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今天这事有啥关系?”
连蔓儿一家对于吃食从来就不吝惜往老宅给连老爷子和周氏送,连蔓儿也从来没有阻拦过。
“我姐这成亲的日子刚定下,他就巴巴地给大当家的说亲。是多有脸面的事啊,闹的谁谁都知道。这又到处串,到处往外砸钱。这意思,还是想跟我姐抢日子是咋地?”连蔓儿眯着眼道。
“真就火上房了,先不说这事应不应该张罗,他就非得抢这个时候张罗?啥也不顾的那么闹,采云姐,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还真没没往深里想。”张采云眨了眨眼睛,说道。
“或许他也没往深里想吧。”连蔓儿的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冷笑,“他这么做,就说明他肚子里不高兴那,有意无意的,他给我姐添堵,给我们添堵。”
连老爷子这次的所作所为,固然是他偏疼连守仁,同时也表明了,他潜意识里对连蔓儿家的不满。
“多光彩的事啊,这么大张旗鼓的,银钱流水似的花。这多亏我们家和家兴哥家知根知底,谁谁啥样都知道,家兴哥他们家稀罕我姐,不计较这些事。这要换一个别人家,就不说退亲啥的,人家那心里也得存下个疙瘩。以后我姐嫁过去过日子,那就是个坑,不知道啥时候就掉进去。”连蔓儿有些气鼓鼓地。
“采云姐,这话我就跟你说说。咱千万别在我姐跟前露出口风来,省得我姐心里难受。”连蔓儿又叮嘱张采云道。
连枝儿老老实实地在屋里做针线,并没听见她们说话,不过偏巧,张氏从屋里出来,连守信上前院取东西回来,就都听到了一个尾巴。
这夫妻俩就问连蔓儿,是什么事不能怕连枝儿难过不能跟连枝儿说。
连蔓儿见瞒不过,就将跟张采云说的话又跟这两口子说了一遍。
张氏心疼连枝儿,骨子里的贤良淑德和敬老的习惯又让她不好说连老爷子什么不好,当即就跟连守信甩了脸子。
“有啥好吃好喝的都没忘了他。敬的跟啥似的,咋还这么戳心窝子!当我们娘儿几个是啥!……都怪你。”张氏扔给连守信这么一句话。
连守信心里也正不舒服,又被张氏当了出气筒,更加的一脑门子官司。不过,连守信有一个优点,就是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跟张氏分辨、吵架。就算他嘴上不好承认,心里也明白,是他爹娘做的不对。因此,他情愿受妻儿一些气,而且从不埋怨。
也正因此,自分家以来,她们一家就没有因为老宅的事而真正的争吵过。
不得不说,很多男人在同样的情况下,都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当然,张氏她们也很有节制,从来也不会太过分,不会不依不饶。
都是好脾气的人,又肯相互体谅,有时候你让着我些,有时候我让着你些,这日子要是过的不和睦那才奇怪了。
连守信受了夹板气,一时难以排遣,就叫上小儿子,打算爷俩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
这爷俩还没走出大门,迎面就碰上了连叶儿。连叶儿是跑来给连蔓儿报信儿的。
“啥,武二狗和武三狗?”连守信听了连叶儿的话,也顾不得出去散心了,就跟了连叶儿回来,打算要仔细地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氏、连蔓儿几个听了这个消息,也都吃一惊,就是李氏都微微动容。
“就是赖租子的那个老武家?你们老宅咋还和这样的人有来往那?”李氏很少对有关老宅的事说什么,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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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浪子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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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并没有来往。”连蔓儿告诉李氏道,只是不知道怎么这个时候,他们又上了老宅的门。
“肯定是知道老爷子到处撒钱了。”连守信这次反应的倒很快。
连老爷子为了给连守仁说亲,下了血本。他找的那几户人家,留下了银钱,都说是跑腿的辛苦钱,不管事情成不成那钱都不会往回要。而如果事情要真成了,则会有重金相谢。武家兄弟肯定是看到有利可图,所以才会上门要给连守仁说亲。
“叶儿,这是你看见了,还是听谁说的?”张氏就问连叶儿。
连叶儿如今已经不怎么忘老宅那边去了。
“我听说的,芽儿她娘就在我们家那,是她说的。……当时她就在家。”连叶儿就道。
原来是何氏亲眼所见,又去连叶儿家里唠叨的,那么应该是很可信的。
“你爷就让他们进门了,没往外赶他们?”连守信问连叶儿道。
“我爷好像没往外赶他们。”连叶儿就道,“武二狗和武三狗一进屋,就给我爷跪下了……”
接下来,连叶儿就转述了何氏在老宅上房所见的情形。
武二狗和武三狗径直进了上房东屋,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炕沿下,蹦蹦蹦就给连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
在庄户人家,不年不节的,三个响头那正经是大礼。
那个时候,连老爷子和周氏都在炕上坐着,看到武二狗和武三狗突然来了,两个人都吃了一惊。等他们反应过来,这哥两个已经磕完了头,赶着连老爷子和周氏叫大伯和大伯娘。
连老爷子虽然一头雾水,但他看不得人给他下跪磕头,就忙叫这兄弟俩起来。
“你们俩干啥来了,不年不节的。磕啥头啊?”连老爷子还很和气地问。
武二狗和武三狗这才站起身,因为连老爷子没让他们坐,他们就不敢坐,只是站在炕沿下,向着连老爷子陪笑。
“……听说大伯要给守仁大哥说亲,我们哥俩打算给守仁大哥保个媒。”武二狗就道。
“大伯你张罗这个事,我们哥俩早就知道了。一直没敢上门来,是怕你老还因为以前的事生我们的气。”武三狗接着陪笑道。“再者,大伯你出面张罗这个事,我们就想,那肯定不少人得上赶着的上门。也用不着我们。”
“这不,我们听说守仁大哥这事还没成,我们才敢来。”武二狗又道。
“大伯,你老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头。总想报答你老,给你老出点力。守仁大哥这件事,我们正好能帮上忙。”武三狗又道。
这哥俩一替一句地,就将来意说明了。
连老爷子见这两个是来说媒的,就有些心动。不过。毕竟去年才又被武家给坑过,连老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老二、老三啊,”连老爷子打量着武家兄弟,缓缓地开口道,“你们说记着我的好,要报答我,这话我不爱听。我从来就没图你们报答过。你们俩摸着良心你们想一想。我有哪一点对不起过你们?可你们是咋对待我的?去年,为那地租的事,不是你们俩?你们俩,当时是咋对待我的?”
