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喀的一声把它剪了。」
伊祁曦黎闻言身形摇摇欲坠,张口唤了太监进来。
「把九王爷关进他的寝宫里,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啊!皇兄我不要!」伊祁曦月又惊又怒,「怎么可以这样!我不要!」
他奋力地挣扎,却敌不过太监及几名侍卫的力量,硬是把他拖了出去。
伊祁曦黎紧握着龙椅的力道,几乎快把椅柄给捏碎,他对着大臣道:「今日的议事就先到这里,没事就退下吧。」
有几个大臣似欲言,但还是忍了下来,觑了一眼皇上的脸色,神色不安地退了下去。
等众人都退下后,伊祁曦黎才招来心腹,换了件简便的服饰,匆匆地伪装出宫。
一国之帝就这样在没人护卫的情况下,来到一间寻常百姓的屋前,他挥了挥手,要心腹在门外等,敛容整顿衣裳,随即轻敲门扉。
过没多久,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出来应门,她一开门,就温柔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黄公子,快请进。」吴月眉轻轻地移开步伐,让出了一条路。
伊祁曦黎看着她凸起的腹部,像是见了什么怪物一样,僵直得不能动,直到里头的笑声传来。
「我妻子怀孕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您怎么用这种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从庭院里步出了一个高大勇壮的男人,五官如刀刻般深邃,脸上正挂着爽朗的笑容。
伊祁曦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吴月眉顶着的那圆滚滚的肚子,试图佯装若无其事的走进去。
当然,如果他没有刻意离那颗活像颗球的肚子一尺之外的话,可能会更像一点。
进到屋内刚坐定,张朝辉就要恭敬地对他行大礼。
「现在在宫外,这种礼节免了吧。」
张朝辉闻言也就罢了,跟着入座。
「皇上,您深夜出宫有何要事?」
伊祁曦黎先是深望着他,然后才道:「我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张朝辉是个不懂掩饰的武将,立刻皱起眉,起身回答:「皇上以身犯险只是为了这件事?皇上这是信不过我?」
张朝辉这话不无埋怨。
他们张氏一族满门忠烈,他父亲张魁义在先帝在世时,先帝就倚他重任,父亲过世后,他拒绝了爵位,不是为了贪图更高的地位,而是能悄悄地为他心中慑服的太子暗地活动。
朝中大臣都太小看他们张家,他们表面上虽然已经退出了朝廷,但在武将们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也正因如此,当初诸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时,他们家的门槛几乎都快被人给踏破。
但他心中认定的君王从未变过,从他见到十一岁的伊祁曦黎时,他就知道这天下应该是他的,也只有他能再一次创造伊祁皇朝的传奇。
所以,他更不能谅解,一个天朝皇帝为何如此以身犯险,连个侍卫也没带就连夜出宫。
伊祁曦黎也懒得解释,他目光平静地问:「若现在出兵对付宁王,你有几分把握?」
张朝辉大惊,「现在?」
「对!现在这时机,不出一个月内。」他尽可能平静地说,同时脑海里闪过的是伊祁曦月安稳平静、甜蜜地睡在软床上的逍遥模样。
他气得直咬牙,总有一天他要让伊祁曦月知道他的厉害!
