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月……绣月……”
跟在岳效飞身后下来的是慕容卓与徐烈钧,看着岳效飞这毫无威严的举动,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似乎是能够理解,尽管内心之中不是十分赞同。
岳效飞恐惧的看着丝毫没有声息的旅行车,脚下的脚步缓了些。车里灯光明亮,如果是一个鲜活的绣月在里面,这时已经会跑出来。
“如果她活着的话,这时已经该要下来……”
来到车边的岳效飞迟疑起来,他担心的是看到宇文绣月的尸体,如果是那样的放在,他今生永远也难以原谅自己。
“哇……哇……”
他们孩子的响亮的声音仿佛一道闪电,刺透了岳效飞心中的阴影。又仿佛给他的迟疑注入了勇气,他再度迈来步子。虽然并不轻快,但已经没有了迟疑。
该来的始终要来,需要面对的始终需要面对。
车上的小厅之中,空无一人。
前面卧室之中似乎有三个女人,一个正在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身体转动着摇晃着怀中的孩子,嘴里发出安抚的声音。一个在床边忙碌碌,另外一个却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绣月!”
岳效飞再呼了一声,如今他想做的仅仅是把绣月拥怀中,大约只要那样的拥有才会给人一种实实在在的感觉。
没有听到宇文绣月的回答,这使岳效飞担心加重,他快步走向前去。
的确床上躺着的正是宇文绣月。
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之下,看得见她苍白的没有一丝生命特征的脸色。
一旁是看到他,美目之中同样充盈着泪水的寇白门。
躺在那儿的绣月,仿佛那个童话之中等待睡美人,她已经等待了来亲吻的王子一百年的时间。
“我真的有魔力能够使她再醒来吗?”
从来没有诸天神佛放在眼岳效飞,他感觉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乏力的靠在一旁的壁板之上。
“天啊!……天啊!……”
岳效飞靠在壁板之上,痛苦的闭上双眼,眼泪止不住狂涌而出。此刻,他已经开始恨自己了,宇文绣月这个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的女人,就这样去了。
“这全怪我……全怪我……”
岳效飞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成一团,他用拳头锤打着自己的头。
就是这样一个把自己全心全意交给自己的女人,自己甚至不能保护她的安全,而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一旁的寇白门吃惊的看着这个未来的中华皇帝,她们从没看过一个如此勇武、铁血的男人如此样的哭泣过。
寇白门对自己说:“绣月说的对,他是个真性情的真男子!这样的男人……”
哭了一会的岳效飞仿佛一个孩子一般,用袖子擦掉自己脸上的涕泪。他鼓起勇气向躺在床上的宇文绣月走去,就算是离别那么他依然要陪在她的身边。
固执的眼神紧紧盯着宇文绣月,仿佛生怕她会发成一阵轻风而随风飘散。来到近前,他跪在床边,伸手揽住绣月的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岳效飞将自己的脸埋在宇文绣月的脸侧,嗅着她的发香,心中只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顿。因为,只有时间停顿,他才可以永远可以拥有自己美丽可人的妻子。
“夫君……”
一声小小的呼唤在岳效飞耳边想起,使身陷冰窟的岳效飞心头一阵热血涌动。
“绣月?!”
“夫君,天黑了呢!怎么没有开灯呀?”
岳效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因为伤心而产生幻觉。他松开紧揽住宇文绣月的胳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
此刻,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似乎泛起了一丝红晕,而且她的红唇似乎在抖动着。
“绣月,绣月你听到我说话吗?”
可这时的宇文绣月,再也发不出一丝的声音。直觉当中,岳效飞感觉他需要有人来帮助他,他抬起头。
一旁抱着孩子的寇白门慌忙拭了一下自己的泪水,向岳效飞解释。
“绣月夫人她中了毒,现在……现在……”
急切时的岳效飞,一般不大顾忌别人的感受。所以他冲寇白门吼了一嗓了。
“她到底怎么样了!”
寇白门的心少有颤抖起来,她有一点点慌乱,不知道该不该向岳效飞宣布那个残酷的事实,可她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一旁斗儿接嘴道:“现在绣月夫很虚弱,而且需要更好的医疗!”
猛然之间,岳效飞仿佛一个刚刚被人自刑场上解救了的犯人,他长长了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更好的医疗,好!”
“哗”的一声,岳效飞一把拉开了车窗,向外面喊了一嗓子。
“命令,‘雄鹰号’作好起飞准备,我们立即回中华明月湾!”
做完这些,岳效飞再回到床边,伸手揽起宇文绣月的身体,转身向车外走去。直到走到门,岳效飞才想起了为了营救宇文绣月甘冒奇险的寇白门。
“对不起……刚才……和我一起上雄鹰号,我们回中华明月湾!”
