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做出些出格的事来。
“凤举,一个人在外当心点,冷的时候多加点衣服,可别着凉了!”金母拉着金凤举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宠爱之情很自然地流露出。
“一个大男人在外哪有那么多事,天津卫又不远,多做点正事,别到处惹是生非就可以了!”一旁的金铨不以为然地说道,只引得金母频频白眼。
“母亲,我会当心的,您和父亲也是要注意身体!”金凤举笑着拉起金母的手说道。
“你就放心地去吧,家里现在有佩芳帮着忙,我轻松自在得很!”金母微笑着对金凤举说道,但是一想到儿子要出去好几个月便心中一阵心疼,眼眶微微泛着红。
金凤举微笑着想让金母放心,转而又对着金母身边的阿兮说道:“佩芳,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别累着了!”金凤举走近阿兮,假借替她理头发又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阿兮闻言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回了句“知道了!”倒是怀里的孩子兴奋不已,一直用他们听不懂的语音嚷着,想试图引起金凤举的注意。金凤举稍稍上前,用手轻轻拂孩子粉嫩的脸颊,宠爱的哄道:“宝宝乖,要听妈妈的话!”说完又在孩子的脸上烙上一吻。
“呦,大哥和大嫂真是伉俪情深啊!羡煞我们了!”王玉芬看到这一幕笑着高声说道。金凤举听了只是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直到助理跑来说时间差不多了,可以走了,他又朝众人欠了欠身转身走了。
一想到金凤举一走就是好几个月,阿兮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想着这接下来的几个月不用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地面对着他。因为还有半个月就是初五,阿兮也开始风风火火地开始为大家准备那天宴会的行头。
这天下午一帮仆人在阿兮的指挥下将一匹又一匹的上等绸缎搬进大厅,又吩咐小丫鬟去各个房去请金母和各位少奶奶和小姐。
“佩芳,你这是做什么?”金母在梅丽的搀扶下缓缓地来到厅室,身后跟着一大帮儿媳和儿子。
“母亲,因为我不知道大家都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所以就叫人去采购了一些衣料,大家自己挑,要有中意的就挑了直接跟裁缝说!”阿兮笑着对金母说道,这一大家子每个都是挑剔的主,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来选,省的自己去做恶人。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大家就挑挑自己喜欢的吧!”金母显然很赞同阿兮的做法,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
面对这么多绫罗绸缎,的确也会挑花眼,大家挑了许久多没有选中自己最喜欢的。金母坐在一边,她对于衣服早已不挑剔了,这人到了一定年纪,尤其像她这样地位、荣誉都有了,对一些身外之物也就不怎么上心了。而阿兮也不想参与这种活动,在一旁等着,反正自己对衣物也不苛扣,等他们挑完在选一款稍中意的就可以了。
“呀!我就要这匹了!”王玉芬眼疾手快地挑中了一匹大红的绸缎,其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纹饰,的确很美。
“玉芬眼光真是好!”程慧厂略带失落地恭维着,其实她也看中了这匹布,只是王玉芬动作快,抢占先机罢了。
王玉芬自然是得意洋洋,笑得更欢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都陆续地挑选好了,只有四小姐和五小姐因为留过洋,对中国传统的旗袍不再那么热爱,便放弃了,想着自己还是去外边的洋装店订做洋装。
接着就轮到阿兮和金母挑,金母随意挑了款暗红的绸缎,阿兮挑了匹淡藕色的绸缎。就在下人将剩下的布料搬走时,阿兮突然眼前一亮,连忙出声叫他们停下。阿兮从那些布匹中挑出一款粉色的绸缎,甚感满意。
“怎么大嫂两匹都要吗?”王玉芬用手绢稍稍擦拭了一下嘴冷不丁地问道。
“我想用这匹给小泠做身衣服,当然,布匹的钱我来出!”阿兮笑着说道,“小泠要陪梅丽去参加婚宴,怎么能穿得寒颤呢!”
“大嫂对这些下人可真好,这当家的就是有当家的好处啊!哪想我自己保温饱就不错了,哪还有精力去管下人!”王玉芬语气带着讽刺和酸味,含沙射影地说阿兮仗当家之名从其中贪好处。
“玉芬你说笑了,我也是为金家着想,就是让我苦一点也不能让金家在别人面前丢脸吧!”阿兮继续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说的不卑不亢,句句有理有据。
“佩芳说得对,小泠陪梅丽出去我是知道的,这样吧,这匹布的钱就我这老人家来出吧,算是跟我们梅丽的礼物!”金母笑着出来做和事老。王玉芬一听金母都这么说了,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能愤愤地噤声。
阿兮了然地笑了笑,知道这是金母给自己和王玉芬一个台阶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不再言说。
随着日子将近,阿兮也慢慢将该做的事做完,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只是有个小麻烦却随之而来,那就是小泠不会跳舞。
那天梅丽无意地对阿兮提起那天婚宴要跳舞,而小泠从小一个丫鬟出身,自然是不会这些上流社会的交际礼仪。于是阿兮在料理家中事务的同时,又担任起了小泠的舞蹈老师。
小泠是个保守、传统的小女孩,一看到这跳舞要两个人抱在一起,羞得不得了,即使现在面对的是阿兮,她还是害羞得很。
“先出左脚,对!再出右脚,对!左脚后退一步……啊!”阿兮耐心地教着小泠舞步,小泠平时挺机灵的一人,却在跳舞时显得特别愚笨,时不时在阿兮的脚上踩一脚。
小泠一看自己又把阿兮踩疼了,连忙着急地说道:“大少奶奶,我……我真是笨,怎么都学不会!”小泠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一副欲哭的模样。
“没事,没事,刚学的时候犯错误是必然的,你是太紧张了,跳舞的时候要当做一种享受,身体要放轻松!来,我们再来一遍。”阿兮柔声地安慰道,拉着小泠继续教着。
经过阿兮孜孜不倦地教导以及无数次被踩脚的经历,小泠终于是出师了。可以和阿兮跳一段简单的舞步,阿兮跳得是男步,却带的相当好,小泠本就体态柔软,如今放松了跳显着异常优美,只把一旁的梅丽看得感叹不止。
一段下来,梅丽惊喜地对阿兮赞美道:“大嫂,你的舞实在是跳得太好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梅丽亲昵地挽着阿兮的手臂撒娇。
“我这只是略懂皮毛,像以前阿维……”阿兮突然噤声,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像以前我阿姆才跳得好呢!”
