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你听说三中队的事了吗?”他问道。
“听说了,他们干得不错。我想国内那些报纸和电台又有东西报道了。”
“我刚才听奥尔加说……”他欲言又止。
“说什么?”
“可能只是些传闻,她一直与皇家空军司令部进行联系,但没能联系上,”
“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尼尔和亨利 吉尔伯特在空战中阵亡了。”
吉尔伯特是志愿队最小的队员之一,只有21岁。从航校毕业不久,他就来到中国。他十分欣赏‘红色’,一直希望将来找一个像她那样的女朋友。他是个幽默、外向的年轻人。他们都无法相信这件事。伯特猜想陈纳德一定知道确切的消息,但他一早就去巫家坝机场了。 。 想看书来
第十八章(4)第一个空战王牌
下午,陈纳德回到驻地,就派格林罗把在家的队员们叫到他的办公室。直到他们坐定,他才从挎包里拿出一份电报,递给格林罗,让他读给大家听。
“沃尔森发来的,”他按捺着自己的兴奋,“格林罗,给队员读一下吧!”
格林罗点点头,把电报展开,大声地朗读起来。
25日发生激战。击落敌战斗机10架,轰炸机9架。我飞行员全部安全返回,空战情况犹如打野鸭。我们决心全歼来犯日军,基地仅剩飞机11架。
沃尔森
队员们听了电文,心里直感到发痒,自从20日开战以来,他们再也没有见到日本人的踪影,说不出有多么烦闷。他们不得不借助打扑克、喝酒打发时光。而第三中队这几天连打两次胜仗,这让他们更加眼红。
“小伙子们交上了好运,”陈纳德说,“他们己击落36架日机,而自己只损失了4架。还有一个好消息,在昨天的战斗中,有一个队员击落了5架日机,成了一个王牌。你们猜猜他是谁呢?”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彼塔切说,“一次战斗就打下5架敌机,这样继续下去,等到……”
“是沃尔森吗?上校。”希尔说。
“不。”
“埃里克 希林?”
陈纳德笑着摇摇头。
他们几乎把‘地狱天使’中队的飞行员猜了一遍,也没有得到陈纳德认可的答复。他们有些气馁,暗中猜测是他与他们开玩笑,激励他们斗志。毕竟这个成绩太醒目了,使人不敢相信。
“上校,别买关子了,到底他是谁?”一个队员问道。
“你们猜不到吧?”
“它是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是韦维尔将军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
“那么是谁呀?”
陈纳德看到队员们的确猜不出,就不再难为他们。“是‘公爵’,我们的钢琴家,你们是不是觉得意外吧!”
这个震动对队员们比刚才听到那个消息还大。他们甚至都怀疑自已的耳朵。在他们印象里,‘公爵’是一个谨小慎微、极度保守的人。除了很少几人外,大部分人对他在战斗中都持悲观态度,而却是他创造了奇迹,这不能不让人恻目。
“三中队太疲惫了,”陈纳德说,“他们仅有十一架飞机了,而这些飞机中有一些也需要检修。他们应该离开战场,休整一段时间。我打算派你们去替换他们,怎么样?”
“好的,上校,”队员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么何时动身?”纽柯克迫不及待地问。
“你们决定吧!当然越快越好。”
“28日,要不我们明日就出发。”
“嗨!这也太匆忙了,三中队也不会答应。他们正干得热火朝天,让他们退出战场,小伙子能愿意吗?我得做做沃尔森的工作。必要时,还要动用我这个队长的权力和一点小小的策略。”
“上校,我们知道你会有办法的。”雷克托露齿笑道。
“不要奉承我了,我知道我能做些什么?30号怎样?”
“这个日子不错,就这样决定吧!”
第十八章(5)‘红色’埃玛 福斯特
埃玛 福斯特磨磨蹭蹭地朝司令部走去。那个地方每天她都要去上几次。大多数是为她那些不听话的队友,他们仿佛幼儿园的儿童一样需要严加管束才行。更可气的是,他们普遍记性很差,刚刚还痛得满床打滚,吃上一剂药或打上一针,疼痛消失后,就把一切全忘到脑后,嚷嚷着出院。如果得不到满意答复,他们会抽空溜走,这使理查兹医生和普基沃医生大伤脑筋。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到司令部搬救兵,请求阿代尔或格林劳把他们召回去。而有时事情却十分棘手, 因为当事人就是那个执拗的、自行其是的老上校,他和他的下级都是一路货色。如果你不经常提醒他的慢性支气管炎,把药片放到他手里,他甚至一天能24小时工作。
但今天她却是为另一件事,还件事是她自己的,所以她感到不自在和忐忑不安。在司令部门口,他踌躇了几秒钟,几乎要放弃了,但一想到事情对她的重要性,还是坚定地按响了门铃。
“请进,”从里而传来陈纳德的声音,那声音像一面鼓一样响亮,她猜想他一定又听到什么好消息。
“你好,埃玛,”他说,从他面前那一大摊文件上抬起来,笑吟吟地望着她。
“你好,上校,”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又是那一个孩子惹你生气,告诉我,我去为你伸张正义。”
“没有。他们很好,只是……”他吞吞吐吐地说。
“我也很好,”陈纳德说,“你给我的药片,现在已在我的肚子里,与那些损坏我身体的坏东西战斗。”
‘红色’被他的话逗乐了,“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上校。”
“那么是为什么?”
