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花啊,挺好的名。”
晌午吃饭,张氏特意将饭蒸的比平时更软烂了一些,连蔓儿就用碗盛了小半碗饭,用还没加盐的鱼汤和虾皮拌匀了,又看着晾凉了,摸上去温温的,这才拿给大花。
小奶猫大花闻见了鱼腥味,一个劲朝连蔓儿喵喵地叫。等连蔓儿将碗放在它跟前,它一脑袋就扎进了碗里。
看大花吃的香,连蔓儿这才放下心来。
猫是一种独立性很强的动物,小猫崽离开了猫妈妈,为了生存,它会很快地适应新环境。
这天吃过早饭,连守信就跟张氏说,一会要去老宅,帮连守礼割烟。
“该割了,他三伯说好了,晌午他不去上工,我再帮着他,晌午就能割完,还能晾上。”连守信道。
连老爷子种了一园子的旱烟。他临走的时候,对连守礼和连守信嘱咐了好几次,要好好照看,他来年一年的烟,就指着这个了。
这个季节,正是割烟、晒烟的好时候,再耽搁些天,就晚了。
“房子那边,今天不用你照看了?”张氏就问。
“不用了。”连守信就说他跟管工的说好了,今天上午要干啥活,并不用他亲自去看着。
连蔓儿家盖这房子,工程比较大,连守信事情多,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就雇了个可靠的人管工。
“行,那你就去帮把手吧。”张氏就道。
“小七,跟爹去不?”连守信换了衣裳,拿了刀,并没直接出门,而是问小七。看那语气和神态,分明是十分希望小七能和他一起去。
小七是个懂事的孩子,答应了一声,就下了炕。
割烟不仅仅是割下来就可以了,要晾晒到架子上,期间颇费一些工序,只是连守礼和连守信两个,要用不少的时间。
“爹,我也和你一起去吧。”连蔓儿就也下了炕,说道。
“我也去。”五郎也道。
“好,好,都去,都去。”连守信高兴的再也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等连蔓儿他们到了老宅的时候,连守礼已经在园子里割烟。连守信就忙走过去,拿着刀,和连守礼一起割了起来。
赵氏和连叶儿也在园子里,两人身边的地上,堆了一堆的麻绳和泡软了的马兰。
几个孩子就走了过去。
“咱大家伙一起干,干的快。”连蔓儿就道。
连守礼和连守信割旱烟,就将用刀将旱烟叶子一片一片地割下来,每片叶子上面,还要留下大约一寸多长的旱烟杆,这是为了方便拿取、晾晒。连蔓儿几个就负责将割下来的烟叶子,两片两片地放在一起,将旱烟杆对齐,然后用马兰绑紧,堆码在一起。
连守礼和连守信将旱烟都割完了之后,就在园子的四周打木桩,支起木架子。然后,就是将两根麻绳大略地扭成一根粗麻绳,绑在木架子上。
然后,再将绑紧的一对一对的旱烟搭在绳子上。这样晾晒一段时间,早晚接足了露水,再经阳光暴晒,最后绿色的旱烟叶被晒成红褐色,这旱烟才算是晒好了。
同样种出来的旱烟,晾晒的好,抽起来口感就好,如果晾晒的不好,抽起来不仅口感不好,还特别容易熄火。
晾晒的好的旱烟,拿到集市上,可以卖上很好的价钱。
旱烟晾晒的时候,要接露水,但是不能沾雨水,如果天气太冷,晚上还要将旱烟都收进屋子里保暖,第二天气温回暖,才可以再拿出来晾晒。晾晒的时候,还要注意翻动,让旱烟叶均匀地接露水和晾晒。
总之,晾晒这一园子的旱烟,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
“这些旱烟,别说一年,就是两年、三年,也够抽的了。”
接近晌午,他们才将一园子的旱烟都收拾好了,连叶儿打来清水,让大家洗手。
“连四叔,”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和尚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快回去吧,出大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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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御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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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听,都吓了一跳。连守信还以为是盖房子那处了什么事,手都来不及擦,就往外走。
连蔓儿几个也忙跟在后面。
“小坛子,到底是啥事啊?”一边往铺子那边赶,连蔓儿一边询问小坛子。
“来了好多人,四婶告诉我说有大事,让我赶紧来找连四叔的。”小坛子就道,“四婶也没说是啥事,就说要快。我就跑来了。”
来了很多人,会是什么事?
