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栖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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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栖楼-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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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栖楼。
  
  京城最大的押柳之所,俗语也就是男 娼 馆,可以说是当时达官显贵最喜最常去的娱乐场所。因为民风的开放,街头的花栖楼和街尾的花满楼是京城享誉全国的两大妓 院。
  都是做人 肉买卖,但是花栖楼的名声却更大一些。这里不只是有比女子还要娇艳销 魂的小 倌,更是比那些才女还要有资本卖弄文雅的男子。传说是因为花栖楼的调 教,是非常人可以想象,调 教的成果也是无人可以匹敌。
  
  花栖楼的小 倌等级分为三等,是根据已经接客的小 倌而定。最低的为星,中间为月,而最上的只为三人,赐予“花”字为名,即为头牌。
  花落濋是头牌里的第三人,是人人明争暗斗想要拉下来的角。不仅因为他地位是头牌三人里最低,也是因为年纪是整个花栖楼里最大,资格却是浅道的一位。
  
  这么一位小 倌自然是花栖楼里最难以栖身立足的一位,但是花落濋却在花栖楼里整整呆了三年。三年来,他一直留着花字三少的位置,有自己风雅的房间,有自己的仆人,不用接下三流的客人,打赏的也是明珠玉器,流离珠宝。
  他是最没有资格坐这个位置,却坐的最久的一个。
  
  外面街道上张灯结彩,天空散漫着不定的模糊的光,透着窗纸慢慢的渗了进来。与之安宁不同的是,房间里那张摇晃的发出“吱吱”声狂乱的床。
  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情 欲味道,汗液散发在空气里随着男人粗喘的声音,一击又一击猛烈的前挺,引来一阵阵摇晃的床板声。不时的看到柱 身一前一后,男人潮红的脸上带着点点的疯狂与狰狞,每一下都好像要把一切都镶入那男子体内。
  身下那男子的体格不似少年,但全身白皙的皮肤上此时布满了青紫的痕迹,甚至有些牙痕还渗着血色,发出一股压抑的禁 欲狂美来,尤其是那腰肢,曲线妖媚的微微扭动,清瘦却不失魅性。这就是花栖楼的小 倌,比女子还要方便,比女子还要销 魂。
  看的上面的那个男人低吼一声,分 身死死的插 入后,一把扯起了身下男子如脂般滑的乌发,疯狂的挺直背部,像是骑马一般的折磨身下不出声的男子。 
  
  不得已抬头的男子露出一张迷离的脸,他的长发几乎铺满了床头,有些贴在他的脖间,使的本不该妖媚的他异常的魅惑起来。这不是一张少年的脸,他的五官端正,瑶鼻挺秀,湿唇泛着花瓣般的光泽,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咬上一口。最好看的却是他那双眼睛,不圆甚至有些细长,双眉似远山如黛,浓密睫毛上竟然挂着细小的汗珠,投下更深的一片阴影。
  只是他强忍着呼吸的声音,不愿发出任何一个音符,即使感到后 庭的涩涩痛楚,骨骼错位的可怕不安,腰肢和头发上传来紧扣和撕扯的疼痛,和脑袋里那紧绷着的弦随时要被扯断的危险。他看着前面的床柜,到后来自己的额头不停的往柜子上撞去,身后那个好似疯掉的男人终于用力的一扯,脑袋狠狠的往前一撞,花落濋感觉到身体里猛的射入一股热液,就好像解放了所有的神经,这场欢 爱终于结束了。
  
  他慢慢的倒回床上,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那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肥肉和那张看起来精明的脸很不协调。他穿好了衣服,却始终没有再看床上的人一眼,就准备离开。
  
  从头到尾,那个强忍着一切的花落濋这个时候慢慢的坐起来,看着男子好不犹豫的穿好了衣服,甚至没有像别的客人一样留下来打赏调笑几句。他拨开额前的长发,有些无力却带着一丝嘲讽的对着那个即将要离开的男人,缓缓的吐出两个字,立刻叫他停下了脚步。
  
  …“世伯。”
  
  世伯,也就是父亲的兄弟朋友。
  自己大概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那次奶奶大寿,他来家里做客送礼,还送了自己一枚小小的玉佩,虽然比起大哥二哥的要敷衍很多,但是花落濋还是记得这么一个人的。因为那时候,这个男人的笑,是那样的卑微和谄媚。而现在看起来,对方并不是忘记了自己,而只是装出不认识的样子罢了。
  
  那男子身体一僵,却又没有回头,僵持了一会,然后就“砰”的一声甩上了门,有种落荒而逃的嫌疑。
  
  花落濋笑了笑,眼底却是清明一片。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投入这场疯狂的欢 爱之中,何况那个骑在自己身上胡言秽语的人,竟是昔日唯一送过自己东西的“世伯”呢,甚至,都忘记他姓的什么了。真是,大概是那种盲目送礼,后来借着父亲升了官,平步青云,而且躲过那场灾难,现在竟然也可以花钱玩起花栖楼的花字少爷来了。
  
  可笑啊可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物是人非的今天,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了。
  
  感到身体的不适,花落濋再次躺回了床上,只是那浓郁的味道散不去,还是难受的很。
  
  听到那人在外面和老板花子溪聊了什么,声音大的传进了屋子。花落濋才觉得有些头疼,是不是不该一时兴起叫那人一声世伯呢…这不,怒火冲天闯进来的不正是那个讨厌的男夜叉吗?
  
  又是一阵强有力的关门声,花子溪冲进了花落濋的房间。
  “花落濋!你给我有分寸一点!!”
  
