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仅仅是惊了一下,为这突而其来的意外。然而,很快地,她恢复了镇静,缓缓抬眼,她平静地望向他,眸子璀璨如夜星,那么晶莹而无畏。
清水与冰山相撞,没有任何火花,有的只是继续被冻结成冰的幽幽清潭。
紧紧锁住她清澈的明眸,他扬起嘲弄而无情的笑,手一扬,“嘶啪”她红色的嫁衣崩裂,滑落,她赶忙用手接住。
咬着红唇,她倔强地看着他,不让自己有一丝的慌乱。
他再笑,笑得更加残酷,蓦地,他的手掌心凝聚起强烈的风暴,旋转着的急流卷向她,将她吸到他的面前,中途,零丁的红袍向四面八方洒落,当她在他的怀中的时候,衣物已经所剩无几,淡薄透风的寒。
她忍不住颤抖着,盈盈若水的眸子终于暴露Dian点脆弱。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胸膛,不看他,更加不看自己,只因她不想看见浑身的青青紫紫,那是她屈辱的烙印。
“残花败柳,恩?”他指腹轻轻地游移在她肩上颈上的烙痕上,轻而柔,仿佛不忍心弄疼她一般。
寒雪倒吸一口气,压下硬是梗在喉间的涩意。她抬首与他嘲弄的黑眸对峙,轻启朱唇,语气冷清:“你的契约里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完璧,不是么?”
楚亦潇懒懒地挑了挑眉,凑近她的美唇,似有似无地逗弄着,嗓音吹命:“的确。看来你有个很聪明的脑袋瓜子,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你说,我是直接扭断你脖子还是挖了这双美丽的眼睛,才能不让你再做出让我蒙羞的事情,再说出任何顶撞我的话呢?”
寒雪浑身哆嗦,望着他嗜血的寒潭,近在咫尺,他的唇温热贴着她的五官处处,却仿佛在吸光她身上所有的血液,张了张口,她选择了沉默,然而,恐惧却无法再掩饰,明明白白地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望着她惴惴的水眸,他得意地笑了:“那么美的脖子,那么精明的双眼,我怎么舍得毁了?乖!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寝吧。”
他手一紧,一个旋身,他们便躺倒于榻上,像是特意般,将浑身的重量都Bi在她身上,几乎Bi走她胸间里所有的氧气。
望着她痛苦憋红的模样,嫩唇微张,轻喘。他残忍地俯下,摄住她的樱口,肆虐着她薄红的唇肤,直至闻到血腥味。
血丝越来越多,都是她的。口中的腥味让她昏眩,被他捏住的双手由一开始的闷疼转成麻木,她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掌是否还在,可见他的力道多大。
好难受,她不行了,没有空气,使得她的脸开始苍白,然后变成猪肝色,预示着她已经快撑到极限。
他残忍地望着她脸色的转变,眸光冷笑连连,却不放开她,反而吻得更加深入,更加蛮横。
终于,在她就要断气的瞬间,他很精准地蓦然放开她,并且吸进空气,用口渡入她的嘴里,然后起身离开,半撑着上身,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回魂。
寒雪剧烈地咳嗽着,突然而来的氧气灌入心肺,让她很不适应。许久,她恢复了正常的呼吸,然而,她的反应却是慢慢闭上疲惫的眼睛,好累,好想睡一觉,这是她失去知觉前的唯一想法。
第2卷 第3章 暴虐旧伤痕
楚亦潇眼中狂风扫起,想好好休息吗?哼!他还没有玩完呢。轻抚着她犹死白的脸颊,他低头嗅了嗅,仿佛她是美味佳肴一般伸出舌头品尝着。
寒雪是被一阵阵刺疼弄醒的,睡梦中,疼痛不断地传进她的大脑,挑拨着她的感觉神经,让她无法安睡。
她眼皮跳动着,渐渐分辨出疼痛是由上身传来。
她想抬手阻止,却发现手被人扣住;想开口,却发现唇被堵住。
