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对我的爱情彻头彻尾的否定了,我有些歇斯底里“我想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和你分开有什么不对?我看到你受委屈就很愤怒,你一失踪我发了疯一样找你,你消失这么久我几乎绝望,现在你回来了,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多小心翼翼患得患失,难道这都不是爱吗?那如果这些都不算爱,那么麻烦你告诉我,爱到底是什么!”
是啊?爱到底是什么?我扪心自问。
我以为忧郑俭之忧、痛他之痛就是我爱他,可他现在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爱,那么爱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谢文慧给郑俭的爱是怎样的温暖人心,怎样的扣人心弦,我只知道我自己这一番情深意切是打了水漂。
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竟想起许多年前的一句老歌词,如果这都不算爱,又有什么好悲哀?
想完这些,我也就没必要等郑俭的答复了。
我悻悻一笑“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激动了,你别放心上。其实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以后你还是那个郑俭,我还是那个汤灿。你结婚的时候不要忘记通知我,你的喜酒我一定要喝的。”
说完我推门下车,想那什么劳子的烧烤,也没谁有胃口再吃了。
孤凄凄的夜里,我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一溜儿的路灯延绵向远方,我不知道我的前路又在哪里,只能这么一直走下去。
夜凉如水,我紧了紧衣服,突然觉得有些冷。我想,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个人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该有多好,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个温暖的声音陪伴我一路同行该有多好?
只是,耳边只有风掠过,手依然空荡荡,而那个曾经与我手把手穿过人海走过流年的人已经不再。
这一刻我几乎笃信,人生的每一场相聚都是在为离别做准备。
而一切早就注定。
我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郑俭的车是否还在原地等待,可我想必他没有走。
张奕琛以前问我,“汤灿,你为什么放不下?你只要退一步就会发现其实海阔天空,又何必苦苦相逼,把自己逼成个杯具!”
诚然,我活到这一刻终于活成了个如假包换的杯具,可我现在想通透了,即使要做杯具我也要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杯具。
我在家中打了两日游戏,不想张奕琛却突然擅闯私宅。
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语气阴阳怪气。
“原来你还打游戏!”
我猛地一惊,手一抖,霍然抬头转身,这厮正弓着腰凑在我身后,双眼看着屏幕。
我瞪圆双目“你怎么进来的?”
他抿唇一声冷笑“你门没有关。”
我微微有些不高兴“那你知不知道进别人家之前要敲一敲门,求得主人的同意?”
我这房子,俨然像是我的禁地,我从来不领外人到家里来。
他环顾我的房间,再一次抿唇冷笑“你这屋里看除了家徒四壁就剩几幅旧照片,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电脑旁边那一张我和郑俭的合影上。我也跟着一起看向那张照片,那是我最喜欢的照片,才会裱起来放在桌上。
这照片是郑俭三十岁生日那一天照的,当时他哄我许久,我才答应和他照这么一张相,当做送他的礼物。
照片里郑俭笑的温暖如春,那一脸满足的笑容活像是只要我站在他身边,世界就圆满了。
那时候,他对我的态度让我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可惜,到头来原来他世界里还另外有一个女主角。
张奕琛对着照片评头论足道“你怎么笑起来这么难看!”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本来就不是美女,当然做不来回眸一笑百媚生。”
我不爱照相,会把这些照片洗出来框在墙上,摆在桌上,纯粹只是因为这些都是郑俭和汤灿曾经并肩依偎的证据。
张奕琛目光掠过那些照片,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窝在家里没日没夜打了两天游戏,此刻蓬头垢面、邋里邋遢,形象要多恶劣有多恶劣,身上甚至还穿着那天出门那身衣服。
他目光如炬,让我微微有些汗颜,可我转念又一想,我又不是要嫁给他,作甚要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怎样?
这么想着,我也就坦然的接受了他的目光。我下线关机,然后径自往洗手间里走。
张奕琛亦步亦趋跟在我后面,看我站在洗漱台前挤牙膏刷牙,顿时再也忍不住向我求证
“你不会两天没洗漱吧?”
我满嘴泡泡,含糊着嗯了一声。
“你这模样被我看见,你就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干什么要不好意思?”
老实说,我在张奕琛面前,好像还真没有不好意思过。
张奕琛于是很不能理解“我是该说你粗犷呢?还是说你脸皮厚?”
我讪讪,这两样评价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张奕琛又追问我,“你这两天都窝在家里打游戏?打游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什么要关机?”
“我真没有关机。”
我虽然不想有人打扰,可关机也实在没什么必要。我人缘差得可怜,手机即使开着也根本没人找,又何必要关机?
我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漱了口,转身回房把黑了屏的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插上充电器。
我转头问他“你这么一大早找到我家里来,是有什么事?”
