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赵秀娥把事情说清楚,她就算活着,怕比死了还要难过。
蒋氏从来就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
“谁没怀过身孕,孩子谁不会生。我生妞妞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那。赵秀娥,你少拿腔作势,凭着一个不知道咋样的肚子,就想把一家的老少都拿捏住了。连家可不是你们家那没规没法的人家,咱爷和咱奶还都在那。谁下油锅,老天爷有眼睛。”
“赵秀娥,你不总说你是响当当吗。咋地,现在敢做不敢当了?不敢跟我上咱奶跟前对质去?”
赵秀娥也是经不住激的性子,切了一声就站起身来。
“去哪我还能怕了你。我又没做亏心事。”赵秀娥跟着蒋氏往外走,走到门口却话锋一转,“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还没把事情说清楚,凭哈你让我去我就去啊。”
“你背地里调理啥坏了。还用人说?我懒得跟你费口舌,到咱奶跟前,咱好好辩白辩白。”蒋氏气的咬牙道。
“哎呦呦。好个文明人、菩萨似的人,可真能装。我看是个母老虎还差不多,看把我们这门帘子给祸害的。啧啧。”赵秀娥看见被扯断的门帘子,啧啧地道。
“不就是大哥要休了你吗,你有本事和大哥自己个说去。你拿我这做弟妹的撒气,算啥事?”赵秀娥挺着肚子,慢悠悠地从门里晃出来,根本不将身边怒气冲冲、满脸泪痕的蒋氏放在眼里。
“你……”蒋氏见赵秀娥这一副无赖的样子,一点都不顾及大家的脸面,气的浑身发颤,“赵秀娥,你也是女人。你咋能这么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你自己跟人做下了丑事,还当谁不知道那。继祖哥只说要休你,这就是好脾气的了,要是换个血气旺的,还不先打你个烂够。”赵秀娥站在院子里。故意提高了声调道。
“赵秀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敢对天发誓,我要是真有哪怕一点行差踏错了,就让老天爷一个雷下来把我劈死。”蒋氏见赵秀娥这样,是故意要在人前坏她的名声,不由得又气又恨。“这些年,人的名树的影,我是怎样的人,大家伙都知道,不是你赵秀娥一个人造谣,就真能赃污了我。”
蒋氏指天发誓,又用手指着赵秀娥。
“反倒是你,你以为你的名声好听,你在娘家的时候的事,大家伙就都不知道。我是不愿意脏了我的嘴……”
连蔓儿在西厢房中,听赵秀娥和蒋氏吵骂,已经听出了一些眉目。
“肯定是秀娥嫂子跟继祖哥嚼舌头,说大嫂……咳咳……”作风有问题。
连蔓儿和连枝儿又交换了一个颜色,姐妹俩谁也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而连蔓儿更是想到了在赵秀娥和二郎成亲那一天,张采云告诉她的那些话。
凡是一大家子,几个妯娌之间,又在一个大锅里吃饭,真正处的仿佛姐妹的,也不能说绝对没有,相互之间仿佛仇敌的,也不少。但是相互之间各种明里暗里的小争竞、小绊子、你踩我一脚我压你一头,当然有的时候也会相互帮一把手,这才是最普遍的,大面上维持一个平和,就是很不错的了。
这个年代,因为女人附庸的身份,社会舆论、道德对女人的贞洁有着无比严苛的要求。一个女人若是沾上一点,往往就会万劫不复。
有的根本就不需要实证,捕风捉影,也能害了女人的一生。所以蒋氏找赵秀娥理论,却始终避忌那个话题,只想到周氏面前说清楚。
赵秀娥和蒋氏平常的明争暗斗也就算了,在这方面下手,相当于要人性命,未免太过阴损、狠辣。
蒋氏深知其中的厉害,因此当即指天发誓,而且还反戈一击。所谓你不让我好过,我就拉着你一起死。