“我想请一天假,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哦,是这个。只要理查兹和普基沃医生同意,我没问题。”
“他们已经批准了。斯图尔特也答应替我一天,理查兹医生说必须向你汇报,这是队规。”
“我同意,”陈纳德又瞧了一眼埃玛,“‘红色’,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请假。这几个月,你们医院是最辛苦的。那些孩子,总会有办法找时间休息的,但你们不能。昨晚,哈维还向我汇报,只有两名队员因健康原因暂时无法飞行,他认为这是个了不起的事情。”
“这是我们的工作。”
“完美的工作,”陈纳德说,“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匆忙?”
埃玛踌躇了一会,她不是不愿意告诉上校,而是有点害羞。“彼塔切就要去仰光了,我们想这两天把婚事订下来。我们一直盼望游览一下昆明,照几张相,买些纪念品,做为我们的婚姻礼物或送给家人。”
“是这样,衷心祝愿你们,‘红色’。”
“谢谢,上校。”
几分钟后,他们出了招待所。虽然已是初冬,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男人们身着长衫,戴着瓜皮小帽。女人穿着阴丹士林布褂子外罩肥大的棉袄。但大多数人衣衫褴褛,面色枯黄。许多乞丐混杂在人数中,向过往的路人乞讨,但几乎没有人向他们碗中投放硬币。在路口,彼塔切叫了一辆人力车,珍妮用生硬的中国话告诉车夫去处, 他兴奋地打了个唿哨,带着他们上了路。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八章(6)‘顶好’球队
在翠湖公园门口,他们下了车,付过车费,就进了公园。公园不大,但风光优美,两条长长的河堤把整个湖分成四块。河岸边柳树婆娑,长长的枝条垂落下来,亲吻着湖面。他们手拉着手,沿着一条长堤向湖心走去。时不时,埃玛会俯下身,用手泼溅着湖水,湖水清澈见底,他们能看见一条条火红的鲤鱼在她触手可及地地方游来游去。她把身子俯得更低,几乎爬在长堤上,但仍无法触摸到它们。彼塔切把她抬起来,俩人亲吻着,感到幸福极了。
“昨天我收到父母的来信,”埃玛说,“他们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太好了,”彼塔切兴奋地说,“我一直担心他们会反对。我一直认为没有亲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完整的,有他们的祝福,我们将来一定会幸福。”
“是的。”
一对中国情侣迎面走来,他们在河堤上站定,看着他们从身边飘然而过。
“我知道以前父母并不是真的反对,”埃玛说,“他们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回美国结婚,那样他们就可以参加我们的婚礼。”
“确实是这样。我们回国后,再补办一次,让我们所有的亲人都来参加,那样好吗?”
“我也正这样想。”
埃玛和彼塔切是在来中国的‘猎人泉’号油轮上相识并相爱的。从那时起,他们一直在商量着婚姻问题。开始他们把婚期订在圣诞节前后,但战斗打响,特别是亨利 吉尔伯特死后,彼塔切对它不再像以前那样热切了。他对自已未来十分担忧,不想连累埃玛。但‘红色’却一如既往,坚信他们会平安渡过战争时期。在她内心深处,她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她也知道,如果她不坚持,她和心上人的婚姻将会遥遥无期。
他们来到位于湖心的凉亭,坐在亭中央的石凳上,欣赏着四周的湖水。湖平如镜,没有一点涟漪,几只木船漂浮在南边的湖面上,他们能隐隐约约地听到船桨划过水面和船仓里人们的谈话声。俩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深情地凝望着对方。
“我希望以后我们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如果那样,我会十分自豪,”彼塔切动情地说。
“难道不想有一个像你这般的儿子吗?”
“想。但不如有一个你那样的女儿迫切。”
“如果我们愿意,我们可以有一大堆孩子。”
“这太好了。我喜欢孩子,我父亲希望有6个孩子,那样他就可以组建一支家庭冰球队,我希望能超过他。”
“他有过吗?”
“有过。我们兄妹7人。但我有3个姐姐。”
“我们会有11个孩子,”埃玛露齿笑道,“那样你不但可以组建一支冰球队,还可以组建一支美式足球队。”
彼塔切也笑了,他摇着头。“即使他们都是男孩,也需要至少11年,你很难把年龄跨度这么大的一些人揉合到一起,有一支家庭冰球队我就很满足了。”
“也许我们的孩子会帮助我们实现这个梦。当他们结婚,你在一年中,可能就会有几个孙子和外孙。5年,甚至不需这么久,你就会有足够的人选。”
“这个主意不错,我很想试一下。”
“那么我们现在就给球队起个名字怎么样?”
“好,你先来吧!埃玛。”
‘红色’看着彼塔切唇边漂亮的小胡子。“到那时,你老了,胡子变白了。我们不妨就叫它‘白胡子’队吧!”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它太老气横秋了,我希望我们的球队是一支充满朝气,永不言败地队伍。”
“那么我们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
“让我们再好好想想吧!”
几个中国学生沿着另一条河堤走过来,他们看见一身戎装的彼塔切,距离很远就朝他竖起大拇指。“顶好,飞虎。顶好。”
“顶好。”彼塔切也竖起手指回应着。
他们上了听莺桥,沿着他们来路走远了。埃玛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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