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守义暗自拍大腿,知道那买葡萄酒的只怕已经是走了。他正要将卖葡萄酒的事着落在连守信身上,怎么会这么就放过连守信那。
“四弟,二哥有话跟你说。你别跟二哥打马虎眼,你那酒量,二哥还不知道。”连守义就走过来,伸手拉连守信。
“四哥,四哥。”何老六也跟过来,一脸陪笑。
连蔓儿在旁边看了,心想,这两个人的架势,难道要强抢民男?
“娘!”连蔓儿就朝西厢房里喊,“我爹喝多了,娘你来扶一把。”
连蔓儿的话音还没落地,张氏就出来了。
“孩子他娘,我喝多了。”连守信也忙道。
张氏瞧见眼前这个架势也明白了几分。说到贤惠,张氏是有十分的贤惠。可是没有哪一本女性道德规范会要求女人应该看着丈夫不情愿地被别的男人架走。张氏两步就走了过来,扶住了连守信的一只胳膊。
“咋喝成这样,不是让你少喝点吗。”张氏假装抱怨了一句,又抬头冲着连守义和何老六笑了笑。“四哥,老六,你们就送到这吧,我扶孩子他爹进屋就行了。”
连守义只得讪讪地放开手,不甘心地看着张氏扶了连守信进了西厢房。何老六急的直跺脚。低声埋怨连守义不该放手。
连守义哼了一声,他要不放手,那就得和张氏对上。周氏可以欺负张氏。连秀儿作为连老爷子和周氏的老闺女,又被张氏奶大,差点害死张氏也没啥事。要是换成他那。一个大老爷们。张氏的二伯哥,要是他真敢对张氏怎样,别说连守信和四房的几个孩子,李家的爷几个对他可不会手软。
……
一家人进了屋,连蔓儿回身就把门关上了,到了里屋,连守信也不用再装醉了。
“何老六那些酒还没找到买主,二哥怕是想让咱给他搭线。把酒也卖给沈家。”连守信坐在炕上,松了一口气。
“这事可不成。”张氏没有任何犹豫,“就是咱不计较他偷学咱们的酿酒法子。他酿那酒好赖咱也不知道。别的不说,他家可埋汰了。他那酒要吃坏了人,可咋办。”
“小七,你看看,二伯还在咱门口呢没?”连蔓儿对小七道。
小七跑出去,趴在门缝往外看了看,又跑了回来。
“外面没人。”小七道。
不知道连守义和何老六是回了东厢房,还是去了上房,连蔓儿想。
“蔓儿,这食盒哪来的。”张氏问。
连蔓儿这才想起来,他们还带了两个食盒回来。
“娘,食盒是跟酒楼里借的。”连蔓儿道,“咱订的是最上等的席面,好多菜都没动筷子,我看着可惜,就给折回来了。娘,你和我姐还没吃饭吧。”
“还是蔓儿想的周到。”张氏将两个食盒打开看了,高兴地笑道。
“我和娘做了饭,没吃,就等你回来吃。你这一去可好,现在才回来。”连枝儿搂住连蔓儿的肩膀道。
“姐,那你快挑两道菜热了,和娘把饭吃了吧。”连蔓儿笑道。
连枝儿真就快手快脚地热了菜,在炕上放了饭桌,和张氏一起吃饭。
“二伯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一会还得来找咱。”五郎就道。
“找呗,咱就打定了主意,他还能咋地。”连蔓儿道。
“就怕他们找你爷,你爷要是跟咱说,这面子咱要不给……”张氏的话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只看了一眼连守信。
连守义要是去找连老爷子,那就得先说清楚何家偷学酿葡萄酒的事。连守义应该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但是如果没了别的法子,连守义怕还是会去找连老爷子。
连守信也有些烦恼。
“哎呀,那咱得跟我爷把话说在前头。”连蔓儿忙道,“这事是他们做的不地道。咱也不是不帮他,他家的葡萄酒,咱不能给他打包票。银子是小事,名声是大事。”
“是该这样。”连守信和张氏都点头。连老爷子注重声名,想明白这一点,就不会帮连守义。
张氏就放下饭碗,想要和连守信去上房。
“娘,这事让我爹去说,你就不用去了。”连蔓儿道。同样的话,从儿子和儿媳妇嘴里说出来,听在公公婆婆的耳朵里,效果是很不一样的。只由连守信去说,那就是儿子为了连家的声誉着想。如果儿媳妇去,那可能就是儿媳妇小心眼,妯娌不睦等等。
“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做那。”连蔓儿又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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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再动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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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张氏问。
“娘,你一会去作坊,那些大娘、婶子们肯定得跟你唠咱家卖葡萄酒的事。”连蔓儿就道,“娘,你记得和她们说,何家的酒跟咱家的不是一回事。”
沈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大家若是知道沈家将他们的葡萄酒都买走了,那么他们家的葡萄酒肯定身价大增。
何老六是连守义的小舅子,和连家有着掰扯不开的关系。就算他们不肯帮着何老六牵线卖葡萄酒,可是保不齐何老六会背后打着他们的旗号去卖酒,保不齐有人就会相信。
