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用处,并且价格不菲,所以蒋委员长亲自批准采购钢盔水壶而将呢大衣和皮靴从采购清单上划掉。
1938年春天,一股来路不明的日军出现在豫东民权县城附近,第八十八师第二###旅奉命反击,火力强大的“德式师”一通炮轰就把日军打退十几里。根据日军还击的火力判断,这股敌人没有携带重炮,也无坦克装甲车掩护,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小股渗透部队,其规模不会超过一个大队(营)。
风云突变4
新八师师长蒋在珍接到副师长朱振民电报,告知集团军下达紧急命令调往豫东前线驻防,于是提前结束养病匆匆从汉口返回郑州。
徐州会战前夕,大本营将全国划分为若干战区,统一指挥对日作战,其中尤以郑州第一战区位置最为重要,管辖兵力也最多,除中央嫡系外,还有许多来自各省的地方抗日军队。派系一多,难免关系复杂,发生互相扯皮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再所避免,比如这支来自贵州的新八师名义上归属第二十集团军节制,但是该师无论部队建制还是指挥权都完全保持独立,听调不听管,这便是民国初期地方军阀体制延续的结果,也是中国特色。第二十集团军为原西北军,也是个临时单位,总司令商震上将为晋军将领,麾下都是那些从华北战场上退下来的军队如东北军、西北军、鲁系、奉系、皖系等等。抗战初期日本人大肆宣扬在华北取得的所谓“惊人战绩”,比如一个中队(连)击溃中国军队一个团,一个大队(营)消灭一个师,他们的对手都是上述这些装备落后战斗力低下的杂牌队伍。这次新八师接到的命令是限期开拔到豫、鲁交界的考城县驻防,原驻地京水镇由河防军刘和鼎部接管。
蒋师长一眼看穿这道命令背后隐藏的图谋和那张老谋深算的狐狸脸。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军队吃粮当然全靠驻地筹措,富裕之乡的郑州郊区理所当然就是新八师的米粮仓。而豫东考城则是一个以黄涝和风沙盐碱闻名的不毛之地,你换到那里驻防不就等于喝西北风吗?河防军本来驻防###、考城一带,军长刘和鼎与商震总司令关系密切,这只皖系老狐狸一直觊觎新八师驻扎的京水镇,必欲取代而后快。
地盘之争关系重大,虽无枪炮硝烟,其激烈程度不亚于战场。蒋师长一下火车就直奔商震官邸,他向总司令大倒苦水,比如战区拖欠薪饷达数万元啦,春季补充新兵和装备未到,部队缺员严重啦,恳请总司令先予解决然后再行调防。但是上述各项恰恰都是最令上级长官头疼的难题,因为抗战爆发国库空虚,连中央军都发不出薪饷,各省财政更是捉襟见肘,集团军是个空架子,哪来经费满足新八师的要求呢?兵员得不到补充则是普遍现象,有的部队缺员高达一半,所以总司令清楚这是蒋师长在同他讨价还价,集团军显然难解新八师的燃眉之急。
蒋师长还带来一封来头很大的私人信件,写信人是蒋师长的贵州同乡、黄埔一期毕业的何绍周将军。何将军时任另一支贵州部队师长,他在信中极力为同乡说项,使得总司令更加左右为难。官场有自己的潜规则,怎么说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因为这位何将军还有一个特殊关系,他是总参谋长何应钦将军的亲侄儿。
于是新八师的调防命令就无限期拖延下去。
进入五月,随着徐州会战失利,中原形势骤然紧张,一道由战区总司令程潜上将签发的调防命令下达新八师。程长官是个###级大人物,连蒋委员长都得让他三分,这回蒋在珍再也顶不住了,他没有胆量同总司令讨价还价,只得服从命令准备开拔。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新八师准备撤离郑州,将京水镇拱手让给刘和鼎之际,豫东方向的考城县忽然传来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当地驻军遭遇数目不详的日军进攻,考城宣告陷落。
