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贵人的禁足另取消,大老板似要补偿般,什么螺子黛、蜀锦布料、胭脂水粉不要钱的扔啊扔。波斯国进贡的螺子黛今年只得三斛,雍正把一斛给了皇后,一斛给了华妃,一斛便赏给了怀孕中的甄氏。雍正更是大张旗鼓的送了一双华丽奢侈的以蜀锦、老康玻璃种玉翠结合而成的花盆底子,甄氏一下子风光无限起来。
淑伊尔哈暗自摇头,这般荣宠仿佛火上喷油,难道Boss大人想玩捧杀的游戏?
华妃坐在梳妆台上,看着孤零零的一斛螺子黛,恨得牙都疼了,往年的螺子黛她从来都是后宫头一份!顿时把曹贵人直骂的抬不起头,曹贵人是有头脑,但她处心积虑只扳倒个沈眉庄,甄嬛倒是蒸蒸日上起来,竟然与她争东西!再想到那双人人艳羡的蜀锦鞋子……
甄嬛自从禁足另解后,便想着要见一见她的眉姐姐,正好把她宫中的钉子挖出来。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自从身边的陪嫁丫鬟浣碧打扮的花枝招展吸引皇帝的注意,她就知道此女怀有大心,暗中调查,果然发现这个丫头与曹贵人有接触,便布了个局,请君入瓮。
当夜,甄嬛跟浣碧说是扮作她去看沈眉庄,让浣碧这期间不要露脸。中途却转而换衣裳去了隔壁间敬嫔处。曹贵人得了浣碧的通报,和华妃一起去捉甄嬛,把事情闹大,特地引在勤政殿的雍正去看,毕竟沈眉庄禁足曾严明不许任何人探望。华妃在沈眉庄幽禁的屋子前与看管的嬷嬷发生冲突,雍正来时,隔壁间的敬嫔和甄嬛恰巧携手出来。
好了,华妃傻眼了,甄嬛抚着肚子笑得得意,硬是为她的眉姐姐出了口恶气!
让华妃丫以前老欺负她们!
华妃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年羹尧听到妹妹受委屈,还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贵人,马上动手采取措施,一本奏折递到雍正的案子上,言辞厉厉,势要把甄远道(甄嬛之父)绳之以法,不然便是皇帝无道昏庸。雍正气得心里咬牙,无奈时机未到,只能任由这厮在眼前蹦跶。甄远道不幸被牺牲了(只是降职停薪)。
这下,华妃满意了,年羹尧更嚣张了。
甄嬛被雍正传召了一次,出来时眼眶红肿,势要扳回此局。
“娘娘,不好了,六阿哥染上时疫了!”小敏子冲进来后扑通就跪倒在地。
淑伊尔哈霍然站起,手中的针线掉地,连桌上的针线篮子都被扫到边落到地上,里面的线团碎布撒了满地。
她反射性便是一声:“不可能!”弘暕常年喝空间水,小时候更是日日不断,身体强健,而且雍正给安排了武艺师傅,才十二岁已经发育很好。空间里的茶水可以增强抵抗力,排毒健体,怎么可能被染上区区时疫?
小敏子磕头:“刚刚苏公公带着人马过来熏艾,特地让奴才来通报娘娘的,让娘娘在圆明园放宽心,宫里有太医,六阿哥定能吉人天相!”
淑伊尔哈的唇被咬出血丝,唇上的刺痛让她回神,是啊,自她来到圆明园,虽然隔三差五送掺着空间水的补品过去,但到底没有天天喝来的有效。
听到小敏子的话,淑伊尔哈险些站不住:“苏公公真这么说,让我在圆明园等消息?!”
小敏子趴伏在地上不说话。
苏培盛的话等于就是雍正的意思!但她根本坐不住,怎么能坐得住呢?那是她的孩子啊!
“红妆,红妆!”淑伊尔哈把外面的红妆叫进来,红妆听出淑伊尔哈焦急的口气,大跨步便进了屋。
“快,咱们收拾收拾,即可便进宫!”淑伊尔哈强忍着上涌的泪意,“弘暅和葛嬷嬷的东西也简单收拾一下!”
