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醉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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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醉风流-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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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蕤老师见我勤奋好学,孜孜不倦,就打心眼里喜欢上我这个学生了。他除了教给我学术和剑术外,还和我谈论一些道经与禅理。我抱着“执到篮子里都是菜”的心态,凡是知识都很认真地学。

  每天天刚蒙蒙亮,悠扬的钟声就“咣咣咣”地敲响了。寺里的僧人照例在住持的率领下,聚集到大雄宝殿的如来佛像前,手敲法器,诵念经文。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手握龙泉宝剑,在山门前的平地上进行操练。我左旋右转,前击后刺,越练越快,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不要说是炎炎夏日,就是数九寒冬,即使是一片冰天雪地,我也会练得汗如雨下。

  每天夜晚,在皎洁的月光下,或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随着“咚咚咚”的暮鼓一声声敲响,我就合上桌上的书本,拿了宝剑到寺后的的古松下进行夜练。夜练后,赵蕤也必定会来到我的房间,对我进行指点,给我“开小灶”。他教得认真,我学得刻苦。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二更或三更。而且,常常是师父走了之后,我还兴犹未尽,接着看书,很久才上床睡觉。

  夏去秋来,冬至春回,我的剑术大有长进。和寺里的和尚比试,往往很难找到对手。我们开始时是一对一地比试,渐渐发展到我一对二或者一对三,最后都是我取得胜利。在文章方面就更加不用说了,赵蕤对我非常满意,常常夸奖我聪明好学,说我日后一定会大有出息。

  我生性好动,不但利用空闲时间游遍了大匡山的山山岭岭,匡山书院是我常去的地方。而且趁师父去峨眉山云游的机会,到更西面的戴天山拜会了长春观的老道长——长春真人。长春真人和我进行了彻夜长谈,教给我道家始祖老子的《道德经》等典籍,还教了一些采药炼丹,强身固本的知识。就在长春观里,我还结识了在观里修道的两个朋友:一个是吴筠,一个是元丹丘。

  从长春观回到大明寺后,我的脑海中深深地留下了道家的思想。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道家的创始人姓李名耳,是我的同姓人,也是李唐王朝的同姓人。道教在当时被奉为国教,李耳还被封为太上玄元皇帝,这些都与李姓皇帝的特别尊崇有关。

  六

  两年后的春天,我己经17岁了。当我又一次去长春观拜访长春真人时,不料长春真人已外出云游了。于是,我怅然若失;写出了一首五言律诗《访戴天山道士不遇》:

  狗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我将这首诗请师父指教,赵蕤读后,十分喜欢。他说:“这首诗意境空灵,描绘了一幅深山的野景,形象十分鲜明,从中可以看出你大有诗才呀。”

  我受到了鼓舞,当即有些脸红,问道:“我也是‘绒毛鸭仔初下河’,既是第一次,也更加不知道深浅,哪有什么诗才呀?我想请问师父,写诗有什么窍门吗?”

  赵蕤老师想了想,说道:“你的这首诗有不必切题为妙的特点,写得活。但它另有中规中矩的一面,闻狗吠、见桃花写往访而渐近道观;‘时见鹿’、‘不闻钟’,暗示到观而不见道士;野竹分霭,飞泉挂峰,是不见后远眺,也即贾岛‘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意思。就结构而言,是八句体诗的典型格局,就格律看,声韵对仗,一丝不差;至于辞句的鲜丽,也是六朝以来的余风。所以,在长安纯熟的律家看来,‘水声’与‘飞泉’,‘树’与‘松’,‘桃’与‘竹’,‘青’与‘碧’都有语意犯重之嫌,是应当好好修配一下的。但就律法而言,虽然还显得稚嫩,然而却因此而有信手拈来、如风行水上的奇趣,全诗也就有了一种生动的情趣。”

  “对于作诗,我就赠你12个字吧。那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拜万人师!’书读得多,从前人所著的典籍中能触类旁通;路行得远,才能体察到社会与民风、民情,不断地汲取诗的素材;而只有拜万人师,才能兼收并蓄、长袖善舞!”

  “多谢师父!弟子李白一定把你的教诲铭记在心,身体力行!”

  在此期间,我除了几次回家探望父母外,还游历了江油关,凭吊了以死谏天的三国时蜀国的江油太守马逊妻子李氏夫人墓,并仔细考察了邓艾偷渡的阴平小道。更远处,我到了西蜀的北大门——号称“剑阁天下雄”的剑门关。面对千丈峭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我赞叹不已。此外,我还到了西蜀的首府成都,写下了《锦城散花》:

  日照锦城头,朝光散花楼。金窗夹绣户,珠箔悬琼钩。

  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暮雨向三峡,春江绕双流。

  今来一登望,如上九天游。

  一转眼又是三年,我离开大明寺回到青莲乡。一来是因为赵蕤老师云游四方去了,二来是我的爸妈要我早些回去。我已经20岁了,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我经常是一身白衣白裤的装扮,腰间总是悬着那一柄龙泉宝剑。我的诗作《别匡山》和其他几首习作,开始在昌明县流传开来。

  晓峰如画碧参差,藤影风摇拂槛垂。

  野径来多将犬伴。人间归晚带樵随。

  望云客倚啼猿树,洗钵僧临失鹤池。

  莫道无心恋清境,已将书剑###时。

  我诗名鹊起,在昌明县中成了个小有名气的人物。昌明的县令崔敬昌,只比我大三几岁,他少年登科,有儒雅风采。他派人到我家中,聘请我到县衙当一名书吏。我本来不想去的,妈妈也不愿意让我刚回到家又离开。还是我的爸爸有主见,他说:“按道理,我们家也不少那一点点俸银。你长大了,翅膀开始长硬了,是应当到社会上去闯荡闯荡了。”

  我于是就到县衙里当了一名书吏。日常的工作其实就是抄抄写写,抽空也练练剑、习习文。县衙离我家不远,我常常早出晚归。

  农忙时节要犁田,我家的一头牛忙不过来。我一大早就从熟人处借了一头大水牛,拉着它从县衙的门口经过。刚巧,浓妆艳抹的县令夫人费西从县衙内出来。可能是她看见我像一个农夫一样土气吧,她高声责问我道:“站住!你这个样子像什么了?真是有失斯文!”

