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您要干什么?快放开霓夫人,霓夫人身怀有孕啊,王,你清醒一点……”石管家首先反应过来,他靠上前想要救出霓夫人,然后楚亦潇身上强烈乱窜的真气却让他无法接近,只能焦急地看着这一切。
长老们更是惊呆了,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们根本无法思考,狼王似乎……非常生气,他们面面相觑,却搓手无措。
楚亦潇残忍无情地冷视着霓儿,薄唇溢出嘲讽:“你有了本王的孩子是吗?石叔,本王今天就让你知道,除了寒雪,没有人有资格怀本王的孩子!所以……怀了本王的孩子的女人都该死!”
说着,他的眸中掠过妖异的狠绝,他另一手凝聚起沉冷的气团,慢慢靠近霓儿的天灵盖……
霓儿奋力的挣扎着,哭泣着,害怕着,当她看到他的大掌接近自己的天灵盖的时候,她绝望地尖叫出声:“啊——救……咳咳咳……救……”
颈子上的压力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就要死了!她恐怖地想到这个事实,死亡的恐惧让她突了眼珠,她甚至不敢看向他阴恻恻的黑眸,他是魔鬼!
“啊——救……命啊,王……爷,霓儿……没怀孕,没……您的……孩子,霓儿骗……了您,求求您咳咳咳……放了……我……”死亡,让她忘记了一切,本能地,她只想活着,只想逃离这个发了疯的男人,他太可怕了,他不是她认识的楚王爷,他不是……
楚亦潇愣了愣,随即无所谓地阴狠一笑,嗓音愈发阴寒:“那你就……更该死!”
手一扬……
“嘭——”霓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落在宫殿门槛外,红色的血液潺潺流出,浸湿了地板上的薄薄积雪,狂风冷雪肆虐,飘覆在她不动的身子上,萧索……
诡异的寂静笼罩了寝宫,寝宫的圆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雪狼,那精锐的眼睛忽闪忽闪,发出妖冶的光芒,邪气阴鸷。
楚亦潇冷漠地看着呆掉了众人,他握紧拳头,拳心涌血,滴落在雪白的地板上,慢慢浸开,他疯狂地仰天大笑:“哈哈哈……”
那笑,充满对她的爱,充满对自己的恨,一滴透明的泪缓缓自眼角滑落,不真切,看不清,隐藏在他线条冷硬的俊庞上,隐隐约约透出几许萧瑟,几许凄凉,几许悲切。
石靖痛心地看着楚亦潇发狂悲伤的模样,他的眼眶红了,悔了,他错了,真的做错了。
第3卷 第26章
皇家陵园内,陵墓一座座宏伟,只是阴冷的气息到处弥漫,有一股诡异的森寒。
华阳公主跪在陵墓之前,身后,皇上,太皇太后以及太后威严而立,紧张的沉默融合于这森冷的土地上空,似乎隐隐约约要爆发一些什么。
太皇太后走上前几步,愤怒让她的老脸扭曲得厉害,她尖声指责:“华阳,你身为瀚国的公主,竟然做出对瀚国如此不利的事情来,你知不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放了楚亦潇,你又知不知道他日瀚国可能受到楚亦潇的侵犯?你如此任性妄为,对得起玉家皇族的列祖列宗吗?你自己说,你这种通敌的行为还配当瀚国尊贵的公主吗?”
指责十分严厉,言辞之间更是苛刻,大有欲将华阳公主贬为庶民的意味。
对于太皇太后的斥责,华阳公主始终默不作声,只是低垂着头,此刻,她无话可说,她忽然感觉非常讨厌这身份的枷锁,要不是因为身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垂下的眸子透露出不悔,即使时间重来,她也一定会选择救潇哥哥出天牢,太皇太后说的什么江山国家她不懂,她只懂得有得必有舍,为了潇哥哥,她舍弃一切都不会感到后悔,不当公主也罢!
太后为太皇太后的言下之意失措不已,她转首着急地看了看玉雪臣,希望他出声说些什么,然而玉雪臣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看不出有任何的想法。
心中怜惜女儿,太后忍不住出声,赔笑着道:“太皇太后,我想华阳只是年少才会一时被迷惑了心智,以至于想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我看华阳她现在也知道错了,您看她这么诚心地祈求先皇的原谅,就饶她一回吧。”
“饶她一回?哀家已经饶她太多回了,才会导致她如此无法无天!这一次决不能再姑息她。”太皇太后冷言冷语地讽刺着,眼神盛气凌人地转向玉雪臣,明显地丝毫不将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玉雪臣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眼,肃然地望住太皇太后蛮横的老脸,一股厌恶涌上心头,温润如常的双眸精光闪烁,他冷淡地反问:“那太皇太后要如何惩治公主才能下心头之火?”
品味着皇上的话语,太皇太后别具用意地与玉雪臣对望了一会儿,然后笑开了,随即,她又敛起皱纹,开门见山地说道:“皇上连自己的亲妹妹也管束不好,看来要继续管天下还真是让人担心,皇上既然不贤,是不是应该……让贤了!”
华阳公主震惊地抬起了头,太后更是脸色阴晴不定地瞪着太皇太后。只有玉雪臣依然神色不变如山,只是眼睛里那最后残存的一点亲和终于消失无踪,背手迎风,细雪沾上他的龙袍,他温雅一笑,自信的姿态如此洒脱:“太皇太后就凭吕将军手中的那点兵权就要来Bi朕退位吗?”
太皇太后仰天一笑,残酷骤现眼底:“皇上似乎忘记了哀家的好风儿已经接收了楚王爷所有的兵权,而且……皇上不认为现在哀家的风儿比皇上你更加适合坐那张龙椅吗?”