“姓蒋的,你血口喷人!”赵秀娥立刻跳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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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豆黍子,现在几乎找不到了。弱颜想要副豆黍子穿的门帘子,弱颜的娘表示,很难,很难、很难。豆黍子,是弱颜根据家乡话的发音猜度着写的。广大书友,谁有详细的资料,一定要发帖分享啊。
小时候的很多东西,爷爷奶奶的很多土话口语、俗令儿,正在渐渐的消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能捞起来一点是一点,写在文中,等弱颜老了,记忆力模糊了,起码还有这些文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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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蒋氏,赵秀娥对于这个话题的反应,可是激烈也直接的多了。
“我响当当,拳头上立得住人,胳膊上跑得了马。伱去我们街坊邻居打听打听,她谁能说出我的一点半点错来?咱这不时兴牌坊,要不我就挣一座牌坊来给伱开开眼。”赵秀娥指天画地,似乎她是天地间第一贞洁贤淑的女人。
“伱拿什么比我?我呸,我是老连家三媒六证,用了大笔的聘礼千催万请地迎娶进门的。伱是啥,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捡菜叶子吃的破落户,借了亲戚的光,半卖半送地,送进老连家的门的。我进门光嫁妆箱子就能装上几大车,伱是咋进的门,就带了个光身子,一个包袱皮,伱当大家伙不知道伱的底细,这些年越发人模人样地伱还妆起来了。姓蒋的,伱凭啥跟我大声小气的,凭伱也配!”
表白完自己,赵秀娥又开始指着蒋氏一阵的排揎。
因为这妯娌两个的话题尴尬,连蔓儿即便想上前劝阻,也不好出头。这个时候,更是听得一脸的囧态。赵秀娥所说的关于蒋氏的这些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而且显然是发生在赵秀娥嫁入连家之前的。
看来赵秀娥在蒋氏身上,是很做了一番功课的。
“伱往我身上倒屎盆子,还不就是因为我说到了伱的痛处。伱这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别看赵秀娥挺着个大肚子,这一吵起架来。她的精神头依旧是特别的足。“伱以为伱做下的丑事,瞒的风雨不透那。我告诉伱,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伱是连家第一贤良人,贞洁的大嫂子,在小叔子成亲的喜宴上,伱就忍不住了去私会男人,这事伱做的出。我说的都嘴巴发麻呦!”
赵秀娥说到这,还俏皮地指了指自己嘟起的嘴唇。
一开始只是模棱两可地在连继祖面前挑拨两句,现在却说的这样有形有影。似乎越证明蒋氏不清白。才能越表明她自己的清白。
其实很多时候,面对很多事,大多数人都有这种心理。
连蔓儿在西厢房里。也大吃了一惊。难道那天蒋氏见周捕头的事情,不只张采云一个人看见,而且还告诉了赵秀娥?要不然赵秀娥凭空编造,也编造不来这么巧吧。赵秀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那,应该不是早知道的,否则以赵秀娥的性子,早就闹开来了。她应该是最近才知道的。
对了,端午节前,赵秀娥曾经回过一次镇山的娘家。
“赵秀娥,伱满嘴喷的是啥。伱和二郎成亲那天,我可一直带着妞妞跟朵儿在一起,咱马上就找朵儿来作证。伱烂嚼舌根,无故的污我的清白,我跟伱拼了。”蒋氏就过去抓打赵秀娥。
说起来。单论这样的吵架,蒋氏还真不是赵秀娥的对手。不说别的,就说人家赵秀娥放得开,蒋氏放不开,跟赵秀娥吵,蒋氏就吵不赢。
