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详详细细说了一遍,丁浩听了也是大喜。
因丁浩病情刚见好转,而车队至少还有一天路程好赶,是以丁玉落便把他留在了普济寺静养。车队临行前,丁玉落又找到空空大师,再捐五百两香油钱,请大师好生照顾丁浩。
空空大师欣然应允,没口子地答应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纵是没有女施主吩咐,老衲也会尽心照料他的。我这寺中,有一桩好处,后寺有一处泉眼,四季喷涌,泉水如沸,以之沐浴可祛风寒。丁施主留驻寺中静养,老衲可安排他住在热泉附近,内施药济,再沐热泉,当可尽快痊愈,女施主尽管放心。”
见老和尚答应的热诚,丁玉落这才放下心来,又去见了丁浩一面,然后便亲自指挥车队继续向广原城进发。
普济寺受了人家偌大一笔银两,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位留治的客人也是十分着紧的。送走了丁大小姐一行人,首座空智便让知客僧玄法带人把丁浩搬到后寺去住。丁浩进了寺院,既挡风又挡寒,两碗糖水姜汤配着祛寒热的药服下,浑身就轻松了许多,这时已颇有精神了。当下便有两个小沙弥陪着他,一路绕过几重巍峨的殿宇,到了清静幽雅、红梅绽开的后寺。
后院中有亭有塔,红梅处处,一道池水,蜿蜒曲折,水面上还升腾着袅袅雾气,好像仙境一般。丁浩没想到寺庙中也有这样悠雅的所在,不由大为惊奇。
玄法带着他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小院儿,打开了房门,令小沙弥铺好被褥,生起炭炉,对他笑吟吟地道:“丁施主,且请在此静养。一日三餐,煎服汤药,贫僧都会使人送来。这后边一间房子,内有暗河,便是热泉贯通之处,若觉得身子好些了,可在其中沐浴。”
“多谢大师指点关照。”丁浩入乡随俗,双手合什,向他揖了一礼。
玄法回了一礼,笑道:“少礼,少礼,这寺后风景优雅,正宜静养,只是,出了这门往右,池水莲桥那边,还请施主切勿闯入,那里有本寺一位护法檀越的家眷及其仆从在此暂住,不宜使人打扰。”
丁浩连忙道:“大师放心,小可只在此处养病,宝刹之内,小可不会胡乱走动。”
“呵呵,如此,贫僧告辞了。”肥头大耳的贫僧说完,便带着两个小沙弥退了出去。丁浩把炭炉往炕边挪了挪,躺到炕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满足地叹了口气。人的需求总是因时因势而变的,在丁家的时候,他盼着改变自己的身份地位,舒心惬意地过一辈子,在大雪苍原中奔波多日,又是大病未食愈的时候,一碗热汤、一只火炉、一床软软的被子就是他最大的满足了。
空见和尚的药很管用,喝的时候苦的让人想要呕吐,现在身上的热度却在渐渐降下来,丁浩枕着手臂思忖:“北人因内乱退却,这一场恶仗没有打起来,丁家的大难算是过去了。不过,迟了几天才到,险些酿成大患,广原军方难免后怕,受其刁难那是在所再免。丁庭训白手起家打下这片家业,心智非同一般,这些事他不会想不到,应该早对丁玉落有所交待了。我只是丁家的下人,这些迎来送往交结权贵的事轮不到我出头,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就好好在这将养一下身子吧。”
丁浩在房间里想着心事,知客僧带着两个小沙弥往前殿走,经过一个小亭,忽地看见路旁青松林中一角灰色僧衣一闪,不禁站住脚步,定睛再看,就见矮松前边露出一个佛光普照的大光头,清洁溜溜,没有一丝瑕疵。
玄法不禁没好气地道:“壁宿,你在那里做什么?”
