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那么急,我坐飞机就可以了。”易函只是心急,事情却一点也不急的。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事特地麻烦别人。
“那我也订张票。”夏燃是打定主意要跟着的了。他从师门里出来的目的就在易函,如果不是要跟着她,自己在学校里做什么。
“这位况兄,也一起去吧?正好把他的身份文件一起办了。当然,就算不一起去,也是可以办的,只是会慢一些。”夏燃看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况继轼,随口道。
“那就一起吧。多订张票。”易函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很快就下了单。她很明白夏燃是非跟不可了,那么,反正都是带,干脆一起好了。
走到门口,换了鞋出门,况继轼也跟了来。
“小轼,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们,自己修炼或是做什么都可以,中午我们回来再一起去机场。”易函很顺口地,就叫他小轼。
虽然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叫,况继轼也很快反应过来:“不,小姐,我知道不能跟你去上课,送到学校门口我就回来。”
听到她这样叫,他心里是喜悦的。生前在家里,父母也是这样叫他。现在易函看着是比他小,但她是自己的主人。这样叫听起来也很亲切。
“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叫小函就好。大家都这么叫的。”易函实在听不习惯小姐小姐的。
“那你也叫我小燃吧。”夏燃也凑热闹,“我能不能也叫你小轼?”
“可以。”况继轼点头答应。他是主人的朋友,自然也是要尊敬的。
夏燃乐呵呵的走在前面。他只要能保持和易函一样,就很高兴了。如果易函叫况继轼小轼,自已叫他况兄,那不是自己比易函辈份还小?
请假很顺利。有夏燃小一跟着,去的又是夏家经营了无数年的京城,张栋毅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他隐约猜到这一趟后,对于是否进他们开元宗,易函会给出答案。
上午的课很快就上完了,在刘清露幽怨的目光里,她和夏燃应张栋毅之邀,去了教职工食堂吃中午饭。
下午一点三十分,易函、夏燃和况继轼三人顺利地上了飞机。在头等仓里坐好,易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哎,小轼没有身份证,怎么能跟我们一起坐飞机?”
夏燃疑惑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早知道我会用障眼法呢,原来你竟然迷糊至此!我真是开眼界了!”
易函脸红了一下,又淡定地哼了一声,端着身子说:“不敢当,不敢当。”
夏燃大笑,况继轼也闷声笑起来。本来安安静静的头等仓里,另几个人都看过来。易函忙闭上眼装睡: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小一也不安分地呆夏燃脖子上了,趁着飞机还没有起飞,他飞到仓头外,变成个青年男子走进来,在他们旁边的空位上坐了。
路上只用了三个多小时,易函闭着眼沉默不说话,他们便也没有再出声。
她想着一会儿见到那个现在是姜姓的族人,在地球呆了三百年的人,不知好不好相处?自己心里年龄虽然不是小孩子了,但比起活了三百年的人来说,还是很嫩的吧?不知道会不会相对无言,说完了正事就没有话题?
这将是她第一次接触除父母以外的族人,心里难免忐忑不安。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夏燃把他们带到一辆黑色车前,车上立刻下来一个高个子,戴着墨镜的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恭敬叫一声:“夏少爷请!”然后拉开车门让他们上了车。
“小函,你没有和人约时间吧?我们先去洒店安置一下怎么样?”夏燃考虑得很周到。
易函原本是想直接上姜家去找人的,没有想到住宿的问题。所以事先没有订酒店。“这样安排很好。洗漱一下好见人。”而且,她也不想带着他们去姜家。
车子很快停在酒店外面。
“这是夏氏酒店,五星的。我们住总统套房去,有一个主卧几个次卧,够我们住的了。”夏燃高兴地说。
“你不回家住吗?”易函问道。
“我回去又没有事。”夏燃说。潜意思就是说,我在这里有事。
简单洗漱之后,易函拿上一个小挎包就要出门。
“现在四点多快五点,要不要吃了晚饭再走?最好约个七八点的时间,不然就要撞上别人吃饭了。”夏燃提醒道。
“他应该不用吃饭,吧?”易函想了想,也不是很确定。父母和她在一起时都是三餐按时的,不像修真者修了几百年都难得吃一次饭。那个活了几百年的族人,不知道要不要吃饭?