红妆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吩咐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便收拾停当。
出发前,红妆犹豫的问道:“带上七阿哥没事吗?”
淑伊尔哈铿锵的道:“他的哥哥出事,作为弟弟定是要有所担当!”弘暅是决计要在她身边的,且不说她有空间可保弘暕弘暅,单单只是身为母亲,怎能放心在这个关键时刻让嫡亲儿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苏培盛苦着脸,是拦都拦不住,淑伊尔哈宛若化身战斗女神,一身杀气,佛挡杀佛神挡杀生的气势,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个小小太监总管根本不敢拦!何况这位还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淑伊尔哈直接拉着弘暅和红妆、小敏子进了阿哥所,葛嬷嬷年纪大了,到承乾宫准备。
胤禛早听到报告,说淑伊尔哈不顾一切便领着儿子快马加鞭的回宫了!他立马往阿哥所去,等在门口,就为了拦住淑伊尔哈!没有他镇住场面,估计没一个能拦住淑伊尔哈这个拼命三郎!时疫是相当危险的,他当初便是得了时疫差点就没了!少一个人接触便少一个人危险。而且,虽然或许残忍冷酷,但真要让他选择的话,儿子可以再生一个,爱人却一生只有一个!
看到雍正的时候,淑伊尔哈恨不得给他丫来一拳,胸膛连续起伏了几下才勉强克制住自己快要狂化的状态。
硬邦邦的行礼,然后领着儿子蒙头往前冲。
胤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淑伊尔哈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手刚伸出去,淑伊尔哈已经一阵风的跑进去了!他跟着也想跑进去,被赶过来的皇后儿子嫔妃纷纷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身犯险境。
淑伊尔哈冲进去后,把儿子交给红妆,自己进了弘暕的屋子。屋子里的窗户被关的严严实实,里头的药味儿极重,服侍的太监正仔细为弘暕擦身,太医在一旁写方子。
这个情况比淑伊尔哈想到的好很多了,当初雍正得时疫时的情况历历在目,当时的处境才叫艰难。
太医与她聊上几句,便出去抓药。
淑伊尔哈把太监差出去,自己亲手为儿子擦身。弘暕迷迷糊糊睡着,闻到熟悉的香气传来,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然后便有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他无论心志有多早熟,都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病魔让他身心脆弱,但他根本不能表露,母亲来了,他才能把心中的委屈脆弱发泄出来。
淑伊尔哈看到儿子哭,自己也想哭,可是她是个母亲,她要坚强的为儿子筑起港湾。
她温柔的拿帕子为弘暕擦脸:“咱肉宝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可要叫弟弟笑话了。”
弘暕没有多少力气,只轻轻握住淑伊尔哈温暖的手:“额娘,儿子怕了……”
看弘暕神色有异,淑伊尔哈没有多问心中也有数,只道:“知道怕就行了,吃一堑长一智,有了畏惧之心才有防范之意。”弘暕多年下来是有些自得自满了,此次栽了大跟头吃了亏,往后便知道该如何行事。一味的言传身教过于单调,亲身经历过才能深刻体会其中道理。
淑伊尔哈把当初治好胤禛的丹药溶在空间茶水里,之后太医端来药物,淑伊尔哈一同喂弘暕喝下去。弘暕上了几次恭便觉浑身舒爽,他的症状较胤禛当初轻,而且身体底子比胤禛好,好起来也非常快,没两天便能下床了。
空间的事情,她准备带到土里掩埋起来,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不是她不相信自己儿子,而是她不想让这等异类的事情现世。这个世界上丈夫可能背叛你,儿子可能不孝顺,只有自己心疼自己才真正能过上好日子。
