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他他。。。。。。他是谁,哪冒出来的?
我踮起脚,视线探过他的肩头,望著悠闲的躺在榻上不闻不问的温玉,这个气啊。
美少年一只手扳过我的肩,忒狠,指甲掐得我这个疼,〃你给我出去,凭什麽进来伺候主公。〃
〃小弟弟,〃我调笑著,一双手摸上了他的脸,〃嗯,挺滑儿的。。。。。。手感不错。。。。。。〃我敛了笑,食指勾著,〃凭什麽?呵呵。。。。。。过来,今儿个我倒要摸摸看,你有什麽资质杵在对我这大呼小叫。〃
〃你。。。。。。〃那小少年扬起一手,袖袍轻荡,一巴掌就要扇过来。
〃住手。〃
温玉慵懒的起身,他束衣的带子顷自滑落无力的垂在他腿间,〃别这麽没规矩。〃
〃温玉。。。。。。〃我拨开美得有些碍眼的小少年,扶著袍子满心欢喜地向他走去。
他似乎对我没了兴趣,斜卧在榻上仰面饮下一口酒,指尖摩挲著趴在他腿旁的美人儿的脸颊,眼波流转,似乎是醉了。他的身旁侧卧或坐著的还有三四个清秀的少年与美妙的女子。
一个女人细细的声音传来,〃主公,她是谁?〃
他声音不高不低,〃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的人。。。。。。
我咬唇,手指紧紧攥著衣袍,缓解心口的疼痛,〃我,是卿湮。〃
温玉,你本该娶的人是我。
那一夜,你说我不是南纳人,所以不会是卿湮。
如今,我是了,你却说我是无关紧要的人,多讽刺。
他饮了一口酒,嘴荡著笑意,勾著榻下的女子的下巴,眼却一直专注的望著我,他就这麽口对口的渡酒给了那个女人。那一刻,他望向我的那双眼,极尽温柔却幽深似海。
他懒懒开了口,〃卿湮有一个,就够了。〃
〃世上绝顶聪明的谎言,就是话里一半真一半假,你说的话很真。。。。。。你是卿湮,可是服药让身体成了凡人。南纳族内早已失传的药方,真让我也分不清真假。〃
他抱著怀里的女人一直做著不入流的事,却盯著我望,极专注的样子,眼睛亮得让人不敢逼视。
我吞口水,手心有些汗,〃药是别人灌药的,我不知情。〃
〃这话里有十二个字,亦是半真半假麽?〃他束好衣袍,一步一步走向我,隐约可见衣袍下再无穿它物,虽说如此他一举一动仍有著晓月清风的雅致。
〃那天,你让我读的心,也是刻意为我准备的麽。〃
我怔住了,思绪万千,〃不是,我根本就不会施展神力。〃
他手摸上我的脸,笑得温柔,〃是啊,你不会,你的南纳体质被药克住了,可是神力还是能运用自如的将哽住喉的龙刺弄出来,知道我为何明知道那个卿湮是假的,却不对她施展读心术麽。。。。。。〃
为什麽。。。。。。
他俯身靠近我,手伸著,袖袍缓缓下滑,修长的手指有力的变幻著手势,荧荧的光瞬间凄惨的照亮了整个殿堂。
我缩了头,吓得厉害,他想干什麽。。。。。。
光渐渐弱了。
那些靡靡醉迷香散去,
卧在榻下的美貌少年与女子慢慢变淡,无形,消失不见了。
清风拂面,轻纱吹荡,这一切恍如隔世。
他衣袍整洁,立在我面前,像天边的月,清冷,遥远。
〃因为,同为南纳人,我能对她读心,她也能反读心。而你。。。。。。更厉害,就像这样造了一个假的给我读。〃
他一步一步紧逼,逼我至墙角,〃你让我读到了一个心境,就是我面前这个女人爱我入骨,几生几世我们不离不弃,如今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他徐徐转身,如水般流泻的衣料勾勒出迷人的背部曲线,单薄的背影有些孤单,〃就像你所看到的一样,这些都是幻影,我烦它了便能挥手让它消失殆尽。我希望你也能像它们一样。〃
他缓缓坐在榻上,撑著手揉著眉角,一脸伤神,〃来人,让她出仙鸣谷,我不想再见到她。〃
残絮尽,柳条空,晚风斜日不胜愁
荒郊路,举目四望,徒悲凉。。。。。。
没想到,还有今日,真是。。。。。。长叹气,蹲在地上叼著草根,总算尝到了哑巴吃黄连的苦了,默哀。
其实,在榻上修养的这几天,我想了许久。
似乎目前我只有两条路,一个便是逆著天命,默默留在温玉身边,想尽一切办法令他这一世不再爱我,这样也不会为我魂怀。。。。。。或许我会从此消失,不过,能救他就行了。
另一条路,便是潜回乾国,弄清整件事的缘由。。。。。。为何我会被灌下药,假卿湮被派来仙鸣谷的真正目的,为温玉扫除一切危机,阻止战乱。
我拍拍灰尘,站在荒郊野地,笑得颇有些无力,被他扫地出门,还真狼狈。
远处,一辆青篷马车朝我驾来,一个挺机灵的中年人急急跳下车,我怔住了。。。。。。这仙鸣谷与反界交汇处的荒郊野岭,这男人来干啥?