当雄鹰号在清晨的阳光之中,腾起在空中的时候,被俘虏的博洛也从城里被押了出来。他仰起头看着雄鹰号沐浴在清晨金色的阳光之中,仿佛一座大山般的身影。他知道,满清朝廷完了,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希望。
博洛的身前身后,全都是金陵城中的官员。无论文官、武将,一个个被扎上背铐,脚上戴着脚镣,一步一挪的走向江边,那儿有等待押送他们的战舰。虽然移动脚步时候,经常会受到断喝声的催促,而且也会受到枪托、军靴的照顾,但没有人杀他们。
这些高级军官,将接受中华神州联邦最高法院的审理。现在他们这付打扮,表明了神州军士兵非常有先见之明,知道他们这些人即使是受审也难逃绞刑的命运。
天空中飞向中华明月湾的的飞艇,底下是成片的战俘,他们将会被押往东南的建筑工地,现在就开始还债的苦役。
无可奈何花落去 50节 釜底抽薪
当岳效飞搭乘“雄鹰号”回到皓月婵娟市的时候,飞艇的降落场地里已经挤满了迎接的人。这是由于飞艇再快,也无法和光信号的通讯能力想比拟。
“机场?!”站在舷窗边的慕容卓看着底下的欢迎人群,他的心里有些发虚。因为他清楚岳效飞又拿他做了回挡箭牌。一会他们会直接离开,岳效飞会留在仁爱医院里陪宇文绣月,而他慕容卓则要面对的就是底下的人群,以及容易使人发狂的记者们。
可他就是不明白,岳效飞为何非要把建设在桃园的飞艇降落场地称之为“机场”。
不过慕容卓经过上次“空军”这个名词的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岳效飞的目光看得非常远,尤其是在军事科技方面,他所说过的一定会实现。对于岳效飞的这种能力他已经有点“迷信”了。
回到中华明月湾十来天之后,由于宇文绣月的归来,发展的障碍完全被扫除。几乎所有中华神州的人都相信,结束战争仅仅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时间可以冲淡记忆,尤其是使人悲伤的记忆,留在心底的遗憾是宇文绣月失明了。
宇文绣月身体好转之后,就转回到自己家中居住,这时的岳效飞又恢复了那种高兴劲,而且抱着自己儿子的时候,他那股子傻劲就又冒了出来。
生活似乎又完全恢复了平静。
实际之上,并不完全是如此。如今的岳效飞已经准备要开始全力对清军,而且在准备与清军进行最后的决战了。
这全是宇文绣月被掳之后,岳效飞咬牙切齿的伤心之余之后的一种明悟。他一直希望的是,国内各个势力在目睹神州军强大的战力之后,放弃他们的那种官本位的想法,投身到新的中华神州来。
因为那样的“融合”,会使民族战争的创痛最小、最少,对于百姓们是一种有利方式。可事实并非如此,全国各地依然战乱纷纷。各势力依然在最后的希望之中进行你争我夺。
因此,岳效飞打算,要尽快解决全国的战乱问题,使战争平复下来。
“是到了下猛药的时候了!”
这一次,还是老办法,最后的战斗依然从经济上打起。
已经到达陕西的原长沙巡按使何鸣銮及女婿何凯顺利来到陕西西安城中,虽然被降级,他却做了西安的知府,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耿仲明呢!
其他地方,原本已经败在清军手下,而没有什么机会的一股股义军都活跃起来。甚至一些,与神州军军事情报局有关系的义军,也得到了部分补给。
使他们可以吞并那些没个根由的其他类型的义军,并逐步壮大起来。当然,他们也得按照神州军军事情报局的人员的指引,去攻击一个个盐场。
各地盐帮之间,原本就有一些联络,故此神州军利用这个渠道,迅速组织起大量游兵散勇,形成一支支令清军头痛不已的新式义军。
他们不似过去的义军那样,行走地方要粮要饷。而且他们也完全不攻州县,甚至他们连个大寨几乎都没有,他们只有按照未来的州县的划定的一块块活动区域。
这些义军,基本全是一些来去如风的骑兵,装备倭刀、左轮,在几乎所有清统治区内活动,这去部队的建议就是姜勇的娃他老舅一一房必正。
而且,他们的补给大部来自海上或者大江、大河,这些清廷已经完全让与神州军的通道。深入内陆的地方,接受的往往又可以接受飞艇或者盐帮网络的补给。
现在,他们执行的正是对于清统治区最后经济的破坏工作。不但袭击内陆的盐厂,而且完全切断清廷盐路运输,使断了海盐的清廷政府在食盐之上进一步困难。
最可恶之处在于,他们不但破坏盐路运输。而且,被他们攻击过的盐场一般都无法恢复,因为器具尽毁,盐工尽失。再想找到会煮盐的人,也是件极为困难的物事。
况且,近海岸的地方,又尽是神州军战舰攻击的地方,敢有个开工举火的地方,大约都会一顿炮弹侍候。甚至别说煮盐,连打桶海水都有些难了。
现在,唯一还可以安心煮盐的地方,却成了靠近北京,而又重兵防守的天津附近的,百姓们的重要收入来源。只是熟手太少,生手煮出来的咸盐又尽带些苦味,就这样的苦盐,在清统治区中也是不容易弄到手的。
这仅仅只是经济侵略一个较为显著的方面,由于“走私”或者说清廷官员们为了自己的财路,而向中华神州的工业品大开商路通道,使得清统治区的白银流失更加严重。由此钱价常跌降、银价一个劲的上涨,再也跌不下来。
无奈之下,满清朝廷,只好自取自前顺、前明国库之中或者抄没的官员家财积累下的财富之中,向市场填补白银。
经济战争的威力在经过两年不懈的努力之后,终于显出了成效。原本清统治区经过战乱之后,思安的百姓们再度陷入到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吃不吃起饭现在已经不是件非常严重的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盐。
屯积的盐,经过各路义军马不停蹄破坏以及劫掠之后,已经显示出枯竭的模样。
盐!盐!盐!
各州县现在向满精朝廷告急的文书之中,咸盐已经成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盐荒正以极为严重的形态,使人恐慌的自中国北方向南方迅速漫延之中。
江南的沦陷,更使清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