张奕琛被我的问题问的脸色阴沉了几分,我和他认识也有好些日子了,这还是他头一次见他在我面前露出这样不高兴的神色。
“我能不来吗?我打了两天你的手机都是关机,谁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你这个人平时独来独往惯了,我怕你一个不小心死在家里,尸体都长毛了也没人发现。”
他语气带煞,可意思我听明白了。
原来他黑了半天脸,是在关心我。
这一瞬间,我有些感动,这几年我也交过各种各样的朋友,生意场上的,欢场上的,可会因为联络不到我就找到我家里来的,张奕琛还是头一个。
我唇边露出一点笑“不用为我担心,我命硬着呢,好人才不长命。”
张奕琛瞟我一眼,似乎没什么好气“谁知道你怎么想?那天饭都没吃完你就火急火燎要走,然后又接连两天没有音讯。你对郑俭那痴情样,平日里一副没了他就生无可恋的德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受了什么打击就脑子抽风跑去为情自杀!”
我会想不开跑去为情自杀吗?
诚然我虽然不怕死,而且也觉得死了挺干净的,一了百了,可我会这么做吗?
郑俭和谢文慧连结婚的日子都选好了,我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自杀呢!我死了不要紧,死亡不过分秒钟的事情,可我却不会这么做,我不会留下郑俭活着承受各种因我而起的煎熬和痛苦。
手机充了电自动开了机,一下子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我拿起来一条条翻看,基本都是郑俭和张奕琛打来电话的来电提醒,还有两条郭博士的短信。
我把手机放回一边,才转头回应张奕琛的话“我不会寻死的,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得活到寿终正寝才对得起生我的父母,养我的郑俭。”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张奕琛见我这幅模样,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像是看不下去的建议我“汤灿,要实在放不下就走吧!离开这里,办个移民,加拿大也好美国也好,想去哪去哪。也许去了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你才能快乐!”
我有点犹豫,我害怕孤独,一个人已经够惨,难道我还要一个人漂泊异乡?
“人离乡*,何况我又是一个土包子,英语都说不全两句,难道还要学别人移民?”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要移*外,我从前一直以为,郑俭在哪里,我就会一直在哪里。
可我想,或许我现在离开才是对的,在郑俭和谢文慧现在的世界里,不该再有一个我,我留下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张奕琛像是看出我的心动,继续鼓励我“你不会说英语难道不能学吗?以前那么大一家公司你都能学着打理了,难道还学不会英语?怕什么呢?只要你想学,我可以立刻开始教你。我的英语可绝对纯正,我有这么好的老师,保证你速成。”
我差点忘了他是只会游泳的海龟。
“那我先学学看吧。”
我终于答应下来,张奕琛于是催促我去换了衣服,然后拉着我出门吃饭。
我们跑去吃川菜,我一溜烟点了一桌子菜,什么酸菜鲈鱼,水煮肉片,口水鸡,担担面。
菜一样一样的上,我狠命的动筷子,果然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
张奕琛今天胃口也不错,陪着我一块把一桌子菜扫荡了。
吃完饭,我招来服务员埋单,我理所当然的从包里掏出卡,却不想还没递出去就被张奕琛一胳膊拦了下来。
张奕琛拿出自己的信用卡递给那服务员,服务员拿着他的卡去刷卡结账,我看向张奕琛,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从前我和他出去,从来都是我埋单,我自认为虚长他几岁,他愿意出来陪我这个老女人消磨时间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每次都很理所当然的自觉埋单。
这一会,我看着他,在想他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他被我看的不自在,露齿一笑“我觉得以后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应该改一改,你不能老是什么都自己扛,你要学会女人,学会怎么和男人相处。”
我有些莫名,难道我以前和男人相处的方式有什么不对?
张奕琛说,我以前那种和男人相处的方式只会把男友惯成皇帝,他说聪明的女人应该把自己当做公主,把男友培养成骑士。
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和公主相去甚远,可我还是孺子可教的向他讨教了怎么把男友培养成骑士。
张奕琛把我带去逛商场,他眼光毒辣,在他的建议下,没一会我的手里就堆满了新衣服。他眼也不眨的掏卡付钱,自然的拎过购物袋,然后领着我大摇大摆的离开。
我能感觉到周围人纷纷投来的羡慕眼光,张奕琛本来就长得帅,风华正茂,又这么有钱大方,也难怪引得一众女人对他流口水。
走到停车场,他把购物袋通通扔进后座,然后替我拉开车门,对着我扬了扬眉,“怎么样,这一下午有了些领悟没有?”
我点头。
原来只要有男人在,女人买东西是不用花自己钱的,花别人钱买来的东西还不用自己拎,出门更不用开自己的车,因为统统都有男人鞍前马后。
我对这样一种领悟持怀疑态度,我心中惊疑不定,敢情张奕琛以前都是这么被其他女人呼来喝去的?
想到这一点,我深深的觉得以前老被他指使着来去的自己亏大发了。
张奕琛强烈要求我在郭博士身上小试牛刀,他说,男人好不好,值不值得你依靠,只要这么一试就全知道了。
我将信将疑,我总觉得,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女人爬到自己头上当女王的,尤其还是我这么一个没有姿色年纪也不算太年轻的女人。
可我还是禁不住张奕琛的诱哄,拿郭博士试了一试。
诚然,结果却很让我心痛。
郭博士没有车,以前约会都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