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在天津卫,你半个月前出了车祸,你忘了吗?”阿兮见他已经稳定,虽疑惑他这失忆也太巧合了吧,但还是放缓语气慢慢地跟他说道。
“车祸?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金凤举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挣扎着要起身,阿兮便只能扶他坐起,在他身后垫了垫靠枕。“大夫,你说,我这是怎么了!”金凤举似乎是实在想不明白,便将求助对象换成了医生。
那着白大褂的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没有正面回答金凤举的问题,而是对着阿兮说道:“夫人,能否请您到我办公室一谈?”
“有什么话我不能知道!受伤的是我,我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金凤举似乎很不满意大夫的态度,即使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但还是超那医生低喝道。
谁知那老者根本就没把金凤举的话放在眼里,对阿兮说了句在办公室等她后便转身就走出了病房,丝毫不理会金凤举的反应。
“你!你给我回来!”金凤举显得特别激动,阿兮上前将他安抚地说道:“凤举,我知道你现在很难以接受,但是你还是病人,就得好好休息,早点康复!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忧!”
“关心我的人里包括你吗?”金凤举闻言出其不意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说着还握住了阿兮手。
阿兮听到金凤举的话,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讪讪地笑着将自己的手挣脱出,“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大夫那儿一趟,很快的……”说着阿兮将金凤举扶着躺下让他休息后,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金凤举看着阿兮离去的身影,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特别不是滋味。
“叩叩叩”阿兮行至那院长的办公室前,先是礼貌地敲了敲门,待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后,她才推来门进去。
“大夫……”阿兮一进门便看到坐在正中木桌上的那个老大夫,带着老花镜正在看着什么,阿兮便轻声唤道。
“你来了,坐吧!”老大夫摘下眼镜看了阿兮一眼,淡淡地说了句。
阿兮听话地在书桌前坐下,“大夫,我想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老大夫径直打断了阿兮的话,“金凤举的病对吗?”
“嗯,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失去了之前的部分记忆?”阿兮见老大夫一言点明自己心里所想之事,便也就直接说道。
“他这次伤得是脑部,如果说失去记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老者双手相交,慢慢地说道。
“只是什么?”阿兮见大夫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便着急地问道。
“我给他进行了一番检查后,发现他的伤都不至于到失忆这个地步,即使是头部那么重的伤也不太可能……”老大夫沉吟着说道。
“您是说……有可能是装失忆?”阿兮反复咀嚼了老大夫这句话后,问出自己的疑问。
“也不全是,毕竟医学这个领域什么都会发生,我建议是留院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是真的失忆,对其早日恢复也有好处!”老大夫听到阿兮的话后,还是较为婉转地说道。
“嗯,也好,麻烦大夫了!”阿兮笑着向老大夫道谢。
就在阿兮在和老大夫商谈的时候,那听闻金凤举已经苏醒的贺师长也急急地赶到了医院。毕竟金凤举有这样一个父亲在,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得溜须拍马一下,更何况他还是在自己管辖的地盘上出的事故。
“我说金老弟啊,你可总算是醒了!”贺师长扯着大嗓门就径直打开了病房的门。
“贺师长,你这习惯在洋人眼里可就是粗鲁的表现!”金凤举闻言挣扎着坐起身,戏谑地说道。
“哈哈哈……金老弟你就是太斯文,老子这脾气是改不掉了!”贺师长笑着坐到金凤举床边说道。“金老弟你感觉如何?不是老子看不起你啊,你这身子骨就是太弱!”贺师长笑说着在金凤举肩上拍了拍,而金凤举脸上的神情和阿兮当初的表情如出一辙。
“凤举自然是不能和贺师长相比,贺师长在军中的威姿,凤举实在是佩服!”金凤举虽然不怎么喜欢贺师长时不时暴句粗口,但念及他是称霸一方的军阀,便也不和他计较,依旧圆滑地跟他打起太极。
“哈哈哈……金老弟就是会说笑,不过金老弟的福气是我们谁都及不上的!没想到你竟然娶了这么一位赛天仙的老婆,唉,哥哥我真是羡慕啊!”听到金凤举的赞词,贺师长自然是眉开眼笑,但还是随便表达了自己对阿兮的赞美。
谈及阿兮,金凤举便想到了一事,想了想说道:“贺师长,其实如今凤举是有一件急事相求!”
“金老弟什么事就直说,只要是老子能做的,一定相助!”贺师长虽好色贪财,但在对待朋友方面还是仗义的,听到金凤举这么说,便豪迈地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和内人在前不久闹得不开心,如今呢她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所以我想了个法子,就是装失忆……这件事还是要贺师长的帮忙才行!”金凤举笑了笑说道。
“啊呀!金老弟不是我说你啊,你有这么个娇妻还不珍惜,还……唉,你真得看看我家里那几个泼妇!”贺师长似乎是对金凤举不怜香惜玉的行为特别不赞同,痛心疾首地说着。
“贺师长说的是,只是如今凤举是有心悔改,还请贺师长帮凤举一次才好!”金凤举恳切地说着,请求之意表露无疑。
“不知……老弟是要我如何帮你?”
