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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好不容易这一段难捱的午餐时间终于结束；一直承受着两位女士的目光洗礼的沈安华稍微呼出一口气；拿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白开水；心里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在家里可要自在得多。
动作优美地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角；路婉秋撒娇似的对蓝归阳说：〃归阳哥；待会我和阿姨还要一起讨论晚宴的细节；我没有开车来；你要载我们回去哦。〃
闻言；蓝归阳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对沈安华说：〃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他知道唐天出差去了；沈安华现在可是身怀六甲；婴儿车里还躺着八个月大的小子；让沈安华自己回去他着实不放心。
蓝归阳话一出口；沈安华立马感觉到两道火辣辣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焚烧；他讪笑两声；说：〃不用了；你还是送伯母和路小姐走吧。唔；我打电话给二哥；就是唐央；让他来接我。〃知道蓝归阳不放心；他拒绝后又补上后面一句。
满意男人的退让；路婉秋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似乎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唐央〃这个名字；但现在的心情让路婉秋放弃了对这个名字的深入思考。
知道是唐央要在接沈安华；蓝归阳便安了心。沈安华在一旁拿出手机便给唐央拨了电话；小巧的手机上挂着的吊饰让蓝归阳有些忍俊不禁；那是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分别装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一家三口的脸挤在一起拍的；一张是唐天亲吻沈安华嘴角的自拍。好强的独占欲啊；就算不能昭告天下；也要让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时沈安华已经讲完了电话；看见蓝归阳盯着照片抿嘴而笑；误以为蓝归阳是在笑唐天在照片中挤眉弄眼的傻样；沈安华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还好他只是在私底下这样子；要是被媒体曝光；不知道要破灭多少人的幻想了。〃说着；似乎想到那样的场面；沈安华又笑了一下；带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沈安华俏皮的样子让蓝归阳有些恍惚；毕竟是那个人的孩子；即使记忆模糊；仍忘不了阳光下那美丽容颜绽放的笑。坐在对面的路婉秋看着两人之间流动的情意；不由暗自嫉怒；但想到待会沈安华就要自动消失；她又略略松了一口气。
唐央很快就驾车来到了；蓝归阳亲自把沈安华送上了车；目送他们离去；才坐上自己的车；载着陈昕宜和路婉秋向家中驶去。母亲今日反常的沉默；让蓝归阳有些预感；果然；隐瞒不住了吗。
*****
抱着儿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沈安华歉意的笑笑；对唐央说：〃不好意思；随随便便就叫你出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平稳的驾驶着车子；唐央转头对沈安华笑笑；说：〃不会；大哥走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随叫随到；不单止不记为旷工；薪水照发；而且还有钟点费可以领哦。〃说完；唐央冲沈安华眨眨眼；一副捡到了大便宜的样子。
沈安华轻笑一声；唐央又说：〃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该叫你大嫂呀；还是五弟呢？〃沈安华听了这话又给羞红了脸颊；半天才呐呐地说：〃还是叫我安华吧；二哥；唔；二弟？〃
沈安华似乎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唐央；唐央不由大笑起来；〃咱们的关系可真够复杂的。〃深有同感的沈安华也笑起来。唯有怀里的唐君和不知爸爸和二叔在笑什么；踩在爸爸的大腿上；挥舞着自己两条白白嫩嫩的小胳膊。