青松后的人吓了一跳,连忙跳出来道:“原来是玄法师傅,呵呵,小和尚没干什么,刚刚有几只老鼠偷灯油,被我轰了出来,正往远处赶呢。”
那人正是壁宿,他在洹水坑了丁家车队一把,然后便向广原而去,比丁浩他们早走了近六个时辰。路上,遇到了普济寺的空闻带着两个徒弟,壁宿孤身一人,便想与他们结伴同行。
这回壁宿学了个乖,他自知对佛学固然是一窍不通,就是对佛家许多规矩也完全不知,所以便自称刚随师父出家,不料路遇劫匪,打死师傅,独自一人流浪江湖云云,说的涕泪横流,凄惨无比,空闻和尚恻隐之心大起,便携他一起上路。他们在路上也遭遇了暴风雪,因为他们是轻身步行,空虚又是走熟了的路,所以比丁家粮队早到了两天。
壁宿一路花言巧语,只是想有人照料着走出旷野罢了,一到普济寺他便想偷偷离开去广原城中快活,不想在这寺中得知后院住了一位贵人,乃是本寺护法檀越程世雄程将军的女眷,这次入驻普济寺,光香资就捐了足足一万两,顿时贪心大起,想着此人富贵,如能捞他一票,说不定可以就此洗手,做个富家翁。
因为存了这份心思,他才装出一副出家之心至诚的模样,先在寺中做了一个小沙弥,寻找机会窃那位护法居士的钱财。丁家那桩事,早被他抛诸脑后了,如今听说丁家车队已走,他却不知曾经在清水坏他好事的那个冤家还留在这里。
玄法翻了个白眼道:“功德殿打扫干净了么,灯油可都添满了。”
壁宿赔着笑脸道:“都洒扫干净了,灯油也添满了。”
玄法哼了一声道:“那就回去好生待着,这后寺也是你随便闯的?此处住着贵人,莫要惊扰了人家。”
“是是是,壁宿这就回去。”
玄法做为知客僧,最计较寺中的得失,对这个白吃饭的小沙弥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这小沙弥是空闻师叔大发慈悲带回来的,又不好往外赶,便把大袖一拂,扬长而去。
望着知客僧玄法的背影,壁宿把笑脸一收,狠狠骂道:“奶奶的,想我‘浑身手’壁宿,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却被你这狗眼看人低的秃驴呼来唤去。哼,早晚老子要你好看。”
说完,他贼头贼脑地瞄了一眼池水莲桥对面,黠笑一声,这才哼着小调儿摇回了功德殿去。
第二卷 小荷初绽 第001章 第二张脸惹的祸
次日,丁浩的病情更见大好,早上起来时身上已有了力气。吃过了斋饭,丁浩又到了后面那栋小屋,掀开地上铺的木板,便是一道盖在屋下的暗河,温泉水是流动的,热气蒸腾,清澈见底。
丁浩大喜,试了试水温,泉水流到此处已不是十分烫手,便褪了衣衫下了池子。温滑泉水包裹了整个身子,暖洋洋的热力直透肺腑,令人浑身舒畅。丁浩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头发都纠结成一绺绺的,这一个澡洗得彻底,能搓下去二斤老泥,待到从水里出来,整个人像褪了一层皮,皮肤红通通的像只虾子,却有身轻如燕、神清气爽的感觉。
丁浩把衣服尽用泉水洗了,暂穿了僧人借与他的缁衣,回到炕上坐了,就着火炉喝了碗热水,待到身上汗意尽去,这才起身出了屋子。
有高大的寺墙挡着,风吹不进院子,再有一眼热泉,后寺中便觉暧融融的,白的是雪,红的是梅,金壁辉煌的房舍建筑……
丁浩难得置身如此仙境,便在院中游逛起来。那九曲莲池七绕八绕,水温渐降,与另一道河水汇合,两水汇合处有无数小鱼追逐嬉戏,令人不免赞叹造物之奇妙。
“当……当……当……”悠扬而令人忘俗的钟声响起,丁浩站在一株梅树下面,看着池水游鱼正心旷神怡,听到钟声偶一抬头,忽见一个光头贴着寺墙边上的松树鬼鬼祟祟地向前走去,他偶一回头,丁浩看他眉眼隐约竟有识得的感觉。
