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梦转纱窗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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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梦转纱窗晓-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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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纹饰朴素的簇新马车静静停着。
        并非王府车辆,我狐疑看向十三。
        他微微一笑:〃给你的。〃
        我取笑他:〃不愧为铁公鸡王爷,出手真是慎之又慎!〃
        〃急什么?进去瞧瞧!〃
        车后一人闻得声响,上前打千儿:〃奴才给王爷请安!〃
        〃起喀!加新,日后好生伺候着福晋!〃
        〃嗻。〃
        入得车内,方知另有乾坤。内里装饰可谓富丽堂皇,锦垫软椅铺的是我最爱的淡紫宫缎。
        璎珞流苏珍珠,无所不用其极,荧荧生辉。
        十三笑问:〃可还中意?〃
        我点头:〃喜欢得紧。〃
        〃迟些我只怕会更不得闲,依阳又不在你身边,你一人孤零零呆着,叫我忙都忙不安生。日后你想去哪儿逛逛便去哪儿,我不拘着你。只是,若用府里的车太过招摇,这车外头看着不显富贵,可免招事端。加新是‘暗青',可信得过,手上功夫也好,以一抵十不敢说,但在这京城里倒挑不出几个能及得上他的。你大可安心过你的逍遥小日子!〃
        听他娓娓道来,若有山涧晒暖的溪流淌过心间,涤荡得无一处不舒坦。
        幸福就像坏运气时常令我措手不及,常常只以最朴素的面貌呈现,朴素若一辆马车的细腻关怀,朴素若一言半语的呵护体贴。幸而,我仍耳聪目明能看见听见,拥有它。
        我微笑:〃如此用心,多谢了!我也带你去一地儿。〃
        〃何处?〃
        〃到了就知道了!〃我答,将路线告诉加新。
        正值傍晚,饕餮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饕餮居?〃十三奇道:〃新开的一家馆子,如今名满京城,与你何干?〃
        店小二上前道:〃二位客官,对不住了,小店客满,您要么等等,要么请别处用去?〃
        〃不用了,咱别处吃去!〃我摆摆手,拉着十三上车坐定,笑道:〃就是告诉您一声,您若回府寻不见我,派人来此处即可。这家店是您的,本金呢是您出的,不过为防着有人说三道四,便让锁吉以他妻子的名义开的,云集了京城各大名厨,生意能不好么?〃暗道:钱生钱果然容易。
        他微微诧然:〃你来此处做什么?让你逍遥过日子,可不是让你操劳!〃
        我冲他眨眨眼,〃我也不亲自动手,不过将些点心花样授予他们。王爷,多谢您让我有机会成为职业女性!〃
        〃职业女性?〃他更显迷惑。
        〃就是有事儿可做的女人。〃
        他轻叹,不语。眉间笼着些许无奈与担忧。
        我放柔声音说:〃放心,肯定不给你添乱。你若在府里,我就陪着你。凡事以你为先,可好?〃
        他温煦一笑:〃成!只要你喜欢!〃
        甫一进门,阿猫就一脸愁苦迎上前来:〃爷,十四爷来了,喝了不少酒,厅里坐着呢!〃
        我与十三对视一眼,俱感愕然。
        十三进厅会他,我径直往逅牡而去。偏十四眼尖,巴巴叫住我:〃怎么?如今你也避着我不成?〃
        但见他斜眉睨眼,实足一无行浪子,我笑道:〃哪有?不过怕妨你二人谈正事。〃