  花落濋瞥了一眼花子溪,倒也看似恭恭敬敬的低头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花子溪看起来气的不轻,却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说了什么。
  “你知道你后面不会自己动啊?…客人会这么的不满意?你干脆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让人奸 尸好了!…花落濋啊花落濋,你要是再败坏我的生意,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想来,那人大概也就是些诋毁的话,只是这楼道人去客来的,以后有的是闲言碎语了。
  
  花落濋没有还嘴,好似习惯了一般。他是花字少爷没错,却也是楼里最容易得罪客人的一个。他不反抗不吵闹不争宠不谄媚,不阿谀奉承,可以说是呆滞木讷,平淡无奇,被人说是无味…而往往说是无味,却总是把他往死里弄。
  他不懂,自己的身体不似那些少年那般柔软和韧性,客源却固定,也是些出手极其大方的人家。也有人说是迷恋他的身子,一而再的出钱点他。
  这也是他身居三位的原因。
  
  “我看你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
  花子溪往往骂人都没有大动作,但是他语气重自然有种让人害怕的气压。但惟独花落濋看似没怕过他,也没反抗,只是乖乖的听着。
  就是这种态度,让花子溪很不爽,因为这样表示花落濋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刚才在外面碰上一个摆明了要搞臭他们花栖楼的客人,结果还不是花落濋出的纰漏!
  “…我看你后面竟然这么不会取悦客人,不如先取悦一下调教房里的嬷嬷!…如果是那种折磨,我想你也不会再给我装死!”
  
  说起调教房,自然是花栖楼里用来调教小 倌的地方,那些嬷嬷和那些手段做法,花落濋实在不想再试第二遍。于是他眉头一皱,很是认真的点头向花子溪回到,“我会记住的。”
  其实,这幅身体早已经调教的不像自己的了,很多的本能动作又如何控制的住,快 感和痛楚,自动的收缩和分泌的润滑不时的提醒花落濋,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倌罢了。一个拿来取悦男人的工具。
  
  “花落濋,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身份,花栖楼的人,可不是什么良家富人!
  不管你是花落濋还是顾梓青,都给我明白着!”花子溪吐出恶毒的话来,大概也只有那个名字才能让眼前的人有所反应了吧。
  
  满足的看到花落濋变脸,花子溪有种说不清的舒坦感,虽然对方看起来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思。
  “你自己好好想想!等会叫小环进来。”说完,花子溪就好像一只满足的高贵猫咪又像一个黑面夜叉微微扭着腰离开了。
  
  顾梓青…顾梓青…
  
  好熟悉好陌生的名字,就好像,那是自己前世的名字一样。
  
  花落濋的意识出神般游离开去,呆呆的坐在床上,就连小环进来帮他清理都不知道。突然又好像回到了那一天,不管时间如何回转如何流逝,他还是清晰的记得。
  那天血光洗染了顾家,那团火焰像是要将自己燃烧般的炽热。
  
  




【追忆1】

  “少爷,少爷!你又坐在院子里吹风了!会着凉的!”小环手里端着一件披风跑来,站在一名男子面前有些气喘,却又不敢直接给他盖上。
  现在正值深秋,秋高气爽,不时的一阵风来,自然是感到通体舒畅,可是她的少爷,顾家的三少,可万万是不得这般胡来的!
  
  顾梓青,权倾朝野的大臣顾少迪的第三个儿子。
  顾少迪年轻时是当时最年轻的状元爷,文武双全,娶了当时宰相的妻子,一步青云便做了大官。辅佐大皇子上官博和其母柳妃,还有柳家兄弟威号大将军,顾少迪在朝中是强势家族的智囊支柱。先和妻子生下大儿子,再纳柳妃的妹妹生下了第二个儿子,最后竟纳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小姐做了妾,难产离世后留下了从小体弱多病的三少。
  
  顾家大少能武,二少主文。而三少从小便关在这个小院子里养病,一养就是十几年之久,久到可以被众人遗忘的地步。没有娘亲,没有靠山,也没有一颗去争取关注的心,也没有那个资本。小环总觉得,自己的少爷简直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明明过了二十,却道像是一个50的出家道士。
  老爷忘记了少爷的婚事却不知是好是坏,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孩子都不止一双一对了,却也从来没到这里看过,这顾家…竟也这般无情。
  
  顾梓青从小身体不好,不发病还好,一旦发起病来,真是病如山倒,一点小小的风寒可能都要了这个淡雅男子的性命。从小照顾顾梓青的小环知道,少爷喜欢到外面来,虽然只是这么一块院子,有时候看看树,看看花的,一天也是这么满足。
  说句实话,她觉得少爷的生活太无聊了,有时候又觉得看着少爷睡在院子里,那云淡风轻的感觉,好像随时要消失在空气中一样。让人忍不住的去心疼…
  自己和少爷…有多久没出这个院子了呢。
  
  “小环,你看,今年的花,开始凋谢了…”顾梓青伸手,接住了从树上飘下的一朵花瓣,已经美的没有了生气,于是一翻手,又掉落在地上。
  小环总是不知道自己少爷在想什么,现在只知道,少爷穿的这么单薄,风又刮起,再不披件衣服恐怕又要着凉了!
  
  说来也奇怪,老爷虽然不来看少爷,但是如果少爷病了,却有专门的大夫和一些名贵的药材可以拿,主屋里的人虽然有时候也过来冷眼嘲笑几句,却也没有什么影响。
  老爷对少爷,到底是关心还是冷漠呢?
  
  “花谢了,明年还会再开的,少爷你现在还是回屋去吧!”小环担心的想要上前替顾梓青盖上。顾梓青却一改常态的转身,躲开了小环。
  低头看着踩在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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