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空间有点不太一样。
这是易函站定后的第一感觉。
一只粉红色的手掌大小的看起来活生生的仙鹤正围着她飞。易函看它飞了几圈,才伸出手来。粉鹤落在她掌心里,由立体变成纸的!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也没弄明白这是用来做什么,怎么用的。
不过,这应该是传信的一种方式吧?书上写的修真人士都是用灵力化成仙鹤,再用灵力来传递出去的。……能知道她空间的,目前就只有父亲一人吧?所以能跑到空间里来的纸鹤,应该是父亲给她的消息吧?
灵力?!
精神力!
两者的不同,只是力量的表现方式。本质,还是一样的吧?
易函激动了一下,控制精神力探进纸鹤。突然一下视角转换了似的,眼前一米处,就出现了父亲的身影,很淡,却很清晰。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但在父亲离开后,她还是有一种无所依靠的茫然感,像没有根的叶,心里极不踏实。前世就算是孤儿,她们一起长大的几个孩子也是视彼此为亲人,视孤儿院为家,总算,还有个根。
“小函,在地球上,因为某些原因,爸爸不能联系你。看到这个消息,我已经回到祖宅了。不知道你现在生活得可好,有没有想爸爸,想妈妈?我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发出这个信息,现在还没有见到你妈妈呢。我的晋级巩固得比想像中的快,所以才能这么快回来。我马上就去找族里的长老,得到答案就回去。要记得想我啊。”话音落下,影像也消失。那个纸鹤也没有了。
总算还有个音信!
易函长呼了口气。比起想要知道的修炼方面问题的答案,她更在意的是亲人的消息。他们是否安好,她很关心。
可是,父亲回到祖宅了马上就能给她消息,为什么母亲一直没有?难道,在闭关?
等吧等吧。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易函进空间前的那点孤寂就随风而散了。嗯,空间里的风很温和,易函是不会让自己受罪的。第一时间把空间的设定改为有信息进入要提醒,就像手机功能一样。她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来到小绿芽的扎根处,易函惊讶地发现昨天只看到两个小绿点点的它竟然长高了五厘米!虽然叶子还是那两点,并没有张开、长大。
最近一直在忙,都没有好好和它沟通沟通。易函想起上次小绿芽的话语,不由得伸手抚上它的叶子。
“哈哈。”
“你笑什么?”
“高兴。”
“为什么高兴?”
“阳光。水。长大。”
“有阳光有水,就能长大对不对?就为这个高兴?”
“高兴!”
“你就这点要求?长大后又怎么样呢?”
“长大。长大。”
“你叫什么?”
“长大。”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长大。”
一屁股坐在地上,易函好笑地看着小绿芽。要求简单,思维也简单!就只是要长大吗?知不知道长大后会有很多烦恼的?
不过,自己小的时候,不也是一样想快点长大吗?长大了能赚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长大了有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长大了有话语权,想说话就可以说,不会再在说完某句话后被大人教训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小绿芽除了高兴,就是要长大。函坏心地在它周围布下一个结界,隔绝了阳光和空气,小绿芽开始时哇哇大叫,一分钟后不叫了,修眠。易函连忙把结界撤掉,它又恢复了高兴的状态,不过又加了一个词:坚持。
“果然是在挫折里成长得快吗?”易函笑着站起来。不过,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小玩笑开过就算了,不能再玩它。
刚想离开,想起还没有滴血,无奈地逼出两滴来。
“也要也要!好喝的!水!”小绿芽眼红了,非常强烈地表示。易函隔了几米还能感觉到,刚才要触摸它才能接收呢。
“给你水。”易函是这里的主人,随手一划,一个小水球出现在指端,兜头浇给小绿芽。
“不是不是,要好喝的!好喝的水!”
原来上次心血来潮,给蛇蛋的同时也给了它一滴,没想到这就被掂记上了。易函顿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听着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向她讨要,易函狠不下心来拒绝,就也给了它一滴。
“好喝的!”小绿芽吸完了这滴,强烈表达。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血?”易函得意洋洋。这可是血,不是水。
“上次的!”小绿芽刚刚还没说完,这是接上句的。
易函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恼火不已:“你个小不点,怎么学会说话大喘气了!唬弄姐姐啊?还有,上次是我的血,这次也是,都是一样的!”
“上次的!好喝!”小绿芽还在叫唤。
易函想来想去,不明所以。上次是它第一次接触,印象才比较深刻吧。
心情很好地回到静修室,易函开始入定。
第七十七章 等待
“这次段考的试卷都已经发完了。在我公布每个人的总分之前,问大家一个小问题:知不知道班级第一名是谁?”班主任叶红芳站在讲台上,打开一个文件夹,然后看着讲台下笑着说出她的开场白。
“是易函!”声音高昂,显得很高兴。
“是易函…”声音低沉,显然不太开心。
不管高兴不高兴,出声没出声的,都目光一致地看向易函。
易函端坐如钟。嘴角噙着一丝笑。她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
这真真切切地是自己的成绩。面对那些或羡慕或妒忌,或欢喜或嘲讽的目光,她坦然。以前的她,纯粹是应试生……应付考试的学生:考试前狂看书,短期记忆深刻,长期记忆几乎没有。那些课本上的内容,最后记得的十不存一。现在她是踏实地学习,系统地记忆,不再像以前一样六十分万岁了。可那时是迫于生计,不得不把更多的时间用在打工上。
听着班主任念段考前十名的名字,易函第一,刘清露第二,夏燃第三,陈宝第四。班上同学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向这一个角落看来。
“他们前后两桌,四个人就包了前四,好厉害啊。那几个位置是不是风水特别好?”一个同学小声地说。
“他们后面那桌,马花,最后一名!这不关风水的事好不好?”他的同桌在桌底下一踢,小动作没被讲台上的班主任发现。“你最近看什么都跟风水扯上关系,晚上吃什么是不是也和风水有关?迷信!”
