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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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凰歌-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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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晟退开三步,才拱手道:“臣必会做到。”
  
  “那可需要知会太子殿下?”挑眉,话中多了几分戏谑,“李总管那里可会说什么?”
  
  萧晟含笑:“此事不需动用暗卫,想来不必知会太子殿下了。”
  
  未晞缓缓一笑,脑中忽然又浮出那日玉华的话来——“姐姐,他不是喜欢我,也不是喜欢你。”心口像是被刀子划开一般,他喜欢的,就是明华呢……
  
  展眉,迎上阳光,眼中氤氲着一层水汽,迷蒙得仿佛随时要淌下泪来。
  
  “阿凰,你在我心中,与别人不一样。”也罢,总归此生,再也离不开他了……
  
  “此事便有劳萧都统了。”淡淡说罢,眉眼间都挂上几分倦意,“去罢。”
  
  萧晟看了一眼面前带着落寞的脸,心中一酸,行礼之后去了。
  
  待到第二日,坊市之间已然传出柴康盛的八字线索——“木下生鬼,山林生妖”。原是风水术语,现下却成了那个不祥之人的线索,更兼之百姓心中都有了一个大抵的轮廓,认定此人一定是皇室众人,一时之间,原本猜度沈湛的流言风向立时便成了猜测这不祥之人究竟是谁。 
  
  原本,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楚朝的百姓都不是傻子,要不了多少日子便会想到是谁。皇室中人,名字中有林有山。林者,便是楚;山者,便是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前些日子,沈灏害了沈澈,楚含岫便怒不可遏,那尚且是她没有感情的夫婿;如今她想法子害了沈湛,她不过是替沈湛推波助澜一把,倒也不如她的狠绝。
  
  不到午后,已然不少人议论纷纷。矛头直指和亲而来的楚含岫,她是北齐敢上战场的长公主,自然曾经是常与血光接触。更仿佛的确是从她嫁来之后,兄弟阋墙、太子遇刺、东宫接连出现血光再到如今南疆雪灾。
  
  未晞轻抚着脸庞,没有由来的,她忽然觉得沈湛早就有心设计楚含岫,一切的时间点,几乎掐得没有一点的漏洞,只需要一击便能将其置于死地,可惜楚含岫妄自聪明,被沈湛当枪使除去了沈灏。她反扑,却被沈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今只能和血吞牙了。
  
  如斯想着,她不免“嗤”的一声笑出来,颇有几分嘲笑的意味。七七红着脸将燕窝搁在桌上,声音低低的:“公主,趁热吃吧。”
  
  “七七,你怎么了?”转头看着七七,她脸上的红晕叫她觉得有几分的暧昧,“你是不是……”
  
  “公主!”七七脸上更红,垂眉,“不过是方才遇见了萧都统……”
  
  未晞笑得如同什么似的:“好好好,我也不打趣你了,女娃儿臊了可要打我了。”吃了一口燕窝,不免又想起沈湛来。
  
  叹了一口气,静静喝了一口燕窝:“你吩咐下去,送些燕窝给侧妃。”
  
  听她提起玉华,七七也是难过起来。好好的一个女子,就这么毁了。不到二十,便心如死灰了。
  
  当日傍晚,皇帝急诏下达,“着燕王妃挪到燕王府中佛堂,无旨不得擅出一步。”
  
  她是北齐的公主,断没有为了国运直接杀了的说法,否则没法给楚昀一个解释,到时候,边境战事不断。
  
  楚含岫领旨之时,一双美目中一丝情绪也没有,像是此事与她无关。范琳立在其身边,心中不免暗恨。她是知晓沈湛绝非善茬,但不料他的行动是这样的迅速,快到几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沈澈陪在楚含岫身边,叹道:“王妃且委屈一阵,待天象解除,澈势必请求父皇放你出来。”
  
  “多谢王爷。”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原本娇艳的脸上立时多了几分可爱,又压低了声儿,“王爷多加小心才是,那人既然有本事令王爷和臣妾都身陷囹圄,想必……”她忽然沉默不语,沉默之中却满是耐人寻味的深意。
  
  沈澈眼中闪过一丝的阴鸷,脸上还是温润到了骨子里的笑容:“王妃所言,澈晓得。”又转头对范琳道:“有劳琳姑娘了。”
  
  范琳绽出一抹微笑:“王爷放心就是。”说罢,看了楚含岫一眼,缓缓入了佛堂。
  
  沈澈送了楚含岫进佛堂,转身便回了书房。他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沈湛做的手脚。他这个哥哥,果然是心思深重之人,早就看出是楚含岫在作怪。
  
  如今将楚含岫禁足,要不了多久,便是他了。皇权争斗之下,从来没有兄弟,谁退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双手撑在桌案上交握,虎口也因为用力太猛而发白。总不能随时都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吧?总要有一次,是他掌握了主动权。
  
  眼前忽然浮现出未晞疏远而又温和从容的笑脸来,他心头一痛,又念及除夕之时,她对沈湛笑得模样,那么的乖巧,那么的温和而又依恋,她只会那样看沈湛!
  
