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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油锅抛下就察觉到不正常的夏侯惇勉强逃过一劫,望着眼前的火墙,他有种痛哭流涕的冲动。若不是他下令进攻,也不会造成如此局面。火势还在蔓延,侥幸后撤的兵卒能清楚看见在火场里挣扎的兄弟面色,想来这些能够活着回去的兵士一生也忘不了这一战。
“夏侯惇,你可知我手段?”张颌再次出现在城头,望着城下面色难堪的敌方主将,冷笑道。
“张颌,你休要猖狂。”夏侯惇暗自心惊嘴上却硬撑着说道:“有何手段你尽可使出,要不然过了今日,你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你所指望的就是偷袭我东西两处城门吗?”张颌摇头冷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临菑四处城门,任意一处都不是偷袭这种手段能拿下来的。”
正如张颌所说,片刻后东西两面皆有探马奔向夏侯惇本阵,带给他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差,险些把他气晕。知道对方在东西两处城门也安排了重兵,夏侯惇不甘的瞪了眼城头上的张颌,沉声下令道:“传我将令,全军撤退”
联军来势汹汹走得也十分利落干脆,再次丢下数千尸体的夏侯诸将,又一次在张颌面前尝到苦果。待对方大军远去,张颌连忙下令修补城墙。之前那把大火虽然烧的痛快,但也让城门出现不少裂痕,若是不加补救,恐怕是抵挡不了几次冲击的。
又是一夜过去,第二日联军罕见的没有出现在临菑城外。显然是多日来的失利,让他们清楚认识到了张颌的能耐,显然在没有想出更好的计策之前,是不会也不敢轻易动兵了。毕竟他们手下兵马也不多,几次重大损伤下来,也只剩三万不到。
可不等他们想出对策,自己营内就出现了巨大的危机,他们没粮食了。没有粮草对于出征在外的军队来说无异于一场噩梦。虽然几位大将极力隐瞒,但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不过一夜半日的时间,几乎所有兵卒都知道了营内没粮了。
很快,老兵痞们有了自己的动作。聚众吵闹,策动新兵出逃,其中甚至有都尉、校尉只等军中高官参与,他们也是人也要吃的、喝的,上头若是拿不出来,就不能怪他们造反。
“怎么会这样?”陈登作为军师,更是徐州的高层人物,自然知道曹军此战的粮草供应将由自己的弟弟负责。虽然陈矫没有什么才能,但押运粮草也是绰绰有余,怎么还没把粮草送来。
“现在军中粮草还够吃几天?”夏侯惇皱眉问道。
陈登闭目摇头,好一会才苦笑说道:“若要让全军吃饱,恐怕一天也支撑不了。若是以稀粥分食,也只能坚持两日。”
原本曹军粮草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见底,只因为与袁军合作,夏侯也必须拿出点诚意来,所以这段日子联军所消耗粮草完全是曹军一力承担。多了一万多双嘴,原本能够坚持半月以上的粮草只支撑了十日就完全消耗一空,这让曹军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
“撤兵吧。”逢纪摇头叹道:“若是此时退回北海,或许还能补充粮草,压制住军中动乱。”
“不可。”吕虔与陈登同时反对,两人相视一眼,由后者开口道:“按日子算我曹军粮草原本应该到了此地,可迟迟未来想必出了差池。撤兵绝对不行,若是对方于半道埋伏,我等岂有活路?”
“有我家主公坐镇剧县,北海有何危险?”文丑冷声说道:“莫不是你以为我家主公抢了你曹家的粮食?”