「您说这话可是认真的?」
说到正事,张朝辉的脸色变得正经了许多,对伊祁曦黎的态度也益发恭敬了起来。
「当然。」
张朝辉静静地望着这俊雅天子的侧脸,心中的澎湃阵阵激起。
「好!我张朝辉能生在这一世实在是太幸运了!我现在就去联络城内的将领们准备起兵,只要除掉伊祁皇朝的那颗毒瘤,就算是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伊祁皇朝有三颗毒瘤,一是处于京城,握有兵权、处心积虑想要登基为王的宁王;二是自恃有功于朝廷,甚至不将皇帝放在眼底的华太师;三则是霸地为王的越王。
在太子还没登基前,他已经得到太子之命令,慢慢地联络着关外的将领,打算一一除掉他们,只是他没想到,太子才刚登基百天,就打算对他们下手。
伊祁曦黎沉默地看着他,面容恬静安稳,烛台上的烛火在他的眼中跳跃着,彷佛他握有绝对的把握。
「你有几成的把握?」他淡问。
「六成!」
伊祁曦黎苦笑着,竟连七成的把握都不到。
他佯装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目光认真地看着张朝辉,「好好备战,这场仗朕一定要赢。」
「属下知道!」张朝辉信心满满的回道。
伊祁曦黎挥挥衣袖,在转身离去时,才显露出他些许的疲倦。
「皇上,吏部许见晖上的这奏书。。。。。。」
「准了。」他疲倦地揉揉额头,看着这如雪花般飞来的请辞书。
打从当日在场的官员知道伊祁曦月做出这样的事情后,目光看得远、放得亮的人都纷纷请辞。
他的实力在他们眼中,看来依旧不如握有实际兵权的宁王要来得雄厚,为了怕被波及到,他们找了千百种借口辞官。
这也好,反正他也正想利用这机会看清这些大官们的面目,辞官后的那些缺也正好让他以后可以安插自己的心腹进来。
他不禁苦笑,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六成!依他行事的风格,就算是到八成,他都会选择按兵不动,更何况只有六成的把握。
但他没有其它选择,从伊祁曦月那一剪之后,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宁王本来就认为伊祁曦月是他这边的人,毕竟他当着先皇及所有大臣皇子的面前把伊祁曦月这大麻烦给揽了下来,伊祁曦月对宁王做出这种事,无疑会被宁王视为是自己对他的挑战。
他头疼地揉着眉心,挥挥手要人下去,不要人服侍。但才刚休息一会儿,朱笔才刚拿起,正要批阅这成山的折子时,又听见门外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他不悦地皱起眉,轻声问:「何事喧扰?」
总管太监急忙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说:「启禀皇上,鹤羽殿的人差人来说这几天九王爷在殿里不吃不喝闹脾气呢!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前来请示。」
那个小恶魔!就一天安分点也不行吗?
伊祁曦黎气白了张脸,扔下笔,怒气冲冲地往鹤羽殿走去。
第二章
得知前几日伊祁曦月干下的大事之后,鹤羽殿里的太监宫女们皆是胆战心惊,生怕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一时之间鹤羽殿的空气简直是窒闷到极点,而其中心情最坏的,又属被关在鹤羽殿,被皇帝喝令不准踏出一步的伊祁曦月。
他气红了眼、猛跺着脚,像是把地板当成囚禁他的人。
「我的小祖宗,您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一个跟伊祁曦月很熟的太监苦着一张脸,担心害怕地望着他。
「我哪有打什么鬼主意?」
他那一张俏脸是很讨人喜欢,但他的性子实在是万万不可招惹啊!