弘暕身在皇家,看到血肉至亲相互残杀的事情多了,知道有这么一份母爱是多么难得,于是愈发孝顺母亲友爱弟弟。
“额娘,儿子原先误信小人,才遭此横祸,日后定更加勤勉,用心学习,不让母亲操心。”弘暕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磕了头,“儿子没有处置小恩子,仍然让他在原来的位置上服侍,只看皇阿玛和额娘怎么处置。”
淑伊尔哈让弘暕快起来,满意弘暕的处置方式,儿子吃了这次大亏,行事没有原来那么激进。
“你做的好,待额娘审问过后,再交给你阿玛。”
淑伊尔哈让侍卫连夜捆了小恩子,特地嘱咐把小恩子下巴当场卸了,省得到时候来个咬舌自尽便麻烦了。
小恩子自然不会说实话,甚至他抵死都不说一句。
淑伊尔哈拿这种硬骨头不是毫无办法,空间藏书阁有心理学的书,她感兴趣曾在催眠上练过很久,几年工夫下来算有所小成。
小恩子被催眠后,还是先抗了一阵才说了实话。
也不怪她和弘暕同时错信,小恩子的主子前几年根本没有指派任务,一指派起来便是大杀招。
“……主人救了奴才和妹妹的性命。”“……妹妹叫秀菊,在皇后宫中当差。”“没见过主人……接头的是个带面罩的年轻女子。”“不知道她是谁。”“……京中爆发时疫,宫中有些许人病死,蒙着面的女子把病死的人用过的瓷器细软给奴才。”
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了,淑伊尔哈拍拍手,侍卫和小恩子同时回神,并且不曾发现异状,淑伊尔哈让人把小恩子绑到雍正面前。
为母则强,这次那个幕后之人是触到她的逆鳞了!小恩子的妹妹秀菊她不打算动,一是她是皇后的人,二她要留着她引蛇出洞。只不过这事儿急不得。
而且这件事与当初敬嫔(汪氏)流产事件相似,她直觉不是那拉氏所为。那拉氏现在迫切的是需要一个儿子,最好是满洲贵族血统,弘暕无疑非常符合这个条件,所以那拉氏想要下手除掉的是她而非她儿子。
那个幕后之人藏得可真深,不过再深她都要亲手挖出来!
苏培盛压着小恩子下去用刑,小恩子自是不会说出半句,咬牙挺住了各种酷刑,倒让苏培盛另眼相看,如不是犯了事,小恩子倒是能培养培养当个接班人啥的。
胤禛心里又一次想到这事与皇后脱不了干系,奈何找不到证据,他自从当了帝皇,脾气一天比一天狂暴,只在淑伊尔哈面前还温顺些。他没多久便寻了个由头将皇后禁足宫中,六宫大权尽数归于熹妃掌理。
胤禛本想让淑伊尔哈一同管理,刚要提出,淑伊尔哈便推脱了,笑话,那可是烫手的山芋,谁碰了谁就倒霉。
自从弘暕病后直至病好,淑伊尔哈都与胤禛闹着脾气,胤禛的做法让她无法苟同,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她怎么可能至孩子的生死于不顾?!
胤禛几乎每天都陪着小心,不是早朝后去承乾宫逛一圈就是午时去吃个饭,再不然晚上去蹭个被窝。
淑伊尔哈知道不能太冷着这位,适当发表下自己情绪思想还是很有必要,事后把这位爷伺候好,她的日子才会过的更好。
胤禛只当淑伊尔哈想通了,欣喜若狂抱起淑伊尔哈就往被窝里滚,身心得到充分的满足。
第 22 章
沈眉庄与弘暕同时患得时疫,弘暕是得宠的皇子,得到的照顾自然精细,但明显沈眉庄没有如此好命。
太医院太医温实出爱慕甄嬛,此人医术出众且情深厚意,曾在选秀之前向甄家提亲,被甄嬛所拒。此次甄嬛忧心沈眉庄的身体,特地拜托温实出前去照料,温实出二话不说便以身犯险,细心照料沈眉庄。
淑伊尔哈坐在软榻上嗑瓜子,思嘱着弘暕的提议,他之前无论在上书房还是骑射上都表现的太好,大老板不止一次的表达对弘暕的深切期望。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弘暕开始懂得什么叫做韬光隐晦,所以向淑伊尔哈提议,借这次时疫之事,让他的身体从此‘废了’。
弘暕真正大了,会知道分析利害关系了。
红妆会医的事包括雍正都是清楚的,淑伊尔哈让红妆开了副药,确保太医看不出来。
有了太医的出示的医疗报告,整个宫廷乃至朝堂都知道弘暕的身子是彻底毁了,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了,同时也安全了。
弘暕的态度发生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