        十三笑道:〃十四弟,大半年未见你,要喝酒咱上外头喝去,痛快淋漓喝上一回!〃
        十四冷笑:〃就知道你怡王府不欢迎爷,爷走就是!〃
        十三忙拉住脚步趔趄的他,〃那就在此处喝!〃
        十四半醉不醉,抬手指向我,〃十三哥,今儿兄弟欲劳您福晋大驾,亲手做菜下酒,您可愿意?〃
        十三面带为难瞧向我,我点头笑叹:〃何来劳驾一说?十四爷,要什么您只管言语,只要我做得出,必遂了您的愿!〃
        十四神色渐缓,〃不拘什么,只管做了来。〃
        好一通忙碌。菜摆上桌,请了二位大爷就坐。
        景凤煞有介事:〃手撕茄子、黄瓜虾片、干贝白玉、海参扒芽菜、甲鱼炖羊肉、翠竹粉蒸鱼。主子慢用!〃景凤是雁兰的闺女,柳绿事件后进府,年方十三却端的伶俐无比,脆生生的声音如珠坠玉盘般清悦,十四紧绷如铁的神情亦不禁透出几分笑意。
        他倒摆起主人的款儿了:〃有劳你了,你也坐罢!〃
        我刚要推托,十三却道:〃也好,横竖我不能饮酒,你陪十四弟小酌一番倒好。〃
        我笑道:〃小酌?只怕是豪饮。〃
        十四斟满一杯酒递来,〃喝就是!少废话。〃
        我与他与酒果真解下不结之缘,但有大事发生,必有酒鬼下凡。
        十四与我默默对饮,十三默默吃菜,一时无话。
        酒过N巡,十四仍面色铁青无酒色,我瞧向十三,他微微摇头,眼神无奈而疲惫。
        我暗暗揣度,十四此行目的何在?方才他们交谈过,似乎成效不显著,十四仍愁郁满腹。
        〃我是该说你有先见之明呢?亦或傻人有傻福?〃
        我一激灵,回过神来,十三不知何时离席而去。十四黑眸中丝丝嘲弄,一瞬不瞬盯着我。
        〃当年你选十三哥,我与十哥都道你是猪油蒙了心,如今看来,你竟是最聪明那个。〃
        我淡淡道:〃先见之明比较妥当。〃
        他颇有些无理取闹,〃看来也不是,若真有,该选当皇帝那位才是。〃
        我不与他置气,只微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与你计较。我若果真是那等贪权慕势之人,也配上不与你狂傲十四爷交朋友!〃
        他哂然一笑,〃朋友?现如今人人皆对我避之不及,你就不怕沾惹上我这一身晦气?〃
        我正色道:〃十四爷,你既提到这话头儿,可别怨我多嘴一句。赌气犯混绝非良计,何不丢开那些怨怼呢?〃
        他冷然道:〃我丢开?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思索片刻,〃如今你可能与之抗衡?若不能,何苦以卵击石自寻晦气呢?〃
        他猛然掷下手中酒杯,〃即便不能,我亦不能忍气吞声扮缩头乌龟!那些事你听见了?你叫我如何能忍?额娘她。。。。。。〃
        我断然打断他:〃不!绝不是他!〃
        他怒目切齿瞪着我,嘴角抽搐着说不出话来。
        我急道:〃你想一想,太后一妇道人家能碍着他什么?他何苦与她为难?再想,若果真如你所料,他又何必大费周章杀人灭口,平白落人口实?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自牙缝里逼出一串话,〃依你所说,是我栽赃?〃
        我摇头:〃也不是你。时间对不上,你若知太后有事,必会破除万难赶回京城。不至于一无所知。〃
        他冷哼,〃你倒圆滑得紧,嗯?也难怪,你不向着他难道向着我?〃
        我叹气:〃根本不是偏帮谁。而是我相信,太后的传言是有人有心而为之,意图离间你与皇帝,意图动摇皇帝。事情其实再简单不过,只要你肯放下成见,这件事一眼就能看个通透!〃
        他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皇阿玛呢?你又如何替他自圆其说?李德全死得不明不白,天下人皆知。〃
