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一个惊人的巧合。
还是那根本就不是巧合,她是有针对的,不论是藩邸时正经抬进门,还是宫里选秀册封的,她不喜归不喜,只要谨守宫规,不出差错,就不多管,惟有对那些不是正路的宫女子,才会狠辣对待。
那翠儿、五儿不都是宫女吗?还记的她们都是他偶然注意到呃!想起刚才的情景,也许是故意勾引他的,对令妃也是很厌恶,令妃也是他呃!乾隆有些羞愧了,难道是因为乾隆刚这么想着,不由停下脚步,再一看他竟然已经站在了延喜宫门前。
又是身体习惯,乾隆不由走了进去,高无庸忙高声道:“皇上驾到。”
心中已经有准备的令妃衣衫摇摆,风姿摇曳,精致的小脸略显憔悴,楚楚可怜的恭迎着乾隆,这阵子先是她阿玛被莫名其妙的罪名削职,连皇上都很少来她这里,即使朝物繁忙,也到皇后那里歇了两晚,都是福家跟那个丧门星,偏偏她还不得不捧着笑脸,不能动丝毫声色。
也该那皇后倒霉,养出那么个小祖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不沾半点边,皇上的脾气有比她还了解的吗?不管真假,皇上肯定是要护短的,就算厌恶皇后,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废后,也不可能彻底厌弃一个小孩子,她才不像那些沉不住气,见十二阿哥出点风头就坐不住的。
令妃能够在这宫里稳当这么久,自有其聪明之处,巧妙献出憔悴引人怜惜之色,却半口不提她阿玛之事,只柔声问候乾隆,劝他多休息,不要太操劳了,让乾隆一阵欣慰,对令妃不在那么疏淡,还好这个是个懂事的,乾隆心里暗想。
众宫女、太监退了下去,高无庸看了乾隆眼色,也退到门外,乾隆同令妃二人交谈了阵,令妃无微不至的柔情关怀,伏低做小化解了乾隆因新月之事所生的隔阂,又恢复到以前的气氛,令妃见到了火候,身子一软,依偎进乾隆怀中,微微发颤,柔声柔气又略带哭音的说道:“万岁爷、奴才想你了。”
仿佛伤心至极,又带着种种诱惑,她知道万岁爷最喜欢她这种声音了,肯定会舍不得走,只要她下下功夫,肯定能把皇上哄回来,今天是腊月二十五,是各府第福晋、命妇、格格,及一二品大员的女儿进宫过年的日子,要留在宫里到大年初一才可出宫,可以说大清的重要人物家眷都在这里了。
那些人精最擅长打探消息,如今宫里沸沸扬扬,都是十二阿哥的坏名声,而皇上在在这些勋贵面前,留宿在自己宫里,不给皇后任何面子,那么所有官员、将领、王爷、贝勒们,都会知道那个皇后儿子无能、自己又不得宠,是没指望的了,没有百官支持,就算占着皇后宝座又怎么样?
“委屈你了。”乾隆听的一浑身一抖,以往他是喜欢这个声音,但刚刚他被这种声音攻击过,一听到这种声调,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他听到的那几句。
“万岁爷就爱咱们包衣人家的姑奶奶”
“抛个媚眼,万岁爷还不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若能得万岁爷喜欢,就可光耀门楣,扬眉吐气,从此贵不可言,再不用受那些窝囊气了”
“狼多肉少,上上下下,谁心里不都有个这念想。”
在看看令妃现在这个样子,和那个宫女的神情惊人的相似,脑海中不由自主的猜测起,她是不是也藏着自己的脾气,是不是在他背后虐待那些宫女、太监出气,仙子似的她打人时又是何等模样,是不是指望着靠自己荣华富贵,光耀门楣。
不,她家已经光耀门楣,就差抬旗了,想抬旗除非是她家中有人尚格格,或是如他皇阿玛的额娘般,还是她的心思身为皇帝的危机感,乾隆瞬间满身的欲望化成泡影,身子僵硬的退了步,干巴巴的回了一句,看着令妃不解的目光,慌忙一笑,打了个哈哈道:“看你消瘦了这么多,最近要好好修养,御书房还有大臣等着朕,朕先去忙了。”
令妃暗咬着银牙,惊讶的看着乾隆快步走出,心里气的要命,这一招怎么不灵了,还是真的瘦过头了,刚才投怀送抱葛到皇上了,令妃在自己腰上量了量,又拉起袖子,看了看胳膊,同怀孕前差不多啊!
