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到切身利益,周氏的活力强劲无比。
“娘,你老别着急骂,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连守义就咧着嘴陪笑,“你二老这老些儿子、孙子地,咋能让你二老自己个带着秀儿过那?爹、娘,你们当然是跟我大哥过啊。”
“你个王八犊子,你到推的干净。你现在就开始把我们往外撬了?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拉扯到,血都让你们给喝光了,看我们老了,不顶用了,就想把我们扔阳沟里去……”
“娘,你和我爹要是愿意跟我,那我也没话说,我肯定乐意。”连守义忙又陪笑道,“我这不也是为你们二老考虑吗。我大哥是秀才,继祖这马上也考秀才了,我大嫂和继祖媳妇,那都是贤良人,干活说话啥的都利索。你们二老跟着他们生活肯定是最好,一点不受罪。”
周氏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连守义,对他的这些话这次却没有驳斥。
“再说,还有秀儿。要是跟着我们,秀儿这亲事的档次,她就上不去。我们就是苦大力,种地的,跟着我大哥他们,那可就不一样啦。最低、最低,咱秀儿也得嫁个秀才,做秀才娘子才成啊。”
刚才连守义说道按男孙的人头儿分财产,连守仁和连继祖的表情都很淡然,等听见连守义说到这,这父子俩对视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忧虑。
“二、二哥,照你那么说,我就啥也没有?”连守礼在连叶儿的连番催促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啊?”连守义似乎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连守礼,似乎他才发现屋里还有连守礼这么一个人。
“三弟,咱自家兄弟说话,我都是实打实的说,你别嫌不好听啥的啊。”连守义就冲着连守礼坐着,摆出一副推心置腹,我很为你着想的派头来。“你也没个儿子啥的,你分啥那不都是白搭。我替你虑虑了,四郎和六郎两个,你稀罕哪个,哥就把哪个过继给你。你以后就跟着我们过日子,啥事都有我和你嫂子给你安排好了!”
连守义一副大哥模样,还向前探身,拍了拍连守礼的肩头。
连守礼的肩头就被拍的往下塌了一塌。
所谓的给连守礼安排好了,是不是指连守礼、赵氏和连叶儿从此以后,就归他连守义领导了那。
“二哥,你咋就看死我、以后不能生儿子了那?”连守礼问。被人看死,即便老实如连守礼,也不能不发火。
“老三,咱自家人,我不能像别人那样说白话糊弄你。这都多少年了,叶儿都十一二了吧,你老婆那肚子有过动静吗?”连守义冷笑道。
“你……”连守义的这句话,即便被说的是个死人,也会忍不住跳起来。连守礼毕竟还不是个死人,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一手握着拳头高高举起。
连蔓儿顿时睁大了眼睛,心想,连守义就是欠揍,连守礼现在揍他,太理所当然了。
但是,令连蔓儿失望的是,连守礼的拳头并没有落在连守义身上,而是缓缓地、无力地垂落在自己的身侧。
连蔓儿顿时泄气,无奈地闭了闭眼睛。这时,就听得一声惨叫。连蔓儿忙又睁开眼,就看见连叶儿手里抓着一个空瓷缸子,连守义正跳着脚用袖子擦自己的脸,只见他一头一脸的碎茶叶沫子,湿淋淋地往下滴水。
原来是连叶儿将给连老爷子沏的砖茶泼在了连守义的脸上。
“你这臭丫头片子,你想烫死我是咋地?”连守义怒道。
“烫死你,让你咒我爹娘,我烫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再欺负我们。”连叶儿指着连守义回骂道。
连守义就要上前打连叶儿。
连守礼拦住了连守义。
“老三,你是要跟我叫板呢?”连守义威胁地看着连守礼。没有儿子,连守礼以后注定要落在他的翅膀下,连守礼怎么敢得罪他?
“二哥,你不能打叶儿。”连守礼道。
“我爷上次答应了,不管啥时候,家里的东西都有我们一股,你想霸占我们的东西,你休想。”连叶儿有连守礼在前面,胆子更大了些,就大声叫道。
“都坐下!”连老爷子大喝了一声。曾经听过、也见过有些人家因为分家,亲兄弟们人脑子几乎打出狗脑子来,没想到,这样的事有一天竟然也会发生在自己的家里。
“老二,你再瞎咧咧一句,你就给我光身出户。”连老爷子用旱烟袋指着连守义道,“叶儿泼你,那泼的对,就当是替我泼的。”
连守义闹了个灰头土脸,这下无话可说,只好嘟嘟囔囔地坐了回去。
“家里现在这个情况,你们也都清楚。这分家,就跟当初老四分家的时候那样,房子、地就分成四股。我和你娘、秀儿我们一股,你们兄弟三个一人一股。”
房子是谁现在住着,就是谁的。至于地,连家现在还有二十四亩地,每一股六亩地。除此之外,各人屋里的东西摆设也都归各人。
“爹,那钱那,分给我们多少钱?”连守义忙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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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抢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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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老爷子的意思,是按照连守信当时分出去的旧例,将房子和地都分了。至于别的东西,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连守义一听就急了,他那一股人口多,几个儿子娶媳妇都是大花销,这么分他最吃亏,地不够种,房子不够住,一文钱没有,他们怎么生活?所以,他提到了钱。
“你还想要啥钱,家里哪还有钱?”周氏立刻就指着连守义骂道,“有的那点,不也都让你给败花光了吗?镇上的房子,不就都填给了你。你还腆脸这要钱。你个丧良心的东西!”