在这世上,丁浩所识之人有限,丁家车队已去了广原,这个“熟人”能是谁?丁浩心中不由怦然一动。因为丁浩站在梅树下,被古梅树粗大的树干遮住了大半身影,壁宿匆匆一瞥时却并未瞧见他。
壁宿在庙里厮混了几日,已知道这个时辰是全寺僧侣到大雄宝殿听经诵经的时刻,小沙弥们也大多在前殿侍候,后寺最为空虚,此时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是以也有些大意,并未过份的警觉。
丁浩觉得此人十分眼熟,远远看去,又看不清他标志性的桃花眼,再加上他如今一身僧袍,所以不曾认出这人来,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壁宿过了九曲莲池后,便提起了十分小心,因为这边夜里有人往来巡游护卫,白天他又被寺僧们管制在功德殿里,所以不曾入内打探过。
他提着十分的小心观察前边,对后面悄悄靠近的丁浩就更加难以发觉了。丁浩见这人一路掩掩藏藏,探头探头,形止瞧来令人发噱,便知此人要干的事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待到发觉自己已经跟过了莲华池桥,前边那个光头已闪进了一处大殿,丁浩把心一横,便跟了进去。
殿内空空,四大护法伽蓝在壁上横眉立目,那光头却不见了踪影,四下寻索,才发现旁边还有角门儿,丁浩顺着那角门儿出去,恰见一抹僧袍衣角消失在另一幢大殿里,便跟了过去。
壁宿穿梭往来,寻找着那位普济寺护法居士家眷的住处,可是这后寺建筑并不十分规矩,壁宿还是头一次偷到和尚庙里来,他也不甚得法,没头苍蝇似的转悠了半天,也找不到那富家翁的住处,又怕进入过深,被他府上侍卫发现,正为难间,忽见前方有一道殿门是锁着的,料想应该有些重要东西,忠诚地秉持着“贼不走空”的伟大光荣传统,便想进去摸点值钱的东西先回去。
他左右看看无人,便蹑手蹑脚走过去,从僧衣下掏出一截铁丝,扯起那只铜锁勾搭几下,“喀嚓”一声打开锁头,便一头钻了进去……
丁浩等了一阵,不见那光头出来,便壮起胆子走了过去。壁宿到了房中,只见杂物不少,上边都是灰尘,随意翻动两下,不见什么值钱的物什儿,正大失所望,忽听隔壁有人说话,壁宿连忙贴墙站定,屏息静静听着。
待他站住,才发现这面墙只是一层木板,难怪隔壁说话听得如此清楚,略一打量,发现板缝有光透来,贴着板缝看去,却是两个只穿着小衣的侍婢在里面走动。
只听一个小婢道:“难怪小姐不在程将军府上住,这里着实的比将军府舒坦,还有这样的地泉,每日以泉水沐浴,我觉得自己肌肤也光滑了许多呢。”
二个小婢穿花蝴蝶似的走来走去,窄窄缝隙中小衣翩跹,也看不完全,但是听了这声音,壁宿却是大喜:“找到了,那程将军家眷必住在这左近无疑,待我再去打探一番。”
壁宿闪身就要往外走,刚到门口,忽见一一角僧袍闪动,有人奔着这门来了,不禁大吃一惊,仓惶四顾之下,忽见后窗不严,便急急蹿过去打开后窗轻巧地翻了出去。
壁宿刚刚把窗子掩好,丁浩便闪进了这间屋子,房中昏暗,只见处处堆些杂物,却没有那个光头和尚的身影,丁浩惊诧不已,这时听到隔壁声音,他也下意识地凑了过去。
“小姐,水温已经适宜了。”两个小婢恭声道。
有人轻“嗯”了一声,张开双臂,两个小婢便走过去,帮她穿衣解带。
丁浩走到墙边,发现隐透亮光的板缝,凑上去闭起一只眼睛一看,顿时把那只独眼睁到了最大。
贴着板缝他看不见那位小姐模样,只能瞧见她的背影。可这少女略显稚嫩的背影在他眼中已是美的惊心动魄,令人销魂了。贴着板缝隙向隔壁望去,翘挺丰盈的臀儿赫然在目,近在咫尺之间,臀儿宛如用规矩画出来的一般,那叫一个浑圆。
素约的小腰身下,蛇纹细丝绸的小裤裤兜紧了两瓣臀肉儿,中间一抹浅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