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也不是没跟大周氏叨咕过几个儿媳妇甚至孙女们,但是大周氏从来不向着周氏说,反而经常劝说周氏。现在来了个小周氏,却和周氏一个脾性,以后两个人凑到一起,可就有的热闹了。
“我看我奶挺瞧不起我大姨奶的。”连蔓儿就道,“我就没听过她管我大姨奶叫过姐。”
“她是看不上你大姨奶。她说你大姨奶性子绵软,没主意。”张氏就道。
比起周氏,大周氏那么随和,不拿捏、不打骂儿子媳妇,还早早地就不管家了,周氏自诩刚强、能干、那大周氏在她眼里,可不就是绵软、没主意吗。
想来小周氏肯定和周氏一样,也是个刚强、能干的。
“她那老儿子这两年也要说亲了,听那个意思,是想在咱这左近找媳妇。”张氏就道。
“唉呀妈呀……”赵氏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长叹。
大家都跟着叹气,虽然谁也没明说,但是心里的想法却是一致的,不知道哪家姑娘倒霉,会进商家给小周氏做儿媳妇。
“我那会心里还想那,她那一个闺女一个儿子不都要到年龄了吗,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咱认识的人多,帮着介绍一个也没啥。现在啊,我是不敢了。”张氏就道。
大家这边说着话,连守信在旁边一直都沉默着。
“爹,在老宅的时候,你看见没看见,我三姨奶看我的眼神?”连蔓儿略一思忖,就向连守信道,“她看大妞妞也那个眼神,可吓人了。看小七的时候稍微好点有限。爹,这个事,你咋看?”
要说小周氏看连蔓儿的眼神不善,连守信还真没注意到。他本来想说,小周氏就是那样的人,那么看连蔓儿和大妞妞也许并没有什么意思。可是想了想,他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人有个性的,”连守信斟酌了一会,说道,“她咋样,不影响咱啥。又不是你爷你奶。……往后少来往就行了。”
连蔓儿点头,要的就是连守信的这句话。
正如连守信所说,商家和她们的关系,差了还不只一层。就算是连老爷子和周氏,也不能将她们怎样,何况商家小周氏。
“也就是普通亲戚吧,合的来就多来往,合不来就少来往。”张氏听连守信这么说,也跟着说了一句。
“就是这样。”连蔓儿点头。
“你爹在家吗?”连守信问连叶儿。
“我爹去老宅了。”连叶儿就答道。
老宅晚饭的时候送了饺子,而且知道小周氏一家晚上就住在老宅,连守礼要过去看看、说说话,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和我三伯娘咋没一起去?”连蔓儿问连叶儿。
“我们待会再去。”连叶儿就道,“等时辰差不多,我们去了坐一会,就跟我爹一起回来。……我们去那么早干啥,人家也不可能给我们啥好脸。”
显然,是从二丫那听来的消息,让连叶儿对小周氏有些反感和防备。而连蔓儿觉得,连叶儿的这种做法是很明智的。
连叶儿和赵氏又坐了一会,看时辰差不多,才有些不情愿地去了老宅。送走了她们娘儿两个,一家人依旧围坐着说话。
“蔓儿,小七,你爷后来跟我说的那些话,你俩也听见了是不?你爷那些话,是啥意思?”连守信就问连蔓儿和小七。
“我猜我爷那些话,可能指的就是商家的人。”连蔓儿想了想,就告诉连守信道。
“是什么话?”五郎就问。
连蔓儿就将连老爷子说的那些话跟五郎学说了一遍。
“哦……”五郎挑了挑眉,沉思起来,“我爷的脾气,还真没听他说过谁的不好。看来……我爷跟商家,是不是不对付啊?”
连蔓儿笑而不语。
大家就都看向连守信。连老爷子和商怀德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我那时候才几岁,要不是今天见面,平常走路上碰见了,我都认不出他们来。就是有啥事,我也不知道啊。”连守信无奈地道,“也没听谁说过啥。”
听连守信这么说,大家只好放弃从他的身上寻找线索。
“也不一定非有啥事,性格反冲也可能。”张氏说了一句。
连蔓儿点头,她觉得张氏的话有道理。民间来说,连老爷子和商怀德是“一担挑”,两个周家的姑爷,难免相互比较、争竞。而且,连老爷子那样的性情,很可能是很不待见商怀德的。
“看我爷今天和他唠的可亲热了。”连蔓儿回想起在老宅的情形,不觉含笑。只从表面上看,连老爷子和商怀德简直像是久别重逢的亲兄弟。
“咱爷这连等两天都没等,就那么说,看来,是真的挺不对付。”五郎呵呵两声道。
这一担挑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还真跟妯娌之间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啊。
连蔓儿微笑着想,微妙,微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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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 财富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连蔓儿一家吃过早饭,就吩咐人套了马车,往锦阳县城来。连蔓儿一家五口,再加上随行服侍的丫头和小厮,还有一家人的行李包袱等,一共套了三辆马车。另有年轻体壮的伙计骑骡子随行。