老宅离着铺子也不远,连蔓儿几个一路小跑,很快就出了村口。远远地,就看见铺子前面停了好些马匹,又有几个穿着官衣的人站在铺子前面。很多村里的人都从家里走出来,站在不远处观望,却不敢上前。
张氏也站在铺子外面,正和一个穿赭色直缀的男人说话,看见连守信他们,那男人忙挥手招呼。
是钟管事。
几个人就快步走了过去。
“钟管事,带了好些县衙的差役来。”张氏迎上来,告诉连守信,“刚来的,还带了好些东西。”
连守信就忙上前去和钟管事并众差役见礼。
“……赶紧着的吧,一会宣旨的大人们就要到了,在哪接旨,就这铺子里,可不大成。”钟管事向连守信还礼,说道。
宣旨,连蔓儿听见这两个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大约猜出了会是什么事。一定是沈六将玉米的事情上奏了朝廷,皇帝有旨意下来,要来这里宣旨,肯定是奖赏他们的。
“后面。就是我家新盖的房子。”连蔓儿忙就上前,说道,“就是还没完全盖好。不过前厅能用。”
钟管事就走到旁边,往连蔓儿指的方向看了看。连蔓儿家新建的院落,外面一层院落非常宽敞,那是预备着旁边的打谷场不够用时,也可以当打谷场使,晾晒谷物、打场、扬场等。
“屋子里收拾收拾,宣旨就不用进屋子里了。就那外面就挺好。六爷的意思,万岁爷的恩典,也能让大家伙都听听。”钟管事就道。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周围的百姓,都可以过来听宣读圣旨。
这会工夫。连蔓儿已经回了一趟屋里,和张氏、连枝儿封了几个鼓鼓的红包。红包拿出来,交给连守信,分发给钟管事和众差役。
这些差役手里都没空着,有的抱着大红的地毡,还有的抱着香案、香炉等物。
“……六爷和颁旨的钦差都在后头,一会就到。六爷想的周全,知道你们这,怕是没有这些东西。因此。就打发我先一步过来,将一应所需的物事都准备好。”钟管事道。
沈六吩咐他提前赶来,这一应所需的事物,都是从县衙征用的,这些差役,也是带过来帮忙布置的。
连守信给众差役分发红包。连连道谢,然后就向钟管事询问,能不能透露圣旨的内容。
“……我先一步来的,并不知道。连四爷,你也别多问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管保是好事的,大大的好事。”钟管事就笑着道。
据钟管事所说,拿着圣旨下来的人,是从京城来的钦差大臣。这钦差大臣先来到府城,在沈家宣读了一份旨意,接着就来三十里营子,宣读给连蔓儿家的圣旨。
简单地说了几句话,连家众人,钟管事并几个差役就忙活了起来。
先是将院门大开,整个院落又打扫了一遍,然后,就开始铺设的大红的地毡和香案、香炉。
这期间、王举人、里正、庙里的住持并众和尚、村里的众位村老,并村里在家的老老少少,几乎都来了。
王幼恒、吴玉贵、吴家兴父子,老金带着几个儿子、老黄等人,也都闻讯赶了过来。王举人带了家丁、仆役,王幼恒、吴家父子等于连家关系亲密的人家就都帮着收拾,又有里正、村老等负责组织来看热闹的村中百姓,要回去换了干净的新衣裳,再回来,不能随意乱战,要排列好了队伍,迎接钦差、并聆听圣旨。
这可是三十里营子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件事。这即将到来的圣旨虽是宣给连蔓儿家的,但是整个村里的人都与有荣焉。
等这边忙忙碌碌地,将一切都准备妥了,就听见了官道上传来鸣锣开道的声音,一队车轿浩浩荡荡地朝三十里营子而来,锦阳县的知县就在最前面做引导,后面还有张千户带领的兵士护卫。
队伍中间,是一辆豪华的马车。紧随其后的,是沈家的马车,再往后,是辽东府的知府等众官吏车马、轿子。
走到红地毡前,马车才纷纷停下来。从中间那辆豪华马车上,下来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文官,身穿孔雀补服。那文官下了马车,就忙向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沈六行礼。
沈六连忙还礼。
今天的沈六头戴梁冠,脚下是粉底朝靴,身穿了一件宝蓝色蟒袍,前胸后背两块狮子补子,金丝绣线、栩栩如生,他身后的辽东府众官吏也都各自穿了圈套的朝服。
众官吏簇拥这那钦差和沈六走上红毡,都在香案前站定了。最前面站的是沈六,其后中官吏纷纷按照品级排列。
再之后,就是连守信带领这张氏、连蔓儿、连枝儿、五郎和小七。
然后,才是王举人、王幼恒、里正、住持、连守礼一家三口,以及吴家父子等与连蔓儿家交好的人家。
最后,便是所有村中的百姓了。
那穿孔雀补服的钦差就走到前面,有人唱了一声“跪”,包括沈六在内,众人就都纷纷跪倒,听那钦差宣读旨意。
那圣旨骈四俪六,连蔓儿只听得个大概,不过,最重要的部分她听懂了。
“……连守信……有功于社稷……赐黄金百两,免除丁、税十年,另赐牌楼一座,责令辽东府督造……”
“蔓儿,那圣旨啥说啥?”张氏就在连蔓儿的旁边,她心急,低低的声音问连蔓儿。
“……皇上家赏给咱们一百两金子,咱家以后十年,不用服劳役,还啥税也不用交。还让辽东府给咱修一座牌楼。”连蔓儿也低低的声音告诉张氏。
“哎呦。”张氏喜的,一把攥住了连蔓儿的手,说不出话来。
一百两金子,那就相当于是一千两银子。这一笔钱,即便是买她家那些玉米种子,也绰绰有余。另外十年不用服劳役、交赋税,也能让她家省下一大笔的钱,关键还是省心。而最后那御赐的牌楼,更是为她家的功绩立了一座碑。
有御赐的牌楼,她连家就会成为一个超然的存在。即便不说见官大三级,那效果也差不多。
连蔓儿心里想的高兴,连前面的官吏叫起来也没听见,还是张氏将她拉了起来。
这个时候,连蔓儿自是不会想到,以后,御赐的牌楼建好之后,她们这一家,在远近众人的嘴里,就变成了御赐牌楼连家。而许多年之后,御赐牌楼连家在众人的嘴里,简化成了牌楼连家,而那个时候,连家已经成了辽东府最有名的名门望族之一。
圣旨宣读完了,沈六就让辽东府的知府陪同宣旨的钦差先回去,然后王举人、里正也带着众村民纷纷散去。
沈六没有急着走,而是被连守信请进新屋子的正厅,连蔓儿忙沏了热茶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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