依然纹风不动,他轻声回应:“哦?是这样吗?太皇太后确定您的亲孙子真如您认为的那般喜欢坐龙椅?还是……这只是太皇太后想要Cao纵权势的手段罢了。”
太皇太后脸色一变,想起风儿这些日子以来不咸不淡的态度,她暗暗咬牙:“没有人不喜欢当高高在上的皇帝!”
忽然,柳飘风从角落里无声地走出来,他满脸的憔悴,凤眸里满溢着浓浓的失望,来到太皇太后面前,他如一缕失了方向的幽魂,连说话也显得颓弃了。
“奶奶,您错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当皇帝,一直以来以为达成奶奶您的意思,就能够得到您的一点关爱,孙儿就能像其他人一样跟自己的亲人团圆。可是……事实上是我想错了,一年又一年,孙儿等到的都只是奶奶您不断变更的指示,指示孙儿如何收服楚王爷旗下的将心,好为以后拿到兵符的时候一并收服军心,为吕家所用。您知道吗?每一年,孙儿期待的都不是这个,从小到大,孙儿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回宫,会回到自己的家,但是当我一天天长大,心中的期望却一天天落空。奶奶,我一直很想问您一个问题……您真的有爱过孙儿吗?还是您一直以来只是把孙儿当作夺权的工具?”
看着柳飘风苦涩失望的神情,下巴布满胡渣,眼睛通红,邪美如玉的脸庞显得疲惫不堪,肩膀颓废地垂下,太皇太后惊呆了,她那总是谈笑风生潇洒不羁的风儿怎么变成这副乞丐的模样?她无法接受地摇了头,目光飘移,竟然不敢对上他眼神:“哀家……风儿你……”
话语梗在喉间,她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哀伤Bi得步步后退,语不成调。
玉雪臣迎风叹息:“太皇太后,柳王爷已经将他手中所有的兵权都交回朕手中,更加强烈要求辞去柳王爷的爵位,吕丞相参与意图篡位的嫌疑,朕已经让他告老还乡,至于吕将军是个不多得的将才,朕依然保持他的原职,而太皇太后您……就好好留在仪慈宫里养老吧,宫里的事情不用再劳烦您Cao心了。”
就在太皇太后还不及从一系列的巨变之中反应过来之时,玉雪臣眸底冷光一闪,严肃地下令:“来人,护送太皇太后回仪慈宫,以后没有朕的特许,不准太皇太后踏出仪慈宫半步!”
这下子太皇太后终于知道事情严重了,她不敢置信地尖声怒吼:“皇上,你竟然敢幽禁哀家!你……风儿,难道你就让皇上这样对待你的亲奶奶吗?”
柳飘风冷漠地看着太皇太后仪态尽失地在侍卫手下挣扎,他感到悲哀地轻笑,转身背对着她,不管如何怒骂也不再回身看她一眼。
“放开哀家,放肆……皇上,你不能监禁哀家,你不能……”
太皇太后的吼叫的声音逐渐远去,皇陵内,留下来的人各自沉默,各自慨叹。
柳飘风看了他们一眼,掩去眼底最后的告别,他默默地走出了皇陵。
“柳王爷,瀚宫的大门永远都为你开着。”终究,玉雪臣还是忍不住对着柳飘风的背影说出声。
柳飘风离开的脚步不曾停止,淡淡的声音从他粉色的薄唇溢出:“从今天开,世界上再也没有柳王爷这个人,瀚国也好,雪国也罢,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决绝的嗓音,很柔,很轻,最终消散在寒风飘雪中,一如他飘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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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端坐在雪军驻扎的主帐营内,无心地扫视了里面的摆设一眼,心中空荡荡的,仿佛被挖了一个无底洞,那里黑暗一片,她看不到一丝明亮,但是却不感到害怕。
听守卫的说,这里是燕将军的休息营。
燕剑枫……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胸口涌起一股浓浓的恨,几乎要将她淹没。
激动使她的身子绷得有些发抖,她双手垂放在床沿上,紧紧揪住暖炕上的棉被,揉成一团,明灭的烛光晃晃,照映着她妆点完美的脸颊,透得她腮子上粉色的胭脂凝滑诱人。
深深吸一口气,她按耐心头无法控制的奔腾恨意……
忽然,一声轻响在她身后响起,她的心头一凛,是燕剑枫进来了吗?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暗暗闭了闭眼,她让脸上的纷涌慢慢平静下来,眸子敛得深邃,找不到一丝波动的痕迹,最后,她扬起唯美的微笑,缓缓转身面向来人。
当她看到来人的时候,脸上的伪装几乎挂不住,她眸光险些破碎地看着柳飘风风尘满面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遥遥望着自己,目光似乎充塞着千言万语,她震愕了一瞬间便冷静下来。
眸光冷静地看了看他,她轻轻淡淡地出声:“柳王爷来探望寒雪吗?”
柳飘风用一种恍如隔世的目光凝望着她,看到安然无恙,他的眼眶不由得又一阵刺刺的,忍不住冒出来的水雾让她柔美的倩影在眼中斑驳成最美丽的蝶影,看着她,许久,许久,他无法开口。
终于,他像是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他眨了眨眼,上前几步靠近她:“雪妃,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柳王爷了,也不再是瀚国的皇族,只是一介平民。我是来带你离开的,跟我走,我带你去找潇,他现在是狼王了,只要你回到他身边,就不用再怕会让雪国威胁。走……”
楚亦潇?寒雪感到心弦绷了一下,隐隐的酸涩就要从胸口的黑洞中涌上来,她皱了眉,一用力便甩开柳飘风的手,退开一步,她***地看着柳飘风,莲唇含笑:“柳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不管你为何而来,都不关我的事,你快走吧,不然让人发现了只会断送性命。”
雪军还在退军的半途,几十万大军联营驻守,别说是一个柳飘风,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