“不管别人吃不吃,你总是要吃的吧?要是别人不吃,你也不好说自己要吃吧?”夏燃再接再历。
“那好,我们先吃饭。”易函把包包放下,找到菜单就要打电话。
“吃什么?我来点。”夏燃拿起电话,拨的并不是服务台的号码。自己家的地盘,就不用走那些程序了。
易函点得不多,最后夏燃念菜单的时候却很多。易函还想着那么多东西,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结果十五分钟不用就都送来了。三个人吃,送来的却是满满的两个餐车。
“我们真有点这么多吗?”易函看着服务员把东西都摆好,满满地放了一大桌。
“都是很小份量的,吃不完打包也行,反正不会坏。”夏燃说。
易函只是随便吃了一点,说饱了。夏燃知道她心急,也不再拖她,等她办完了事,一起吃个晚餐的时间还是有的吧。他跟着起身,“刚才送我们来的那个司机就在外面,你坐他的车就可以。去哪里跟他说他都知道。然后叫他在外面等你回来。”
“谢谢,我坐去,但是回来就不用等了。我坐出租车就可以。”易函摆摆手,快步地走了。
第八十二章 见面
一条安静的巷子里,左边中间有一个大门,陈旧的砖墙,新漆的红门。两旁的石狮子看起来也有了一定年岁。
一辆黑色的小车平稳地停在门前,车上走下一个中年男人,他走上前,轻轻地磕了几下门环,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有个穿着整齐的黑色长裤白色长袖线衫,二十多岁的男子走出来。
“你找谁?”他边问,边不动声色地望了眼中年男子身后的车子。汉兰达,SUV,经济实用型。
中年男子拿出一个暗金牌子:“易小姐求见姜珲功,姜前辈。”
开门的年轻男子瞳孔微缩。还好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事,车子是不起眼,但这样的暗金令牌,据他所知在姜家只有一个,就是族长的信物,眼前这一个虽然没见过,没听过,但想来份量也不会轻。他忙把身子侧开:“小的马上去禀报,请您和易小姐到门房稍候。”
中年男子回到车边,拉开车门,在开门男子瞪大的眼光中,一个不到一米五,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下了车。精致的五官和白暂的皮肤,优雅的举止,乍看普通却让他叫不出名字的细腻布料,他一眼就知道这人来头不小。躬着腰把人请到门房里,搬出个椅子擦了好几遍才叫坐。等小女孩安坐好,他才垂眼恭敬问道:“请问小姐怎么称呼,小的好去禀报?”
“姓易。”易函轻抬眼,看着眼前这人。她可没有错过他的眼神。机灵不缺,油滑不缺,眼色也不缺,做门房倒是刚好。
中年男子就是那个司机,他陪着易函等在门房里。
门房手里拿着暗金令牌,一路飞快地往主屋奔去。
“什么?有暗令出现了?!”外书房里,一个白发无须的老头激动地说,“快,把令牌给我,把人领到我这里来!”
一个穿同样款式衣服的,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走出来,接过令牌回到书房里。
门房只是站在门外禀报,看不到里面老人已激动地站起来,在门口和主位之间的空地里走来走去。虽然诧异族长没有问来者的姓名之类,却也听话地回去把人带来。
“易小姐,族长大人有请。”门房站在门口,伸着一只手引着,恭敬十足。
“先送他出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好。”易函说道走出门房,在大门边对中年男子说,“不用等我了,我也不知道几时出来。你先回去吧。”
“可是,少爷让我等你。”中年男子急道。
“我和他说过了。你回吧。”易函听到他不赞同,神色间并无迟疑,只是再强调一次。
中年男子不再说话,门房已经把门打开,看他走出去,才又把门关好。回身领着易函向族长的外书房而去。
中年男子坐回驾驶座,才突然回过神。那小女孩又不是自己的主子,自己应该听少爷的才对,刚才怎么不自觉过就听了她的话?到底还是拿不定主意,于是打电话给他主子请示。
“你先回来吧。”夏燃接到电话,想到易函出去时说的话。
中年男子高兴极了。如果少爷让他在这里等,他虽然会照做,但是违背了那位小姐的意思,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易函跟着门房,走的都是大路,两旁边经过好几个园子,隔着不高的墙,可以看到园子里种的树,还有靠墙的房顶。路两旁种有月季花,现在开得正艳。路上只遇到几个人,都是穿着和门房同款的衣服,行色匆匆。这里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一个家,反而像一个高级的小区了。
“这里是外书房里,是我们族长日常所在的地方。”门房轻声地介绍,然后站到门边,高声禀,“易小姐到了。族长大人。”
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走出来,就听门房很高兴地说,“这位就是求见的易小姐。”他转回头,对易函说,“这位是族长身边的姜正昆,昆管家。”
昆管家系着金色腰带,而不是门房的土黄色,衣服料子也更细致些。他把易函带进书房里。
一进房间,首先看到的就是几个直达天花板的装得满满的大书架和房间正中一张足有两米五的大书桌,然后才看到端坐在桌后的白发老者。
想了一下彼此的年纪,易函以晚辈礼见了。老人面色严肃,手里还拿着易函递进来的令牌。
“小函是吧?请问可否告知令牌的出处?你从哪里得到的?”老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无害。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那丝急切。
“家父。”易函只说了两个字。应该算是父亲给的了吧,反正如果没有父亲给的图样和材料比配,自己是弄不出这东西来的。
“如何称呼令尊?”老者又问。
“易天。”易函是打定主意把简单进行到底了。
“他把这个令牌给你时有没有交待什么?”老者再问。
“有,来找姜珲功,姜前辈。”易函一板一眼地说。
老者一时无语,不知怎么沟通了。他想知道的是这东西的出处,具体怎么用的好不好。
“姜珲功是我们姜家的太上长老,一直在后院修行。我这就带你过去。”老者站起来。令牌就算出现了,但说不定也是像自己手里的一样只被当做信物,而使用的方法早已失传了。
“有劳姜族长。”易函跟着站起来。
“你就是易函?”坐在一张小圆桌边,手里捧着杯茶的姜珲功问。
这就是易函要见的人。接近四百岁的他,看上去也就四十岁的样子。这里就是他居住和修行的地方,很简朴的三间房。此时他们正围坐在客厅的小圆桌边说话。
易函想起刚才那个族长把自己送到院门处就拉了一下门边的一枝垂下来的吊兰花茎,然后就呆立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