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结束…强悍的嗓子…
正爬上最大一个坡的最高点,易函脑海里有个声音响起:“有信息进入。”
而且还是小绿芽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更甚者,用的是平板没有感情的机械声。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易函笑出来。也许是处于这种别人都放纵自己,高声尖叫都不在乎,不会觉得没面子的环境,易函这次笑得挺大声。
过山车从最高点落下来,失重的感觉让上面的人都有一种提着心的紧张感。几声普通的笑声,在尖叫的间隙里,显得很怪异。
林青转过头看她,见她表情还算正常,就没再理她了。易函接收到她的眼神,有点无语:被人当有病的了。
到终点,过山车停下。易函利落地解开安全带,又帮林青也解开,扶着她下了座椅。
“哇,好刺激!只有个座位,脚下悬空,真是太有感觉了,就像是在天上飞!”林青回到地面,很用力的蹦了几下地板。重新适应地面后,又是个生龙活虎的好汉。
易函特淡定地,微笑着着她,猜她是不是想再坐一次。
“小函,”林青凑进易函的耳边,易函以为自己猜对了,等听到她后面的话,眉头狂跳,“你看,好多人走过都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不像是刚从过山车下来,反而像是正准备上去。”林青得意地说。
“怎么看出来的?”
“忒淡定了!”林青大声地报出答案。
“这个不也是吗?”易函把边上的夏燃拉过来。他刚才坐在她们后面的第二排,也是一声没叫。
“也对哦。说不定人家看的是正太。”林青嘟哝道。
夏燃向那边看了看,逮到一对正看着他们小声说什么的情侣问:“看什么看?你们说什么?”
语气是凶神恶煞的,唇红齿白的模样却是很有爱的。那个女生有气无力地说:“看你们几个怪胎,坐在最前面竟然还像是没事人一样!”
那边抱着垃圾桶狂呕的刘清露终于感觉好一点了,被陈宝架着慢慢地挪过来。还有方一鸣陪着的伍心羽也聚过来,她虽然没有呕吐,但刚才连路都走不稳了。
“都怪你们两个!”伍心羽也是个直爽性子,过来就开火了,“跑那么快去坐最前面的位置,害得我们也跟着坐前面,差点吓死!”
易函她们坐了最前面,夏燃一个人坐了第二排,伍心羽犹豫了一下,坐了第三排。刘清露是想都没有想,跟在他们后面坐到第四排。
“休息一下就好了。前面视野最好,不坐前面多亏啊。”林青调皮地吐吐舌头,“小函,我们再坐一次吧,给她们看看什么样才叫过瘾!”
“好啊好啊!”伍心羽靠在方一鸣身上,把力气都用来说话和拍手了。
易函挂心着空间里收到的信息,想早一点去看,于是就有一点迟疑。
第七十八章 游乐?
“小函,陪我再坐一次吧?”林青扭着身子,一下一下地甩着易函的手。
看刘清露和伍心羽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能去玩下一个项目,现在又才十一点,离午餐还有好一段时间,不如再玩一次,然后就去吃午餐,下午再继续吧。这样,午餐时间自己也能找个机会看信息。
“好啦好啦,别摇了。再摇下去我就晕了。”易函一松口,林青马上收回手,在背后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刘清露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
“露露,什么事那么好笑,说出来一起高兴一下?”伍心羽看到林青的手势也笑了。但刘清露是看看林青再看看那过山车,然后才笑得要捂嘴的。
“呵呵,哈哈,小函坐过山车没晕,被青青摇晕了。哈哈,是不是说明青青比过山车还厉害?”刘清露强忍着笑说。
伍心羽看看林青,再看看她身后的过山车。目光更是在过山车夸张的轨道上停留了几秒,再转回来看林青的时候,嘴巴已经咧到最大,笑声也爆发出来。
林青恼羞成怒,拉上易函跑向过山车的入口处。休息检修了几分钟,下一班次正好准备开始。
坐过山车的,多数是家长带着小朋友来。出于对小朋友承受力的考虑,最前面的两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受家长们的欢迎。林青和易函很容易又坐到了最前面。
过山车的轨道不短,站在原地只能看到从最高那个坡下来的景象。陈宝问刘清露是不是要换个地方观看。
“不用了,最后才最精彩!我们跑得没有它快,就只能在这里看最精彩那段了!”刘清露脑子很清醒,完全不影响思考。就是双腿有些无力。
刚才林青坐左边,现在她要换到易函的右边。易函也由着她,系好安全带固定好后就静静地坐着。管理员检查后启动山车时,林青转头去找刘清露她们,向她们用力招手。
过山车开动,慢慢加速。
林青还在回着头看后面,平静的加速时间,她还有心情关心其他。
“你看后面第四排那个男的,长得好怪啊。”她使劲凑近易函说。因为安全带限制,她只能拼命伸长脖子过来。事实上,一点也不比端坐着的距离近。但起码,她很努力了。
那个人坐在易函这一边的后面,她身体被固定住了,如果想看清楚人,脖子要向后转九十度才行,还不考虑二三排中间的人阻碍视线,可能还要再调整才能看得到。
易函今天穿的是休闲运动装,圆领短袖白色T恤,多口袋的裤子。大腿上两个大得夸张的拉链口袋是整套衣服最抢眼的地方。
她把左边大口袋拉链拉开,拿出一面小镜子照后面。
“难怪你今天不拿包包。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见她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正后方的人,林青知道自己想难为她的小把戏又泡汤了。好多游乐项目都要求不能带包包,口袋里不能放东西,就连坐个海盗船也要限制,以前也没管这么严。
易函从镜子里看到了那张脸。青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红润;黑得发亮的头发,像是涂上一层厚厚的油;双眼像是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神色很是迷茫。眼下两片深深的黑眼圈,活像几百年没睡过觉。
“是不是很怪?”林青得意地问。她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喜悦,“前面的那次,他坐在第五排!”