他们今天卖了葡萄酒这件事,肯定会受到关注。作坊里的媳妇们,大多是三十里营子的,还有几个来自外村。张氏说的话,会由她们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免得何老六借着他们的名号去招摇撞骗。
“这个法子好。”张氏就点头,“我这就去。”
张氏吃完了饭,就去了作坊。
连蔓儿坐在炕上,心里还在计算着,还有哪里没想到,免得让连守义和何老六钻了空子。镇上的武掌柜、王掌柜和吴玉贵他们早都支会过了。这几个人交游广阔,一个是酒楼的掌柜,一个是药铺的掌柜,还有一个是牙侩,若有人来买酒,只需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原委,不会上当。
应该没有遗漏了,连蔓儿暗自点了点头。
“他家的酒,也不知道是个啥样?”五郎似乎有些好奇。
“谁知道那。肯定没咱家的好。”连蔓儿道。
何老六酿酒的法子是从他们这偷学了去的,后来酒酿好了之后,过滤的时候,因为动静也比较大,连守义、何氏带着几个孩子也过来看了。没两天,何老六那边的酒也过滤了。何老六酿的酒是什么样,因为没有亲眼看见。所以连蔓儿不知道。但是有一点连蔓儿很清楚,就算何老六能将他们酿酒的步骤都照猫画虎地做一遍,但是加白糖的步骤是连蔓儿自己偷偷做的。二房的人并不知道。那何老六就更不会知道了。
就算何老六的酒酿的不错,却是不能久存的。这也是为什么连蔓儿一定要和何家酿制的葡萄酒撇清关系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会功夫,连守信和张氏都回来了。
“爹,跟我爷说的咋样?”连蔓儿就问连守信。
“都跟你爷说了,你爷答应了,说要是你二伯去找他,他一定不会答应的。”连守信说着话,就转向张氏。“爹说了,这件事不用咱操心,有他在前头给咱挡着。”
“嗯。咱爹是好人。”张氏点头笑道。
“不知道咋回事,爹好像不大高兴。”连守信又轻声道。
大家都没听清连守信的这句话。他们有更重要,更开心的事情。
“咱这一下子就赚了一百多两银子。”一家人都上炕上坐了,张氏说到赚了银子,很有些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的意思。“到现在我都怕这是在做梦。”
连蔓儿左右看了看,见连守信、连枝儿、五郎和小七的脸上的表情也和张氏差不多。连蔓儿暗笑,就站起身,从柜子里将那几封银子抱了出来。
“这是真的,咱大家伙都摸摸。”连蔓儿把银子先递给张氏。
一家人挨着个地将银子抱在怀里,摸了又摸。连蔓儿在旁边看着,心想这个样子如果被人看见,还不得以为她们都着了魔。
等一家人都摸过了,连蔓儿才又将银子锁了起来。
“这个钱,咱打算咋花?”张氏就问。
“刚才在镇上,我托了吴三哥。让他看着有好地给咱留着。”连守信道。
连蔓儿、五郎和小七都点头。
“也别都买地,”连蔓儿就道,“咱明年就让我哥和小七去镇上念书,这个钱得留出来。”
“对,我也正想说那。”张氏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连守信也道。
五郎和小七对视了一眼,这次五郎没有拒绝。卖葡萄酒的钱,再加上他们卖酸菜的钱,零零总总算起来,能有二百两。他们家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很珍惜去念书的机会。
“还有明年买种子的钱,种地咱家的人手不够,也得雇人……”一家人就乐呵呵地小声核计起来,要买多少地,还要留多少银子花销。
“二伯跟何老舅来了。”小七到外屋去倒水,突然跑回来说道。
“上咱这屋来了?”连守信忙问。
“没有,去上房了。”小七用手比划着道,“何老舅还提着两包点心,一坛酒。”
这肯定是要去打通连老爷子的关节,然后让连老爷子来压服他们的,好在他们想在前头,先跟连老爷子说清楚了。
“我去看看。”连蔓儿就从炕上下来,出了西厢房,轻手轻脚地走到上房窗跟底下,侧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爹,那酒是我跟老六合着伙酿的。”连守义的声音道,“爹你别瞪我,老四说老六偷学了他的酿酒法子,不是那么回事。我要酿酒,问老四咋酿,他能不告诉我?我没问他,就是怕老四媳妇娘们儿家小心眼。”
呸!连蔓儿差一点骂出声来,不仅是因为连守义背地里说张氏的坏话,还因为连守义太会颠倒黑白。他的算盘打的倒是精,说这酒是他和何老六合伙酿的,那酒就成了连家的酒。连老爷子不帮何老六,难道也不帮自己的儿子吗?
酒是何老六酿的,连守义偷偷跟着分钱,那就是他的私房钱。现在这么说,那钱可就成了公中的了。连蔓儿就想,连守义肯定是没法了。要不然也不会到连老爷子跟前说这些话。
连蔓儿这个时候还没有想到,这么一会功夫,连守义和何老六已经商量好了。他们是打算先借连守信的光,把酒给卖了。至于钱的分成,明面上一本帐。背地里一本帐。明面账上连守义的分成,交给连老爷子,过不了几天。二郎的婚事正好花销,里外里他们都不吃亏。
“……爹,眼瞅着要过年。大哥那边也没啥进项。就是靠着花儿,帮不上家里。这不,二郎娶亲的日子也近了,这酒卖了,咱家也就不用去借钱啥地啦。”连守义又道,“娘说,是府城那个沈家买了咱家的酒。他们家有钱啊,喝酒就跟喝水似的。老四家那些酒,怕是不够他们喝的。……正好把我这酒也给他们家……”
“是啊,叔。咱这酒金贵,别人家怕买不起这么多酒。”何老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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