“只需演一场戏……事成之后,凤举一定登门相谢!”金凤举意味深长地含笑说道。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乱
阿兮告别老大夫后,满腹心事地往病房走去。在病房门外,却听到这贺师长的大嗓门从金凤举的房中传来。“他娘的!那帮狗屁医生滚哪去了!”就在阿兮推门进去的那一瞬间,便听到贺师长很合适宜地爆出了一句脏话。
阿兮闻言先是皱了皱眉,“贺师长,您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阿兮仰起脸带着得体的微笑问道,而语气中却暗含着责备之意。
“弟妹啊,老子这不是火吗!这帮庸医竟然没有将金老弟治痊愈,还跟老子说他们不知道病因,气煞老子也……”贺师长听到阿兮的问话,便不怎么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光脑袋,要知道他一紧张或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就会有这举动。
“请你出去!”这是靠坐在床上的金凤举突然出声呵斥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师长、军长的,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麻烦你出去,别在我的病房里作威作福!”
“我说金老弟,这你就不对了!”贺师长一看金凤举这么呵斥自己,脸上一阵沉黑,但似乎是碍于金凤举的身份,不好发作出来。
“凤举!贺师长是关心你,你怎么能这样做!”阿兮虽疑惑金凤举这反应也太过激烈了,但是又想这贺师长好歹也是割据一方的大军阀,金凤举这样不怕得罪他地说话,难道是真的忘记了那段记忆?
“还是弟妹懂人情世故,算了算了,既然金老弟这么不待见我,我就不留在这儿惹人烦了!”贺师长难得这么和颜悦色地原谅别人的过错,摆着手向阿兮和金凤举说道:“金老弟好好养病吧,弟妹辛苦你啦!”
“还是要谢谢贺师长对凤举的关心,等凤举痊愈了,我们一定登门谢罪!现在……还请贺师长多担待着点!”阿兮笑着说道,又送贺师长出门。
“佩芳,这人是谁?一副土流氓样!”待阿兮重新关上门,金凤举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阿兮闻声也放眼望着他,她直直地看着金凤举的眼睛,仿佛是想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些什么似的。
“佩芳?你怎么了?”也许是和阿兮对视过久,也许金凤举自己也是做贼心虚,他调开视线后不经意地问道。
“哦,没什么,那是贺师长,我也不是很熟!”阿兮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竟然这样盯着别人看了许久,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我也是听别人说,你来天津卫还都亏了他照顾,虽然父亲是政府总理,但这贺师长也好歹是称霸一方的军阀,你下次再见到还是不要像今天态度那么差了!”阿兮给金凤举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后,善意地劝道。
“刚才他一进门就扯个大嗓门爆粗口,我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地痞流氓,所以才会对他那么凶!”金凤举笑着抿了口水后说道,“对了,大夫怎么说,我为什么对之前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额……”阿兮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丝怀疑,特别想开口问问他是不是在装,但一想大夫的话后,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大夫也没搞清楚原因,只是建议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可能情况会有好转。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好静养比什么都重要!”面对这样的金凤举,阿兮真的没有办法硬起态度,她心中突然有一丝后悔,而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被拖入一个漩涡中……
“就知道这群医生会这么说,找不到原因就让病人静养!要让他们找到病因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金凤举对医生的话很嗤之以鼻,冷哼着说道,“佩芳,你说我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了,孩子呢?”金凤举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对阿兮说道。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让阿兮忘了那个小家伙,金凤举这么一提醒,阿兮才想起孩子还在睡觉呢!阿兮走至病房角落的陪护人员的床旁,轻轻掀开被子,发现宝宝正睡得香甜,红扑扑的脸蛋,丝毫没有受刚刚那一幕幕闹剧的影响。阿兮伸手轻轻拂了拂孩子的脸颊,微痒的感觉让孩子小嘴一撇,长长地睫毛微微颤动,不多时便慢慢地睁开眼。本来熟睡中的她正因被人骚扰而要发大小姐脾气,当她看到眼前这罪魁祸首是阿兮后,小小年纪便懂得护短的她一下子咧开嘴笑了起来。
阿兮看到孩子一睡醒就笑开了,便弯下腰将她抱起,哄着她走到金凤举的病床前。“这是你的孩子!”阿兮脱口就是这么一句,但说好后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只能尴尬地低头。
“女孩吗?”
“恩,快五个月……要抱抱吗?”阿兮听到金凤举的话后,抬头回答道,说着又将孩子递给金凤举,金凤举不怎么抱孩子,有点手忙脚乱地接下孩子。而毕竟跟这父亲有过几次接触,孩子也不怕生,在父亲的怀里照样笑开了花。
“宝宝,是爸爸!”金凤举轻轻摇着孩子的小手说道,“佩芳,你看她在对我笑。”看到孩子笑,金凤举转头对阿兮说道,病态的面容有了一丝红晕。
“孩子不怎么怕生,你病还没好,孩子这么重,你不要老是抱着,给我吧!”说着阿兮从金凤举的手上接过孩子。
“唉,我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竟然连自己骨肉诞生的那段日子都给忘了!”金凤举看着依旧在阿兮怀里闹腾的孩子感慨道。
“你也别太难过,也别想太多,一切都以休息为主!”阿兮唤来小怜抱走孩子后说道,“你醒了有一会儿了,肚子饿不饿?我叫人替你炖了盅汤,端进来给你喝吧?”待得到金凤举点头认可后,阿兮起身出门去端汤。金凤举看着阿兮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一丝于心不忍,是不是自己这样做太过分了?他在心里问自己。可是除了这样做,我还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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