“将军休要动怒。”虽然陈登不喜袁军,但对文丑这么一位战场猛将还是十分欣赏的,只见他摇头说道:“不是我等怀疑你家主公,而是现在撤军所冒风险太大,甚至有可能你家主公已经被敌军所破,而我等却不自知。”
“那更要回去了。”文丑站起身子开口道:“主公若是有伤,九泉之下我等有何颜面去见老主公。照你这么一说,本将实在不该出北海城,今日就领兵回去。”
一场军议最终闹得个不欢而散的结局,袁家兵马经过这些天的战事,也只有五千余残存兵卒。文丑离了军中大帐就点齐所有兵马,要撤回北海以防后方空虚、主公遭难。
“他要走就让他走吧。”夏侯惇拦下来想去劝留文丑的陈登几人,开口说道:“或许我等最初就不该与袁军联盟。”吕虔几人听到主将如此说,也只能作罢。
联军缺粮导致袁曹两家一哄而散的消息不过半日就传入张颌耳内,对此结局即使有所预料也难免欣喜,暗道高览好本事的同时,也紧了紧拳头:是时候结束这场青州大战了。
第一四六章文丑也殉命,张颌倾全兵
“将军,不远处有一队兵马向这赶来。”在临菑通往北海的山路边,一员探马轻声在高览耳边说道。
“可曾看清是哪路人马?”高览面色一正开口问答,自己选出这条山涧小路就是为了保证行军的隐蔽性,没想到却是有兵士往自己身上撞。
“是青州袁家麾下的文丑部队。”探马开口道,“其身后兵马似乎在数千人之间。”
“文丑?”高览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突然响起冀州大战时将自己打成重伤的颜良,这两人似乎是兄弟关系啊,既然颜良已经死去,自己就从这文丑身上讨回些许利息。
想到这高览立刻下令麾下兵卒注意影藏身形,靠着丛生的杂草掩盖住自己的身躯,静静的等待文丑大军的到来。
“都给我走快点。”多日来战事的不顺让原本就不是好脾气的文丑更加暴躁,骑着战马不时的用马鞭抽打在兵卒身上,嘴上也不饶人,不停的喝骂着。
麾下兵卒虽然心中有怨,但忌惮文丑的军威,只能默默忍受着饥饿的同时还得让文丑出气。一旁的逢纪虽然略有不满,但他在此时也不敢说什么劝阻的话,深怕文丑一个不高兴拿他出气。
数千兵卒就这样在山道中行进着,足足一日没有进食的兵卒行军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就要瘫倒在地。在这样的情况下文丑也无力派遣哨探开路,只能一味的抽打兵卒,一道道血痕警告着他们千万不要偷懒,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
“将军,他们来了。”高览声旁的副将望着眼前已经隐约可见的人影,轻声说道。
高览有望远镜相助,自然不需副将提醒。透过镜片冷笑注视前方兵卒,原本以为会有一番恶战的高览心中大定。就凭这些毫无生气的将士,如何是自己的对手。
袁军行进速度确实够慢,不过十里路竟然走了接近一个时辰才堪堪到达。望着近在咫尺的敌兵,高览连续数次深呼吸才按捺住那一丝冲动,直到对方前头兵卒走过文丑出现在正前方,才喝声下令:“射”
早已将弩箭搭上弦的弩手在高览一声令下之刻猛然起身,也不需要什么瞄准,只需将弩箭对着前方然后轻轻扣动扳机。“嗖”“嗖”一整串的破空声,直接带走前方疲敝兵卒的性命。
随着飞矢的坠落,袁军周围山道边再次多出数千身影,隐约间已将文丑等袁军将士合围。文丑命好虽然他骑马走在山道边侧,但依靠着过人的武艺与胯下坐骑,并没受到实质性伤害,损失的只不过是一匹畜生。
“又有伏兵。”文丑此刻已然陷入绝望,环视一圈周围至少有不下五千人,手中所持利器绝非玩笑,即使自己被碰着了也是要受伤的。
也正在此时,一阵春风吹过,山腰间树木、矮林轻轻晃动,给他一中还有伏兵的错觉。此刻文丑的心声,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来形容却是恰当不过。
“文丑,你死期至矣。”高览右手轻举长刀,冷声说道:“其余兵卒,降者免死”
“凭你也想取我性命,做梦”闻得高览轻蔑之语,文丑嘶吼道:“杀,都给我杀”可半天过去,都没有一个兵卒愿意上前一步。文丑扭头看向两旁,却见麾下兵卒向四周躲闪开来,却是不愿站在他身旁。
“文丑,你已众叛亲离,还不出来受死。”冷哼一声高览却是不愿再拖下去,开口道:“杀”
“我投降,我投降。”看到地方兵卒冲至山道上,不少袁兵连提枪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连忙抛下手中武器,跪地说道。不能怪他们没骨气,只能说文丑作恶太多,这些又饿又累的兵士不愿与之一同赴死。
“将军,抓到一个文士。”半个时辰后负责另一侧的副将来到高览身前说道,此刻战事已经结束,除去文丑战死外,收降兵卒高达三千之多。高览看着收编兵卒心中暗道侥幸,若非对方没有战力,恐怕今日这一战胜负就不好说了。
听到副将说抓了地方的文士,高览扭过头望去,却是看见逢纪那张哭丧的脸。冷声说道:“你是何人?在袁军中担任何职?”
