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笑起来,元春又拉着宝玉感慨一番。蒋正谦便与宝玉、贾环等往外书房说话,比起贾珠,他在科举这条路上走的更好,少不得指点几人几句。
内院里元春听王子萱说了三人路上的事,也念佛道:“这三个有了出息,娘可算是该放心了罢。”
王子萱笑道:“也只放下了一半而已,日后还有春闱秋闱馆选……”说着叹了口气,“路还长着呢。”
元春道:“说长也不长,大哥在家读书的事儿好像就在昨天一样,今日都已做了五六年的官儿了。”
王子萱欣慰的点点头,又道:“一转眼宝玉都十三了,昨儿回来还知道给我们带礼物了。喜得姊妹们什么似的,我倒是忘了,还给你和一哥儿都带了东西。”说着吩咐宝瓶,“去把宝玉带给大姑奶奶和一哥儿的礼物舀来。”
宝瓶应着,就从柜子里舀出一本书册并一个雕花木盒,蒋一伸着手要那木盒子,打开竟是一块精致的怀表,当即就高兴的爱不释手。
元春接了那书册打开,见是一本难得的琴谱,不由笑道:“宝玉这一点还是跟从前一样,对姊妹们特别用心,还记得我爱弹琴。”
王子萱点头道:“说他在人情往来上不上心,却又在这上面特别有心思。”
元春又问起别的来,至晚间才回去了
之后几日,宝玉、贾兰等都在外面忙,先是去贾代儒、李守中等处拜访,又有各家亲友请客,今儿是宁府贾珍请,明儿是薛蟠请,后有冯紫英卫若兰等请。
宝玉又与别个不同,还得往北静王府上走一遭儿,说什么“借王爷吉言”等语。
因明年秋天就要参加秋闱,故蒋正谦、李守中等还要引着三人多与京中文人大儒结交。
宝玉虽已能下场考试,也知道了仕途经济的重要性,但打心底里还是不喜与这些满口经济学问的人打交道,没几次便烦了,推说要在家准备秋闱,就再也不去应酬。
又听说秦钟年前就一病死了,少不得心中郁郁,去他坟头上拜祭了一番,回来也无精打采的。
贾母、王子萱见他心中不快,也不忍逼他去,只让他在屋里好生休息几日,待养足了精神再准备秋闱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今天又迟了~麻麻不在家~我的作息就彻底乱掉了~真是个不自觉的娃儿~
☆、36第三十六章亲近
王夫人的重生时代 36第三十六章亲近
孩子们大了各有各忙;家务事又有王熙凤打理,王子萱一时倒轻松下来,悠悠闲闲的一眨眼就已到了正月。
宝玉几个也不用日日苦读了,往亲友家应酬了几回;就都家闲着。
偏这日一早,袭的母亲又亲来回过贾母;接袭家去吃年茶,晚间才得回来。宝玉便去找贾环贾兰,三一道掷骰子赶围棋作戏。正房内顽的没兴头,忽见丫头们来回说:“东府珍大爷来请过去看戏、放花灯。”三听了;便命换衣裳。回过贾母、王子萱;过去看戏。
王子萱贾母处说了一会子话;也觉无趣;便也携了邢夫、凤姐往东府去找尤氏说话。
尤氏见她三来,就说要打牌,四打了一个多时辰,见是吃午饭的时候了,王子萱便道:“宝玉他们也这边,不如叫他们进来吃饭罢。”
尤氏便命叫去,却只见贾环、贾兰两个回来。王子萱忙问:“宝玉呢?”
原来宝玉见贾珍处唱的尽是些热闹戏文,觉得无趣,便拉着贾环、贾兰出来闲逛,正好捉住茗烟与卐儿偷欢,宝玉要出去走走,贾环、贾兰却不去,宝玉便与茗烟商量着去袭家,贾兰、贾环劝不住,也只得回去继续听戏,由着茗烟与宝玉去了。
眼下见王子萱问起,贾环便只说不知。
王子萱见他目光闪烁,知是撒谎,遂又问贾兰。
贾兰本就看不惯宝玉与丫鬟们太亲近,又不愿撒谎骗,便道:“宝叔往袭姐姐家去了。”
王子萱闻言眉头便是一皱,凤姐忙问道:“谁跟着去的?”
贾兰道:“就宝叔的小厮茗烟一跟着。”
王子萱急得坐也坐不住了,“这还了得,这孩子真是越发不像话了……”待要让去追,却已来不及。
凤姐忙劝道:“太太放心,袭家也不是甚远,坐着马车去还能出什么事儿,那边袭一家您也是见过的,都是可靠。”
尤氏也道:“可不是,宝玉又不是小孩了,金陵都去了,这不过出去逛逛,有什么好担心的。”
邢夫一旁笑道:“是呀,又不是去别家,袭那丫头弟妹还不放心吗?”
王子萱倒也平静下来,虽说一个爷们儿往丫头家里去,传出去了不像话,可到底宝玉安全就好。
这一闹也没心思再玩了,胡乱吃了几口饭便要回去。
贾兰、贾环道:“还往前面去给珍大哥哥告个辞。”
王子萱听了有理,便叫他去了,自己跟凤姐、邢夫回了荣国府。
且说那边宝玉由袭之兄花自芳送回了东府后门,宝玉下来,又往贾珍处去,贾环见了他,就上来哭丧着脸道:“太太们刚过来了。”
宝玉一听慌了,忙问:“说去哪儿了?”