而另一边。
白色的莲花驶入蓝宅；蓝归阳停好车走进客厅的时候；路婉秋正在喝咖啡；见他走了进来；便笑着说：〃阿姨在书房里等你。〃那个笑蓝归阳怎么看都觉得有幸灾乐祸的味道；懒得理她；蓝归阳直接向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蓝归阳反手就把门锁上。书房内；陈昕宜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窗外是蓝宅的花园；尽管已是初冬；但花园里的植物在花匠细心的照料下仍旧焕发着勃勃的生机。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蓝归阳看了看摆在书架上蓝宋瑶的照片；开了口：〃妈；有什么事吗？〃
陈昕宜似乎是被从回忆中惊醒；她转过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对他说：〃先坐下吧。〃边说；她边走到沙发旁坐下。蓝归阳见状；依言走过去坐到了陈昕宜的旁边。
左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右手腕上的玉镯；似乎是在思考着措辞；陈昕宜缓缓的开了口：〃归阳啊；刚才；你是那个朋友；妈妈觉得很面善啊；他长得好像、好像……〃
〃好像瑶姨是不是？〃蓝归阳接上母亲的话；看着母亲瞬间惊讶的睁大双眼的样子；蓝归阳想；已经够了吧；自己独占安华这么多年；对家人完全的隐瞒瑶姨和安华的消息；自私的让安华只与自己一个亲人来往；已经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吧。
这样想着；蓝归阳索性对急切想要知道真相的陈昕宜和盘托出；〃安华是瑶姨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我是在四年多前遇见他的。而瑶姨；瑶姨在九年前已经去世了。〃
乍闻自己昔年的好友后来的妹妹已经死去多年；陈昕宜只觉眼前一片发黑；半晌；她才睁开眼；一把抓住蓝归阳的手；急切问：〃她是怎么死的？九年前；九年前她不是才应该四十岁吗？沈胜日呢？他是怎么照顾宋瑶的；这个混账！宋瑶；宋瑶！〃
无法接受这个噩耗；陈昕宜完全不顾什么大家风范；悲伤的哭泣起来。母亲的泪水使蓝归阳心中也有些难过；他站起身；走到母亲身边；搂着母亲的肩膀安慰了几句。待陈昕宜平静了些；他才接着说：〃当年瑶姨和沈；和姨夫私奔后；姨夫也遵守诺言不再涉足黑道；只找了份普通的工作；一家三口也过了几年幸福的日子。只是；在安华六岁那年；姨夫被他的仇家找到；为了保护瑶姨和安华；姨夫他……〃
蓝归阳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然而陈昕宜已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不由越发悲伤；泪流满面。当年；美丽聪颖的蓝家大小姐爱上黑帮混混沈胜日；在蓝家是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古板守旧的大家长蓝父坚决反对；用尽一切手段企图拆散他们；眼见妹妹日渐身心憔悴；不成人形；蓝国思与妻子陈昕宜实在于心不忍；便偷偷帮助这对受尽磨难的恋人私奔。蓝父气极；称从此和蓝宋瑶断绝父女关系；从此蓝宋瑶不得再踏入蓝家家门。
原以为这么多年妹妹能与爱人相爱相守；却不知早已是天人永隔；如今妹妹也已随爱人远去天国；只留下一个孩子孤苦伶仃；陈昕宜刚想开口询问有关沈安华的事情；蓝归阳便已猜到她想问什么；抢先开口说：〃至于安华的事情；我不方便对您说；我给您他的电话；您去好好的和他见一面；把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当着他的面说清楚；好不好？〃
虽不明白有何不便；但陈昕宜还是点了点头；接过儿子递来的纸巾擦去脸上的泪水。这时蓝归阳接了一个电话；讲完电话候便对陈昕宜说：〃妈；公司有点事；我得去一趟。您别太伤心；要保重身体。〃陈昕宜此时已不再哭泣；摆摆手对儿子说：〃去吧；公司的事情要紧。〃
〃嗯；那我去了。〃蓝归阳点点头；转身拧开门就要走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回身对陈昕宜说：〃这件事；我想还是先不要告诉爷爷比较好。〃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听到母亲这样说；蓝归阳这才真的离开。陈昕宜坐在原处；思及妹妹的悲惨遭遇；险些再度落下泪来。