“在下只是军中的一个识字先生。”逢纪连忙说道:“还请将军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生路。”
“一个识字先生?”高览皱眉说道:“你这一身衣服我怎么看都不像。”说罢扭头看向将他抓来的副将。
“将军,此人在战事开始之时就被袁兵保护。”副将开口道:“之后看大军势去,欲跑入山林,被麾下兵卒截获。”
高览点点头,开口戏谑问道:“你这识字书生待遇竟然比大将文丑还高?你们袁军都这般好?区区一个书生也有此殊荣。”
逢纪当场语塞,苦笑摇头:“我乃逢纪,属行军军师。”
“原来是逢纪先生,先生请把。”高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罢右手一引,所指方向赫然是袁军俘虏群。逢纪挣扎一番终究还是缓步走了过去,至少自己一条命是保住了。
就在高览击破文丑大军之时,临菑城内的张颌也开始着手对付留于城外的曹营大军。派出联系吕翔的传令兵终于回了城内。吕翔接不到信鸽,只能用兵卒来联络。
“将军之命已经传达给吕将军。”传令兵来到张颌身前,抱拳答道:“吕将军命小子告诉将军,他会依计行事。”
“如此甚好。”张颌点点头,开口说道:“下去歇息吧。”
“诺”小兵劳累整整两夜一日,此刻最需要的就是睡上一觉。
张颌当即招来许攸、吕旷等人,开口道:“本将已经通知吕翔明夜夜袭,皆是本将也要领兵而出,临菑城交与你等手中,千万不能有失。待我大军回转,便是庆功之时”“攸(末将)省得。”两人点头答应道。
第二夜,张颌带着麾下一万五千兵马出了临菑,这已经是他能够出动最大上限的兵卒数目,几番大战下来,张颌虽然一直处于上风,但麾下兵马也是多有损伤。毕竟杀敌一千,还得自损八百。
趁夜袭击敌方人心浮动的营寨,张颌心中也是盘算着此战胜算,就算自己不行,还有暗中埋伏的吕翔兵马,如此两军齐至,曹营必破。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渐渐靠曹军营寨,张颌示意全军缓慢前进,派出十数探查前去探查。
“主公,前方营寨防范颇严。”探马很快就折回本阵,低声报告道:“曹军把暗哨分布在营外各处,大军一旦靠近就会被发现。”
“能否完全暗杀?”张颌皱眉问道。
“不行,夜色太暗,我等也不能确定哪里有敌军暗哨。”探马摇了摇头,无奈回答着。
张颌听完也不强求,随后豪爽一笑:“曹军如此忌惮我等,我军将士应该欢喜鼓舞才是今夜就随我踏平敌寨,杀”既然隐藏身形靠近的可能已经泯灭,干脆亮出身段,即使曹营有了准备又能如何?我张颌岂会惧他
“张颌,本将早就料定你会前来偷袭”果然,当张颌领兵杀至曹营内,夏侯惇已经聚齐身边兵马将士,没有给张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