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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事事休（4）
“情况如何？”
须峰匆匆忙忙跑到永金宫，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细细地汗珠从她的额头一点一点地往下面流淌。
床铺已经被汗湿了几次也换过了几次，但是她还是不停的出汗，好像要把身体里面的水蒸发干。
“今天早晨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才三个时辰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馨香诺诺上前道：“回皇上，娘娘有去找皇上。”
“找朕？去花园？为什么朕没有看见。”
他在御花园里面给李不悔他们看剑的事情若曦知道了？？？
“不是，娘娘还没有到皇上那里就碰见了伊莲姑娘，伊莲姑娘说，说……”
“快说。”须峰急不可待，大吼一声，馨香被震得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
“伊莲说娘娘在刚过来不久皇上您就用计弄死了茜月姑娘，娘娘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就吐血了。”
须峰一愣，那个叫伊莲的女人说的话明显就是在骗人，茜月不是这样死的，他做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只是…………
看着床上的若曦嘴角还有一丝干涩的血迹，他怎么说，解释是可以，只是不管如何编茜月的结果还是死的，只不过不是被他弄死。
“皇上，能否借一步说话。”
老太医上前请须峰到一边过去：“皇上，娘娘已经有孕了，但是气血瘀积再这样下去唯恐胎儿和娘娘性命都有危险，臣有一药可以一试，只是这药性过于强烈，臣有些不敢。”
须峰知道老太医是怕若曦万一在用过药以后有什么不测，他会身家性命不保，所以才会来先征求他的意见。
“真的有那么严重？你的药用了以后若儿还有孩子是不是能够保下来。”
“回皇上，娘娘前不久头部受伤的时候身体里已经有淤血，在加上娘娘体质本来就属于湿寒体质，底子不是很好，现在又怀上孩子，臣用次药是一味狠药，成功了，娘娘体内的淤血湿气能够全部清除，日后可再调理万一不成功…………”
须峰心一紧：“不成功如何？”
“不成功，孩子是一定保不住了，至于娘娘，臣也不敢保证。”
物是人非事事休（5）
不敢保证？他要的是这样的一句话吗？
“不敢保证？那就不要用你的那个药。”
“可是…………”太医犹犹豫豫慢慢说道：“可是，皇上啊，如果不给娘娘用药，这淤血淤积的地方很难办，少则半年，多则两年，娘娘的身体就会吃不消的。”
“什么意思？”
“娘娘的淤血要是堵在别的地方还好说，只是这血是堵在肺头上，时间一长，娘娘的肺就没有办法呼吸，也就…………”
“也就没命了是吗？”
“是。”
须峰的气势此时已经完全不在了，淤血在肺部，怎么会出现淤血的呢，好死不死地就出现在肺这样的器官上面。
无法呼吸，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须峰现在要下的决定很艰难，不用药，最多就一年半年，用药，不知道生还是死…………
“非得现在做决定不可吗？”
“回皇上，越快越好，娘娘的呼吸，已经不畅快了……“
须峰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就从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变成了一个病重的人，才半天的功夫，真的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换吗？
“朕问你，若儿肺部的淤血是今天才出现的吗？”
太医害怕的就是这一点，肺部的淤血是刚刚才发现的，只是那么一块的淤血不是一两天造成的，也许是三五个星期，也许是三五个月，太医院现在的手段是查不出来什么时候了。
不叫若曦刚刚进宫侍寝不能下床的那一次，一共是两次，还都是最近的一段期间，但是他们太医院的人谁也没有诊断出来肺部的淤血。
说到底这还是太医院的失职。
太医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老老实实地回到：“回皇上，不是一两天形成的，臣等失职没有发觉，臣等愿意受罚。”
太医连冷汗都没有流出来，这还是第一次他在须峰前面没有冷汗，因为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了。
“也就是说早就有了是你们没有查出来而已是吧。”
“回皇上，是。”一个“是”字艰难地从嘴里吐出来。
须峰叹口气，有气无力地道：“算了，以前的事情朕就不追究了，给你十天的时间，太医院所有的人都要停下手里的事情帮若儿治病。
朕准你用所有的药，雪莲也好，灵芝也好，只是最后一点你要记住。
原本你们一帮人没有查出若儿的异状就是死罪了，朕放了你们一次但是没有第二次，朕不管孩子怎么样，若儿死了太医院所有的人全部跟着陪葬包括三族以内的家族，听明白了吧。”
“老臣，遵旨。”
物是人非事事休（6）
“皇上，齐世国的使臣现在还在御花园里面等着呢，您看这…………”
他来的时候太急，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朕今天没空理他们叫他们滚回去。”
来福匆匆赶回御花园，他当然不敢说皇上让你们滚回去这样无礼话，只是说临时出了一点事情让他们先行回去。
陆子明手上拿着一把短剑，是武威王说送给他们大周做一个纪念的。
短剑不华丽，只是锋利的程度和韧性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陆子明一路上是心跳缓慢快要窒息着回到了驿站里面。
“不悔，你看我们能够弄清楚这剑是如何炼成的吗？”
李不悔虽然是带兵打仗很多年，但是这把剑的炼成方式他也一点也不清楚，只能摇头。
陆子明暗自可惜，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打听到方法，不过想想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否则他们的情报人员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曹国舅有什么想法。”李不悔突然开口把曹国舅吓了一跳。
