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差得多的飞机,心里感到十分愤慨。
“它向上爬时僵硬得像一块砖头,”查理 莫特呷了一口咖啡,慢腾腾地开了口,“尽管头儿说了它那么多优点,但一旦投入战斗,这些都毫无用处。P…40液压发动机太容易损坏了,只有我们身后那两块钢板还算靠得住。”
“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那些日本人才不会傻到朝那儿开火。正像我们了解他们,这些家伙也明白那儿是我们软肋。”一个队员说。
“吉姆,你着陆技术那么出色,”艾得金说,“有什么经验,向我传授一下吧!” 艾得金对霍华德说。
“也没什么,只是通过这些日子的训练,摸索出一点经验,你以前做什么的?”
“一个舰载机飞行员,我过去也驾驶过鱼雷机,但P…40太灵敏了,快得象只老鼠。”
“我也是从海上来,”霍华德说,他站起身,右手当做飞机,桌面充当跑道,开始演示着,“海军飞行员有一个很难克服的习惯,总是想在跑道上空20英尺的高度上降落,那相当危险。这样飞机会经常失速,像熟透的苹果砸到地上,搞坏了轮胎和着陆装置,甚至……”
“说得极是,”霍夫曼赞许道,他的面前放着三罐喝完的可口可乐,手里仍握着一罐,“吉姆,你小子,快可以当我的教官了。”
第十二章(2)志愿队参谋哈维 格林罗
陈纳德和哈维 格林罗去食堂检查队员们的伙食,这时正打窗前经过,透过窗户,他们看到詹姆斯 霍华德正扭动身子,演练着飞行着陆的情景,有几个队员挡住他们视线,使他们看不真切,但从队员的表情和姿态上,他们知道小伙子们在做什么。
“这些家伙,真的棒极了,”哈维说,他的声音从微微开启地、叼着烟斗地嘴里挤出来,仿佛一只正在泄气的皮球。“上校,你知道奥尔加怎么看哩!她说这里一点不像个军营,倒有些大学生联谊会,或他妈的洛杉矶、纽约那些专为好莱坞输送跑弹的训练班味道。”
“是啊!”陈纳道说,“开始时,我对他们并不满意,还写信指责过威廉 波利,现在看来是大错而特错了。这些小子虽然驾驶战斗机还不怎么熟练,但进步已经超乎我的想象。尤其可贵的是他们那种好学和认真劲儿,真打心眼里让我高兴。我相信,等到他们开始行动,会让那些日本人好受的。”
“但国内有些人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这些队员大都是一些酒鬼、赌徒和无法无天的暴徒,他们根本不是日本人的对手,用不了三个月,他们就会被日本人消灭掉,灰溜溜地逃回美国舔伤口。”
“让他们见鬼去吧!”陈纳德气愤地咬着嘴唇,“总有一天,他们会为他们这些无知的言论感到脸红,我承认一些孩子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世界上没有一人是完美无缺的,他们是些勇敢的孩子,不像有些家伙,躲在遥远的国内,只知道对别人说三道四,或者忙着与漂亮娘们儿*呢。”
“没有人会感到一星半点羞愧,他们只会把我们看做一些为钱卖命的雇佣军,或者是些自行其是的亡命徒。”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指挥所。电话正在叮零零响着,陈纳德拿起听筒,认真地听着从电话线另一端传来的声音,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峻,那张因在开放式机舱待得太久,被阳光灼伤的脸皮皱得更厉害了,宛如一副被用了很久的马鞍。
“上校,谁的电话?”当他放下听筒,格林罗好奇地问道。
“斯基普 阿代尔,”陈纳德说,一屁股坐进椅子里,眼睛盯着他心中的派克牌刚笔出神。“他在电话里讲,科蒂斯 赖特公司说,根据陆军航空队的指令,公司没有生产任何多余的备用零件,他们只提供整机。”
“我知道这个规定,但我一直怀疑它的真实性,现在看来,这的确是事实,我想那些人在做这个决定时,一定喝了许多威士忌。”格林罗嘲讽道。
“我也听说过,但还是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想当然地认为赖特公司会有一些备件,你能想象到如此一个大企业连点备件也没有吗?”
“没有人相信。”格林罗说。
他们沉默不语。格林罗知道陈纳德现在是多么心急如焚,现在,差不多天天都有飞机损坏,如果照此下去,也许等到战斗打响时,他们只会剩下不多的飞机能够升空了,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他已经写信给乔治 马歇尔和亨利 阿诺德求助,但反馈回的信息并不令人鼓舞,阿诺德将军截然了当的说,他对此也爱莫能助。一个月前,他还专程前往新加坡拜会了英国皇家空军元帅罗伯特 波帕姆爵士,元帅倒十分热情,对他和志愿队的工作倾力相助,他为陈纳德送来了汽油和其它航空油料,供应安装在P…40战斗机翼上英国制造的点30口径机枪所需的弹药并提供了一架摄影侦察机。尤其让他们高兴的是:他同意了志愿队在东吁机场进行的一系列投弹、俯冲扫射和其它所必备的训练。
“看来,问题还得由我们自己来解决,”陈纳德吐了一口烟雾,目送着它慢慢消失在他的头顶上方。
“我们怎么解决?”格林劳叹了口气,“上校,你已派出全部你能派出的人去美国、夏威夷、新加坡和他妈的我们能想到的任何地方,寻找这些轮胎、汽化器、火花塞、真空管,可几乎没有丝毫进展。连阿诺德将军都爱莫能助,我看现在可能只有罗斯福总统出马,才能搞到这些古董似的玩艺儿。”
陈纳德没有理睬他,他拿过电话,拨了几个号码,但对方没有回音,他又拨了一次,仍然没有人回答。
“格林劳,”他转过身对他的参谋说,“你去把罗伊 霍夫曼叫来好吗?”