“风水可是大学问。不懂就不要说出来,怕人不知道你孤陋寡闻吗?”
易函耳尖地捕捉到了最后一座的同学间谈话,莞尔一笑。不低调,也快乐!
“小函,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妈说要做好吃的奖励我!如果你也能一起,才完美呢!”刘清露趁着班主任在黑板写字,小声地说。
“好啊。不过我要先回家一趟。六点半去行吧?”易函想了一下,说。
这次刘清露考得比她差一点儿,如果她小心眼,不高兴自己的成绩比她好,也许关系不会再像从前,易函会很遗憾。现在她是真心为自己高兴,还说以后要更努力,期考争第一!这让易函不由得更珍惜这份友谊。
体操比赛回来后,易函去了一趟刘清露家把从省城带回来的小礼物给了他们后,就没再去过她家。每天中午她和夏燃一起回金顶小区,吃夏卿姑婆给他们准备午餐。自从她那次做的肉粥土豆饼得到易函的大力捧场后,就对厨艺狂热起来,只要有机会就下厨。她本身悟性就好,这回用心学习,不仅向小一讨教,还从网上下载菜谱,又逛美食论坛看别人的经验,才两三天,技术大大提高。夏燃从开始的勉强吃,到现在一回去就喊“卿姑婆,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而易函,除了对肉粥土豆饼不淡定外,对其他的一向很淡定,还不挑食。
夏卿却是以易函的态度作为风向标。易函这几天都没有再表现出那天的热情,她也就以为自己还有待提高,下一餐又更努力、更用心地去做。夏燃说在这里住几个月回去,卿姑婆就成大厨了。
这些平凡的小幸福,点点滴滴易函都珍藏于心。她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一定都是快乐平静的,也不一定都是有趣开心的。到那时,这些曾经的小幸福,会成为她坚持下去的动力,成为她枯燥日子的调味剂。
十天后,夏卿离开了。她不是回京城,而是向东部的海域而去。在外面看看走走,寻找突破的契机。
易函翻了一夜在灰蛇洞府里得的那箱玉简,找到一个防御法阵,刻录在六只戒指上。这几只戒指是她从空间里带出去的,对外界来说很珍稀的材料,请张栋毅帮忙炼制而成的。如果她知道相关的炼制手法,完全可以在空间里完成。等戒指成形之后才刻录的法阵远没有边炼制边刻录,两者完美结合产生的威力大。
她把其中的一只送给了夏卿。夏卿完成认主的程序戴上,戒指立刻变得普通起来,一点也没有戴上之前的华光四射。夏卿笑着说声不错,就不再提了。易函知道她是不想自己伤心,才表现得欢喜地收下。说不定心里还想着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就摘了。可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这个戒指的防御力到底如何,是堪比法宝,还是法器,或是灵器?嗯,再强也不可能是仙器吧。
夏卿离开后,易函看了看自己其他几个练手之作,挑了一个外形最好的自己戴,又分别送给张栋毅和夏燃各一只。至于刘清露、邓谦他们,她还是不要给的好,抛开那个上万年前流传下来的法阵不说,光这个戒指所用的材料就够人眼红了。如果让没有能力的人身怀重宝,那就是害人。
又过了十天,易函再也平静不下来。父亲这段时间都没有再给她消息。他以前说过一、两个星期就会有结果,可现在都二十天了。烦燥了三天,第四天晚上终于连入定也不能平静。于是又跑去找绿芽,逗它讲话,听着脑海里面奶声奶气的可爱话语就觉得开心。虽然,它来来去去就会那么几个词。然后练月影秘技一直到累极。最后如果时间足够,或许还会小睡一觉再去上课。
这天,又是星期五。林青在课间的时候打来电话。
“小函,周末一起去游乐场玩,怎么样?”林青在电话里说,有点小激动。
一定是和她同学聊天聊到的吧。课间聊天偶然说起,觉得很想去,就开始约人了。她一向很有行动力。不过,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和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正好见见面。“好啊。”
“叫上露露和心羽吧?我们上个星期还在说好玩的呢!”林青高兴地说。
“你打给心羽问问她吧,露露我来说。”你打一个电话是打,打两个也是打。
挂掉电话,和刘清露一说,得到了强烈的支持。她是独生子女,周末不和朋友玩,一个人在家怎么宅得住呢。
最后商定的时间当然也是星期天。因为体操队星期六有训练。
星期天。
G市游乐场,过山车上最前面的两个座位上。
林青和易函,迎着风前进,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林青戴着防风眼镜,瞪大眼看前方,时不时小小地短短地叫一声,很快就能控制住,不像后面有些人,从一开始,叫到现在,大概还要持续到结束…强悍的嗓子…
正爬上最大一个坡的最高点,易函脑海里有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