  难以抑制的酸了起来。若是他早知道,未晞便是阿凰,他一定不会亲自将她迎进京城,他一定会在那时就带她离开。
  
  只是那些东西,都只是“如果”,那是他的嫂嫂。
  
  手指蓦地用力,沈澈眼中闪过冷光来。 
  
  佛堂之中原是素雅的布置,一方书案在入门的右边,桌案旁还有一盆兰草,一抹翠绿点亮了屋中。而左侧便是佛龛,佛龛之后便是床榻。楚含岫缓缓坐在床上,目光一一看过室内,满是阴冷。
  
  范琳坐在她身边,脸上还是笑容:“公主。”
  
  楚含岫扬起冷笑:“琳姐姐,除了皇兄,我素来是不服别人的,但现在,我服了。沈湛此人,心机之深重,委实不是我能及的。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付我的。”
  
  “公主在新婚夜刺杀夏未晞之时,就该知道沈湛一门心思要对付公主了。”范琳捋了捋她的发,“他当真是个狠角色,先是一招杀了沈灏废了燕王。再借着我们的力气,反过来扇了我们一耳光。。”
  
  “我们还没有输不是么?”楚含岫转头看着范琳,眼中闪着冷清的光辉,“琳姐姐,我们不会输的。”
  
  “是,我们不会输。”范琳转眉看一眼窗外沉沉的阳光,附在她耳边,“燕王总有一日会和沈湛翻脸,到时候……”
  
  “你觉得他会么?他就算是想,皇后会允许么?自古以来,天子不孝,可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上千百年。”
  
  “公主没有说错,”范琳轻轻道,“可是他可以让燕王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尤其是,他知道,燕王对于夏未晞的心思,从来没有减过。” 
  
  她也是笑起来,吐气如兰,她说得轻柔,吐出的却是这样可怖的字眼:“那就别叫他活着回来。”范琳含笑,眼中同样闪着妖冶:“属下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文卡得都快吐了

  ☆、南凶

  比起京城的繁花似锦万物回春,南疆可谓还是天寒地冻的冬日。马蹄上包裹着厚厚的布,只怕打滑。沈湛披着大氅,看着眼前的素白,神色温淡之中带着凝重。
  
  雪积得极厚,甚至连道路的本色都看不出,道旁的民宅在这雪地之中若隐若现。
  
  一路向南,愈发冷了,甚至连在北方的京城都比不上原本应该气候宜人的南疆。沈湛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南州知府孙凯景,下马徒步向着府衙而去:“孙大人是如何处置的?”
  
  孙凯景眯着眼,像是被雪光刺痛了眼睛:“臣已然下令设置避难所和赈济点,只可惜杯水车薪。今年气候有异,实在是……”他说至此处,又缄口不言。国中的流言他不是不知,句句矛头直对太子,他犯不着再去触太子霉头。
  
  沈湛一派淡然的模样,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你做得很好。”又转头对身后跟着的队伍道,“今日晚了些,从明日开始,你们开始去往周边,将带来的布匹和粮食火烛一一分给百姓。若是遇到房屋被雪掩埋者,便领回府衙来。”
  
  他话一出,周人皆称是。此次跟着他一道来的,几乎是守卫东宫的羽林卫,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指挥行事便方便了许多。
  
  孙凯景愣了一愣,慌忙追上沈湛的脚步,道:“太子殿下使不得!”后者转头,笑得轻淡:“如何不可?”孙凯景忙道:“殿下是要坐镇府衙的,您衣食住行皆在府衙之中,贸然领回了百姓,若是有刺客混在其中,那……”他说得焦急,看着沈湛,只盼他能改变主意。
  
  “孙大人好意,孤心领了。”沈湛缓缓向前,雪水渗进了鞋袜,“只是孤在府衙之中,衣食不愁,百姓们又会如何作想?”
  
  孙凯景张口欲言,身后羽林卫已然跟上去,动作整齐划一,在雪地之中分外显眼。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孙凯景轻叹一声,跟上前去。
  
  既是为官者,又怎有傻子?下了这样的命令,明摆着是太子想挽救一下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了。 
  
  夜深沉,风透过窗户,在耳边呼啸。沈湛独自坐在桌案前,手中正是各个县衙上报的情况。这次的灾情比想象之中更重,如今已是正月,积雪还不见半分消减。
  
  如豆的残灯忽然摇晃一下,映得他的影子都歪了。“出来。”淡然开口,却满是不容回绝的威压。房梁上跃下一个黑衣人,抬手行礼:“太子殿下。”
  
  “京中如何了?”沈湛并不抬头,目光锁在手上的奏折之上。黑衣人黑巾蒙面,只露了一双眼睛:“回太子,柴康盛已然将事情禀报给了皇上,太子妃命萧都统将‘木下生鬼,山林生妖’之事散播出去,在今日傍晚,燕王妃楚氏已经被皇上下旨囚禁在燕王府中的佛堂之中。”
  
  “你说太子妃命萧都统散播出去的?”他眼中忽的一闪,将手中奏折阖上,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颔首:“是。”
  
  “继续盯着吧。”沈湛重归静水般的漠然,“还有,传令下去,叫萧晟和李德淮务必护好太子妃。”
  
  黑衣人称是,消失在屋中。
  
  看着闪烁的烛光,他不免双目沉沉如同星河。阿凰……
  
  待第二日,原定的出去寻人被突如其来的风雪阻断,到了午后,风雪才渐渐停住,雪地白得刺眼。
  
  羽林卫的速度都很快,到了傍晚时分,几乎就领回了三十余人。其中不乏年岁颇大的老翁老妪。
  
  沈湛此事乃是代天授命,自然要去接见这群黎民百姓。
  
  他一袭玄色大氅,步伐沉稳,到了正堂之中。这数十人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色,一看便是被冻伤了。
  
  沈湛转头吩咐道:“去交随行的太医配些药膏来。”说罢,便温和道:“都不必再怕,日后你们便住在府衙之中,待雪灾过去,朝廷会派人重新为你们修建房屋。”
  
  那老妪年岁颇大,颤巍巍的看着沈湛,没牙的嘴砸吧砸吧:“你、你是知府老爷?知府老爷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小子了?你的话做得数么?”
  
  一袭官服立在一旁的孙凯景忙出来拉住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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