“是,上校,”他悻悻地答道,走出房间。
第十二章(3)‘老爸爸’格雷格 博因顿
在机场食堂里,格雷格 博因顿已喝完了一瓶威士忌,正四处找人来一场摔跤和掰手腕比赛,没有人接受他的挑战,他感到有些扫兴,又打开另一瓶酒,把自己的杯子斟满,几名队友看到这种情形,悄悄地溜走了,生怕他再找他们的麻烦。另外一些人已移到远处一张靠窗的大桌子边了,继续他们怎样能更有效的进行训练的讨论,对他们的伙伴――P…40飞机的不满和抱怨也达到了高潮。
“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公爵’说,“P…40飞机的反射镜瞧准器在实战中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它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对准目标。在天上,那些日本人永远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让机械师们改装一下吧?”另一个队员附和道,“如果那东西出了问题,我们以后可有大麻烦了。”
“那些损坏的飞机就把我们忙得团团转,”约翰 鲁门中士嘲讽道:“如果有人发明一种机器能使人不睡觉就好了。”
“我来想办法解决它吧!”查理 莫特说:“我可不想累垮我们的机械师朋友,让他们竟会产生这么奇怪的念头。”
伯特瞧着坐在对面的特克斯 希尔,他正含笑注视着发言的莫特,脸红彤彤的,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他感到纳闷,通常在这种场合,他是最积极、活跃的一位,也乐于发表自己的见解,并且它们大都是些好的、独特的建议。为什么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心不在焉地听着别人发言呢?上午训练时,他就觉得他有些异常。现在,他的疑虑更加深了。
博因顿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向大个子鲁门挑战掰手腕时,希尔悄悄站起身,离开了众人。伯特担心他,跟着走了出去。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夜光皎洁,把地面照得如白日一般明亮。空气也不像几天前那么干燥了,风轻轻地吹来,夹带着一股松脂和洒透泥土的清香,从路边的草丛中,传来了蟋蟀单调的鸣声。俩人并肩走着,他把手放到希尔的手背上,它热得像在盛夏阳光下暴晒了一整天的铁块,他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
“特克斯,你病了,我们得去看理查兹医生。”
特克斯可能意识到这一点,也可能无力争辩了。他没有表示异议,任由伯特搀扶着他,像一团稀泥似的吊在他的臂膀上。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志愿队医院走去。
志愿队医院在指挥部那一边,是一排像营房一样、毫无特色的柚木屋子,只是为了省时和经济,全然不从考虑医院的用途和季节的变化,更不用说美观和实用了。建设者本就没有在这里久住的打算,这个时间段可能短之又短,甚至只能用星期计算。五个房间中,正中间的那间是医生用于为队员手术和治疗病情的医疗室,与它相邻的两个房间是护士室和医生办公场所,其它两间是病房。它们全部隐藏在几排高大的榕树里,仿佛一群羞与被人发现的蛮荒部落。
他们途经护士室,屋子里埃玛 福斯特正一边哼着曲子,一边查看着为每个队员所建的体检档案。埃玛是个高个、金发的漂亮姑娘。鸭蛋形的脸上,长着一双酷似路易斯 赖纳的眼晴。她对面的椅子上,约翰 彼塔切正拍着大腿,为她伴奏。他俩是在来这里的‘猎人泉’号邮轮上相识的,因为都酷爱爵士乐,不久就相恋了。但由于他们没有公开这件事,队里许多人并不知晓。一些不知内情的队员总是有意无意地称病到医务室来,一是想同埃玛说说话,其二是看看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第十二章(4)‘幸运的河狸’约翰 彼塔切
像伯特和特克斯一样,约翰 彼塔切也来自海军,陈纳德和弗里尔曼牧师总是亲切地称他们‘水中的孩子’,这个称谓得到他们和志愿队几乎所有人认可。但哈维 格林罗却特立独行,他受迪斯尼卡通片的启示,对他们有一种自认为非常恰如其分的叫法――‘开飞机的河狸’。他还根据每人的特点,加上一个贴切的形容词。于是,在他嘴里,霍华德就成为‘忙碌的河狸’,约翰 彼塔切变成了一只‘幸运的河狸’,正如大家所能想像到的,伯特的绰号就是‘能画画的河狸’。对自己的这个创意,格林罗相当得意。
Like the beat, beat, beat of the tomtom
When the jungle shadows fall
……
When the summer show'r is through
So a voice within me keeps repeating
You, you, you
……
“对,就这样,就这样,真有些‘Lady Day’韵味。”彼塔切不经意地转过头,扫视了一眼门外,他的目光正好与伯特相对,他抬起打拍子的手,把他们叫住。
“嗨!伯特,我正要找你。哦,特克斯怎么了?”他露齿笑着,但看到吊在伯特臂膀上的特克斯,又一下子收敛了笑容。
“可能生病了,约翰,什么事?”伯特答道。
“让我瞧瞧,”埃玛停止歌唱,走过来。她用右手抚摸着特克斯的前额,特克斯无力地抬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可能患了流感,”埃玛说,她扭过身,面对着彼塔切,“喂,你把温度计拿给我。”
“是。”彼塔切回应着,走到埃玛桌前,熟练地从一节抽屉中找出温度计,递给她。然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塞到伯特手中。
“是你的信。”
“从哪儿得来的?”
“头儿。我去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