  我停了下来,反问她一句:“夫人到底所指何事?我怎么有失斯文啦?”

  “哈哈哈,你还不觉得有失斯文吗?你堂堂一个县吏,竟然两腿黄泥,牵牛过街!”

  “啊,原来是这样呀?”我心想,自古都是以农立国的,牛是农民的宝贝。我拉牛过街竟然会惹得你这县令夫人如此嘲笑,这不是说明你高高在上、以上等人自居吗?你才是无事生非呢。我于是冷笑一声,本想顶撞她几句的,但想到“好男不同女斗”的俗语,便答非所问地说:“夫人请息怒,如果你认为我有失斯文,那就让我吟诗一首给你听听吧?”

  “好嘛。”费西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她也是有意要考考我这个小书吏的文才。

  我当然是胸有成竹的啦,当即吟道:

  素面倚栏钩,娇声出外头。

  若非是织女,何必问牵牛?

  费西听了,立即转怒为喜。她肯定是觉得我出口成章、名不虚传,还觉得我在诗中用“素面”与“娇声”来形容她,而且还把她比喻为天上的织女星,她不由得就得意起来。于是,她以命令的口气说道:“好啦,你走吧,以后再也不准跟着牛屁股走了。明日你把诗抄好送来给我。”

  我感到好笑,想不到县令夫人竟然是个草包。诗中的后两句明明是责怪她的:既然你不是织女,又何必问起牵牛的事儿来,不是狗捉老鼠多管闲事又是什么?可笑她竟然听不出弦外音,反而沾沾自喜。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声吆喝,那牛尾巴使劲一甩,甩出了不少泥浆,飞溅到费西的脸面和衣服上。费西尖叫一声,气急败坏地扭头回县衙去了。 

  七

  夏天到了。上游连日大雨,涪江暴涨起来,水色由绿变黄——是发了大涝了。浊浪翻滚,淹没了许多庄。见到这种情况,我在县衙中坐立不安,于是就到涪江岸边察看水势与灾情,我要呼吁县令全力投入抗洪和赈济灾民。

  我冒着烈日,满头大汗地来到江边,只见江水还在不断上涨,心中非常忧虑。这时,上游漂来了一具尸体,随着浪头的起伏,在长有芦苇的岸边漂浮。我不觉就产生了怜悯之心。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拉着鸭子般的声调吟诵诗句:

  二八谁家女?飘来依岸芦。

  鸟窥眉上翠,鱼戏口旁朱。

  我听罢,抬头一望,原来即兴吟诗的人,正是头戴乌纱身穿官袍的县令崔敬昌。他还反复地吟诵着后边两句,意犹未尽地想续下去。但是,他吟来吟去,就是续不下了。他一抬头,发现我也在场,皮笑肉不笑地说:“李白呀,我刚才这首即兴诗怎么样?本县原来是想作五言律诗的,现在还差四句,你能不能帮我续上呀?”

  他不知道我心里正在恶狠狠地想:你堂堂一个县令,一个县的父母官,竟然把一个青春少女的灭顶之灾当成一种快乐,人都淹死了,你还像个神憎鬼恼的嫖客一样,欣赏什么“眉上翠”和“口旁朱”,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呀!

  我本想立刻发作的,但转念一想,你这鸟县令让我续诗,是想试试我有没有才华吧?老子不如借这个续诗的机会,对你也好好地讥讽讥讽。于是我说:“好吧,李白就按大人的原韵续上四句吧。”

  那鸟县令背拢双手,摆出一副斯文的样子,从一张肥猪肉般的脸上、一大一小的三角眼中挤出了一丝微笑。他说:“好!本官洗耳恭听。”

  我稍加思索后,立即吟诵道:

  黑发随风散,红颜逐浪无。

  何因逢伍相,应是怨秋胡。

  那鸟县令听了,脸上的高兴变成了扫兴。因为我在续诗中转弯抹角地讽刺他像那个春秋时代调戏妇女的秋胡一样了。但是,那鸟县令想发性又不好发作。我想他一定是在想:如果发作闹起来,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那就不好了。反正你李白是在我的手下干事的,日后有大把机会出这口恶气。

  我吟完续诗,发泄了心中的不平后,见那鸟县令一声不吭地走了,就出钱雇两个人,将少女的尸体打捞上来,装入一口棺材,等着她的亲人前来认领。

  傍晚时分,有一个老农模样的人前来认尸。当老农知道是我做的好事时,便感激不尽地说:“李书吏,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啊!小女她在阴间有知,也一定会感谢你的!”老农要给我付钱,我执意不收,还出钱雇人将少女的棺材送回老农家,在涪江上游处她的祖坟安葬。

  我爸爸知道这件事后,他肯定了我做好事这一点,但对续诗讥讽崔敬昌的做法批评了我:“你呀你,你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崔县令也是你取笑的吗!”

  我不服气地说:“我为什么就不能取笑他?他身为县令,却还像一个嫖客一样,用诗去调戏一个死难的女子,一点人性也没有!县令又算老几?”

  爸爸耐心地劝我:“尽管那是县令的不是,可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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