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两地之间的通信情况。试验站的工作人员按照印度时间作息，夜间工作，白天睡觉。尽管相距只有几百码远，迪尔总部和印度试验站之间从未有过实际接触，一切联系都是通过数据传输方式进行的。按此方式成功地运行了几个月后，萨蒂扬和迪尔才将业务转移到印度去做。在印度，最后整个系统能和在莫林时一样顺利运行，但成本却低得多。这类试验推动了将软件开发和信息服务移往海外的趋势，甚至早于互联网得到广泛应用。后来，随着互联网在商业上的用途日益增多，加之1994年网景浏览器的问世，印度公司的收入和在印度完成的工作的比例都进一步地增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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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勤金矿（1）
然而，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只是印度崛起的一个方面。现在让我们回到本章开头提到的维普罗？斯贝克拉曼德公司，听听拉曼？罗伊给我们讲述企业的另外一部分——后勤部门的运作情况。
罗伊是一位言辞谦恭又不得闲的主管，从我们见面开始，他的两部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最后他好心地把手机关上了。这家公司是该行业的龙头企业，罗伊则是幕后天才和开先河者。他出生在如今是巴基斯坦领土的拉合尔。在印巴分离时期，为了躲避战乱，他随家人移居到了德里。他的成长岁月是在贫穷中度过的，后来专攻会计学，希望借此有个比较光明的前程。20世纪80年代末期，他以拥有33个会计学位和证书的资历，签约进入美国运通公司设在印度的一家会计事务所。罗伊回忆说，其实机会是自动找上门来的。有一回，公司一名高级主管前来印度视察，表面上是出差，实际上是旅游。游玩过泰吉？玛哈尔陵和其他景点之后，这位主管到事务所来了一下。开始时他还一副屈尊的神态，后来却愈来愈感兴趣，最后竟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嘿，干得不错嘛。”6个月后，美国运通决定将它在全球的40家会计中心削减到3家。印度事务所凭着罗伊呈给管理委员会的计划所体现出来的实力，有幸成了留下的3家之一。
罗伊还清楚地记得运通的审计长约翰？麦克唐纳在会议结束时说的话：“好啊，小伙子。你的计划被批准了，现在想办法去执行吧。”
然而，执行起来谈何容易。那是1991年，美国运通内部就有许多反对的声音，对印度人有信心者寥寥无几，更何况当时德里连一部美国运通能用来进行数据传输的卫星接收天线都没有。可是，要想购置一部卫星接收天线，却难于上青天，你得忍受官僚机构一关又一关的拖延。最后，罗伊只好安装了一条电缆线。但是，开始运行后没多久，所有的系统突然毫无来由地瘫痪了。结果查明是有人把电缆挖了出来，想偷取里面的铜丝。为了解决电力供应不稳的问题，罗伊又进口了发电机，由公司自己发电。此后又出现了一个问题：由于罗伊他们处理的数据量很大，有些印度官员便怀疑罗伊和他的团队在为美国中央情报局工作。尽管困难重重，但有一点却不曾改变，那就是印度人的会计工作质量。罗伊的团队使美国运通的会计和数据处理成本降低了一半。如同前一个世纪的探矿者一样，在经历过许多艰难困苦之后，他们现在终于找到金矿了。
杰克？韦尔奇的秘密武器
罗伊在美国运通的故事传开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家仍处于探索阶段的公司打来的。美国通用电气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杰克？韦尔奇似乎与马克？谢波德所见略同，他也看到了印度人的才能和潜力，20世纪80年代末他开始前往印度活动。1991年印度政府开放市场之后，通用电气公司投资了4家合资企业，希望能有爆炸性的进展。然而，由于官僚机构的拖延，基础设施的脆弱和市场接受度低等因素，无奈到1995年底依然不见应有的起色。这时，通用电气在印度的最高主管斯科特？贝曼意识到，合资企业赚不到钱，能赚到钱的地方是通用电气本身。通用电气的软件很多都是自己编制的。在印度编程只需花相当于美国的1/4的成本，为什么不把这件事转到印度来做呢？工程方面也一样。韦尔奇可是个大推销员。贝曼说；“杰克别的不做，只是不停地压缩预算。经理们一抱怨，他总是一成不变地回答说：你去过印度吗？去过之后再来跟我谈。”
在后来造访印度的人当中，有一个是通用电气公司的融资主管加里？文特。1995年底，出面说服罗伊加入通用电气的就是此人。到了通用电气，罗伊如同在美国运通一样，仍然是在会计和后勤业务方面为公司削减成本。与此同时，他还从公司申请了25万美元，试验从印度进行呼叫服务。“那不可能”，当时总部有几位重量级的人物很不以为然，“靠着半个地球以外的外国人说英语肯定不行，不会有人听懂的。就算客户能听懂，声音传输的延迟和故障检修的时间也会长得让人受不了”。但试验证明，只要对人员做一下“口音矫正”，再加上足够的备份设备，这种做法是可以行得通的。不久，通用电气的融资部门就在自己的呼叫中心和后勤部门开采到了更多的金子。数量之巨，超过了任何人的想象。
后勤金矿（2）
