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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陈鹤琴将考察重点放在教育制度上,包括视导制度、奖学金、学校的医疗服务及初等教育、中等教育、特殊学校和职业学校等方面。在英国,政府对教育的管理主要是制定教育法和具体规章条例,而将所有公立学校的管理权委托地方教育当局负责,经费由国家和地方共同承担;对社会机构办的小学教育,由地方教育当局资助,并被纳入公共教育的体系。###通过其派出的督学以向学校当局下达通报的方式检查学校的工作,并且经常发行有关各种教育主题的小册子,如《公共小学教师参考手册》,对教育组织、某一课程的教学和教学经验进行指导。督学通常由某一方面的教育专家担任,他们最重要的工作是与校长合作,从各方面对学校事务和课程教学提供建议。这种视导制度保证了学校管理和教育的合理安排。
英国的初等教育包括幼儿园、小学和中心学校。陈鹤琴注意到,在英国的学校里,课程设置并不由###统一规定,各小学所教课程中都注重知识性和实用性。在许多小学,既有英语、书写、算术、图画、自然、地理、历史、音乐、卫生、体育等课程,还设有手工类课程,男生学木工,女生学编织、洗衣等家务。在一些高小或中心学校,还设置偏重于商业和家政方面的课程。在陈鹤琴参观的大多数学校,都有良好的设备和图书馆、体育馆、艺术室、实验室等,工场分为男生用的木工房、金属加工场及女生用的厨房、洗衣房。给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在他所参观的各学校,几乎都有足够的户外和室外活动场所,并有大片草坪用于学生的活动。学校操场、球场都很宽敞,设备齐全。在利物浦,全市有二十多个公共浴场(游泳池),11岁以上儿童每两星期都要在教师指导下去一次游泳池,常能看见成群的男女儿童到公共浴场(游泳池)或学校游泳池进行游泳训练。英国学校的体育课程,主要是体操教学并穿插体育比赛,以使教育进行得更有情趣并更见成效。中心学校是英国初等学校制度的一部分,区别于一般中学和技术学校,这种学校的教育通常有一定的侧重方面,有的偏重于手工方面的训练,有的偏重于工业技术人才培养,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其学生入学年龄要小一些,学术课程要少一些。
三 欧洲之行(2)
英国的中等学校,面向11岁至17岁的儿童提供全日制的一般教育,其目的是进行全面、充分的教育,促进智力和品格的发展。要实现这一目的,不能单靠课堂教学,而是通过体育和运动比赛,密切师生之间的沟通与联系来实现。在著名的比德尔斯学校,校长与教师、学生一同进餐,使得学生对他们的老师有了更深的了解,学到了许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该校校长甚至每天向学生公布自己的零花钱,他的理由是,这样做能使他自己与每个学生保持接触,至少每星期一次更好地了解他的学生。
在英国,中等学校分为:(1)公学,即寄宿制私立学校,主要招收富有阶级的孩子,收费极高;(2)文法中学,这类学校是具有地方特色并适应本地需要的日校;(3)市立中学,即由政府出资办的公共学校,收费较低。英国中学的课程有通用课程,如英语、圣经、一门外语、地理、历史、数学、科学、图画、音乐和体育等,也有专门的侧重课程。
英国教育中的一个重要特色是职业学校,包括综合技术学校和单一技术学校、技术和工艺学校、艺术学校、全日制继续教育学校和夜校。许多青年在这些多种多样的学校里学到一门或几门有用的技术,以实现就业。当时,英国有超过100万的青年人、成年人通过这种学习成为技术工人。
在英国,对身心残缺儿童,包括盲童、聋哑儿童、弱智儿童以及犯罪儿童设有专门的教育机构和学校,使这些儿童有充足的设备供应,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在伦敦,所有学校的儿童每学期都由校医为他们进行体格检查,并有专科医生对各种疾病提供治疗,这使陈鹤琴羡慕不已——在大洋彼岸的中国,更多儿童生活在饥饿与死亡的边缘,即便在条件较好的上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里,沿街流浪乞讨的儿童随处可见,不计其数。
陈鹤琴一行结束在英国的行程后,转往欧洲大陆其他国家继续考察,先后访问了巴黎、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哥本哈根、柏林、莫斯科、华沙、罗马、日内瓦。每到一个城市,他们一般都参观一所幼儿园、一所小学、一所中学及一至两所特别感兴趣的其他学校。
在布鲁塞尔,陈鹤琴来到专门为特殊(弱智)儿童创办的学校——德可乐利学校参观。该校创办人德可乐利博士原本是一位医生,致力于研究###儿童心理,试用各种新教学法教育特殊(弱智)儿童。德可乐利博士主张,将儿童放在适当的环境里去发展他的生活,儿童必须从直接经验中去学习,求知识,求技能,学习做人,即所谓“从生活,为生活”;为此,儿童必须要有空气和日光,要有空地可以活动,要有充分的设备,可以自动。《陈鹤琴全集》,第四卷,第203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1年3月。从中,可以感受到新教育的活力。在这个学校里,“并不需要用分数或奖品去奖励儿童,也不要用惩戒去束缚他们的自由”,而是依照儿童自己的兴趣,培养儿童的自治能力和互助精神。在德可乐利,学生从小学到初中都采取分组教学,四五个学生一组共同研究、共同工作,教师只在旁边指导,帮助找参考资料。在参观中,陈鹤琴看到,学生们正在研究蜜蜂,讨论如何分辨雌蜂与雄蜂。德克乐利博士的高尚人格和一生从事教育、为儿童造福的办学精神,使陈鹤琴由衷敬佩。陈鹤琴曾说过,他倡导“活教育”的四个学习步骤,即观察实验、参考阅读、发表创造、批评研讨,是借鉴了德可乐利的做法。 。 想看书来
