意识到要收敛。
管事杨成抬头看了任瑶期一眼,又看了看丘韫,最后老老实实的将头低了。表示自己只是个奴才,一切听从主子们的安排。
丘韫看到云文放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那爱捉弄人的坏毛病又来了,不由得有些无奈。他们两人是同窗,他对云文放的了解还是挺多的,知道他想要找人麻烦的时候,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只是……他看了看任瑶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日的五表妹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任瑶期这才抬头,面不改色的对杨成点了点头:“杨管事回去吧。客人既然让我遇上了,理应由我领到长辈那里见礼。”
她如今已经明白了,有些人不能与他们硬碰硬,而是要顺毛捋。
她无意再与云文放和丘韫结仇。这两个不过是不相干的人,不值得她花费太多的力气和心思。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杨成本就不想掺合到主子们的纠纷中去,这会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行礼退下了。反正荣华院那边已经先一步派人禀过了,并不会因此失礼。
任瑶期又朝丘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领着两人继续往荣华院去。
丘韫见她这么好说话倒是不好再为难她了,转头与云文放说起了白鹤镇附近能游玩的地方。
任瑶期不紧不慢地低头走着,并不插话。云文放却总是时不时的往她身上看上一两眼。因为他看的频繁又无所顾忌,连丘韫也注意到了。
丘韫朝他悄悄使眼色,问他何事。云文放却是摸着下巴眨眼笑,并不言语。
“咳,表妹最近在忙什么?”丘韫无奈,开始与任瑶期搭讪。
任瑶期轻声回道:“与姐妹们一样,做做女红,聊天说话。”
“五表妹不是喜欢读书写字画画么?”丘韫笑容温和地问道。
任瑶期微微一笑:“无聊时的消遣而已,比不得表哥与哥哥们是真正做学问。”
“你还会画画?”云文放悠然插嘴道,“明儿画一幅送给小爷瞧瞧。”
他这话语气倒是挺大的,任瑶期不想与他计较,不过是笑了笑,并不搭腔。
倒是丘韫双手一合,笑着看了看两人道:“子舒兄的画技确是不错。不过……我这位五妹妹别的不敢说,画画么……子舒你未必及得上。”
任瑶期微微皱眉。
果然下一句就听云文放道:“那我就真要见识一番了。”
好在离着荣华院并不远,很快任瑶期就领着人到了荣华院。
任老太太应该之前就已经得了消息,知道云文放的真正身份,因此在看到云文放的时候对他的态度十分慈爱。
任瑶期将人带到之后,就行礼告退了。
第38章 香饽饽
云文放在任家住下了。
丘韫作为任老太太的侄孙,又经常来任家小住,因此他在任家有一座独立的院落。而云文放这个初来任家的少年并没有住外院的客房,而是与丘韫一起住在内院他的院子里。任老太太对外宣称这位“文公子”是她娘家至亲的孩子。
因任老太太的态度,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任家众人对云文放的身份都好奇起来了。
作为知情人之一的五太太林氏对云文放十分热情,除了交待自己的儿子任益健多与丘韫和云文放亲近之外,对自己的女儿任瑶玉也交代了一番。
大太太倒是淡定的多,除了对丘韫和云文放住的锦绣院诸多照顾外,并没有特别的举动。
不过不知情的人也都猜到了这位“文公子”的身份定然不低。
任瑶英就将事情告诉了方姨娘。
方姨娘想了想后将儿子任益鸿叫了去,细细问了一番。只是任益鸿与云文放接触的不多,又不是那喜欢嚼舌之人,只知道那位文公子除了丘韫之外,只与五少爷任益健走的稍近一些,几人在一起谈的都是些云阳城里的事情还有冬天的白鹤镇哪里可以游玩等等。
方姨娘倒是没有对儿子的不知情有什么不满,反而好好夸赞了他一番,又交代了他好好用功读书便让他回去了。转头便又吩咐自己的心腹去五太太从云阳城陪嫁过来的陪房那里打听“文公子”的身份。
最后又叮嘱女儿道:“按照之前我交代你的去做,不要受她们影响。林氏向来喜欢上跳下窜,那是因为她命好。即便犯了错,也总有人给她收拾烂摊子。”方姨娘温和的语气中含着一丝不屑和嘲弄。
“娘说了会为你谋一个好前程,就一定会做到。”
在外人面前性子冲动易怒的任瑶英低头轻缓地应了一声“是,女儿知道了。”
荣华院里,五太太林氏对任老太太又格外殷勤起来。
云文放来任家的第一个晚上,林氏一边给任老太太捏肩捶腿,一边含蓄的打听了一番云家老太太对云文放婚事的态度。
任老太太眯着眼睛淡声道:“这事以后再说。”
五太太赔笑道:“娘,云家大少爷今年十五了,虽然也是一表人才可是与玉儿隔的年岁大,媳妇也觉得不太妥当。不过这位二少爷……媳妇今日瞧着与我家玉儿那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任老太太一把拍开林氏的手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混账话!传出去以后玉儿的名声就毁了!”
林氏撇了撇嘴:“娘,云老太太这个时候将孙儿托付给我们任家难道就没有那个意思?现在的燕北王可是云老当家的亲外甥,那位云太夫人虽然不是老燕北王正妃,却是有正式诰封的,加上有燕北王在,燕北王府还有谁比她尊贵?云家也因此成为我们燕北的第一世家。我们任家若是能与云家结亲,好处多了去了。您与云老太太是堂姐妹,是她的娘家人。若是您向她老人家开这个口,她定是不好回绝的。”
任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摆手道:“我说了这事儿以后再说。”
林氏还想再劝,对上任老太太瞪来的目光,还是摸了摸鼻子住了口。
心里却是想着一定要让自己的女儿与云家二少爷多亲近亲近。
也不能怪林氏“开放”。她与任五老爷就是因为自幼感情就好,两人青梅竹马,所以最后才嫁到任家来的。
因此林氏也想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好姻缘。
任瑶期对家里的这些暗涌毫不在意,一如既往的每日早晚两次去荣华院报到,然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不是待在李氏房里陪她说话做女红,就是去西跨院的书房陪着任时敏写对联制桃符。她很荣幸的得到了任时敏施舍给她的磨墨递茶和用砂纸打磨桃符的资格。
这日晚上,任瑶期去给李氏请安的时候,正好听见周嬷嬷在向李氏禀报家务事。
“……两只火腿,四坛金华酒,一对活羊,六只风鸡,两张狐皮,一张猞猁皮,还有六匹锦缎……”
李氏在一旁听着点头:“家中人少,这些也足够过年了。另外再给两百两银子,全都换成十两和五两重的小锭子。”
顿了顿,她有些无奈地强调道,“记得把银子交到母亲手上。”
周嬷嬷叹气:“奴婢省得的。”
听见身后帘子有响动,两人立即回头。
看见是任瑶期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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