接着，罗伊又产生了一个想法。有一次汇报工作时，他突然向韦尔奇提出：“我们是个花钱中心。为什么不把它作为一种服务卖给其他公司，让它变成一个利润中心呢？”韦尔奇的回答反映了他的真实想法，但同时也促使罗伊作出了一个难以作出的抉择。“坚决不行，”韦尔奇说，“你们这些人是我的秘密武器。难道你想让惠而浦的产品卖得比通用电气更便宜吗？”这个反应很合乎逻辑，但对一个第三者而言，显然无法满足需要。
为了满足这种需要，罗伊离开了通用电气。他找了一些风险资本，建立了斯贝克拉曼德公司。他坚信，“地理问题已成为历史”；只要能找到客户，不管在哪里，距离都不会成为做生意的障碍。但是，这一断言在创业初期却受到了严峻的考验。潜在的美国客户听完销售简报后都说，“你疯了吗？你真以为可以从印度提供服务？”后来，真有几个不怕死的客户签了合同，但又产生了谁来接电话的问题。公司里大约一半员工是年轻女性。罗伊记得，他费了好大工夫才向忧心忡忡的母亲们解释清楚，他们的女儿绝对安全，一大清早下班回家也不会遭人指指点点。最后总算一切都顺利解决了。两三年前，斯贝克拉曼德公司被维普罗收购，如今有员工万多人。目前唯一制约它发展的似乎是容量有限，无法雇用和培训众多想签约加入的新人。罗伊指出，虽然他的做法在西方可能会造成“工商管理硕士的佣金缩水”，但印度的可用之才非常之多，他丝毫没有感到有工资压力。照目前的情景看，似乎前途无量。
通用电气公司似乎也是如此。贝曼指出，“后室已经成了前厅”，因为通用电气发现，它可以用较少的人做好工作，而且产品质量更好。因此，通用电气公司的呼叫中心和后勤业务部门目前雇有万名印度人，它还在班加罗尔设有一个研究与技术中心，规模是公司最大的之一，雇用了数千名有博士学位的科学家和工程师。这些人所做的都是通用电气公司整个项目范围中最前沿的工作。由于通用电气公司对他们的认可，引得全球其他公司也纷纷到印度去做实地考察。他们发现，印度人的工作质量好，工资水平低，还能完成复杂的任务，正如穆尔蒂先前所言，的确非常诱人。于是，这股印度热便四处蔓延开了。
另外，还有三股力量也加快了这股热潮的蔓延。头一个是20世纪90年代末的千年虫大恐慌。20世纪50年代，计算机程序编制人员为了节约宝贵的内存空间，在记录电脑时间时，将年份的前两位数字舍弃，使得原本应有4个字节的年份只剩下了两个。如此一来，1962便成了62，以此类推。到了世纪之交，危险就来了。当电脑内的时钟转为00时，电脑会将这一时间误读为1900，并由此而产生数以兆计的代价昂贵的错误计算。因此，电脑界投入了巨大力量，重新编制全球电脑内建基础数据储存格式，以防范灾祸发生。Y2K是2000年的技术行话。（K在数学语汇中代表1000。）千年虫这个问题主要存在于比较老的计算机中，这就增加了对精通老式计算机语言和密码编程人员的需求。那么，哪个国家有最懂老式计算机语言的人而且人数最多呢？答案是印度。这还多亏了当年IBM撤离印度，使得印度编程人员不得不照管那些老计算机。因此，在20世纪的最后两年，要想订到由印度飞出的机票几乎不可能，因为飞机上载满了前往全球各地去的从事计算机支援工作的编程人员，他们个个精通那些少有人知的计算机语言。
第二个原因是20世纪末在美国出现的投资泡沫，即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艾伦？格林斯潘1966年所说的“非理性繁荣”。2000年这一泡沫破灭时，许多产业留有大量过剩的生产能力，亟待大幅度降低成本。
解套的办法之一，便是将软件设计和信息技术服务外包给印度。由于第三支力量的介入，这一点实现得颇具戏剧性。这第三支力量就是互联网的高速传输。直到1999年，通往印度的数据连接传输信息的速度还相当慢，每秒钟只有６４kbps——相当于国内拨号网络服务的传输速度。已经习惯于宽带服务的读者都了解，这种速度慢得能让人发疯。到了1999年，高速光纤海底电缆让印度连通了世界各地，传输速度达到了每秒２００兆比特，只需两秒钟的时间便可将信息从美国传往班加罗尔。一年之内，业务量从56亿增加到了84亿美元。正如穆尔蒂20年前所预言的那样，印度的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发光的印度（1）
印度提供服务的能力具有世界级水平和极广的服务面，它不仅涉及信息技术领域，而且还涉及生物科技领域，从各种医疗服务到新近兴起的医疗旅游，它把科学技术、财务甚至更多的领域融合在一起。在印度的带领下，其他同样具有讲英语能力和高素质人才的国家纷纷跟进。目前，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跨国公司都在仿效印度的做法。
——信息技术
印度是一个大国，不到这个国家的各地去看一看，你便无法真正了解这场革命的全貌。在海得拉巴，我曾与萨蒂扬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拉马林阿共进早餐。他所居住的朱比利高地原来基本上是一个贫民窟，但他父亲买下了许多地产，把那里改造成了一个舒适的高级住宅区。我一边享用他太太亲切奉上的早餐，一边听他侃侃而叙，从萨蒂扬的由来、营运和目标，讲到他对信息技术服务业未来发展前景的看法。他解释说，从首次在莫林市试验发展至今，萨蒂扬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今天，公司的触角已经伸向整个信息技术领域，可以向客户提供各种服务，从咨询到直接完成信息技术解决方案。它特别擅长的方面包括软件开发、工程设计、系统整合、客户关系管理、供应链管理、电子商务以及外包咨询。在汽车、银行与金融、保险和卫生保健领域，它更具备杰出的能力。它的网络可以覆盖六大洲的45个国家，公司的万名员工为全球325家公司提供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