曹国舅赶忙回答：“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看就行了，老夫对兵器不在行。”
陆子明暗想，曹国舅这个人恐怕也只有对猪感兴趣的东西感兴趣吧。
李不悔微微一笑，偶尔捉弄一下曹国舅有助于缓和心情。
乌桓听说了若曦的事情第一步就是封锁了全部的消息，齐世国的人还在这里，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皇兄真要用如此狠的药？”
“回龙散，太医院所有的人都说除了它没有能够救若曦的药了。”
“没想到会这样，偏偏长在肺这个地方，那齐世国那边的使臣是不是让他们回去。”
“知道便知道了，不过乌桓你这次行动那么快真的叫朕意想不到。”
乌桓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一下：“因为上次皇兄不想让别人知道若曦生病的事情。”
须峰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若曦变成小孩子的那一段回忆…………
“算了，不管怎么说你做的也对，朕不会让齐世国的人来打扰她，叫伊莲的那个女人，嘴上瞎编的功夫算是了得，连若儿都信了她的谎话。
朕本来想把她退回去就算了，现在朕要她死无全尸挫骨扬灰。”
物是人非事事休（7）
死无全尸，在战场上死无全尸的人很多，并不稀奇，只是这挫骨扬灰…………在这个时代，可是最严厉的刑罚。
乌桓有点犹豫，始终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皇兄……”
“别说了，三日后朕还会召见齐世国的使臣，现在有点事情要找你帮忙，你就留在这里吧，若儿要是醒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是，臣弟知道。”
乌桓很自觉地呆在一边不起眼的地方，须峰就坐在若曦的床边。
“若儿为什么还不醒呢？得了这个病难道就睡不醒了吗？
不过朕是既期待你醒过来又害怕你醒过来，不醒来朕着急，醒过来，朕怕若儿你又是一口血。
你说该怎么办好。”
白得有点发紫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肺部的淤血让她的人昏昏沉沉地一直发烧，烧上去了又降下来，没有过多久又开始发烧，须峰赶走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只有自己不停地从冰水里捞出湿布搭在她的头上。
“水，咳咳、咳……”
乌桓听见声音围上来查看，赶快又让外面候着的人去找御医。
须峰扶起若曦的身体给喂下去一点水。
有水从喉咙里面流过去呼吸也舒服了很多，贪婪地多吞了两口茶水，人的精神好多了…………
缓缓睁开眼睛，须峰银色的头发就在眼前。
“须峰。”
“恩，我在这呢，你又病了。”
“严重吗？”自己说的话有气无力，想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面其痒难耐，忍不住咳了起来。
但是腹部又很酸痛，也许是咳得太久了，像她这样腹部无力的人最容易这样了。
若曦抓住须峰的头发借着须峰的产妇做起来看着他。
“须峰，我有件事情问你，你不要骗我。”
“好，你问，我不骗你。”须峰知道，她醒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他最不想她现在知道的事情。
若曦全身无力，只能慢慢说道：“我，我问你，姐姐，我姐姐，是不是已经没了，是不是你杀死的？”
“茜月是没了，但是不是我杀死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8）
“须峰，你说过你是不会说谎的是不是，那你能够保证这次你也没有说谎吗？我要听你说，你老实回答我，只要你说你没有骗我，姐姐的死和你无关我，我还是信你。”
若曦抓住他的头发不肯松手，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这里，软绵绵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只能让对方抱住。
现在她已经不知道改怎么去思考，须峰不会骗她不会说谎，现在…………也只能依靠这个了…………
半响以后须峰捧住若曦的脸，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她的额头。
“若儿，我不骗你，我没有做，茜月是曹贵妃弄死的，不是我。”
“真的？”
“真的，我说过我不说谎的对不对？你就别多心了，伊莲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是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是在生气才会这样说的。
你不信可以问乌桓，他也知道。”
若曦颤抖着嘴唇，看了一眼乌桓，他也在点头。
因为干涩上面出现了一些纹路，喃喃地自言自语：“是啊，伊莲说不甘心，她一直都不甘心，是她骗我，是她在骗我…………可是……可是，姐姐，姐姐她…………”
须峰搂住若曦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好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话，都没有让乌桓帮。
只不过，还是让她伤心成这副摸样，想大哭，气却出不来，憋在胸腔里面打着颤，害怕她岔气，用手在她的背后轻轻地顺扶着，只是若曦依旧在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部擦在他的身上…………
现在，他也不躲也不嫌了。
“茜月是十天以前才去世的，我没有敢告诉你。”
等到若曦稍微好了一点，须峰才开口跟她说话：“若儿，我们可以在宫里给茜月设一个灵牌，每年清明的时候可以给她上香，你说好不好？”
若曦已经没有力气想这些事情了，茜月终究还是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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