家中的事务,则还和往常一样,留下了管事韩忠和韩忠媳妇来料理。
本来连守信和五郎也打算骑骡子,不过被张氏和连蔓儿拦下了。如今还是数九天,去府城这一路上大部分路段都是顶着风,骑骡子没有坐马车里暖和。
马车里都拢了炭炉,怀里再抱一个手炉,外面虽然冰寒彻骨,车内却是暖暖和和的,十分舒服。张氏带着连蔓儿和小七坐了一车,面前的炉子上还温着一壶加杏仁和白糖煮了消毒、去味,然后又加了葡萄干煮的香香甜甜的牛奶。
这是连蔓儿和小七平常最爱喝的东西。
到了锦阳县城,一家人也不急着继续赶路,依旧在柳树井胡同的宅子里落脚。连记百货的蒋掌柜早就得了消息,知道东家一家今天来县城,因此一应都准备的妥妥当当。连蔓儿一家刚安顿好,连记酒楼的王掌柜也赶过来给东家请安。
晌午,连蔓儿吩咐人准备了两桌丰盛的酒席,将蒋掌柜和王掌柜都留下来吃饭。两桌酒席,一桌摆在屋里,坐的是张氏和连蔓儿,隔着帘子的外屋另摆了一桌,坐的是连守信、五郎、小七和两位大掌柜。
屋内张氏和连蔓儿娘儿两个安安静静地吃饭,屋外那一桌却是觥光交错。张氏担心小七吃不好,吃了一会,就将小七叫进屋里,坐在她身边吃饭。
连记酒楼和连记百货在过去一年收益颇丰,两位大掌柜都得了不少的分红,这心气和精气神自然都是极健旺的。而且,这两年间。东家和掌柜之间已经相互完全了解和信任,席面上的气氛更是融洽非常。
几个人吃着饭,少不得说到酒楼和百货的生意,两位大掌柜对于新的一年都是信心满满。同时,他们还向连守信和五郎提起了县城里打算转手的铺面。
这一年,连蔓儿家的田庄、牧场以及几处铺面赚的钱很是不少,因此早就放出话去,要再置办一些产业。这两位掌柜的。就留了心。
“……就衙门那条街上的慎益号当铺,听说要转手。这是咱县城数得上号的铺面,掌柜、伙计都是成手,这些年的信誉没的说。要是盘过来。又是个聚宝盆。”蒋掌柜提了一家当铺。
当铺的生意在这个年代那是相当赚钱的,但同时这一行的水也非常深。这份钱,并不是谁都能赚的来。首先一个,要做当铺,必须要有雄厚的资金。其次,就是要有背景,没人敢招惹的背景。这个条件,如今连蔓儿家正好具备。
然后,只有资金还不够。还得有好掌柜和好伙计,见多识广,能够正确地给典当的东西估价。
连蔓儿在里屋一边吃饭,一边听着五郎他们在外屋说话。这个慎益号当铺,在县城确实很有些名气,信誉也非常好。正如蒋掌柜所说,盘过来就是个聚宝盆。
机会难得。自然不容错过。不过,在做决定之前,还是要谨慎一些,多了解了解情况。
“慎益号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往外盘?”连蔓儿在里屋问道。
蒋掌柜和王掌柜都知道,东家的这位蔓儿姑娘很是能干,家里外头的事情都能当得起家来,对于连蔓儿的问话。自然不敢怠慢。
“……慎益号本来是两家的本钱,年前那会,这两家不知道因为什么,闹了一场,就再没和缓过来。两家叫着劲儿,别扭、争吵不断。实在不能一起做生意了,又不想把本钱抽出来把铺子都盘给另一方。”蒋掌柜解释道,“这是我私下得来的消息,要是东家想盘这铺子,正是好机会。我找人说和说和,应该差不多。”
“原来是这样,”连蔓儿点了点头,“爹,哥,我看要是能把这当铺盘下来,应该是件好事。”
连守信和五郎听见连蔓儿这么说,就明白,连蔓儿是同意要盘下慎益号了。父子两个交换了一个眼色,也觉得这当铺是不错的生意。
“这件事,还得多劳蒋掌柜。事成之后,咱们按规矩来。”五郎就对蒋掌柜说道。
连家已经有了一整套颇为完善的奖惩制度,也就是规矩。按着规矩,蒋掌柜如果能办成这件事,当铺能够盈利,那么蒋掌柜会相应地得到很不错的银钱奖励。
同时,这件事也会记在蒋掌柜的功过簿册上,对蒋掌柜在连家以后的发展很有好处。
“自当效全力!”蒋掌柜忙道。
蒋掌柜是个能干的人,王掌柜也不甘落于人后。他告诉连守信和五郎,县城还有一家银楼打算转手。
银楼和当铺一样,都是属于投入大,但同时也收益高的行当。若是过去,连蔓儿家还真不敢沾手,但是如今的情况大不一样。这样的铺面,正是他们想要的。
银楼没有当铺那么麻烦,因此,一家人很快决定,只要条件合适,就可以将银楼盘下来。
“娘,以后咱再打什么首饰,就不用往别处去了,就在咱自家的银楼打。”连蔓儿笑着小声跟张氏道。
盘下银楼之后,连蔓儿还打算自己设计些饰品的花样。姑娘家,哪个不爱首饰、不喜欢打扮那。设计些新鲜花样的饰品,一来可以满足自己的要求,另外,还能为银楼招揽更多的生意,一举两得。
蒋掌柜和王掌柜还说了几处铺面,就没有这当铺和银楼那么醒目了。
“有地段好,价格合适的,也可以盘两处下来,到时候租出去,收租子也行。”五郎就道。
如今在县城里,他们除了拥有连记酒楼和连记百货,还有一处铺面正在出租,一年的租子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前街那家酒楼收拾的怎么样了?”一会,五郎又问道。
五郎所说的前街,指的就是九层塔前街,县城里一般就简称为前街。连记酒楼就在前街的街头上,年前,他们又在前街的街尾盘下了一座酒楼,打算修缮、装潢好了之后,开一家顺德坊的分店。
在锦阳县城开顺德坊的分店,是一家人早就计划好的。顺德坊烤鸭店如今在府城已经创出了招牌,锦阳县城的分店,自然不愁客人。
锦阳县是辽东府数得上的大县,交通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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