梅丽是个思想单纯的女孩,也没注意阿兮的不自然,继续跟她说笑着,而阿兮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态,把刚才那尴尬的表情抛之脑后。
天气真正入夏那会儿,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这短短几个月孩子长得很快,一开始小老头般的皱巴巴的皮肤慢慢张开,变得越来越可爱。梅丽对这个小侄女特别喜欢,虽然小丫头经常对自己行个凶什么的,但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地再来找小丫头玩耍。
孩子还未出牙,但阿兮已经吩咐厨房给小丫头做些蛋羹什么易消化的食物,以补充孩子生长发育所需的营养。孩子长得很快,如今只要阿兮轻轻托着她,她已经可以稍稍站立会儿,只是时间不长,不到一会儿就一屁股又坐在了阿兮的腿上。即使是这样,阿兮还是很开心,因为她可以明显感觉到小丫头的蹬腿动作也更加有力了,托着她时能感觉到她在用力地向下蹬。
“咚咚咚……”阿兮趴在小床前拿着一个拨浪鼓在孩子面前摇着,拨浪鼓的声音明显吸引了孩子的注意力,只见她伸出手想去抓,但阿兮立刻将玩具稍稍抬高,小丫头似乎是不开心了,发出咕咕的声音,突然伸出手猛的一抓,将玩具拽了下去,但不小心砸到了自己。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小丫头片子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委屈地小模样看的阿兮又是可笑,又是无奈,只能抱起她哄着。
阿兮抱着她在房间里不停走着哄着,可孩子似乎是跟她杠上了,就是不肯消停会儿,只要阿兮不再哄了,她便有撇着小嘴发出呜呜声。阿兮被她哭得头都大了,也累了,便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许哭了!再哭就真不抱你了!”
哪知小丫头也是老油条一根,对于阿兮的威胁采取直接忽略政策,落下的泪珠子更大了。阿兮看了一阵无语。只能采取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哄着孩子看梳妆台的镜子。这时的宝宝还不知道镜子中那个挂着鼻涕眼泪的小屁孩就是自己的影像,而当他看到那个小朋友也坐在自己妈妈怀里的时候,她的占有欲就作祟了,她猛地往前伸手想去拍打镜子中的那个人,结果发现它竟然也朝自己伸出了手。于是小丫头吓得霍一下缩了回来,藏进阿兮的怀里,用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瞄着,和那个她对视着……
阿兮看到孩子的一系列举动后,忍俊不禁,但看到她已经不再哭泣,反而安静地窝在自己怀里,阿兮还是稍稍松了口气,真想仰天长叹,天知道这当娘的有多苦啊!
正文 第十七章 白家晚宴
金家专用的裁缝是个憨厚的老头,大家都唤他钱师傅。钱师傅手艺非凡,而且效率极高,不多时便将几位少爷少奶奶的衣服做了出来。
这天钱师傅来给金家送衣服,阿兮看着手中刚拿到的这件旗袍,淡淡的藕色,低调而不失大方,高领圈,荷叶边袖子,下摆是长款,开叉至大腿以下,再配上一双珠光色的高跟鞋,显得阿兮尤为高贵和优雅。
而小泠的那件旗袍则是当时最流行的款式,腰以下是半西式的百褶裙,阿兮又为小泠配了一双同色系的类似芭蕾舞鞋的皮鞋,更显出小泠可爱、俏皮地一面。“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阿兮赞美地笑着说道。
小泠第一次穿这上等绸缎做的衣裳,显得特别别扭和拘谨,尤其在阿兮的夸赞后,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两只手局促地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你别这么胆小,要自信一点,这次你是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去参加婚宴的,哪有大家闺秀这么不登台面的?”阿兮拉起小泠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给她鼓励。
“嗯,小泠知道了!”小泠抬起秀丽的脸,绽放一个灿烂而自信的笑容。阿兮看了亲昵略带宠爱地摸了摸她的脸。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小泠对于阿兮来说,不只是一个女仆,一个丫鬟,在阿兮的心中她已经是自己的妹妹,值得疼爱的妹妹。
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在和谐的氛围中总有不协调的事发生,并将这原本和平的气氛搅得乌烟瘴气。
阿兮和小泠试完衣服就下了楼,还没进大厅就听到王玉芬的大声地扯着嗓子不知在说什么。
阿兮稍稍皱了皱眉,招来一个在门口伺候着的丫鬟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三少奶奶闹得这么厉害!”
丫鬟立刻乖巧地回道:“三少奶奶可能……最近变胖了,所以今天钱师傅送来的衣服她怎么都不合身,这正在对钱师傅发火呢!”小丫鬟也觉得这次王玉芬是糗了点,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阿兮直接忽视那抹笑意,淡淡地嗯了句便往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