她奋力地睁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事实。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透冰冷的眼眸,然后是一张跋扈无情的脸,那冷漠至寒让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她知道了,是他在用手蹂躏着她身上的烙印,变相地挤压它们,才会让她那么疼痛难忍。
“……”痛意越来越明显,她只能发出阵阵抽气声,痛入心扉的残虐让她心底一阵紧缩。火辣辣的痛刺激着她的大脑,灼痛让她的胸口升起一把无名火,这男人简直让人发指!她狠狠地咬住唇上温热的他,报复性地用力,反叛出现在她眼底。
厉眸亮光一闪,他不似先前的残暴,极尽轻柔的吻让生涩的她无法抵挡,只能嘤咛着回应,甜腻的滋味在心间涌起。
热火在两人之间勾起,天雷地火,缠绵缱绻。
就在她快要迷失的时候,他骤然退开,嘲弄地望着她情迷的脸,将一瓶药膏抛到她的身上,冷厉地开口了——
“果然是***的女人,你该不会以为我宠幸一个身上带着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的女人吧!把身上的烙印弄好,本王不不想再看见那些让人倒足胃口的痕迹,别再让我看见你身上出现一些不属于本王留下来的痕迹!”
寒雪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一般猛然清醒,他的话宛如针一般扎进她的心脏,血丝直渗出来。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拉过一边的被子盖住残破的身子,手中死握住那瓶膏药。她露出惨淡的一笑,那么飘忽,那么空灵。
她闭了闭眼,眨回眼中几乎藏不住的屈辱,睁开眼,恢复坚毅淡然,语气平淡却掩不住悲哀自嘲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带罪的侍寝女人,我的专属奴妃,根本不配在本王爷面前自称【我】。敢违背我的意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一字一句地鞭打着她的心肺,提醒着她他们之间的关系跟距离。
颤了一下羸弱的肩膀,她将所有的无奈跟哀愁压到心底最深处,拥被下落到地上,跪礼,垂脸,语调轻微却平稳:“奴妃谨遵王爷的命令。”
楚亦潇望着她卑微的模样,满意地在心底窜起复仇的Kuai感,没有宣她平身便拂袖离去。
寒雪等至他完全离开,才虚脱地歪倚到床脚上,直喘气,她觉得自己连呼吸的力量都没有了。
梅寒雪,你一定要坚强,不可以输给命运,绝对不可以!
深深地吸一口气,她抚着床沿,撑起瘫软的身子……
第2卷 第4章 长夜不安宁
雪风嚎叫,扑打着半开半合的桑木窗,从外面Bi进来的刺骨寒风阵阵卷起寝室里的珠帘,“沙沙”作响。
寒雪困窘地用软被裹住身子,唇色青白,无助的美眸四处搜寻着,却一次又一次颓然地垂下长长的睫毛,颤抖颤抖。
怎么办?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蔽体的衣服,楚王爷把她唯一的嫁裳给撕破了,就这么把她丢在这里,府里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冷风侵蚀着她的五官,她开始瑟瑟发抖,空空如也的肚子根本没有能量提供给她,曾几何时,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落魄至此。
窗外窸窸窣窣,似乎又开始打雪了。
寂寞人儿空自许,呵!曾几何时,她对未来的夫婿也有着憧憬,只愿得一心人,白头永不分,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男耕女织,生活和乐平静。
然而,那些梦想似乎都离她很远很远了,她的命运,似乎自她出生就已经被写好了一般,一步一步沦陷,在渺茫的希望中苦苦挣扎。
她闭了闭眼,起步来到窗口处,望着垂下幕幕絮帘的天壁,心思不由得飘向远方。身在王府的这一刻,她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她真的离开家好远了,远到她感觉不到还有回去的可能。