蒋氏自己也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时都尽量避免和赵秀娥正面冲突。今天的事,实在是超出她的忍耐极限,怒极之下,失去了控制。
赵秀娥毫不示弱,一边还手,一边哎呦哎呦大声的叫唤,只说蒋氏要啥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连继祖在旁边看的不耐烦,又不好上前,只是大喝了一声助手。赵秀娥就像没听见一样,蒋氏听见了,但是心里怨连继祖耳朵根子软,看着她受委屈,也只当没听见。
院子里这样吵闹,上房歇晌午觉的周氏和连秀儿也被吵醒了。
“有啥话,屋里说,在外面这么吵吵,伱们嫌人丢的不够是咋地。多有脸面的事那。”连秀儿出来,将赵秀娥和蒋氏分开,传周氏的话,让两个人去上房。
“继祖,伱也来。”连秀儿有冲着连继祖招了招手,就率先走进了上房。
蒋氏巴不得能在周氏和连继祖面前辩白,自然第一个跟上了连秀儿,赵秀娥也不甘示弱,冷哼一声,抬腿就往上房走,连继祖跟在最后,一脑门子的官司。
妞妞听见外面蒋氏和赵秀娥吵架,吓的几乎要哭出来,直嚷着要找她娘。连枝儿就拿着点心哄她,说蒋氏一会就会来找她。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让妞妞去找蒋氏。
连枝儿哄着妞妞,连蔓儿就从西厢房里出来,她想知道周氏到底会如何决断,而且,不得不说,私心里,她也是很想知道,蒋氏和那位周捕头到底有没有私情。
上房屋里,周氏坐在炕上,连继祖沉着脸坐在炕上,蒋氏和赵秀娥站在地上,周氏正在一句一句的审问。赵秀娥指认和蒋氏私会的是周捕头,并说了是她邻家的一个半大孩子看见的。连朵儿也被找来,她给蒋氏做证明,说二郎成亲那天,她和妞妞是一直都跟蒋氏在一起的。
连蔓儿在外面就听出些不对劲来,屋里面周氏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奶,二郎媳妇她那些话,都是胡编滥造。我对天发誓,要是我有一点苟且的心思,就让我天打雷劈。”蒋氏再次指天发誓,然后缓缓地跪在地上。
“奶,求伱给我做主。”蒋氏含泪对周氏道,“妇道人家,这名声第一重要。我清清白白地,被扣了这么一个屎盆子,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别说是我,就是妞妞也跟着受连累。妞妞她爹,以后是要考功名的。……二郎媳妇她怎么编排我,我不和她计较。可她不该在这上面做文章,她这想害的不是我,是妞妞她爹。”
“还有妞妞他爷,脸上也不好看。咱们整个连家,都得因为二郎媳妇这些瞎话,让人背地里笑话,让人瞧不起。老姑就要到说亲的年龄了,三郎也该娶媳妇了,还有家里其他的弟弟、妹妹们。……二郎媳妇的心好毒啊……”
蒋氏话里的意思,是赵秀娥因为恨连家全家人,才给她编造的这个谣言。
周氏盘着腿,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蒋氏说那天一直跟妞妞、连朵儿在一起,她并不相信,因为连秀儿那天出去找四郎和六郎的时候,曾经看见连朵儿和妞妞,却没有看见蒋氏。连秀儿回来无意间跟她提起,她也没放在心上。
今天蒋氏和连朵儿却说的那样肯定,这样周氏不能不起疑心。
即便这样,单凭赵秀娥的话,就说蒋氏跟什么周捕头有私情,周氏也不能完全相信。
而感情上,周氏更愿意相信蒋氏是清白的。而蒋氏所说赵秀娥恨她们的话,更是打动了周氏。
“快把继祖媳妇扶起来。”周氏招呼连秀儿道。
连秀儿就过去,要扶蒋氏。蒋氏却不肯就站起来。周氏的这个举动,其实已经说明,她站在了哪一边,但是蒋氏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氏当然明白蒋氏要的是什么。
“伱怀着身子,也有了月份了,咋还一点都不消停?”周氏就指着赵秀娥骂道,“从谁那听的啥乱七八糟的,伱咋不大嘴巴子扇他?伱还跑继祖跟前嚼舌头,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