这时；书房响起了敲门声；只听路婉秋有些小心地隔着门问：〃阿姨；我可以进来吗？〃
陈昕宜说了一句〃我这就出了〃；然后用纸巾压压眼角；尽量恢复平常的样子。想到门外的女孩子竟误以为蓝归阳与沈安华有私情；她不由暗觉好笑。复又幽幽地想；归阳对他的好算什么；蓝家欠这孩子的；不知该怎样做才能补偿回来啊。
第二十章
今天是唐天出差的第三天；沈安华躺在柔软宽大的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里发出空虚笑声的娱乐节目。好无聊啊；在心里嘟囔了一句；沈安华转头看向坐在铺了鸭绒被的地上的乖儿子。
唐君和正沉迷于自己最近非常感兴趣的游戏里；察觉到爸爸的视线；他也扭过头看向沈安华；一边还冲他笑；张开的小嘴巴里露出几颗小小的乳牙。他随手抓起特地放在他旁边的一张旧报纸；欢快地撕起来；小嘴里还发出〃吧、叭、啪啪〃等无意义的声音。
〃我的孩子啊。〃沈安华也下了地做到被子上；两手撑在唐君和腋下把他抱入自己怀中；然后将脸凑近唐君和；贴着儿子的额头逗弄；说：〃真是可爱死了；我的小宝贝。〃
唐君和被他逗得开心了；咯咯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习惯性地要把刚玩过报纸的小手塞进嘴里。沈安华连忙把他的手拉出来；直起身四处望了一下；瞧见李妈正在厨房里忙活；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便放松地坐回去；撩起衣服把乳＇晋江＇头喂进儿子嘴里。
唐君和明显高兴起来；伸出两只手抓着沈安华柔软的胸脯；用力地吸吮起甜美的奶水。在儿子开始吸吮后；沈安华舒服地松了一口气；这几日他一直涨的难受。因为唐君和已经慢慢开始吃固体食物；所以沈安华已经不那么频繁地给唐君和喂奶了。而胸＇晋江＇部的肿胀一直是由唐天解决的；这几天男人不在；沈安华又拉不下脸自己把奶水挤出来；所以；呵呵；只好这样解决了。
唐君和吃奶一向都很有劲；很快沈安华就把唐君和换了一个方向来抱。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唐君和的背部；视线无意间落到被随意丢在沙发上的手机。沈安华响起刚才接到的一个电话；是蓝归阳的妈妈打来的；约他明天下午出去见面。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要约他出去呢？他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吧；莫非是关于蓝归阳的事；他们之间唯一有交集的；就只有归阳了吧。可是归阳能有什么事呢？沈安华慢慢陷入沉思中。
突然沙发上传来〃安安；是老公呀；快接电话；快接电话〃的声音；因为有点大声唐君和被吓了一跳；嘴巴一闭就咬了沈安华一口。〃痛！〃沈安华回过神来；低头看看儿子无辜的表情；苦笑了一下伸长手拿过手机；虽然是小小的乳牙；可是被咬到那种地方；真是还蛮痛的。沈安华按下接听键：〃喂。〃
〃老婆~；今天也有没有很想我？〃
手机里传来唐天有些沙哑但很欢快的声音；沈安华瞬间便展开了笑颜；心里甜蜜起来；嘴上却佯装冷淡回到：〃你很闲哦；不用工作啊。〃
唐天似乎丝毫没被打击到；继续呵呵笑道：〃害羞了哦；嘴上不承认；心里一定想死你老公我了。宝贝；我好想马上见到你；你是不是也想马上见到我呢？我猜一定是。〃
〃才没有。〃沈安华红着脸反驳。
〃老婆；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解除你的相思之苦。我爱你；宝贝。〃话音才落；唐天就迅速挂断了电话；沈安华莫名其妙地盯着手机看；刚才他好想听到从里面传来叮的一声；就是那种电梯提示音。真是；不知道他又要搞些什么花样；沈安华摇摇头把手机放好。
低头看看儿子；觉得已经可以了；沈安华抱开唐君和把衣服放了下来。左右没事做；干脆去看看李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沈安华一想到就立刻抱起唐君和起身要向厨房走去。
这时；背后忽然传来隐约的开门声；沈安华才刚想转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被整个人纳进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宽厚怀抱。男人将脸埋入沈安华的颈窝间；有些冰凉的鼻尖脸颊贴着温热的肌肤；让沈安华不由打了个冷战。
〃老婆！我回来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沈安华颈上；沈安华忍不住身子一软就窝入了身后的怀抱中。呐呐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