“自是不敢说的,可兰哥儿却是个不会撒谎的。”贾环说着,看了眼远处坐着安然听戏的贾兰。
宝玉气得牙痒,过去把贾兰拽出来说话,“好个兰儿,告状都告到头上来了?!”
“宝叔这可冤枉了,知道向来不会撒谎的,特别是太太跟前儿,再说本就不该去那袭姐姐家。”贾兰倒是理直气壮。
宝玉听了,知道是自己不妥再先,也不好说什么,进去跟贾珍说了几句,三便回了荣国府。
贾母处,宝玉见王子萱一直神色如常,还道母亲并不生气,没想到一回屋就见宝瓶过来道:“太太叫二爷说话。”
宝玉只得披上衣服,去了正房,见贾政不,他先松了口气,又见王子萱面色阴沉,心里不由一咯噔,看来一番数落是少不了了。
“白天去东府,怎么不见?”王子萱盯着宝玉问道。
宝玉低头道:“闲着无事,就往袭家里去了。”
王子萱道:“那么多同科同窗家不知道去,怎么偏偏往袭家去?”
“就是想看看她家做什么呢?”
这一句话,就透出了亲近来,王子萱不由眉头一皱,她心里虽是认定了要把袭给了宝玉的,可面上却并未表现出多少,这两个怎就如此亲近了?可又一想,袭毕竟服侍了宝玉这么多年,比别个亲近些是难免的,只要不做出什么不光彩的事儿来就好。
虽这样想,但还是要敲打几句,“这事儿幸亏知道的早,要让父亲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训,袭也得跟着受牵连。下次可再不敢了,听到没有?”
宝玉听了,忙连连点头称是。
王子萱又问袭回来没有,听说还没有,便让去接。
嘱咐了宝玉几句,便让他回屋去了。
这边王子萱却没歇着,而是叫来了茗烟,“还道是个机灵懂事的,知道分寸,没想到不但不管着点他,反倒挑唆的他越发不像话了。他要去袭家,不说劝着点,还真就带他去啊?”
茗烟跪地上,委屈道:“本也是劝了的,可又一想,别家倒还罢了,袭姐姐和宝二爷是最亲近不过的,就答应了。”
王子萱不由细细的琢磨起“最亲近不过”这几字,越想越觉得不妥,却又回想两平时没有什么越礼的举动,也就先放下了,又训了茗烟几句,打发他回去了。
宝玉回屋心情本来就不好,又见屋里麝月和两个小丫头都蔫头耷脑,遂问:“怎么了?”
麝月道:“刚李奶奶来,又训了们一顿。”
宝玉道:“别跟她一般见识,老家年纪大了,嘴碎也是有的。”说着就往床上一歪,再懒得说话。
不一会袭回来,见宝玉懒懒的,怕他刚吃饭不久就睡下,恐积了食,便逗他起来,“想吃那风干的栗子,剥了皮给可好?”
宝玉听了便起身取栗子来,自向灯前检剥。见众不房中,就跟袭说起白日袭家见的她两姨姐妹,听袭说就要出嫁了,少不得叹息一番。
又听袭叹道:“只从来这几年,姊妹们都不得一处。如今要回去了,他们又都去了。”
宝玉听这话内有文章,忙丢下栗子,问道:“怎么,要回去了?”
袭道:“今儿听见妈和哥哥商议,教再耐烦一年,明年他们上来,就赎出去的呢。”
因从小便是袭贴身服侍,宝玉听了不由一怔,因问:“为什么要赎?”
袭道:“这话奇了!又比不得是这里的家生子儿,一家子都别处,独一个这里,怎么是个了局?”
宝玉道:“不叫去也难。”
袭道:“从来没这道理。便是朝廷宫里,也有个定例,或几年一选,几年一入,也没有个长远留下的理,别说了!”
宝玉想一想,果然有理。又道:“老太太、太太不放也难。”
袭道:“为什么不放?果然是个最难得的,或者感动了老太太、太太,必不放出去的,设或多给们家几两银子,留下,倒也罢了;其实又不过是个平常的,比强的多了。自从小儿来了,先跟着老太太,又服侍了几年。如今们家来赎,正是该叫去的,只怕连身价也不要,就开恩叫去呢。要说为服侍的好,不叫去,断然没有的事。那服侍的好,是分内应当的,不是什么奇功。去了,仍旧有好的来了,不是没了就不成事。”
宝玉听了这些话,竟是有去的理,无留的理,思忖半晌,说道:“依说,是去定了?”袭道:“去定了。”
宝玉听了,又杨总有一天麝月等也要走,乃叹道:“早知道都是要去的,就不该弄了来,临了剩了一个孤鬼儿。”说着,便赌气上床睡去了。
原来袭家,听见他母兄要赎他回去,他就说至死也不回去的。
他母兄见他这般坚执,自然必不出来的了。况且原是卖倒的死契,明仗着贾宅是慈善宽厚之家,不过求一求,只怕身价银一并赏了这是有的事呢。二则,贾府中从不曾作践下,只有恩多威少的。且凡老少房中所有亲侍的女孩子们,更比待家下众不同,平常寒薄家的小姐,也不能那样尊重的。因此,他母子两个也就死心不赎了。'次后忽然宝玉去了,他二个又是那般景况,他母子二心下更明白了,越发石头落了地,而且是意外之想,彼此放心,再无赎念了。
既如此,道袭却为何又说了这番话,原来是想探探宝玉的心思罢了,如今见他竟如此看重自己,自然放下心来,日后对宝玉越发无微不至,体贴周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啊~这一章写了五个小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