三 欧洲之行(3)
在阿姆斯特丹,陈鹤琴一行参观了当地的圣母蒙台梭利学校。这所学校的教育原则是:注重学生自我教育,以期通过教育和心理的启发作为引导学生自发行为的钥匙;对儿童潜力的探索发掘是以活动为起点,使活动与思考相结合。在教学中,儿童在教师指导下做游戏,非常快活;在教室的布置上,为引导活动准备的植物和图书放在窗台上,橱柜里放置各种材料,儿童可以自由取用,他们随意、安静地进出教室,专心做自己感兴趣和喜爱的游戏或工作。教师对来访者介绍说:“我们应当向孩子们学习”,“只有当没有秩序时才加以干预”,“不是教师对儿童说话,而是儿童对教师讲话”,“没有讲义,没有惩罚,没有奖赏”……
在华沙,为在职教师提供实验场所或讲座的教育学院(教育博物馆)和教师协会给陈鹤琴留下了印象。教师协会的工作是:举办专门训练课程、通讯课程、写作课程;办16种教学刊物;建造教师宿舍,子女可来此寄宿,收费低廉。
在维也纳,动听的歌声和优美的景色令人流连忘返。建在山坡上的维也纳幼儿园,设计别致、美观、儿童化,走廊的墙壁和房顶上到处布满了儿童们表达对生活感受的画作。在一所音乐学校,有3位女孩在指挥全年级唱歌,孩子们充满感情的演唱十分动人。女孩们一半唱歌,另一半拍手跳起了民间舞蹈。她们唱的《蓝色多瑙河》旋律优美、余音缭绕,然而带领陈鹤琴参观的人却说:“这些能干的女孩,长大后很难找到工作,真可惜!”话语中透着几分惋惜与无奈。
在奥地利,有3位著名的儿童画家——西石克、西特和罗西,他们的共同之处是对儿童有相当的了解,都尊重儿童的自由,爱护儿童的个性,注重儿童的创作。他们的不同之处是:西石克不主张干涉小孩子的自由,不主张校正小孩子的作品;西特则是先教小孩子观察对象的性质和环境,参考相关的名作,然后再由儿童自由发挥;而罗西却只要能激发儿童创造的想像,不顾艺术上的技能和知识的因素。在奥地利期间,陈鹤琴专程拜访了西石克。西石克有一个著名的口号:“揭开盖子。”他的画室布置得琳琅满目,布满了各种儿童画作,有整幅的儿童画,有立体的雕刻作品,有大幅的水彩画,每一幅都是儿童的创作,没有模仿的。西石克带陈鹤琴来到一幅4岁儿童的画作前,画面上只是简单线条勾勒出人的头、五官和四肢。西石克说:“陈先生!你倒想想看,我们###有什么权利去改正这张图画呢?这个小孩看起人来,只看见一个大的头。我们为什么要教他画得小一点呢!他看见身子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他只看见一条直线,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他画出一个立体的圆柱型呢?”陈鹤琴提出问题:“是的,不去校正他,就让他这样错误下去,将来会不会总是这样画,没有进步呢?”西石克很认真,也很有耐心,回答道:“小孩子大一点,观察力强一点,他自然而然会面对的。我们不要促成他早熟,不要把###的意见,注入到他的脑子里去。”西石克主张,小孩子不要模仿名画,他说:“我愿意儿童在他们现在的环境中生长创造,不愿他们看见希腊过去的作品。”他极端主张儿童自己创作,认为###不该干涉他们的权利。对此,陈鹤琴并不完全赞同,他认为:“艺术是一定要教的,倘使不教而让儿童自己去瞎摸,那是太不经济了。我们人类所有的经验,是应当利用的。”《陈鹤琴全集》,第四卷,第119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1年3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三 欧洲之行(4)
在汉堡,陈鹤琴等参观了当地的实验学校。在这所重视户外野营和体育锻炼的学校里,除强健身体外,还进行政治训练。德国教育充满国家主义、军国主义,培养德意志民族意识,师生一律行纳粹礼,呼喊“希特勒万岁!”在意大利,陈鹤琴参观了一所名为密歇根?比切安的小学校,该校实行军国主义教育,校长是一位军事指挥员,校长和教师都身着军装。在学校里,学生都穿着###,男女分班,分别由男女教师带领,教室里陈列照片、图画和刺刀、铁丝网等,学生进出教室都要向教师行法西斯式举手礼。学校中按学生年龄不同,组成“意大利儿童”、“意大利青年”、“女青年法西斯”、“先锋队”、“男青年法西斯”等组织。与欧、美实行新教育国家不同,德、意两国奉行灌输式教育,强调划一整齐;在他们的国度里,对贫穷家庭的学生免学费,并供给###、膳食;学校如同军营,男女青年受着军人般的训练,就连幼儿园的儿童也不得不受到这种影响。在蒙特逊幼儿园,蒙特逊夫人就主张用安静来消除儿童紧张状态。铃响之后,全园变得十分安静,所有讲话都得细声低语。陈鹤琴对这种做法持怀疑态度。从教育的角度看,这与儿童活泼、好动、爱表现的天性和心理特点并不符合,会造成对儿童的精神压力。在此后的多年中,这种愈加浓厚和鲜明的军国主义强化教育所导致的直接结果,或许就是引发1941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重要原因之一。在这场战争中,数以千万的人民被无情的战火夺走了生命。
与德、意两国教育形成对照,陈鹤琴在苏联感受到了教育的伟大与力量,是教育使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