我揉揉眼,
中年男子塞了个玉佩放我手中,单膝跪在地上,低声说,〃卿湮公主,奴才已在这等著你,乾王差我送你回国。〃
我望著手中的精致的玉佩,火龙戏珠,珠上雕了一个〃卿〃字。
得,这信物给我也不认识。
哥儿们,不知道我失忆了麽。
奇了,诗斓怎麽猜到我会被赶出来。。。。。。
如此看来上天已经给我安排了一条路。
第七章
乾国这一世似乎繁华鼎盛极了,人潮拥挤,小贩的叫卖声、诱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坐了几日的马车,人也昏昏欲睡。路不平,车里颠簸得很,掀著帘子看景致都是晃悠著的,街上的人影也跟著晃。。。。。。
最终,还是觉得卧著假寐会比较舒坦。
结果。。。。。。舒是舒服了,一睡就睡到了乾国皇宫。。。。。。
我躺在榻上揉著眼睛,神情恍惚的盯著殿顶的镶金,心里暗想。。。。。。这该多有钱啊,别人刷墙用白粉,这皇室家族连金粉都不屑用,直接用金块雕刻,若是抠下来,该能换多少大米啊。
这白花花的米,一定能将我这几日走的路,都铺一遍。
径自想著,还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耳侧传来沈稳的呼吸,拂来让人瘙痒极了,有点缠绵悱恻的。。。。。。错觉。
我一机灵,立马起身,虎视眈眈的望著侧卧在榻上,撑著手望著我笑得颇开怀的诗斓。
〃妹妹,醒了?〃
这一声妹妹,尾音故意拖得很长,余音绕耳,唤得我这个哆嗦,汗毛止不住竖起来,涔得慌.
我低头不语,瞟一眼被褥下我隐约露出的衣袍,呃。。。。。。还算好,衣衫服服帖帖挂在身上完整无缺。
不是我多疑,只是他这个作皇兄的颇没自觉,在仙鸣谷已经见识到了,如今避他就该如同避狼一般。
他一笑,也不多言语。身子缓缓下榻,龙袍微微荡起水般的纹路,他拉著我的手,漫不经心带著我穿过一个个风景细致如画的走廊。
他这要带我去哪儿。。。。。。
我呐呐的往後缩著手,他却攥得更紧了,手掌干燥,茧硌著我有些疼痛。
我也没多大兴致,倒是瞅见沿路的侍女、太监们见著我们那个紧张,身子筛糠似的,跪在地上头低得都快著地了。
奇了,诗斓看起来虽不及诗楠文雅,不过也温柔。
下人们为何怕他成这样。
一间雅阁
一盏青铜香炉,徐徐吐著清淡的香。
太监们低著头,双手恭敬的捧著一盒盒的吃食徐徐走进来,脚步极其轻,一个个动作有序的将盛在小碟子的东西摆了一桌子。
蜜饯,翡翠糕,冰锦果羹,玲珑孔雀酥。。。。。。都是精致小巧的小点心。
〃公主,药煎好了。〃一个身段玲珑有致的美丽女人,跪在地上,娇笑的望一眼诗斓,再徐徐倾身,恭敬的将一碗碧绿色的药汁用流光溢彩的琉璃碗捧到我面前。
日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洒在琉璃碗上,碧绿的汤药在里荧荧发著诡异的光,我缩缩脖子,那光衬著那女子捧碗的手,纤纤玉指竟折射著腥红的颜色。
是人都知道。。。。。。这碗药就是我著身子维持凡人模样,令温玉误解我的罪魁祸首。
〃我身子无恙,好好的,为何要吃药。〃我笑著,推开那女子,〃拿下去,我不吃。〃
手间暗暗使了几成力气,可她却丝毫不晃,捧在手中的药碗安然无恙。
似乎有那麽两下子,这女人又漂亮又懂武功,作个侍女真是糟蹋了。
与诗斓做一对儿挺不错。
〃妹妹,又调皮了,你身子想来就弱,要是不调理又受不住了。〃
寒一个,这话说反了吧。
若是我不喝著药,怕是都能在屋檐上窜下跳,轻功、神力都一极棒了。
〃乖一点,药都快凉了。〃他向那女人使了个眼色,继而地头噙了一口茶,动作优雅极了。
〃公主,凉了就苦了。〃女人望著我笑得这个美啊,看得我人就酥了,美人都开口了不能不领情啊。。。。。。手就这麽不由自觉地伸了过去。。。。。。
其实,她是美人没错,
我被她电酥了也没错
所以,人酥了,手自然也不灵活。
一不留神药没接稳,清脆的声响,琉璃碗碎了好几处,碧绿的药汁撒了一地,她的裙摆也被溅湿了,她慌了,似乎顾不了地上的碎片会扎人,立马磕头。
声声入耳。。。。。。
听得我这个慌,挽著袍子想扶她,〃不怪她,我没接住。〃
〃来人,把这儿清理了,把她拖出去。〃诗斓面无表情的望著那个磕得额头青紫的女人,缓慢的放下茶杯,侧身启唇朝身旁的侍卫吩咐著。
〃皇上,饶了臣妾吧。〃
我一愣,没听错吧。
她说。。。。。。臣妾?
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居然是他的妃嫔?
他居然让她妃嫔像个侍女一样跪在地上伺候我喝药?!
三两个侍卫强行按著她,往外拖去,美人儿吓得身子发颤,抖个不停,声音也分外凄凉,〃皇上,饶了臣妾。。。。。。以後一定尽心伺候公主,皇上。。。。。。〃
记得曾经看著书册还禁不住嗤笑那些女主,个个都心肠好得过了头,偶尔皇上要杀个人,哪怕是女主的死对头,她都会忍不住拜倒在地,情深意切外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恳请皇上开恩。
如今。。。。。。
身临其境,还真有这个冲动。
况且,她还不是我对头。
〃皇兄〃我忍不住斜一眼,哭得梨花带泪的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