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是说了叫你不要靠近……”楚亦潇倏地转回身,有些恼怒地盯着她,然而所有的怒语在见到她略带担忧的水眸之时便自动隐去,反而冲动地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同时将脑袋埋进她香嫩的颈项,急切地汲取她的暖香。
原本想要伸手推开他,但是手却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际,透过他如麻乱的心跳,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他那来势汹汹的心情,终是不忍,她幽叹:“王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很久很久的沉默,她得不到他的回应,就在她放弃自己的问题的时候,他却出声了,嗓音充满挣扎的暗哑“如果……本王要带你离开楚王府,甚至离开瀚国这一片生养你的地方,是会不会……愿意?”
离开?寒雪浑身一僵,没有完全消化他话里的意思便慌张地推开他,心中痛感迭起,她呆呆地望进他似有波涛暗涌的眸子,感觉心窝一阵冰冷,她涩然:“王爷是要把寒雪送……”
“闭嘴!本王说的是亲自带你离开,不是你那种该死的想法!”楚亦潇生气地又重新搂抱住她,力道紧得让她的软腰隐隐生疼。
不喜欢她脑子里还存有那种荒谬的想法,他稍稍推开她,坚定地看进她带着疑惑的眼眸,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给本王好好记住了,以后本王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想了想,他的俊庞掠过一丝不自然,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眸光放柔,才又继续接着说,嗓音倏然转哑:“你还不明白吗?本王要定你了……以后我会试图忘记你姓梅,你也试图忘记一切的不愉快……”
身世的冲击,让他对她不再胸有成竹,他知道,他终究会回去狼族,但是她愿意跟他一起走吗?他希望她是自愿跟他走,更加希望无论瀚狼敌对与否,她都会站在他的身边。
寒雪呆了,这是他会说的话吗?
“可是我姓梅的事实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有些事你忽视了,并不代表不存在。”
终于,她从短暂的动摇之中回醒,眸光淡淡地望着他,曾经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他有一位怀有身孕的夫人,她也无法去忽视。只有把一切都隔绝在心门之外,她才能换得自己想要的平静。
楚亦潇眸色变幻莫测,想起楚王府里面的人事物,深沉的无力感摄住他的心房,他沉重地闭了闭眼,肩膀不觉懈下:“什么都别说了,本王现在只想抱抱你。”
……
玉雪臣眯眼看着远处相拥的两人,没有忽略过楚亦潇脸上那一丝一毫的波动,看来大哥对雪妃有着非一般深的感情,楚王府的传言不尽然。
心头隐隐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芥蒂,他撇开眼,却看到柳飘风的目光复杂地胶着在雪妃的身上,他的脑海一清,眸子瞬间掠过一道异样的流光,一个想法在心里形成。
再次将目光调回雪妃身上,他封住自己心头上异样的情潮,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为了瀚国的江山社稷,他不能对雪妃产生私情。
也许,雪妃可以帮他解开一些谜题,也可以帮他间接牵制住某些人。
“柳王爷,我们还是别打扰大哥他们了,朕必须回宫了,麻烦你帮朕向楚王爷道别一声。”
玉雪臣的话语将柳飘风从失神中拉回,他惊讶地低问:“皇上急着回宫?”
静静地看了柳飘风一会儿,玉雪臣敛下眼睑,掩饰眸底的精光,一身的儒雅让他看起来温润如无波的清流,如春风沐人,重新对上柳飘风带着惊讶的眼睛,他温然淡笑,缓慢的语调自薄唇逸出:“后会有期。”
眸光一转,玉雪臣望了望寒雪,唇畔边不由得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顿生一股大势在握之气。
敏锐地捕捉到玉雪臣眼中的那道意味深长的眸光,柳飘风若有所思地看着皇上儒雅的背影,思考着最后那句“后会有期”,然后看了看寒雪的方向,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涌上心田,他竟然有种感觉,皇上那句“后会有期”似乎是对着雪妃说的。
远处静静相拥的两人,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正在看着他们。
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依旧杂乱的心跳,寒雪不由地吟然暗叹,暂时就这样安静吧,他看起来似乎遇到前所未有的困扰事情,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
是短暂的忘怀,还是无奈之下的放纵,她已经不想去追究。只是耳畔却一遍又一遍响起他暗含柔情的话语,不断地敲击她刻意树起的心墙,击得她有点恼,他越来越莫名其妙了,而且他说那些什么离开楚王府,离开瀚国是什么意思?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她忍不住轻声问道:“王爷,听说皇上要削你的兵权?”
感觉到他的身躯一僵,他依然保持搂着她的姿势,语调却变得有些绷:“这种政治上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安静!”
知道她还想说什么,他很快就打断她,命令强硬得不容拒绝。
寒雪只好暂时闭嘴……
第3卷 第17章 缠绵
红木回廊上,霓儿优哉游哉地观赏着廊外的风景,往来的佣仆见到她,皆恭恭敬敬地对着她行礼,霓儿沉浸在这被人捧着的目光中,得意之情掩饰不住。
忽然,她眼尖地看到一个玄央院的下人正端着汤水经过,她的瞳子一转,笑眯眯地叫住那个下人:“等等,你这是给谁端的?”
被叫住的奴仆赶紧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霓儿老老实实地回答:“霓夫人,这是给王爷准备的。”
霓儿看了看端盘,然后正了正神色,清清嗓子:“我来端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托着托盘的手微微一缩,奴仆有点惶恐:“小人不敢劳霓夫人。”
有点不耐烦地瞪了这下人一眼,霓儿强制拿过端盘,红唇一撇:“本夫人说端就端,你啰嗦个什么劲。下去!”