说了这么半天,大多是连守义一个人在上蹿下跳。连守礼自来是话少,就是连守仁和连继祖父子两个,也一直没有开口。
这么看来,连守义做的很不明智。他做了出头鸟,一次次地被周氏讥刺。但是仔细想想,连守义也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他上面比不得连守仁,人家有连花儿那一条退路,下面比不得连守礼,人家虽然没儿子,但是两夫妻带着一个闺女,花销极小。
“娘啊,你看看你这几个孙子,你总的给他们留条活路。”连守义被周氏骂了,一点也不恼,反而苦下一张脸,冲着周氏哀求。
“娘,我说这钱,不是跟你们二老要。”连守义说着这话,就用眼角往连守仁和连继祖父子那夹了一夹。“这些年。我和他娘还有几个孩子,吃糠咽菜,累死累活地,总算把我大哥给供成了一个秀才,还有继祖,这也眼见着又是一个秀才。”
“大哥,这要分家了。你那黄的、白的,就不给兄弟分点儿?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几个侄儿受穷、打光棍儿?”最后这一句话,连守义是冲着连守仁说的。
“老二。咱家的钱都在爹和娘手里,我哪来的黄的、白的,你穷疯了。见谁都想咬一口?”连守仁这下子可淡定不下去了,立刻反驳连守义道。
连守义直接挑上了连守仁。要挖钱,要争产,连守礼毕竟太瘦,全霸占了也没有多少。连守仁才是最肥的。
连蔓儿扒着窗框,眯了眯眼,为了争到更多的钱财,连守义这是什么都不顾了。
“大哥,你这话想糊弄谁啊?”连守义冲着连守仁,又翘了二郎腿。“你在镇上那老些年。都是家里供着,那可真是吃公的放私的。攒下来的私房,就那一所宅子?这谁相信啊,你手里的银钱,最起码还能再买上一所镇上那样的宅子!”
“老二。你胡说八道!”连守仁急了,指着连守义道。
“大哥,你在镇上做的那些事,你瞒得了咱爹娘,你可瞒不了我。这还只是镇上的,后来你们去了县城。又得了一所宅子。花儿那丫头可精,那黄的、白的没少往你们那搬吧?”连守义笑着打量连守仁。
“二叔,你是看着了是咋的,你咋瞎说那。”连继祖也发话了。
“你们别瞒着了,为了把花儿嫁进宋家,咱家可是花了血本了。就连老四的闺女都舍出去了,又是借高利贷啥的,一家人差点没给逼死。没我们,花儿能嫁进去?她能不想法子报答我们?”连守义指手画脚地道,“大哥,我也不朝你多要,你给你一个侄子一百两银子,再给我一百两,咱这账就两清?”
连守义这样说,屋里屋外的人都愣住了。
“老二,你这是、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你,你胃口不小。你凭啥你跟我要几百两银子。……你是我儿子?……我要是有那几百两银子,我现在能在这?”
连守仁被气着了,说话就也不再咬文嚼字、不端着秀才老爷的派头了。
咬文嚼字,连守义也许不是连守仁的对手。但是胡搅蛮缠,说歪理、骂村话,连守义却正和连守仁是个对手。
两个越说越僵,将最后一层面皮也撕掉了,都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看样子再说一会,就要打起来了。
“这些年,我们爷几个都供了你们爷俩了,要分家,你就得把这些年的钱,算上利息,你一文不少地还给我们。要不然,我就去县衙告你去。大哥,你做的那些个事 ,可是一件也不经讲究啊!”连守义说着话,就威胁上了。
“我一个秀才,我用你供。不是借了我的光,你一个土里刨食的庄稼人,你能有这么大的体面。我花家里啥钱了,我都拿回来了。你那,你想想你都败花了多少,镇上的一所宅子,就他妈的让你给败花了。”连守仁说着话,还带上了三字经。只是此三字经,非彼三字经。“不是我秀才的功名在这顶着,当天你们爷几个就得让人锁拿到县里去、站枷、游街,不死你也脱层皮!”
抛去了秀才老爷的斯文外皮,连守仁也完全放开了。一边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指着连守义骂。
“我还没说那,老二,何老六上哪去了,咋还没回来。那件事不是你和他做的局,就是为了黑我那所宅子,再黑家里的银钱吧?……准是这么回事,我还不知道你,油锅里的钱,你都能捞出来花。”
连守仁和连守义兄弟两个,相互揭底,互不相让。连蔓儿在窗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亲情、家人,在利益面前就变得这样不堪一击。这真是无比丑陋的一幕。 以连守仁和连守义的品性,连蔓儿预想到今天的事情不会愉快,但是这么快就冲突到这种程度,还是有一些超出了她的预料。
“住口,畜生,你们两个畜生,都给我住口!”连老爷子暴喝了一声,紧接着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连守仁和连守义起先还不打算停下,直到看见连老爷子咳嗽的快上不来气了,这才都消了音。
周氏和连秀儿一边喂连老爷子喝水,一边顺着连老爷子的后背,好半晌,连老爷子才把这口气缓过来。
“孽子,都是孽子。作孽啊、作孽啊。”连老爷子一连声的道。
这会工夫,太阳早就已经落山了,连蔓儿觉得脚后跟有些发痒,一低头,看见是小七正拿手挠她的脚。
“姐,娘叫你吃饭。”小七用口型,向连蔓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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