由于敌情不明,战区命令新八师暂停调防原地不动,已经先期开拔的蒋师长率领第一团就在开封城外修筑工事等待命令。
风云突变5
大名鼎鼎的特务队长“肖金刚”奉命赶赴前线。
肖金刚本名肖乾龙,是原西北军中威震敌胆的侦察英雄。特务队直属战区长官部,专门执行各种特殊任务,比如潜入敌后捕俘、爆破、暗杀以及偷袭敌人指挥部等等,相当于今天的特种部队。官兵均为百里挑一的军中好汉,人人都是百步穿杨的神枪手。队长肖金刚身经百战屡建奇功,民国十九年(1930年)蒋、冯、阎中原大战,那时他还隶属于西北军,有一次神不知鬼不觉摸进敌营,把中央军一个团长装进麻袋扛回己方阵地。古北口长城抗战,他亲手把两个日本兵的脑袋像捏鸡蛋一样捏碎,从此赢得“肖金刚”美誉。
肖金刚赶到指挥部已经傍晚,一股浓郁的战斗气氛扑面而来。他看见作战室灯光通明,电台嘀嗒发报,参谋神色紧张跑进跑出,预示前方正在进行不同寻常的军事行动。一个戴眼镜的情报处长把他领到地图跟前介绍说,昨天地处黄河南岸的考城县城忽然遭到数目不详的敌人攻击,这股敌人不仅有坦克装甲车开路,而且还附有多门火炮。现在指挥部迫切需要弄清楚的是,这股敌人来自何处?有多大规模?隶属哪个师团?番号是什么?他们意图何在?与民权方向的偷袭之敌有何联系?武汉大本营也对这股敌人极为关切,要求不惜代价尽快摸清敌情。情报处长用手指在考城上空划了一个圈,然后斩钉截铁地下令说,你们的任务就是抓个俘虏回来,而且必须是个日本军官。
对抗战时期的侦察兵来说,深入敌后捕俘等于虎口拔牙,不仅因为敌人十分狡猾,防守严密难以下手,而且日本人往往极为顽固,宁可自杀也不当俘虏,所以令肖金刚深感任务棘手。他向指挥部提出,找些敌人军服化装做掩护,但是指挥部却没有现成的日本军服,正在焦急之际,一位中年长官掀开门帘走进来。长官身穿一件白衬衣,说一口南方话,情报处长赶紧向他汇报,长官想想说:我记得政工部还有一些日本军服,原先是剧团演戏用的,让他们赶快送来。
后来肖金刚才知道,这位雪中送炭的长官就是大名鼎鼎的北伐名将,第一路总指挥李汉魂将军。
化装成日军的捕俘小组顺利潜入敌阵,这天他们运气实在不错,很快抓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日本俘虏。肖金刚满心喜悦,眼看任务完成,正要下令撤退时,不料俘虏却开口说起中国话来。原来他是个专门替日本人喂养战马的台湾军夫,就是所谓的“二鬼子”。据俘虏交待,日本军马共有数百匹,粮草都堆放在小学堂内,他们来自黄河北岸,走了很远的路程。至于日军队伍人数多少,都有哪些番号,携带哪些装备,任务是什么,台湾军夫一概摇头不知,令侦察兵空欢喜一场。
黑夜的大海开始退潮,眼看东方天际现出一丝淡淡的鱼肚白,肖金刚呼吸沉重起来,一颗心越来越冷。因为天亮以后侦察兵将被迫撤退,捕俘行动不得不中止,可以想见这个失败的结果对于侦察兵来说意味着多么巨大的精神压力。战场上的成功,有时靠勇气,有时却得靠运气。就在肖金刚已经不抱希望,正要下达返回命令之时,埋伏在前方的侦察兵忽然发出信号,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果然,公路上很快出现一对雪亮的灯光,随着马达声由远而近,原来是一辆迷路的日本吉普车送上门来。
喜出望外的侦察兵一拥而上,当场活捉车上的日本人。
这次自投罗网的俘虏没有让人们失望,汽车上除了司机外,还有一个身穿黄呢军装的日本联络军官,军官携带的公文皮包里面装有指挥部急需的作战地图和文件。
特务队胜利完成任务,受到上级嘉奖。