        我心中一凛,疑虑重又袭至。
        十四眸中焦灼起伏着冰冷,〃无话可说?原本属于我的生生被人夺了去,你让我如何放下怨恨?〃
        我许久未语,最终轻轻一笑,〃我原无立场过问你们的纠葛纷争,今日劝你,只存着一个念想:盼望他日但凡想喝酒时仍能与你坐在一起,小酌也好,豪饮也罢,你安然坐着。〃
        他黑眸中森然的凛冽化作了柔和的缓波,潋滟生姿。
        我心中一跳,忙低头斟酒。明明神似,大相径庭。
        他低哼一声,〃难得你有心!〃
        我笑:〃难得你要尊称我为嫂子,怎能事不关己?话说,你还没叫过,叫来听听?〃
        他气笑:〃你少来,比我年少,还想占嘴上便宜?〃
        恰十三推门而入,〃说什么呢?如此开心?〃
        我将十四一军,〃说起十四爷府上会使流星锤那位福晋,他自然合不拢嘴。〃
        十四懒懒斜我一眼,〃十三哥,原以为您这福晋是位省事的主儿,看来也是个三姑六婆,闲来无事打听小叔子家的闺房秘事?〃
        十三哈哈大笑,〃女人家可不就好这一口?要不怎说见识短呢?〃
        我无奈而笑,炮灰用途多多,随意调侃也是其中一种。
        气氛渐渐活络开来,十四开始提及在西北征战的趣事。
        〃西北旱,寸草难生,偏长出来的西瓜倍儿甜,汁也多,入口难忘。〃
        〃西北民风淳朴,姑娘也是火辣辣的性子,山这边唱歌山那边和,听得人心痒痒,恨不得翻山越岭去瞧瞧人长啥模样儿。。。。。。〃
        他开始追忆怀念,殊不知追忆意味着失去。
        我深有体会。
        酒一杯杯入腹,辛辣而香醇,犹如我们的过往。
        十三亦破了酒戒,最终大家都醉了,沉缅于曾经的风景如画年少芳华。
        再怎么酩酊大醉,总要清醒如常。
        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适应缺少依阳伶牙俐齿,语笑欢颜的日子。
        幸而,寻找,总是我习惯的好方式。
        时尔进宫探她,时尔饕餮居品馔交流厨艺,更多的时间我倾注于写书。
        写下每一个记得的童话,寓言。字迹依然拙劣,用心却精致。
        而最重要的,我没有忘记在首页写下:幸福与快乐并非拥有得多,而是计较得少。
        终有一日,永远离开时,我盼望能留给她一些什么,或许是母爱祝福,或许只是些许感悟。人生岂能圆满?我只愿她会懂得自祈福祉且惜福。
        我的生日,收到依阳第一封信。
        〃妈妈,苍苍儿的我给您写信了。我在宫里一切安好,大伙儿都很疼我,皇阿玛尚下旨令淑慎与端柔姐姐进宫陪着我,不愁没伴儿了。淑慎姐姐是好哭鬼,端柔姐姐是胆小鬼,见天儿被我欺负。您放心,今年不能替你做寿是唯一让女儿不开心的事,女儿会乖乖听皇阿玛的话,明年定请旨出宫陪您过寿辰。〃
        字迹尚显稚嫩,却宛然清秀,颇有十三风骨。
        一个一个字反复颂读,熨帖着每一寸思念情绪,焦燥化为清爽。
        皇帝言而有信将太子与庄亲王胤禄的女儿亦收养宫中,惟一令我隐隐不安的是,依阳竟然育于年妃储秀宫。
        旁敲侧击问十三,他却微冷一笑:〃皇兄怕是存着拉拢我与年羹尧的心思。〃
        我奇道:〃你与年羹尧有何不妥?〃
        他颇不屑道:〃年羹尧此人包藏祸心,妄自尊大!前些日子银饷吃紧,青海战事的军饷爷只晚了五日发出,他便参了一本,说爷饴误军机。〃
        年羹尧现任抚远大将军,平叛青海,屡立战功,年妃又是宠冠后宫,年氏满门可谓一时风头无二。怡王亦是心腹重臣,皇帝此举的确用意不单纯。
        我惟有暗自叹气的份儿,以依阳的身份尊贵,年妃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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