“是是……”仆人的目光瞟向霓夫人的肚子,不敢再出声,低着头走了。
端着托盘,霓儿露出了柔媚的笑容。走在小道上,她下意识地抚摸上自己依然平坦的肚子,唇边噙着浓浓的春风得意。
太过于专注自己的忘形之中,她一个不小心,脚下踩了一块突起的圆润石头,只听“喀喀”几声,刺痛自脚踝处直Bi心脏,霓儿手中的托盘瞬间落地,同时痛喊出声:“啊——好痛!”
道路的对边,小婵骤然听到自家夫人的尖喊,她手中的披风顿时惊落,睁大眼睛看着霓夫人软软地跌坐在地面上,她满脸慌恐地跑过来:“霓夫人,你怎么了?千万不要有事啊!”
眨眼的功夫,婢女小婵就飞奔来到霓夫人的身边,她搀扶着霓夫人站起来,哭丧着脸泣声:“霓夫人……你没事吧?没事吧……”
霓儿痛极发怒地指着小婵的头:“笨死了,本夫人扭到脚了,还不快叫人,就知道哭哭哭……快叫人啊!要是我的孩子受到什么波及,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王爷砍……哎呀!我的肚子好疼……”
话没有说到一半,霓儿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紧缩,绞痛从腹部传来,她的脸又青又白,惊恐地用手捂住肚子,已经六神无主了,怎么办,孩子不会有事吧,不能有事,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顾大夫……请顾大夫!”霓儿紧紧抓住小婵的手,艰难地吩咐。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来人哪,来人……霓夫人出事了……”小婵急得眼泪直飙,她扯开喉咙大喊,不一会儿,众多奴仆就从四面八方奔出来,场面一片混乱。
……
窗帘前,楚亦潇冷着一张脸,隔远看着顾大夫在帮霓儿看诊。
顾大夫仔细查诊了霓夫人的身体一遍,然后才松了一口气,转对楚亦潇禀报道:“霓夫人的脚踝扭伤了,另外稍稍动了胎气,但是并无大碍,只要服过安胎药,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就会没事,只是脚伤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痊愈。”
听言,楚亦潇淡淡地应了声:“恩,那你好好照顾着。”
眼见楚亦潇准备离开,霓儿的心头五味俱全,她眼眸带着希冀地盈盈望着楚亦潇,轻声开口:“王爷,请等等……”
楚亦潇的背影顿了一下,没有转过身,然而俊庞上的不耐烦已经慢慢浮现:“还有什么事?”
听着楚亦潇绷硬的话语,霓儿感到又受伤又羞恼,她瞪了顾大夫一眼,顾大夫很识相地立即退下去,直到房里只剩她跟楚亦潇,她才继续说话,嗓音带点爱娇:“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了,王爷不如留下来跟妾身一起用个餐好吗?”
“不必了,本王没有那个兴致留在这里,本王可没有那风度再继续被人设计!以后你最好安分守己地把孩子生下来,别再搞什么花样。”楚亦潇说得冷讽,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对霓儿失去了耐性,更加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孩子的事情,这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无***直气壮地去拥有寒雪。
霓儿有点畏缩地低下了头,不敢再撒娇,王爷越来越阴晴不定了,跟从前喜怒不形于色相差好远,虽然变得有情绪变化了,但是却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隔这么久,王爷都不曾在她面前提起过那件设计的事情,她以为王爷会了解她的一片痴心,也以为王爷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恢复对她的宠爱,然而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
看着楚亦潇的背影,霓儿双手紧紧地绞拧着被盖,满眼净是不甘心……
幽静的雪天,雪,悄悄地落着。
寒雪回到东厢,发现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仆人多了起来,而且个个手上都拿着东西,她仔细一看,发现那些物品都是她平时用惯的,猛然间想起楚亦潇在郊外跟她说过的话,她的心头慌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其中一名仆人,她问得有点急,有点失措,却强自镇定:“你们要把我的东西搬到哪里去?”
“雪妃,这是王爷下的命令,让小的把雪妃的东西搬到王爷的住所里去。”仆人认真地回答道。
寒雪呆了呆,当她反应过来后,她即刻转身往外走,楚亦潇到底在做些什么?她绝对不要跟他住在同一间房里甚至只是同一个院落也不要。
金嬷嬷眉开眼笑地从屋里走出来,刚好看到寒雪转身离去,她叫唤了几声:“雪妃,你去哪里?雪妃……”
然而此刻乱上心头的寒雪根本无暇理会金嬷嬷的叫声,她的脚步显得急还有些乱,没有多久功夫便已经领先那些同路的佣仆们。
一来到玄央院,她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再受到守卫的阻拦,一路走进院子,畅通无阻,院内忙碌的下人见到她,便马上上前:“雪妃,请往屋里坐,王爷很快就回来了。”
“王爷在哪里?”寒雪问走近来的仆人,听着仆人的说话,她微微拧了眉,他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回雪妃,霓夫人不慎动了胎气,王爷看霓夫人去了,不过王爷说很快就会回来的。”仆人再次回道。
寒雪敛下羽睫,长而密的睫毛掩盖了她眸中闪过的涩然,朝仆人点点头,她默默地走进里面。尽管告诉自己只是来找人,只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观看着他的房间,她很少来到他住的地方,这里的摆设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样,只是添加了她的东西。
坐在一旁,她静静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