经查明,攻击考城县和出现在民权地面的敌军同属一支部队,他们得到的作战指令十分明确,那就是直插陇海铁路,坚决切断薛岳兵团的退路。该股敌人不是一个大队(营)或者联队(团),甚至也不是一个旅团(师),而是一直盘踞在黄河北岸虎视眈眈,素有“###克星”之称的土肥原第十四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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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帷幄1
民国时期的荆楚大地,战祸频仍百姓遭殃。
武昌裕华纱厂曾经遭遇两次较大战火,险些成为军阀混战的牺牲品。一次是民国十四年(1925年),北伐军进攻武汉,大火将厂房烧毁近半。北伐军入城后还强征“胜利税”,导致生产大幅萎缩,经营利润严重亏损。
另一次则是民国十九年(1930年)爆发的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桂(李宗仁白崇禧)大战,战火殃及半个中国,武汉百业凋敝民不聊生。对企业家来说,发展生产的前提是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问题是各路军阀才不管老百姓死活,他们热衷于争夺地盘扩大势力,打败仗的军队纵兵抢劫如狼似虎,打胜仗的军队同样毫不留情搜刮民脂民膏。军阀混战大半年,导致大批企业破产倒闭,裕华纱厂也奄奄一息举步维艰。但是日本人开办的东洋纱厂却不受中国内战影响,他们有租界保护,有本国政府的治外特权,工厂大门口甚至还派有海军陆战队站岗,所以日本商人乘虚而入大举抢占市场,把弱小的中国民族工业逼进死角。
于是中国市场多次出现“花贵纱贱”的雪崩行情。
“花贵”是指作为生产原料的棉花价格飞涨,而作为产品的棉纱却价格一路下跌,市场俗称“雪崩”。大肆制造这种市场混乱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些居心叵测日本商人,他们借中国内战大肆哄抬原棉价格,低价抛售棉纱,其罪恶用心就是一举挤垮中国纱厂,达到垄断中国市场的目的。
刚刚起步的中国纺织业遭此内忧外患的沉重打击,不仅许多中小纱厂纷纷破产关门,连一些名气很大的企业也陷入困境,不得不宣布停工停产。此时的裕华纱厂亦不能幸免,工厂负债累累,资金周转不灵,当债主登门逼债时,昔日的众多追随者已经不知去向,跟在张松樵身边只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工厂主管肖老大。这时候我爷爷说了一句名言,他对我奶奶说:人是打不倒的,除非你自己倒下。
那时候已经没有人相信张松樵还能不倒,他就像一棵树干被掏空的老树,很难抗拒扑面而来的狂风暴雨。即使在忠心耿耿的肖老大看来,裕华纱厂的倒闭只是一个时间问题,除非出现奇迹。只有一个人仍然坚定地站在张松樵一边,她就是我奶奶柳韵贤。柳韵贤问她的丈夫:工厂关门以后你去做么子呢?
张松樵答:回柏泉乡种地,或者再去讨饭。
柳韵贤忧郁地笑笑说:我不怕跟你讨饭,但是讨饭能讨回来你的工厂么?
张松樵不解地问她:你有么法子?
妻子把一只雕花的紫檀木匣子推到丈夫跟前,那是属于一个女人的全部私产,包括金银首饰、房产和银票(存折)。她坚定地说:你一定要熬下来,时间就是我们的救兵。
张松樵变卖掉所有不动产,破釜沉舟最后一搏。一个声名赫赫的大实业家,过大年时险些无米下锅,可谓到了山穷水尽和重操打狗棍的地步。但是裕华纱厂始终没有停产,工人不领工资而以棉纱去换大米,职员不发工资发棉布,大家与老板同舟共济共渡难关。肖老大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