“大伯,”武二狗和武三狗见连老爷子算起旧账来,连忙都又扑通一声跪下,又给连老爷子连磕了三个响头。“大伯啊,我们也不乐意那么干。我们那不就是穷疯了吗。大伯。我们家过的啥日子,你老都知道。你老租给我们地,那就是想帮扶我们。我们就是想多要点。我们跟你老犯浑,是我们不应该。”
武二狗和武三狗就开始扇自己的嘴巴。
“我们猪狗不如,……都是让这穷和病给逼勒的呀,你老大仁大义、大慈大悲、大人大量。求你老别和我们计较。”
“我们也有人心啊,一家老小都记得你老的好。每顿饭上桌子,我娘给我们盛饭,都得先唠叨一遍,是你老的恩德,我们才能吃上一顿饱饭。”
“人穷,实在是没法子。我们不是那没良心的人,跟你老赖那些,我们知道,你老是大善人,你老不能跟我们计较。”
“……这辈子报答不了你老,下辈子我们给你老做牛做马。”
“今天来这,头一个事,磕头给你老认错,二个事,就是给守仁大哥说媒,报答你老的大恩。”
这兄弟俩痛哭流涕,又是磕头又是自扇嘴巴,一边说连老爷子是大善人,一边说自己不对,当然,他们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己,都是因为穷困等等。
连老爷子就长叹了一声,又让这兄弟俩起来。
“坐着,坐我跟前说话。”连老爷子招呼武家兄弟到他跟前来坐。
“就这样,就这样就把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了?”听连叶儿说到这,连蔓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好像是。”连叶儿无奈地道。
“咋能这样那,咋就吃亏上当没个够那!”连蔓儿感慨道。
连老爷子在武家人身上吃亏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就不吸取教训那。这样的人,就该直接拿棍子给打出去,怎么还能请他坐炕上,好好唠嗑?
“老爷子这人,就这样。”连守信一手按住额头,闷闷地道。“他总说那么一句话,说啥浪子回头金不换。……武家兄弟的话,都说他心坎上了,他不心软才怪那。”
连蔓儿有些囧,不过回头想想连老爷子一贯的所作所为,再细品一品连守信说的话,连蔓儿大概能摸清连老爷子是怎样的一个思路。
连老爷子是相信武家兄弟所说的话的,他们做的那些混账事,都是因为穷困所迫。连老爷子相信,武家兄弟本质上是好的。或者说,连老爷子更加相信,在他的宽容、恩情感召下,这兄弟俩最终必定能够弃恶从善。
看,正在他为连守仁说亲最犯难的时候,这兄弟俩不是来帮忙了!
他的善行终于感化了武家兄弟,这会是怎样一桩流芳百世的佳话呀!只要有这一朝浪子回头,那么他以前所付出的就都无比的值得,而武家兄弟曾经的恶行也就烟消云散了。
连老爷子圆满了!
所谓性格决定命运,真的是至理名言,连蔓儿囧囧有神地想。连老爷子这样的个性,决定了他会一次又一次的上武家的当,也决定了他对连守仁、连继祖的偏爱到底。
但是,这简直是太岂有此理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连蔓儿并不反对这句话。对于真正肯于改过的人,连蔓儿觉得可以给他们机会。但是,连老爷子做的太过了。他一味地关注,像爱抚娇花那样呵护着那些“浪子”,等待他们回头,而对于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做人的那些,他却一直视而不见、毫不在意,甚至非常乐意牺牲那些本分做人的乖孩子去呵护他的“浪子”。
连蔓儿简直想不到合适的语句来形容这样的行为,只能无语。
“那武家兄弟俩,给说的是哪户人家?”张氏先回过神来,向连叶儿问道。
“说是武二狗媳妇她娘家屯子里的人,还是亲戚……”连叶儿就道。
武二狗和武三狗给连守仁说的是一个姑娘,今年二十五岁,没嫁过人,论起来,这姑娘还得管武二狗的媳妇叫一声大姑。
“武二狗的媳妇是哪个屯子的人?”张氏就问连守信。
“这我哪知道。”连守信就摇头,“听说挺老远的,具体啥地方我不知道。”
“还是个姑娘,没嫁过人,都二十五岁了,这是有啥缺儿?”李氏就问。
这个年代,可不讲究什么单身贵族,女孩子生下来就是等着到年龄嫁人。一般人家的姑娘,最迟十七八岁就要出嫁了。过了二十岁没出嫁的姑娘,已经是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