“我每次来都看见他!”林青后面,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加入他们的谈话,“可是妈妈总不信!”
易函心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但快得她捕捉不到。愣了一下,她就释然了。看着小男孩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笑着对他说:“你也很喜欢坐过山车啊?”
“是,每个星期妈妈都带我来!”他很得意地挺起小胸脯。好多人都不敢坐呢,还有些人吓得哭的,他们比自己都大,自己真勇敢。
易函笑笑坐好来。加速完毕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机。前面,第一个高峰就要到了。
林青听到自己后面的小朋友讲话,转了九十度去看,把脖子累得不行,于是伸手揉了揉。
“啊…”开始爬坡,就有人开始叫起来。易函早已收好镜子,她改成用神识去看后面了。第一次坐的时候,只顾着自己感受,这第二次,就好好观察一下别人的反应吧。喜怒哀乐,各种情感皆出于心。如果能够参悟到一些什么,对自己也是好的。
小男孩一脸的兴奋。同样的轨道,坐过很多次,早就不再有惊险的感觉。那种像是飞翔一样的自由感,才是他着迷的原因吧。
青脸人看起来挺年轻,也还算秀气:淡淡的眉,大大的眼,挺立的鼻子和抿成菱形的嘴。只是憔悴的外形和安静的性子,使他几乎像是隐形了一样吧?此刻,脸上丝毫没有动容,神色不变地坐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易函不禁好奇起来。这人,不是淡定吧?再淡定的人,眼神也是会有波动的。
开始下坡,失重的感觉中。尖叫声此起彼伏。
林青和她身后的小朋友都大喊出来。是的,是喊,不是尖叫。
突然,一个小小的起伏,像是轨道上突起一粒小石子。易函的神识搜索而去,轨道非常平滑,没有一点问题。
一直关注青脸人的神识看到他脸上渐渐浮出痛苦、挣扎、迷茫、恐惧。
坐过很多次的人,还会因此而害怕?害怕,就不会坐这么多次了吧?
震动越来越频繁。感受到异常,很多人害怕得尖叫起来。
“他们叫得好夸张啊,是不是真那么刺激啊?”路人看到,想想自己曾经坐过的那次,摇摇头,感叹了一句。
“有些人还一点也不怕像没事人一样呢,同样的,有人非常害怕也是正常。”另一个路人听到,说。
也许这就是大多数观看的人的感受,他们只觉得这些人叫得分外夸张,除此之外,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这是异常的。
似乎,只有易函知道,异常的根源,就在青脸人。
面青脸人本身,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痛苦,自顾自地挣扎。
也许,不能这么说,当人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自顾不暇,更难得顾上旁人吧?
震动更加频繁,过山车就像在轨道上跳舞。
再这样跳下去,不知哪一次落下会偏离原来的轨道?
尖叫声更大了,外带嘶哑。更有人知道光叫是没有用的,他们大喊:故障故障!救命救命!
围观的人和工作人员终于反应过来,但此时,离最高点只有几米,最大的下冲坡度,就在眼前。
出手吧。就在此时。
易函“看”着那个青脸人,心里愤慨。都要晋级了还跑公众场合来,太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了。不顺利真是活该!可是,她却不能放任这些不被控制的能量乱跑,真把过山车震出轨道,这一车的大大小小,命大的不会有几个。虽然不是自己造成的,但她做不到视而不见。不说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就是后排的小男孩那双黑亮的眼睛,也会让她在自责中常常想起吧。
快如闪电。两片青光从易函的身边飞起,落点,是青脸人的安全带。
这是易函从空间里拿出的两片梨树叶。注入精神力,控制它们飞到青脸人的安全带布料连接处,像刀一样划过。肩带,绑腿处,瞬间即断。
一个人弹出座位,因为贯性,前冲了几米,然后才自由落体。
“妈妈,快看,那里有个人和过山车一起落下来!”围观的人群里,有个小女孩大叫。
角度关系,其实,青脸人离开座位时,易函精神力实质外放,把他往旁边移了几米,离开了过山车。这样,他落下后,就不会还砸在过山车上,伤及别人。做完这个,她感觉一阵头晕。仅这一下,就用了八成的精神力。再加上之前对树叶的控制,她的精神力至少消耗了九成。
大范围外放,加实质化,真是要老命了!
闭上眼,却感觉到过山车慢下来。
这还是在下坡呢!
快九十度的坡!就这样停了,他们怎么下去啊?
如果是快速向下,心里提一下,也就过去了。又恢复安全的人们,只会脚软一下。但是现在,在半空中慢慢地向下,清晰地感觉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几根安全带上。后面几排的人,更是惊恐,因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掉下去了—安全带,也不是那么安全的!
惊叫,怒骂,哭泣,过山车上一片混乱。林青双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夹着哭音说:“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