“叩叩叩”清晰的敲门声在暗夜里显得特别突兀——“雪妃娘娘,王爷命奴婢过来服侍你就寝。”
寒雪一怔,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她还有侍女,她以为从今以后只会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进来吧。”
“吱呀”一声,杂乱的脚步预示着不只一个人,接着响起女仆指挥的声音。
“你们将水放在这里就可以走了。”然后又是迅速移动的脚步,随着重物放下的声音,很快地,房间只剩下女仆跟寒雪。
婢女越过屏风,当她看到拥被而立的雪妃时,不仅怔住了。好美的娘娘!尽管她仅是裹着一张被子,少却了一般女子的婀娜多姿,却掩盖不了她的天姿国色。那张雪肌凝肤的脸蛋,如花似玉般楚楚动人。有点披头散发却更添媚惑。
眉毛黛黛,樱嘴微翘,不笑也盈盈和善,水眸灵灵透彻,让人宛若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却只是看见自己的倒影,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寒雪望着面前这个上了一点年纪的嬷嬷,没有为她大不敬的注视打量而感到任何的不悦,仅是欠了欠身,轻启朱唇:“寒雪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提点。”
很有修养的一位绝色闺秀,只是……嬷嬷神色一正,收回所有的惊叹,声音严肃字字咄咄有力:“请雪妃尽快沐浴更衣。”
寒雪心头微颤,苦笑。这位嬷嬷恐怕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吧。她选择沉默地走向冒着腾腾热舞的大木桶,全身的细胞瞬时呐喊着要浸泡,要释放肤上的冰霜。
在靠近桶边缘的时候,一阵热气扑面而来,为她带来丝丝暖意,她不由得舒缓了全身的细血管,正在她享受之时,嬷嬷踏步而至,伸手就要拿开她的被子。
寒雪紧张地用力拉住,眼底闪过一抹痛苦退却,但倏地又消失不见,她淡淡地请求道:“寒雪自己来就可以,不用劳烦嬷嬷了。”
谁知嬷嬷更加用力地扯开她的被子,然后一板一眼地回道:“雪妃以后可以叫我金嬷嬷,王府嬷嬷很多,雪妃只叫嬷嬷奴婢们会混乱,还请雪妃谨记。”
眼看被子就要被强行拉开,寒雪咬咬苍白的唇,一贯超然的眸子不再平静无波,显现出点点愤愤的怒意。抓住被子的手泛着青白,她好想呐喊,好想大声呼救,她感觉自己的尊严正在被一寸一寸地践踏。
嬷嬷感觉到她的挣扎,于是更加用力地扯开,同时刻板地说着:“王爷吩咐金嬷嬷好好服侍雪妃,要亲自为雪妃净身,洗去**的臭味,请雪妃合作。”
“轰”她感觉脑门一片空白,紧揪住被子的纤手巍颤着松开,屈辱的水雾涌上眼眶,她深吸口气,罢了罢了,她还在期待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在她踏进喜轿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将尊严也卖给了楚亦潇,不是么?
“呼”软褥被挥弃于地面,金嬷嬷望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嫌恶的目光灼灼,直Bi她的眼底。
寒雪无畏地与她对视,反正她豁出去了,她早就已经在地狱里了,还怕什么,既然他要刻意宣扬她被淫贼强Bao过的丑闻,那么她再多的反抗都是枉然。
在她以为金嬷嬷会嘲笑些什么时候,金嬷嬷却调开了视线,用手推推她,示意她进澡盆,然后勺水为她净身。
一切归于安静,除了“咚咚嗒嗒”的水声,再无其他。
—
吃过热膳,穿上暖和的睡衣,寒雪静静任金嬷嬷摆布着,终于弄干她的头发,又被安置坐在床沿边,然后就是现在的状态——
金嬷嬷威严地站在她面前,松垮的皱纹绷紧,眼神犀利,字句铿锵有力。
“为王爷洗衣擦背,每晚服侍王爷下榻。每天早起到祠堂洗神牌,打扫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