「唉,主子您别想骗我,您这样一再地招惹皇上,究竟是为何?您千万不要以为皇上好欺负,现在您的身分敏感,何苦这样去招惹他?」
关于皇上的传言他听得多了,虽然皇上表面上看起来是温柔俊雅,但暗地里的手段却是毫不留情。
他们鹤羽殿里的人都极为佩服先皇的识人之明,要不是先皇逼皇上当着众人的面前发誓不伤害九王爷,要不依皇上的个性,哪容得了他这般放肆。
「我哪里有去招惹他?」伊祁曦月气呼呼地说,突然间他却甜甜地微笑着,挥挥手要那名太监上前,小声地问他:「既然你知道这么多宫廷的秘辛,那你可知道我皇兄怕什么?」
那太监闻言不禁皱眉,「九王爷,您问这干嘛?」
「谁准你管这么多的,快说!」他任性地说。
太监却只能猛摇着头,「我从没听说过皇上有弱点,他简直是个完人。」
闻言,伊祁曦月不满地在心里嘀咕。
毫无弱点?他才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种人。
突然殿外宣告着皇上的到来,伊祁曦月舌一吐,赶紧躲进被里。
伊祁曦黎直接走进鹤羽殿里的内室,把那窝在被窝里哭的伊祁曦月给抓了起来。
「你在哭什么?」
好在伊祁曦黎先把闲杂人等给驱离,眼下什么人也没有,要不然他们会惊得眼珠都掉下来。
向来温文不动气的皇帝,竟然如此怒气冲冲。
伊祁曦月湿润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那如秋水般的大眼眨了又眨,待看清楚来人后,整个人急忙地扑上前,把伊祁曦黎抱个死紧。
「呜。。。。。。二皇兄,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你都没来看我,又不准我出去看你。」
伊祁曦黎非常头痛地看着这窝在自个儿怀里的可人儿。
他开始怀疑,父皇让他登基为王的理由之一,是要他以国事为重,绝不要为伊祁曦月的美色所动。
他僵直着身子。按捺着性子说:「一天不见到朕不会怎么样,可你怎么不乖乖用膳?」
他承认他来鹤羽殿本来的目的是要揍这小鬼一顿,可谁知道这小鬼偏偏一副看起来一碰就会碎的模样,让他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头。
原本准备要对他说的狠话,全数吞回腹里。
「人家没看到皇兄吃不下饭。」他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伊祁曦月虽然还小,但绝对已是个惊世倾城的美人胚子,玉质般的雪肤,散发红润的娇态与诱人的馨香;唇不笑而弯,像是上过胭脂般红艳。。。。。。
尤其他的双眸在泪水的洗涤下更显得璀璨如星光。
若是一般人早在这样柔情的目光中软化,但他伊祁曦黎不是一般人。
他推开他,「你已经长大了,莫要说这种幼稚的话。」
「人家说的是实话。」伊祁曦月百般委屈地看着他,「人家做了什么坏事,要皇兄把人家关起来?」
每次面对伊祁曦月,无力、无奈绝对是伊祁曦黎的写照,他决定避开这话题,唤人热了顿晚膳送进来。
「过来!」他故意厉声地说。
伊祁曦月嘴一嘟,万般委屈地跳下床,拿起象牙筷戳弄着盘中的鸡丁,就是不肯夹起来吃,一不小心使力过猛,鸡丁落地,他喜孜孜地趴到桌下去找,玩得不亦乐乎。
「伊祁曦月!你给我起来!」伊祁曦黎已经气得忘记做皇帝的自称语了,把这只到他肩膀高度的小鬼抓起来,紧压在自己的腿上,「你给我安静地用膳!」
伊祁曦月一脸的无辜,可怜兮兮的扒着饭。
但无论他好说歹说,伊祁曦月也只是吃了几口,就不肯再动筷了。
伊祁曦黎无奈地翻了白眼,用他最大的耐力半哄半诱惑地说:「多吃一点,你把这些都吃完,皇兄就撤令,让你恢复自由。」
若是旁人来看,伊祁曦黎对这皇弟绝对是容忍有加,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只不过是限制了他几天的行动,从未想过要真正伤害他。
但伊祁曦月却不领情,闻言,他气愤地打翻桌上所有的饭菜,「我就说我吃不下!」
他怒红了一张美丽的脸蛋。
「好,很好,你还当你是个被人捧在手心上的皇子是不是?你别忘了你的身分,你甚至不是我们伊祁家的人!」这话一出,整殿静默。伊祁曦黎从来没想要用这样的口气、这样的方法说出这话,他心里懊悔着,尤其在看到伊祁曦月淌落的泪水时,心里更是悔恨。
「我知道我只是杂种。」伊祁曦月低着头,眼泪直落。
他的身世早就不是宫廷里的秘密。
他的母妃月妃在进宫前早已怀有身孕,但伊祁隆滕却不介意,因为他爱惨了她,甚至连她生下的孩子都把他封为皇子,要保他一生平安顺遂。
伊祁曦黎见状不禁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