算了!还是补一下,也许是皇上最近喜欢丰满点的,令妃为计划失败而心中恼怒,不知道糅碎了多少帕子,摔了几个瓷碗,忍着火气,正郁闷着呢,外面院子里一阵小燕子的欢快笑声,登时气炸肺。
心中暗道,若不是、若不是因为这个小燕子是她的另一章牌,她一定把她杖毙了,一个市井女混混,偷蒙拐骗都干过,还跟那个新月格格那么亲近,若不是皇上对她有点意思,她怎么会捧着她,大胆的奴才,给点阳光就灿烂,得意忘形,不知所谓。
皇后正在慈宁宫陪着太后接见各府第福晋、命妇、格格,及一二品大员的女儿,迎这些女眷们进宫过年,至于那些王爷们就由弘昼带着几个阿哥们招待了,太后、皇后同弘昼王爷都知道乾隆前阵子被福家气到了,最近又忙了小半月,疲乏至极,又意多揽些事,让他松快松快。
这过年对平常百姓家是节气,对皇室来说,哪里有时间过节气啊!忙的站不住脚,更不曾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皇后正陪着太后接受完命妇、格格、小姐们的朝见,太后给未出阁的小姐、格格们布置了女红任务,带着各命妇看戏去了。
皇后则留下监督,并指点那手脚笨拙者,颜色搭配,裁减方式等,其实这是一个比选秀更直接的观察方式,从说话到行事,适合在哪个位置,家世如何,是为皇帝挑选新人,为成年阿哥们选择福晋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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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不过有点悲摧的,连皇帝的女儿都要完成任务,紫薇因为是以女红得诰封的,又是民间女子,尽管都知道不会那么简单,也全围到她身边请教,其实大部分是看个希奇,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她,让紫薇脸涨的通红,又气又羞。
她还是无法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情景,心砰砰跳,带走了一些暮气,多了些新鲜,晴儿在一旁偷笑,紫薇连连闪出求救的目光,晴儿微微一笑,迎出冰雪剔透的光芒来,无谥紫薇的目光,偷笑着到一旁自古自的做自己的活计去了。
既然你已经做了皇家的女子,就学着适应这种生活吧!不要在逃避了,即使你总藏在佛堂,退在太后身后,你还是十七岁的你,一身暮气遮盖不住你的光彩,何必呢?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不要在故意使自己的心苍老了,晴儿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紫薇见晴儿不顾义气丢下她一个,真是欲哭无泪,只得强撑着笑容,呈现出如水般形态,轻声细语,一边挑选布料,搭配丝线,一边给众人讲解,裁衣缝制该当如何起手,男女衣裳的颜色搭配,裁减尺寸,另有一些动针小技巧,针脚绣纹的小秘方,一一讲解清楚。
围着她的格格、小姐们都是知道紫薇是以女红闻名册封的,对她的手艺很是信服,有心学习的,认真学习,将要点一一记下,有马虎为了完成任务的,就紫薇做什么,就跟着学什么,倒也没出错,一时间气氛很不错。
那拉皇后看着这样的紫薇实在厌恶不起来,甚至想不注意她,想忽略她都不容易,这样的女孩子,让人她的小五如果能长大,一定不会比她差吧!那拉皇后又仿佛听到女儿小小的声音,眼睛有些红了,忙转移视线,不在去想。
她是一国之母,不能失态,不能动声色,被人看出端意,但她真有点妒忌夏雨菏了,有这么个女儿,她的小五那拉皇后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去看那些未出阁的格格、小姐们的表现,不在去想关于那个紫薇的任何事情,不去想这几天在繁忙之中,仍然教她的小阿哥抄书小方法。
不去想她为她的小阿哥亲自做衣服,不去想她细心为她的小阿哥讲解课业,教导他许多道理不去想这些都是她的心腹回禀她的,她这么做想干什么?讨好她吗?可惜她这个皇后说话还不如一个妃子有用。
正当皇后正在心思反复,千丝万屡时,坤宁宫太监总管突然慌张的走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那拉皇后脸色一变,心中暗恨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这时什么时候,全朝文戊百官,上上下下都看着呢,岂能随意行事,哪里有大年里见血的道理,忙对太监总管道:“万岁爷在哪?对他们就说是本宫的命令,先住手,本宫这就去跟万岁爷请旨。”
“回主子,万岁爷下了口喻后,先去了延僖宫坐了坐,又回了乾清宫暖阁,奴才这就去御花园。”坤宁宫总管太监底眉顺眼的回道。
那拉皇后站起身,低声对容嬷嬷道:“容嬷嬷,你协助四格格同晴格格、紫薇格格,招待诸位格格、小姐,我先出去下。”
“娘娘,您压压脾气,千万别跟万岁爷争执,今个这日子,全天下都看着呢。”容嬷嬷就在皇后身侧,听的一明二白,深怕皇后又皇上争吵,在这日子丢了面子,忙开口相劝。
那拉皇后深吸了口气,拍了拍容嬷嬷的手,点点头道:“我明白。”
就这样,乾隆刚回乾清宫不久,避过殿内的热闹场景,转到一旁暖阁,刚一坐下,他一向惯用的两个娇媚的大宫女动作轻柔的为他解除披风,除去冠帽,动作有礼又优美的程上热茶,亮亮的眼睛盈盈注视着他,这以往他赏心悦目的场景却看的心烦气燥。
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乾隆一看就想到狩猎时,野兽看到时务的目光,绿荧荧的,充满饥渴感,偏偏他悲摧的是那块肉,乾隆一阵倒胃口,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而高无庸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被乾隆迁怒,谁让他总是听到不该听的,命真苦。
一想到宫里这些含情脉脉的目光,都是为了爬上龙床,从此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缘缘不绝,乾隆就一阵气馁,难道他就这么没有魅力吗?那些女子都是为着他的身份来的,若他没有皇帝的身份,谁还那么爱慕他,乾隆不由闭目一叹。
脑海中浮现那个如诗般的女子,撑着雨伞,走到他跟前,轻声说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一时的离别,也许是一生的等待”
“我娘她说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仍然感激上苍,给她这个可等、可恨、可怨的人,否则生命就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她守着您给的,不要向您要,一辈子无怨无悔”紫薇同夏雨菏相似的面孔,字字句句,都是心声。
雨菏她,才是真正为了他的情吧?在这个皇宫里,时间一久,再深的感情,都会变功名利禄的争夺,谁又能真的干干净净呢!所以你才不来找朕吗?是为你的情、你的心干干净净,是为了将咱们的女儿教导成人,不要沾惹皇宫中的污秽,乾隆不由沉浸在诗情画意画意的情怀中。
就在乾隆端坐在塌上,闭目遐想中,没过多久,一个小太监跟高无庸耳语了两句,就退了出去,高无庸小心翼翼的行到乾隆身边,声音不高不底的禀道:“启禀万岁爷,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她来干什么?乾隆先是习惯性的升起一股厌恶,回过神来又想到他刚才在路上的猜想,如果是真的,那皇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